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回途中,快到拿騷時,邦德要萊特經過波密拉附近海面,看看歐蘭特號是不是還在那兒,果然它仍然拋錨在原地。與先前相比的唯一變化,就是它只有艇首單錨放下去,並非原先的首尾雙錨,這不能不是一種跡象。艇上沒有什麼動靜。邦德心裏不禁感慨,這麼漂亮的一艘遊艇,要是用於和平事業該多好!這時,萊特興奮地説:“瞧!邦德!看見那海灘麼?從遊艇通往那間屋子的軟沙上面,有兩條車轍的印子。這車轍很可疑,它比普通的車轍陷得深。怎麼會有這麼深呢?什麼東西這麼重?”
邦德連忙舉起望遠鏡。兩車轍並行延伸,象是從海上運什麼很重的東西到那幢波密拉屋子裏去。但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邦德緊張地説:“我們趕快飛開,萊特!”當飛機斜飛離開海邊上空之後,邦德接着説:“這不合邏輯。要是他們真的運了重量極大的原子彈進那屋子裏去,他們肯定會迅速把車轍消滅掉。”
萊特簡單地解釋説:“人有時候難免粗心做錯事。我們必須對那房子做一次徹底的搜查。早就該這麼做。我可以以你的委託人名義,設法讓艾明戈邀請我到那屋裏去瞧一瞧。”
他們午後一時才回到温莎機場。機場管制塔曾經每隔半小時,一直在無線電裏搜索他們的行蹤。現在,邦德與萊特必須面對機場司令官的責難了。
但是,結果卻很幸運。總督的侍從官也正等在那兒求見。侍從官告訴總督,上級有令,對於邦德跟萊特兩人所作的一切越規行為都應予以諒解。同時侍從官還交給他們二人一隻厚厚的信封。
信封裏裝的是倫敦發來的情報和指示。一開頭,就是一陣嚴厲的措詞,指責他們不該那麼長時間不聯絡,沒有給上面報告些消息。其次,魔鬼魚號核子潛艇預定今晚五時到達拿騷。意大利警察當局查明彼達佩確是夢露的哥哥,夢露所説的個人經歷已被證明屬實。意大利當局還證實艾明戈是個有錢的冒險家和令人懷疑的歹徒。
不過他在警察局還無犯罪記錄。艾明戈的財富來路不明,但可以肯定決不是意大利的財產帶來的紅利。歐蘭特號快艇是以瑞士幣付款。經造船公司證實,快艇底下有個通水底的暗艙,暗艙裏裝有電動起重機以及發送小型潛水船的設備,如果有個潛水員下水,岸上人一無所知。艾明戈當時向造船公司提出修改艇身,配備上述這些東西的時候,説是要從事海底研究。對於那些股東的調查還沒有結果。但有一個值得注意的情況,那就是這些人只有六年的檔案可查。這證明他們的身份可能都是最近偽造的。這一點也可以説明,所謂投資股東,可能實際上都是魔鬼黨黨徒,如果真有所謂魔鬼黨的話。科學家康澤,據調查已離開瑞士有四星期,去向不明,但最近有一封電報是他交泛美航空公司代發的。在沒有更進一步的情報之前,雷彈行動指揮部不能不暫時容忍艾明戈,任他逍遙法外。巴哈馬區的情況發現得最早,對於全世界的廣泛搜查還在緊張進行。由於巴哈馬的優先因素,以及情況越來越緊急,英國駐華盛頓陸軍武官巴斯勳爵,陸軍准將費卻爾,及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秘書長海軍少將卡爾遜,將於當地時間十九時,乘總統專機波音七○七“鴿子”號到達拿騷,共同指揮這次行動。雷彈行動指揮部要求邦德與萊特兩位通力合作,而且,在上述官員未到達前,將每小時的動向,依照規定的通報時間,完整地向倫敦方面報告,並將副本發送華盛頓。兩人要在所有電文上聯合署名。
看完了這份指示內容,邦德與萊特兩人默然無言。最後,萊特説“邦德!我建議,我們對於電文最末一段所説的按時通報等等,可置之不理。其餘的指示我們也只能適當表示關注就行了。我們已經損失了四個鐘頭,可不能再把其餘的時間都浪費在無線電電報室裏。我們還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做。告訴你,我立即要發個報告,把最近的工作情形彙報一下。然後我將裝作是你的代理人,去訪問一下波密拉。希望有機會搜查搜查那間倉庫,搞清楚那些車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五點鐘時,我們得跟魔鬼魚號潛艇會面,準備歐蘭特號起航就隨時攔截。至於總統專機裏的那兩位大員,他們將在總督賓館裏打打橋牌,到了明天早上,他們才會開始他們的聯合指揮。不過今天晚上太重要了,我們沒有必要按部就班地守在這裏發什麼電報,你説對不對?”
邦德在沉思着。以往他經常自行其事,違反命令,不過,這一次違抗的是權極一時的大不列顛首相跟美國總統的命令。有什麼辦法呢?事情發展得太快,他不能不把握時間。局長既然把巴哈馬這裏的工作交給了他,當然得讓他放手去幹。不管對與不對,局長一定會支持他,就象邦德時常全力支持自己的部下那樣。何況這次是局長自己在指揮着他們工作。所以邦德回答説:“萊特,我同意你的意見。有魔鬼魚號的幫助,我們可以直接管束歐蘭特的動向。但最關健的是要查清楚他們什麼時候把那原子彈運回遊艇。依我的判斷,原子彈肯定會再運上歐蘭特號。關於這一點,我倒有個辦法,也許行,也許不行,但都需要那位夢露小姐幫忙,這件事交給我去辦。你先送我回旅館,再去發你的電報。下午四點半左右我們在這裏碰頭面。
我會打電話給夏寧,查查看有沒有關於歐蘭特號的新消息,假如有什麼不對勁的話,我會叫夏寧派人到樓上轉告你。你準備把有關那架復仇式轟炸機的情形全部向上面報告嗎?好吧!我暫時把彼達佩的證章帶在身上,會派上用場的。”
當邦德回到旅館時,他先去服務枱拿房間的鑰匙。這時,服務生遞給他一張電話留言。在電梯裏邦德拿出留言一看,是夢露的,“請你趕快給我來電話!”
到了房間裏,邦德提起話機,先點了一份三明治跟兩杯威士忌。然後掛個電話給警察局長夏寧。據夏寧説,歐蘭特號於天剛亮時,就到加油碼頭加了滿艙的油,然後又到波密拉外面原來下錨的地方去。大約半小時之前,也就是一點半的時候,艾明戈和另外一個人坐上歐蘭特上面的那架水上飛機,向東飛去。監視哨用袖珍無線電通知夏寧後,夏寧立即跟温莎機場塔台連絡,要他們用雷達探測。可是,由於艾明戈的飛機超低空飛行,大約只有三百尺,所以找不到。估計那飛機是飛到南方大約五十里遠的一羣島嶼上去。港灣當局已接到通知,核子潛艇魔鬼魚號將在傍晚五時左右到達。再沒有別的消息。
夏寧問邦德有什麼新發現。邦德小心地説他一切正常。他不想過早吐露真情。
看起來這幕戲越來越好看。邦德要求,當艾明戈的飛機回來的時候,監視哨最好馬上遞個信來,這是非常重要的。邦德還要求夏寧將以上的消息轉告萊特。最後,邦德自己要用車子,想找夏寧借一輛,不論什麼牌號都可以。夏寧同意給他部“倫羅孚”牌轎車。
辦完這一切後,邦德打電話到波密拉給夢露。夢露的聲音很緊迫:“詹姆斯!
你一上午溜到哪裏去了?”這是夢露第一次直呼其名,語氣還很親近。
“咱們下午一塊兒去游泳好嗎?他們已經通知我準備收拾行李,今晚就要上船。
艾明戈説今晚要啓航去尋寶,這一次他要我也去,你説我如何是好?不過,這是最絕密的消息,我告訴了你,請你千萬別告訴別人啊!你答應嗎?
至於什麼時候回來,我也不知道,艾明戈不願告訴我。他提到了邁阿密什麼的。
我想……”夢露猶豫了一下:“我想,到我們回來時,説不定你已經回紐約去了。
我跟你見面的機會太少了,昨天夜裏在卡西羅,你又走得那麼匆忙。你都在忙些什麼呀?”“昨晚上我忽然頭痛,我想可能是曬太陽中暑了。
昨天真是個好日子,我本不想走的。喂,我真高興陪你一道去游泳。在哪裏,你説?”夢露很他仔細地告訴邦德怎麼辦。那是由波密拉過去大約一里遠的小海灘。
有一條小路可以到達那兒,海邊還有一間茅屋,很容易找到的。那裏的海灘比波密拉好得多,是個游泳的好地方。當然,在那兒游泳的人很少。
因為那小海灘是私人財產,一位瑞典富翁的,這位富翁現在不在家。夢露問邦德什麼時候能到那裏。最好在半小時之內,他們可以在那兒多玩一會兒。
然後掛了電話邦德的三明治跟兩杯酒送上來了。他坐下來一口氣把它們全吃光。
他出神地盯着牆上,心裏在想着夢露。一個多麼美麗的姑娘!但他也知道今兒下午他將要幹一件多麼棘手的事情。太遺憾了,他不得不這樣做。
邦德開始匆匆收拾行裝。他把游泳褲卷在毛巾裏,上身穿了一件短衫,把照相機式的蓋氏計算器掛在肩上。他照照鏡子,看起來就象個處處留影的觀光客。他伸手往褲袋外面摸了一摸,確定那隻手鐲形的金質證章是放在袋裏。然後出了門,乘電梯下去。
儘管倫羅孚牌的車子用的是鄧祿普海綿車胎,但在坑坑窪窪的拿騷海邊公路上行駛,仍然顛簸得很厲害,而下午的驕陽更是照得人眼都睜不開。當邦德的車子駛過沙灘時,發現另有一道並行車轍開往一處濃密樹叢。他把車停在海灘邊,唯一的願望就是趕快鑽進水裏去,不再出來。沙灘邊有一間茅屋,仿照魯濱遜漂流記裏的房子樣子,用竹子編的四壁,屋頂是用鳳梨葉子跟棕樹葉子做的,這寬闊茅屋,在四周投下一片黑影。茅屋分做兩半,一邊門口掛着男更衣室的牌子,另一邊是女的。
邦德瞧一瞧女的那邊,裏面堆着一小堆衣服,地下一隻白皮涼鞋。他自己換了衣衫,再走出來。這裏是個小型的海水浴場,水邊是個半月形白色沙灘。四周一片寂靜,哪裏有夢露的影子?海灘下面的坡度很陡,海水一下子由綠色便變成了深藍。邦德在淺水裏走了沒幾步,便投身在碧波里向深涼處游去。他盡情地在水中嬉戲,將整個身子泡在冰涼的海水裏。過了一會兒,他懶洋洋地向外面游出去,盼望着看到夢露,但仍然是連影子也沒有。十分鐘之後,邦德游回來,在沙灘上找了塊舒適之地,俯身躺下去,把頭埋在雙臂裏。
不知道過了幾分鐘,邦德偶爾抬頭,看見海里有一條泡沫痕跡正從遠處向這沙灘伸近。當這條泡沫痕由深藍海水伸進輕綠的淺灘水面時,邦德看見水裏有一隻黃色氧氣筒,一閃一閃發光的面罩,以及面罩後面拖着的根根秀髮。游到了淺處,她一隻手撐住了沙底,另一隻手把面罩推高,一本正經地喊着:“別盡躺在那兒做夢!
來,快來拉我一把。”邦德站起來,走到她身邊,你怎麼能獨自去潛水?出了事怎麼辦?你怎麼了?被鯊魚咬去了一塊肉當點心了嗎?”
“別開玩笑了。我的腳上刺進了一些海膽刺。快幫我把它撥出來。最好先幫我拿掉這些潛水東西,揹着它們更讓我覺得腳刺得痛。”她説着把帶子上的扣子打開,放鬆了鈎帶。“嗯!可以拉開了。”邦德一一執行她的命令,把氧氣筒等一大堆東西都放在旁邊樹影底下。夢露坐在淺水裏,看着她的右腳底腳趾部位:“喲!一共有兩支刺,刺得很深,恐怕很難拔出來!”
邦德從樹蔭那邊回來,跪在她身旁。她腳底中趾褶紋下面有兩個小黑點,靠得很近。邦德站起來,伸出一隻手:“這還得花點時間。走,我們去找個涼快地方。
你不能用腳着地,否則針要越刺越深的。我來把你抱過去。”
夢露大聲笑起來:“我的騎士!就依你的,但你可別摔了我啊!”她説着伸出雙臂,邦德往下一蹲,一手抱着她的雙膝:另一手穿過她的腋下。她雙臂緊抱着他的脖子,邦德一下子就把她抱了起來,在海水裏站了一會兒,不願往前走,低頭看着她仰起的面孔。她的明亮眼睛似乎暗含讚許。望着那微張的紅唇邦德不自覺地迎了上去。夢露温柔地接受了這一吻,然後慢慢地退下來,帶着微微的喘息説:“你看工作還沒開始,報酬已經領了!”
“那只是時間的早遲問題。”邦德説着,那從她右邊胳肢窩底下穿過他的右手,緊緊摟住了她的Rx房,這才向那大叢樹蔭慢慢走去。到了那兒,他把她輕輕地放在軟沙上。她把雙手反襯在頭後,以免她的秀髮沾了沙礫。雙眼半閉着,黑黑的眼睫毛半遮半掩地蓋住了眼簾,等待着邦德的進攻。
夢露穿着一件比基尼泳衣,小山丘樣的V形,好象在往上看着邦德的眼睛,而上半截的兩隻驕傲而豐滿的圓球,又象是另兩隻眼睛在傲視。邦德覺得自己好象有點吃不住了。他故作粗魯地説了一句:“你快翻過身去!我好替你拔刺。”
夢露温順地翻過身面朝下趴着。邦德屈着膝,提起她的右腳。這隻腳細小柔軟,握在手裏就象握一隻剛被捕獲的小鳥。邦德把砂子擦乾淨,把她的中趾扳直,那又粉又嫩的腳趾,就象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把趾節抻直以後,邦德彎腰把嘴放在針刺的地方,拼命地吸吮。大約半分鐘後,他嘴巴里覺得吸住了一小段刺。於是朝地下啐了一口,把那海膽刺吐掉。“剩下的一支刺,恐怕要動些小手術,不然就太費時間,我們的好時光就沒有了!”邦德説。“你準備好了嗎?”
邦德看見夢露的後背肌肉抽得很緊,顯然是準備忍住痛苦。她輕柔地説了一句:“好了!”
邦德用牙齒深深地咬進另一支刺旁邊的嫩肉,咬的時候儘量使動作輕點,然後再拼命用力吮吸。她的腳抽動着想逃開。邦德停下來,吐出一些斷碎刺子。她趾肉上留着白色的齒印,而兩個小刺孔裏也滲出了象針尖那樣小滴血液。邦德把血水抹掉。現在皮肉下面已看不見有黑色的瘀血。邦德説:“這是我平生第一次吃女人,味道還不賴!”夢露斜視着他,滿臉不高興,但什麼也沒説。
邦德知道她已經承受了很大的痛苦,所以,安慰她説:“馬上就好了,夢露!
你很勇敢。堅持住,就剩最後一口了。”説着在她腳底輕吻了一下,使她增強信心,然後,又開始吸吮針剌。
兩三分鐘之後,邦德吐出最後一段海膽剌。他輕輕地放下她的腳。“你現在不準再把小沙子弄進去。起來,我抱你到茅屋去穿鞋。”夢露翻過身,眼睫毛上掛着淚珠。她用手指抹了抹眼睛,看着邦德認真地説:“你是第一個讓我流淚的男人,知道嗎?”説着雙臂伸向邦德,現在,她是整個地被他征服了。
邦德彎下腰抱起他。這一次他並沒有去吻那微微張開仍然期待的嘴唇。
到了小茅屋門口。該進男更衣室還是女更衣室呢?終於進了男的一邊。他一手取了自己的襯衫朝地下一放,攤開來給她做個墊子,然後輕輕地把她放下來,讓她的腳站在襯衫上。四目相對,兩人的眼裏都閃出激情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