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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越來越多的人失蹤了

    説老實話,我幾乎跳了起來。這個時候有人叫我的名字,簡直如同招魂一樣。

    我回過頭,看見的是一張很熟悉的臉,我的老闆,吳老闆。

    吳老闆正快步走上來,笑眯眯的喊着:“李勝利你怎麼在這裏,今天公司沒有看見你的人。”

    “不好意思,吳總,你怎麼在這裏。”

    “呵呵,我正想問你怎麼在這裏呢。今天怎麼了,手機都關機?”

    看到吳老闆,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裏居然一陣輕鬆。

    “今天,身體很不舒服。家裏也出了點事情。”

    “哦!怎麼搞的身體不舒服,沒事吧,昨天看你還挺好的。”

    “沒事……我……”這個時候我突然看見吳老闆的右耳中有一些光芒閃過,我肯定不是藍牙耳機,因為從外面看根本看不到。因為旁邊有一輛過路的車閃了大燈的原因吧,這個反射顯得特別的明顯。

    “明天能來公司吧。這麼晚了,還在路上晃。你小子也行了啊。”

    吳老闆似乎看到我的眼神有異樣,很奇怪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很快又放下了。

    “明天能來。我這樣説着。”但是眼神跟着他的手,集中到吳老闆的臉上。

    “哦,那就好,我先走了。要不要我送你?”吳老闆再説這個話的時候,好像有點心不在焉。剛説完,就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臉。

    吳老闆絕對沒有頻繁的這樣摸自己臉的習慣,對於處於敏感期的我,更是值得我注意。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

    “哦好,那明天見吧。你小心點。”吳老闆轉身就走了。

    不能這樣,我必須面對一些東西,否則我肯定會瘋的。我掏出了手機,打開了。

    很快,短信到了,一共有五條,兩條是討厭的廣告,一條是大牛發的,讓我看到後速回電話,公司有項目的軍隊的人找我;一條是曉雲發的,問我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電話關機了,陳凱到底怎麼回事啊,她弄糊塗了,讓我速回電話;還有一條是陳英發的,説給我打電話關機了,她今天心情特別不好,去陳凱墓地去了,有空希望我過來,給她打電話。

    我看完這些短信,手機響了,是曉雲。

    我想也沒有想就接了電話,曉雲急迫的説:“你到底怎麼了,你知道我今天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嗎?”説着好像有點哭了。

    我最怕女人哭了,一下子亂了方寸,抱着電話小聲地説:“別哭,別哭,寶貝。是我不對。”

    “那你昨天晚上到底説些什麼話嘛,莫名其妙的。”

    “因為……”我很想把陳凱説看到曉雲的事情告訴她,但是我忍住了。

    “因為……唉……怎麼跟你説。你當我是放屁好嗎?”

    “你就是在放屁,嚇得我昨晚上沒睡着。還關機。”曉雲説着已經在使勁地哭了。

    “別哭,別哭,我道歉,是我昨天見了陳英……啊……”我覺得我好像又説錯了。

    “陳英?”

    “不是,我沒有見她,她……”

    “陳英説什麼了嗎?”

    “沒説什麼。我……”

    “你不是説沒有見嗎?什麼叫她沒説什麼?”

    “我……”

    “我知道陳英不喜歡我,她肯定説什麼了。要不你不會這樣!”

    “曉雲,她真的沒有説什麼!”

    “李勝利,你混蛋!”

    電話掛了。我呆呆的垂下手。再打過去,她關機了。

    我混蛋,我好像真的是個混蛋。但是陳凱的錄音,不可能是他眼睛花了吧。這個世界上,相似的人也有很多,陳凱在那種情況下,看錯了也是有可能的。我為什麼首先就立即懷疑曉雲,立即覺得她參與了陳凱車禍的事情。而不是先想到這些呢?

    我是一個平凡的人,我為什麼要想象我接觸到了一些電影情節似的東西。

    就這樣在矛盾和自責中,回到了家。

    家裏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有變,我開始覺得這似乎是場夢。於是立即去洗了個澡。總算平復了心情,開始思考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陳凱的錄音的確對我衝擊很大,但是他當時的精神狀態很可能也有問題,陳凱本身就有點想象力過剩,那種情況下,他也許在胡想,就像我今天在胡想一樣。

    還有,陳凱的死真的和我有關嗎?他的死,唯一和我有關的,應該只是那個斑。

    斑?我猛地一抽動。衝到浴室把鏡子拿出來,又開始找我的那個斑。的確那個斑消失了。

    我用手指使勁地按着背,也沒有發現以前的硬塊,但是我又仔細的按了一遍,終於在脊柱旁邊按到了點東西。

    是一個左右對稱的東西,不大,長條形,橫跨在脊柱兩邊,有香煙那麼粗,很柔韌,不仔細按絕對按不出來。

    我嘗試着用手指把這個東西左右捏在一起,終於如願以償,就是一個香煙那麼粗細和長度的東西,中間似乎粘在我的脊柱上。我再一使勁,一陣劇疼!

    特別的疼,是那種拉動神經的疼痛,直接反映到我的腦子裏面。

    我心想,不會是長在脊柱裏面了吧。那可有點糟糕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肌肉纖維嗎?怎麼這麼疼。

    媽的,我罵了聲,怎麼有這個東西。

    和這個怪東西折騰了好久,我被電話打斷了。

    是陳英。

    陳英説在我家樓下,説她不想回家,能不能上來找我。我看看錶快三點了。她這麼晚還不回家幹什麼。我説行,你上來吧。

    陳英一進門滿身都是酒氣,她應該喝了不少的酒。

    我把她弄在沙發上躺着,給她倒了果汁。

    我坐在她身邊,問她怎麼樣了。

    陳英哼哼唧唧的,好像想説什麼。

    我説:“這麼晚了,你不回家,家裏會擔心你的。”

    陳英就哭了。突然把我就抱着,力氣之大,將我死死的壓在沙發靠背上。

    陳英哭着歇斯底里的説:“勝利哥,我哥死了!”

    “是啊,別提了。”

    “勝利哥,你知道嗎?我哥死了,我只有你了!”

    “不要緊,英子,你起來。”

    “不要,我就要抱着你。勝利哥,你儘管一直把我當妹妹,但是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哥死了,我再也聽不到你的事情,我很難過。你不要不理我。”

    “英子,你……先起來。”

    “不起來,勝利哥,你抱抱我嘛!”

    “你喝多了!”我一掙扎,坐了起來。

    “勝利哥!”陳英又要往我身上撲。

    我立即站了起來。

    “英子,你喝多了。真的。”

    “我沒有喝多,我25歲了,我也不小了,我什麼都明白!”

    “但是……我有曉雲啊!”

    “曉雲她是個壞人!你沒有聽到我哥的錄音嗎?我哥死了,是她害死的,她也會害死你的!”

    “別胡説!曉雲不會這樣!”

    “就要説!曉雲從我見到她開始就覺得她怪怪的,這是女人的直覺,她根本就不喜歡你!”

    “英子你再胡説我生氣了!”

    “你生氣吧你生氣吧!你也不要我了!”

    英子站起來,衝門口奔去。

    我攔不住,英子就這樣跑了。我氣喘吁吁的靠着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去追她。

    第二天,我去上了班。一切似乎都很正常,熟悉和不熟悉的同事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大牛跟我我軍方的人來了,坐了一會知道我不在,就走了,什麼也沒有説。

    中午的時候,吳老闆過來了,看到我笑了一下,也什麼沒有説。

    下午接到陳英她爸媽家的電話,問我知道陳英去哪裏了。我沒有敢説昨天晚上那一段,就説好像她和朋友玩去了。陳英爸媽説沒有她消息了,晚上沒有回家,今天電話好像也關機了。

    我説應該沒事吧。

    晚上下班,看到有救火車呼嘯着往陳英他們家那個方向趕過去。我心裏突然有點莫名其妙的恐慌,陳英家裏我租的房子很近,1公里多點。我就先往陳英家走過去,想着好久沒去他們家了,多少去問個好。

    還沒有到小區就看到濃煙,我跑過去,小區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有人家裏着火了。我一看,熟悉的樓,熟悉的樓道和樓層。

    那個冒着熊熊的黑煙的屋子,就是陳英家!消防員正在向屋子裏面噴水。

    我真的傻了,完全的。就發着呆看着,好像我在看一部電影一樣。很久很久,直到火滅了,我才清醒過來。我想衝上樓,被攔住了。到處打聽,才知道好像是陳英家的燃氣爆炸,已經不可能有人活着了。

    都死了,陳英也死了?打陳英的手機,是關機。

    我的心靈又一次被撕裂了。如同夢遊一樣回到家,接到另一個電話,是警察。警察問我認不認識陳英,我説我認識,警察説昨天晚上是不是給你打過電話,我説是,警察又問你們什麼關係,我説我是他哥的朋友,警察問你知道他們家的電話嗎?我就傻傻的笑着,説:“他們家爆炸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也不知道怎麼着,來到了警察局,陳英死了,從天橋上跳下來,讓車撞死的。整個人四分五裂,沒有全屍,我當場就吐了。

    更倒黴的是,我精神分裂一般走出警察局的時候,電話又響了。又是警察,他們問我認不認識朱曉雲,我説認識,他們説朱曉雲失蹤了,他們公司報警了,説廣州那邊找不到她,酒店也沒有人,也聯繫不上她,行李一切都在,就是人不見了。因為她手上有重要的商務信息,所以打擾我,問我是否知道她在哪裏?

    我説:“她死了嗎?”

    那邊警察在那怒吼一聲:“你再説一遍!”

    我説:“她死了嗎?”就掛了電話。

    剛才那個電話又響起來,我掛了,就這樣通了掛,通了掛。直道對方不打過來了。

    “曉雲!”我吼了起來……

    天黑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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