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國慶一直處在昏迷之中,第二個星期才清醒過來,但是還是神智恍惚,代理他的是馬三強,居然是毛國慶公司另外的一個高管。
我從馬三強的情報調查中也知道了很多這次事件發生後的一些地面上的情報,對於這些情報,在第二通道內是沒有什麼保留的。所有人都可以查閲到。
地面上的消息是河北發生了小型的地震,波及到了北京,北京也有輕微的震感。同時,印尼海嘯死亡30萬人的消息也是鋪天蓋地。而且,還有報道顯示了印尼海嘯災後發現了巨大的海洋不明生物的屍體,不過應該只是殘肢斷臂而已。中國的救援隊在第二天就趕到了現場,也不知道是不是A大隊安排的,讓救援動作如此之快。世界各國也是各種救援隊伍紛紛殺到,也許是因為我目睹了海嘯的發生,所以對這些國家的救援行動格外的敏感。他們出沒於受災最嚴重的地方,不惜餘力的挖掘屍體和搶救傷員,國際上居然還有不同的聲音指出有些國家的做法不是去救人,而是在尋找寶貝一樣,大量的人員明顯是特工的身份。當然,這些消息國內是沒有的。
對於這麼嚴重的傷亡,是第二通道一手造成的,但是我接觸到的所有的成員似乎對這一切很麻木,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沉浸在總部受襲,死傷慘重的悲哀中。我曾經故意的問過一個我的一個組員,他對我還投過來懷疑的目光,好像在質疑我為什麼關心死了這麼多無辜的人。
有時候會回想到第二通道的人在樹林伏擊戰中最後清理現場的一幕,那些黑制服舉起的手刀,顯然不是在救人,而是在給沒有死的人致命的切割,殺了所有可能還活着的人。這些回憶讓我心中一陣陣的發緊。
可能第二通道的任務真的是焚燒這個世界,所以這個世界上不是第二通道的人只有利用的價值,而他們的生命在第二通道眼裏是一種浪費,是造成這個世界必須被焚燒的原因。除了第二通道自己的人的死亡讓他們有死亡的悲痛以外,似乎其他人的死都是無足輕重的。
最近我也是噩夢不斷,一會被置身於汪洋大海中,一會又在烈火的灼燒之下,數不清的死人拉着我的腿讓我回到第二通道那個漆黑的洞穴中去。我不知道其他人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當你知道30萬人因為自己的原因死亡了,那種感覺真的很難説清,那種壓抑的感覺足夠讓人瘋狂。我又回想到以前從伏擊戰中回來的時候想到的:不知道的人才是快樂的,你知道的越多就會越悲傷。
現在,好像我已經知道的太多了,我有時候甚至懷疑徐司令除了他的女兒雨巧作為他唯一的精神依託以外,他還有沒有感情。也許,偉人都是這樣的,要想成就大我,必須要犧牲小我。不過徐司令到底是不是偉人,我真的很難判斷。
另外讓我難受的是我經常會夢到又回到那些巨大的烏賊的體內,那些嘶嘶的如同人在説話的聲音整個晚上都在我腦中亂響着,而且我越來越聽到這些嘶嘶的聲音是在悲傷的向我求救,是希望我解放他們的意思。但是我能夠怎麼做,我也需要別人的解放。
在每天辛苦的地下工作之後,終於在第三個星期見到了徐司令。徐司令一言不發,眼睛發黑,那臉上的表情好像幾個星期都沒有改變過,那緊皺的眉頭如同木刻製品一樣,一點松展開的跡象也沒有。
這次,我又見到了A大隊的人,除了死去的A3之外,還是悉數到場。
A1還是笑眯眯的看着我,表情顯得非常的輕鬆,這似乎讓徐司令非常的不快,口氣生硬的如同拋出石塊。
我大概知道A大隊想幹什麼,果然,A大隊還是給我呈現了一番電視直播一樣的景象,一個我很熟悉的國家的某個人正在諾大的辦公室中坐着,沙發上還有幾個也是很熟悉的人坐在周圍的沙發上。這樣的場景持續了很久,看得出這些人在商量着一些什麼。
然後A2好像計時了一樣,反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錶,然後很急促的説:“請你現在集中精神,看看XXX未來會做什麼。”
我正盯着不耐煩,他這樣一説我馬上就進入了思維跳躍的階段,很快就看到了未來的景象:這個人正在寫什麼文字,我只看到他寫下立即辦理四個字。影像就中止了。我把頭抬起來,A2就急促的問我,看到了什麼?我回答:“只看到了他寫了四個字,立即辦理!”
A1馬上笑了起來:“很好很好!”
隨後,A大隊7、8個人同時都拿出了手機,紛紛離座各自站在一邊緊張的吩咐着什麼。
而畫面也一直在繼續着,我看到一個人走進這個房間,很恭謹的將一份文件呈給那個人,那個人接過來看了看,又放下了,又和坐着的幾個人商量着什麼。隨後又把這個文件打開,似乎很仔細的看了其中的幾條,拿出筆,在紙上簽字,鏡頭就推近過去,看到他在紙上似乎寫下了立即辦理,然後署上了名。
A1也看到了這一切,他站起來説:“趙成,深表感謝!”
徐司令則重重的哼了一聲!
A1笑眯眯的對徐司令説:“徐司令,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拔掉這個深井嗎?”
徐司令冷冷的説:“恐怕你們在考慮如何拔掉我吧。”
A1還是笑眯眯的説:“徐司令,只有深井被拔掉的那天,我們才會考慮這個事情。你也應該理解。”
徐司令突然嘿嘿的乾笑了一下:“A1,打破目前的平衡,你也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A1用手撐着桌子,牢牢地盯着徐司令,一字一頓的説:“中國將永生!”
徐司令站起來,也盯着A1,冷冷的説:“希望你們能賭贏這一把!不送了!”
A1看着徐司令,笑了笑,離開了座位。
A1走到門口的時候,徐司令又喝了一句:“A1,別小看深井,小心把這個世界帶進地獄!”
A1轉過頭説:“還是你們自己小心點吧!”説罷,一行人匆匆的離去了。
徐司令又呆呆的坐了好一會,才轉過頭來看着我,然後揮揮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去。説:“趙成,從你到來之後,維持了數百年的平衡可能即將打破了。”
我説道:“為什麼?”
徐司令説:“幾百年前,世界的平衡被打破了,西方於是慢慢的興起了。我們就是建立在上次世界的平衡被打破的時候,而這次,你的出現可能是這個世界的平衡再次被打破的那個點上,也許,這是個巧合,也許,這也不是一個巧合。”
我聽得一頭霧水:“什麼叫世界的平衡?”
徐司令説:“趙成,你也許很難理解,世界的發展是一個螺旋形上升的狀態,有一個突破點的存在,突破了這個點,平衡就發生了變化,世界就會跳躍到另一個發展階段,並再次形成平衡,而再次渡過幾百年,再次被打破。”
我説:“那怎麼找到這個突破點?”
徐司令説:“我也不知道,也許這個突破點只是一個人的一個夢,也許只是一個人僥倖的生存了下來,也許,只是你穿過了第二通道。”
我嚇了一跳,我不相信我個人是什麼所謂的突破點,我緊接着説:“平衡打破之後會發生什麼?”
徐司令説:“你記得A1説中國會永生嗎?”
我説:“記得。”
徐司令説:“也許,真的如同A1所説,中國將重新崛起,重新恢復到幾百年前世界最強大國家的狀態。”
我説:“這樣不是挺好麼?”
徐司令説:“你覺得平衡被打破後,再次達到新的平衡要經歷什麼?”
我説:“不知道。”
徐司令説:“可能是一場全人類的戰爭,可能是巨大的自然災難,可能是某種基因突變,可能是某項發明,可能是某種意識形態的復甦。你希望是哪一種?”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説:“不是,經歷了全人類的戰爭麼?”
徐司令説:“的確,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希特勒的誕生最開始被認為是個突破點,美國因此而崛起了。不過,事後我們也證明了,這只是世界向再次平衡被打破而存在的一個過渡性標誌事件。真正的世界的平衡被打破應該是現在。也許突破點馬上就出現了,也許已經出現過了,但是,誰也不知道是什麼,在哪裏,是否發生了。就好像誰也不知道希特勒會造成如此巨大的災難。”
我説:“那A1也察覺到了嗎?”
徐司令説:“是的,不只是A1,全世界很多像A大隊這樣的組織都察覺到了。包括我們第二通道。而A1他們認為,形成世界新的平衡,讓中國再次崛起,實現幾百年前的輝煌,不是A3那樣想挑起全球大戰,而是消滅掉或者是控制住或者是極大的削弱深井的力量。”
我説:“所以A3被殺死了?”
徐司令説:“是的。A3走了一條錯誤的路線。他以為得到你趙成未來預測的能力,就能在戰爭中佔到先機,最終打贏這場世界大戰。”
我説:“為什麼深井是A大隊主要的目標?”
徐司令説:“深井應該在很多年前就預測到了世界的平衡可能就要被打破,所以,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和第二次世界大戰中,都有深井在暗中調整戰爭進程的身影,包括核彈的技術和愛因斯坦的存在,都是深井的傑作,以至於現在在世界各個國家的領導團隊中,包括我們國家,都有深井的滲入。深井似乎是想讓世界按照他們的計劃來發展,但是我們並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我説:“那麼我也可以理解為,我們第二通道也是想抓住這個機會,實現自己的目標。”
徐司令説:“是的,你説的很對,從你到來之後,我們也終於確定了這個突破點即將或者已經到來了。所以,我們針對的目標也是深井,只有打垮深井,才可能實現我們建立光明的國度的夢想。”
我説:“你不是因為恨深井對雨巧,哦,不,你的女兒如此的殘忍才對深井宣戰的?”
徐司令説:“是的,妮妮只是更加讓我堅定了消滅深井的決心。對於我們來説,抓住機會實現光明的國度,是最重要的事情!為此可以犧牲一切!”
我説:“深井也覺察到了我們和A大隊會對他們宣戰嗎?”
徐司令説:“覺察到了,這次落入深井的圈套以及總部被攻擊,就是深井的計劃。他們也知道必須要拔掉我們才能順利地進行他們的計劃,而深井在中國政府中的滲入程度已經相當的深厚,他們只需要防備A大隊的陰謀詭計就可以了。所以,很快深井就可能對我們進行第二次攻擊,下次攻擊將是空前的。”
我説:“如果頂不住呢?”
徐司令説:“很可能這裏將守不住了,我們大部分人都要分散撤退。”
我説:“可是A大隊應該不會讓深井呆在這裏吧!”
徐司令説:“A大隊的確不會甘心,所以我們達成了共識,如果這裏被深井攻佔,這裏將被核彈銷燬。你剛才已經幫A大隊掃除了一個可能會影響此計劃實施的深井人員,其實這也是我們需要的。”
我説:“但是這樣,地上的人都會知道的!該如何處理呢?”
徐司令説:“就像唐山大地震那樣處理。”
我吃了一驚:“唐山大地震!?”
徐司令説:“是的,第一通道總部就毀在那裏的地下,現在第一通道已經不存在了,併入了我們,四長老中的兩人就是原來第一通道的。”
我腦袋一片混亂,這裏可是離北京正中心不遠啊!核爆一次,那要死多少人?
我説:“那北京……”
徐司令説:“會得到控制的,這二十年來,我們這裏不會像唐山那麼脆弱。北京只有輕微的震感,A大隊再傻,也不會讓北京像唐山一樣的。”
我只好喃喃的説:“我似乎知道的太多了。”
徐司令把我的肩膀一拍:“我會守在這裏,而你必須帶領其他人轉移到我們的第二總部去,如果我戰死了,你會接替我的職位!”
我再大的牛膽,也不肯相信我聽到的是真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説不出話。
徐司令説:“你不敢嗎?你也希望你的雨巧和我一起死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説,我我了兩下,一巴掌擊在桌子上,重重的唉了一聲,才説到:“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