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左右,我能夠在堂口的大廳裏面清晰的聽到外面密集的警笛聲,我自己坐在堂口的大廳椅子上,屋裏一個人都沒有。
我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我並沒有想着要逃走,儘管所有的部下都是建議我要麼立即離開這裏,要麼就是和他們拼了。黑狗的反應由為激烈,眼睛瞪得通紅,連我都覺得他有些可怕。
但是我還是決定自己留下來,並且把他們都趕走了。我這個人一直過着刀鋒上舔血的日子,這幾年坐上了南海老大的位置,倒覺得全身都不自在了。我喜歡生活在邊緣的境界,這樣足夠的刺激,這次無緣無故的冒出個李勝利,然後冒出箇中央古怪的來調查我的案件,這一切似乎都意味着我又回到了一種邊緣的狀態,我的血液又象好幾年前打拼南海的時候那樣賁張了起來,我必須知道這到底怎麼回事,必須知道他們是誰,哪怕付出我的生命,這才是我趙成存在的價值。
逃走?那是膽小鬼和不敢面對的人才做的事,何況我在南海並不是只是一個會打架的黑社會,我還有更體面的事情可以做……抓到我趙成容易,想捆住我趙成,哼哼,難上加難!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靠近了門邊,外面幾個人胡嚷嚷了兩句什麼你已經被包圍了,停止反抗,舉手投降這樣的話,然後門被踢開了,一羣特警衝進來拿槍指着我。
我笑了笑,把手高高的舉過頭頂,然後慢慢的站起來,平平淡淡的説:"我就是趙成,我沒有武器。這裏沒有其他人。"
很快我被幾個警察還算客氣的押着走出了堂口,他們只敢給我戴上手銬,我是誰大家都清楚,料他們也不敢現在就動我一根汗毛。
我被兩個彪形大漢擠在後座,前排就上來一個人,是李局長,李局長上來就和我説:“趙成,你沒有逃走,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氣。得罪了。”
我當然是被關到市局的天字一號牢房,可笑的是,這個牢房我還給李局長出過主意,如何如何才能真正的做到沒有漏洞可以鑽,是個絕對安全的牢房。現在我就坐在我自己設計的牢房裏面。
我在等待,等待一些我希望到來的人的到來,我必須看到這些人到底是誰。
大概12點多的時候,我被兩個全副武裝的警察叫出來,坐在審訊室裏面。一會工夫,李局長帶着兩個陌生人進來了。
我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兩個人,都是穿着便衣,身材並不高大,但是看起來非常的結實。而且長相也是相當的普通,如果在平時看到他們,最多會認為他們是街頭開小賣部的老闆。
其中一個頭發很短,但是偏分的人看上去是這兩個人的頭,他向李局長笑眯眯的示意了一下,李局長則乖乖的招呼那兩個警察退出了房間,於是只留下我們三個人。
這個偏分頭坐在我的對面,笑眯眯的看着我,我則牢牢的眼神定在他們兩個身上,來回的打量。
偏分頭説:“果然是成哥,這個時候還這麼鎮定。”
我笑了笑:“老兄是否是中央下來的?”
偏分頭説:“哦,成哥眼界真好,我們的確是從中央下來的。”
我哈哈哈笑了一下:“兩位中央下來的大員,來我們南海就是為了我嗎?我趙成真是三生有辛,居然能夠得到中央的親睞。”
偏分頭也笑了笑:“成哥很想知道我們到底是誰吧。”
我説:“這位兄弟説的很對,我讓你們抓住,就是想知道你們到底是誰?”
“如果我説我們並不是你的敵人,而是你的朋友呢?”
“哦?怎麼講?”我心中納悶,這句話我真是沒有想到。
“有時候你覺得自己倒黴透了,其實這只是你新生活的開始。”偏分頭還是笑盈盈的説。
“什麼叫新生活?呵呵呵呵。”我笑道。
“不要誤會,絕對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你們不問我案子的情況,説些我聽不懂的。”
“我們的確不關心你的案子,我們只是想讓你離開南海。”
“哦?”我心中的疑惑越來越盛,這些人的目的似乎不是讓我離開南海這麼簡單,有什麼不能好好的説的。非要把我逼出南海?
“我們也沒有想到,你在南海能坐的這麼穩,等了這麼久,才終於找到一個讓你離開南海,拋棄現在的一切的時機。”偏分頭繼續説着。
“我拋棄這一切,離開南海難道對我有什麼好處?”
“新生活,我只能告訴你你將有新生活。以後你就慢慢知道了。”偏分頭説。
“你可能也知道我趙成的性格,我最不喜歡別人給我打啞謎。”
“呵呵,以後,對你來説這都不是迷。”
“那你們要我怎麼做?”
“就按你安排的計劃,逃走!”偏分頭還是笑着説。
這個偏分頭!我真是有點對他肅然起敬,他怎麼會知道我會想辦法逃走?
我沒有什麼表情的看着他,説:“逃走?我什麼時候説我要逃走了?這裏很好,我不會離開這裏一步。”
“呵呵,你必須要離開。跟我們來吧。”偏分頭説。
然後,另外一個一直沒有説話的人過來,把我的腳鐐解開,也是很客氣的説:“成哥,我們立即轉移吧。讓你的部下好搭救你。”
我也沒有什麼必要這個時候和他們反抗什麼,的確,我安排好了只要我從警察局出來,黑狗他們就必須不惜一切代價的搭救我。既然他們什麼都不肯説,那我就看看他們要把我怎麼轉移吧。
我跟着他們走出了天字一號牢房,馬上有兩個警察跟過來,我們一起走出了警察局。看到李局長也在院子裏面等着,然後我被偏分頭請上一輛車。那個不説話的人開車,偏分頭則坐在我旁邊。這輛車也沒有管後面的人,徑直就開出了警察局。
在車上,偏分頭説:“成哥,請相信我們,我們是你的朋友,你能按照我們説的去做嗎?”
我説:“你們説吧。”
偏分頭説:“我叫陳十八飛,可能這個名字有點奇怪,但是我們以後一定會見面的。”然後,偏分頭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遞給我,並順便解開了我的手銬,説:“這信封中是一張機票和一些你的行程説明,我們希望你能夠按照我們的行程來離開南海,最後用信封中説明的辦法來再次和我們聯繫。”
我什麼都沒有回答就把信封裝在身上,然後才問:“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們?”
偏分頭説:“你逃脱了,你將成為全國通緝的人物,你不相信我們,難道還要去相信通緝你的警察嗎?”
我哈哈一笑:“看來你們不是警察,我只是想問你們一句話。你們知道什麼是第二通道嗎?”
偏分頭第一次把眉頭一皺,説:“誰告訴你的?”
我説:“我自己瞎想的,沒有想到居然把田書記給嚇到了。所以,我想問問你們?”
偏分頭説:“這個我們知道了。你的想象力也真夠豐富的,所以,我們這麼快就要你轉移,也是因為你説了這個你根本不應該説的話。”
“怎麼?”
“請按信封裏的指示去做。別的我就不能多説了。”
“哦!”我抬頭看了看車窗外,外面一片漆黑,馬路上一輛車都沒有。
我把頭抱住,然後也對偏分頭説:“你最好也象我一樣。”偏分頭笑了笑,也把頭抱着。
很快,車被一輛卡車劇烈的撞擊上了。而且這輛卡車並沒有停止,一直推着我們這輛車,而這輛車也聽話的順着卡車撞擊的勁道,撞在路邊的隔離帶上,停了下來。
就聽到黑狗咆哮着:“誰動打死誰!”……
一切可能順利的無法讓黑狗想象,我就這樣被“解救”了出來,並迅速的乘上早就準備在公路下邊的小路上的汽車,一溜煙的消失在黑夜中。
而身後,警笛聲響徹了半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