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還是一蕩,這個A3所説的話幾乎字字句句都在我的心坎上,我對徐司令如此的感情外露的確也有過懷疑,只是不敢確定,但是聽A3這麼一説,徐司令真的好像是在做戲。
但是,有一點我是沒有想明白的,就是為什麼徐司令要用我來交換雨巧?如果雨巧按A3所説,只是徐司令的一個高級實驗品,又怎麼可能冒這麼大的風險用我來交換雨巧呢?
我正要説出這句為什麼徐司令要用雨巧來交換我,A3就似乎又看出了我的疑惑,他説:“徐司令的女兒的能力的價值已經大於你,因為這個女孩子能夠獲得其他太歲的信息,呵呵,你知道這對徐司令的意義有多大嗎?這……”
A3本來還想繼續説下去,但是圍繞在我們周圍的人中突然傳來了兩聲悶哼,然後如同沙包一樣被擊飛了出去。
這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非常整齊的向我收縮起來,迅速的形成一個扇形的防禦,這種場合還能做到如此的冷靜,A3帶的人也真不簡單。
在黑暗中,三個穿着黑制服,帶着黑頭盔的人站在原地不動,正和A3他們形成對峙狀態。
這些黑制服如果不仔細看,真的就是如同黑夜中的一體,而且,我可以肯定,這就是第二通道的人穿的黑制服,但是,他們身上明顯的紅線條已經消失了,連胸口的那個標誌也是若隱若現。
其中一個人説:“A3,你説的好像太多了。徐妮就是我的女兒,你在這裏造謠,已經足夠讓我有殺死你的理由了!”
這個説話的黑制服就是徐司令。
從頭盔中傳出的聲音儘管悶悶的,但是仍然聽得出來,徐司令的聲調很平靜,好像只是散步散到這裏,而不是從剛才的戰場中衝過來的。
A3説:“開槍!”這邊的軍人們就神經反應一樣迅速的扣動了扳機。
一陣陣火舌從槍口中噴出,照得這片天空一片通紅,但是,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所有射向徐司令和另外兩個黑制服的子彈好像都沒有擊中徐司令,只是徐司令他們身後的草叢和樹木被子彈敲擊的着起火來。
徐司令和另外兩個人站在那裏一動都沒有動。
在猛烈的射擊後,聲音一停,又聽到徐司令的聲音清楚地説:“A3,你是不是以為我們第二通道只是外強中乾而已?”
A3的聲音也從我身後傳來,對於徐司令毫髮無損,我都覺得徐司令他們是不是鬼,而根本不知道説什麼,但是A3還能夠平靜地説:“徐司令,第二通道的制度是不是説,利用第二通道的重要人員進行個人事務處理,是可以就地處決的?你用趙成來交換你的女兒,我這樣對你絕對沒有錯!你自己公然違反第二通道的制度,你就不怕嗎?”
徐司令説:“剛才我女兒在你口中還是高級實驗品,怎麼改口了?”
A3説:“你回答你是否違反了第二通道的制度!”
徐司令説:“嘿嘿,的確你可以按照第二通道的制度來殺我,不過,第二通道的制度也説,對於危害第二通道存在的任何組織和個人,可以採取一切方式消除威脅!”
徐司令話音剛落,周身的黑制服就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黃色光芒,如同鬼魅一樣似乎是滑行着往這邊衝了過來,並高舉着右手,他手上也帶了黑色的手套。手套上的黃色光芒更盛,槍只響了兩聲,這三個黑制服已經衝到隊伍的面前,一道道的黃光從我眼前閃過。我前面的人如同麻袋一樣亂飛了出去,這次連哼都哼不出一聲,就只聽到重重的落地的聲音。
彷彿只是眨眼之間的事情,本來20多人的A3的隊伍,只剩下A3、高個子、矮個子、我和另外陪同A3來的兩個人了。
徐司令還是如同散步一樣,三個黑制服直接站在了A3的面前。我能夠感覺到,A3也開始顫抖了起來。
徐司令説:“c1、c3,B4,B6,你們和此事無關,退下,擋我者死。”
A3吼道:“徐德有!你是想殺了我嗎?我的生死必須由A大隊全體決定,你沒有殺我的權力!”
徐司令説:“你説對了,我來之前,從A1到A12都簽署了可以殺你的決定。”
A3吼道:“不可能,A1也參與了!”
徐司令説:“我女兒已經被A1送到我家裏了,你以為呢?”
A3吼道:“不可能!”
徐司令説:“A3,你作為深井潛伏在A大隊最大的一隻鼴鼠,A大隊一直在懷疑你的身份。你還想狡辯嗎?”
聽到徐司令這樣説,本來還緊緊圍繞在A3周圍的幾個人狐疑的看了A3幾眼,不知道是迫於徐司令的壓力,還是因為懷疑A3真的可能是深井,散開了幾步。
徐司令把頭盔取下來,臉上竟掛着古怪的笑意。
A3歇斯底里的吼道:“我要見A1,A2,我要親自聽他們説!”
從旁邊的樹林裏傳來很清晰的聲音:“我在這裏。”然後,A1、A2緩步在幾個黑制服的陪同下走了出來。
A3退後了兩步,指着A1説:“你,你騙我!是你親口説要控制趙成,做我們一直以來想做的事情的。”
A1説:“不好意思,A3,就算你的確不是深井,但是,你想做的事情足夠證明你已經瘋了。”
A3真的如同瘋了一樣哈哈大笑起來:“我瘋了?你才瘋了!你臨陣變卦!你你你!”手指着A1,竟説不出話來了。
A1説:“徐司令,請留全屍,還要開追悼會。”
徐司令手上的黃光一閃,一個箭步就衝到A3面前,手上的黃光就刺入了A3的胸膛。
然後,我很清楚的聽到徐司令對A3耳邊小聲的説:“最後告訴你一件事情,我也不屬於這個世界。”
A3哼都沒有哼出一聲,眼睛本來正瞪着,聽徐司令説完,一翻白眼,臉上的表情一鬆,站立一下,鼻孔裏冒出一股子腥臭的白煙,趴倒在地上不動彈了。
徐司令把手上的黃光收起來,轉頭對着不遠處的A1説:“請先回去,剩下的我來處理。”
A1目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和A2轉身在幾個黑制服的陪同下消失在黑暗中。
徐司令看着已經呆呆傻傻的我,臉上露出一股子笑意,説:“趙成,不好意思,我女兒正等着你。”
我被徐司令帶着,從一些焦臭的半截半截的屍體上邁過,這整個山腳下,無數個火點在燃燒着,屍體橫七豎八的躺着,坦克的炮管居然也好像融化了一樣,如同柔軟的吸管一樣耷拉着,冒着黑煙。而黑暗中有些黑制服的人跑來跑去,手上黃光閃爍,翻動着地上的人,並不時手切割下去。現場再沒有看到一個穿着軍服的活人,不管是徐司令帶來的那上百個士兵,還是襲擊我們的A3那些全副武裝的特種兵一樣的士兵。讓這個山腳下如同地獄一般,我走着走着都幾乎忍受不住想要吐出來,拼命的忍了無數次。
如果這就是戰爭,那麼戰爭也太可怕了。所有死去的人都是無辜的,他們並不知道他們在和誰作戰,只是在盲目的聽從着命令而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對於徐司令和A大隊來説,這些人的死好像只是不小心踩死了一羣螞蟻一般,生命也許在他們眼中,只是一種工具而已。
我儘管是個流氓,但是面對着這麼多人的慘死和地獄一般的場景,我也根本無法抑制住自己的心中的悲憤和難過。我曾經認為我是個很殘忍的人,但是經歷過這一切以後,我需要好好的重新審視我自己和這個世界了。
直到遠離了這個地方,才有幾輛車開了過來,把我和徐司令搭上,一溜煙的離開了這個地獄一樣的地方。
我靜靜的坐在車上,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眶中一直有淚水。
車駛進了市內,應該是凌晨了,街上有些人在跑步,也有三三兩兩的騎自行車的人互相招呼着和我們的車交錯而過,他們,這些普通的老百姓,什麼都不知道,只是為了自己的生計和家庭在忙碌着。也許只有不知道的人才是幸福的。
車上的徐司令和其他人早就又換上了正常的軍裝,這讓他們看起來又恢復了正常人的樣子。我一路默默不語,只是看着窗外,徐司令應該打量了我好幾眼,但是看我這個狀態,也沒有和我説話。也許他也知道,我看到的一切對我震驚太大。
不過,我心中不斷湧起了一個特別強烈的念頭:一定要逃走,我受夠了,我寧肯死也要逃走。這種念頭如此的堅決,讓我的心跳也激烈了起來。我也不想再當什麼黑社會的老大,也不想認識我乾爹這樣的人物,我就想當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娶一個老婆,靠自己的努力生活下去,有一個孩子,看着他長大成人。
在我沒有看到徐司令和A大隊之前,至高無上的權力是我不斷在追求的,但是,如果你看到了這一切,你會發現,就算厲害如同A3這樣的人,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是一個被利用和利用別人的角色,對於這個世界來説,他仍然只是一個小人物。也許,你爬到了世界權力的頂峯,你同樣會發現,在你的頭頂上還有一片宇宙,還有更加巨大的一隻手在主宰着你。既然這樣,我以前在南海的日子有什麼意義?回頭看過來,我只是一個跳梁的小丑一般。
車隊又開進了我熟悉的那個軍區的院子,士兵操練的聲音還是如同往常,對於他們來説,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和他們一樣的戰友已經在兩三個小時之前,丟掉了自己的性命。而且,理由是荒誕的。
車停下,我隨着徐司令走進了他的那個三層別墅,身邊的景物還是沒有任何的變化,讓我根本不相信我是徐司令所説的,我來自另一個世界,就算來自另一個世界,那麼這兩個世界似乎也沒有任何的差別。那麼,差別之處是什麼,只是我有了看到未來的能力嗎?
我一進一樓,就立即向以前關押我的一樓房間望過去,黑狗是否還被關押在那個房間裏面。想到黑狗,我又有點激動,黑狗應該還活着吧,我能否見到他?
但是我並沒有被帶到一樓,而是直接被帶到了二樓。一行人走進了一個並不是很大的會議室,徐司令坐在沙發上,示意我也坐下。其他人則退了出去。
我看着徐司令,徐司令也看着我,半晌,徐司令才吸了一口氣,説道:“趙成,你覺得不公平嗎?”
我説:“沒有什麼不公平的,很公平。”
徐司令説:“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人?是魔鬼?”
我説:“這是你們的權力而已。”
徐司令説:“你很想逃走吧。”
我説:“當着你的面,我能逃到哪去,如你所説的,我只要一動,你瞬間就能夠讓我灰飛煙滅。”
徐司令説:“你就沒有什麼疑問?”
我説:“我不想知道,我就是你們的棋子而已,知道有什麼用?”
徐司令呵呵笑了兩聲,説:“你好像想通了一些事情。”
我説:“想通了和想不通有什麼區別嗎?”
徐司令説:“你以為A3真的想救你嗎?”
我説:“不這麼認為。”
徐司令説:“你相信A3説的話?”
我説:“不相信。”
徐司令説:“好。這個世界,只有一個組織能夠真正的想救你,就是深井。”
我説:“哦?”
徐司令説:“但是,由我們第二通道來看管你,深井不會來救你了。哪怕你可能是他們未來的一個主腦。”
我説:“你為什麼和我説這麼多?”
徐司令説:“你是否聽見了我對A3説的話。”
我點點頭,沒有什麼好否認的。
徐司令接着説:“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我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我説:“那你來自哪裏?”
徐司令説:“我也和你一樣,穿越過第二通道,不過,不是你穿的那個第二通道,而是另一個。”
我説:“哦,我不明白你説的意思。”
徐司令牢牢地盯着我,説:“如果我説,我曾經是深井,你相信嗎?”
我心中還是一顫,這似乎不是很可能的一件事,説:“沒有什麼不相信的。”
徐司令説:“我在很早很早以前,是深井的一員,而且,我也和你一樣,身體裏有過王太歲。按照深井的指令,我穿越了奇點,來到了這個世界。於是,我有了做主腦的資格,而且,我的對未來的預測能力,比你更加強大。我能夠看到30分鐘到一個小時內的任何一個時間段上的未來,而且是10秒鐘。”
我還是忍不住,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你和我一樣?”
徐司令説:“是的,我先開始以為,世界並沒有什麼不一樣,但是,我發現,只有一個事情改變了,就是我的女兒妮妮害怕我,而且不愛我了,她不認為我是他的爸爸,那個時候,她才7歲。”
我默默地聽着,並沒有説話。
徐司令看我不説話,繼續説:“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這讓我非常地痛苦,於是,我做了一件深井禁止的事情,就是擅自給我的女兒也植入了王太歲,想讓她穿越第二通道,我想,如果這樣做的話,那個原來世界裏愛我的女兒就會回到我的身邊。本來王太歲的培植時間應該和你一樣長,需要20多年,但是我實在忍不住,利用自己深井3局主腦的身份,讓她穿越了,而且成功了,但是我又錯了。來到這個世界的妮妮,還是不是我希望的那個女兒。”
徐司令看了看我,我還是一言不發,於是他接着説:“這是真的,請你相信我。但是,我這個舉動,讓深井的總部最終發現了,他們要清除掉我,以及我的女兒。我背叛了深井,那個時候,我已經是北京的衞戍司令了。這個世界是很捉弄人的,不知道為什麼,第二通道組織出現了,保護了我,並和深井達成了一致,我活了下來,但是體內的王太歲被銷燬了,我的預知能力也消失了。可笑的是,我居然成為了第二通道的掌舵人。也許,我本來就是深井的叛徒,也許,我也是穿越過第二通道的人。所以這個世界才會這樣的捉弄我,但是,妮妮卻在英國失蹤了,我一直懷疑是深井和A大隊乾的,不過,從你出現後A大隊的反應來看,只可能是深井榦的。他們是在懲罰我。我想報仇,消滅深井,但是,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深井之深,幾乎是沒有底的,我不可能做到。我只能在第二通道掌舵人的崗位上,保持着深井、第二通道和A大隊之間的平衡。你能瞭解我的痛苦嗎?你能瞭解我的孤獨嗎?”
我喘了口氣,説:“為什麼你要和我説這麼多。”
徐司令站起來,看着我:“加入我們好嗎?”
我不知道為什麼,猛地站了起來,説:“不可能!”
徐司令説:“為什麼!”
我説出了一句我也不法想象到的話:“我寧肯成為深井,也不會成為你們的一份子。”我一説出來,就後悔了,我瘋了嗎?就算我如此的厭惡第二通道和A大隊,但是這樣説,豈不是自己把自己丟到深坑裏面去嗎?我只可能被徐司令一輩子關起來。
徐司令就牢牢地看着我,他的目光古怪的可怕,我和他對視了一會,低下頭去。
徐司令説:“是的,我們是魔鬼,但是深井是比我們更可怕的魔鬼!你相見妮妮嗎?我讓你看看深井對我的女兒幹了什麼好事!”
徐司令一説到雨巧,我的心就軟了下來。她被這個世界玩弄的程度,遠遠的超出了我。
徐司令説:“趙成,你不是也想見妮妮嗎?請跟我來!”
我的雙腿控制不住地跟着徐司令走出了房間,來到了三樓,走進了最裏面的一個房間。
徐司令推門進去,一個女戰士就迎上來,恭敬的對這徐司令説道:“徐司令,她剛起來,正在洗漱。”
徐司令説:“把她叫來一下。”
話音剛落,雨巧就從旁邊的房間鑽出來,看着徐司令叫了聲:“爸爸。”
然後雨巧也看到了我,我也和雨巧對視着,雨巧臉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讓我心中一甜,這個小可愛,這麼長時間不見,除了臉色還是慘白之外,越發的漂亮了。
雨巧也似乎很激動地叫了一聲:“成哥!”
我心中暖暖的,鼻子又有點不爭氣的發酸,低低的應了一聲哎。
徐司令站起來,突然很粗暴的把雨巧拉在身邊,説道:“妮妮,爸爸對不起你。”然後,一雙大手使勁地把雨巧的衣服撕開,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雨巧尖叫着反抗:“爸爸,你幹什麼!”那女戰士也衝上幾步,拉着徐司令的衣服:“徐司令,不要這樣!”
我的腦中也一熱,這個徐司令幹什麼,瘋了嗎?我也大吼一聲,衝了過去,罵道:“幹什麼王八蛋!”
但是徐司令的力氣是如此的大,雨巧的衣服如同紙片一樣並徐司令撕開,整個背部就袒露在我的面前,徐司令把雨巧的胳膊抓着,把她的背對着我,吼道:“看到了嗎?這是深井榦的!”
我停住了腳步,雨巧的背上是如此的觸目驚心,雪白的背上有兩道巨大的十字架一樣的傷痕,這傷痕是如此的巨大,幾乎佔據了雨巧的整個背部,這個十字架一樣的傷痕,正對着我嘲笑着。我眼睛直了,從這樣的傷痕來看,雨巧應該是經歷了一次幾乎劃開整個背部的手術,而且,還不是簡單的劃開一道,而是進行了巨大的切割,彷彿要從她身體裏找出什麼東西一樣。
我啊了一聲,腦袋停止了思考。
時間彷彿停止了,這個可憐的雨巧,還遭受過如此的折磨嗎?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聽到雨巧低低的哭泣了起來,全身也無力的靠在徐司令的懷中,旁邊的那個女戰士也低低的哭了起來。
徐司令還是緊緊地抓着雨巧的雙臂,吼道:“深井為什麼不殺了她,而讓她受這樣的折磨?這就是你要成為深井的理由嗎?玩弄生命,玩弄我和妮妮的是他們!他們已經不是人了!”
我什麼話都説不出來,那兩道組成十字架的傷痕就牢牢地印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彷彿聽到有人在嘲笑我:“趙成,你只是一個玩物,全世界都是我們的玩物,你逃不掉,你逃不掉!”
我突然也吼道:“徐司令,夠了!”然後把自己的臉捂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也哭了。
徐司令放開雨巧,那個女戰士趕快把雨巧扶着,拉了拉她的衣服,把她扶進內屋去了,只能聽到雨巧一直在低低的哭泣着。
徐司令重重的坐在沙發上,用手把自己的額頭抓來抓去,不斷地喃喃自語:“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然後,突然把頭抬起來,瞪着通紅但是佈滿了淚水的眼睛,狠狠的説:“看到了嗎!看到了嗎!你幫我還是幫他們!”
我已經不知道我到底是誰了。世界如同反轉了過來一樣,我在這個世界漂浮着,沒有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