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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剃頭高手大帥哥

    “四季發財,全憑吾手;一年生計,全靠人頭。”

    哇操!人頭?這是“地下投資公司”的招牌嗎?

    非也!這是一家理髮店的門聯也!

    你瞧,橫批就是“潘安理髮店”哩!

    天剛破曉,潘安理髮店的四扇木門便被一位少年卸下及並擺在右側的牆壁上,立見店中椅淨及鏡明。

    少年一擺妥門板,立即開始打掃店內外。

    這位少年約十二、三歲,他長得眉清目秀,身材適中,雖然穿着布衣褲,仍然難掩超俗卓越之氣質。

    此時,他雖然不時的彎腰掃地,可是,他那腰桿只卻挺得筆直,令人一瞧即知他有着一股氣兒在支撐着。

    此時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不但落葉少,灰塵亦少,加上他天天打掃,因此,不出多久,他便已經完工。

    只見他拿桶提水,立即沾布擦拭店內之桌椅。

    不久,他便已經大功告成。

    他籲口氣,立即探視店內外。

    不久,他收妥抹布及木桶,便匆匆離去。

    他拐過三條街,便已經進入“阿發果菜行”。

    阿發果菜行專門出售水果及疏菜,由於阿發夫婦不偷斤兩及價錢公道,因此,生意一向甚為興旺。

    阿發夫婦為了回饋客户,獨創一項服務,那就是他們僱人負責削除果菜之皮,頗方便客户哩!

    此時,少年一走近,阿發立即含笑道:“小口,你來啦!”

    少年立即頷首應道:“發哥,大嫂,早!”

    説着,他立即步向店內。

    店內之右側已經擺着一捆捆的剌瓜、絲瓜、小梨及三個木桶,桶中亦分別裝着清水以及食鹽水和一把小刀。

    少年一走到桶旁,立即取刀挑開稻草索。

    只見他拿起一條刺瓜,立即開始削皮。

    “刷……”聲中,瓜皮一條條被削掉。

    “刷……”聲中,一條條被削淨之刺瓜已經放入清水中。

    不出半個時辰,那些剌瓜、絲瓜及水梨已經赤裸裸的泡在水中,少年立即將它們整齊的擺在架上。

    阿發立即含笑行來道:“小口,你的動作越俐落啦!吳師傅已經同意你替客人修臉了吧?”

    説着,他已經遞來一串銅板兒。

    少年接過銅板兒應道:“謝謝發哥,快啦!”

    説着,他便快步離去。

    阿發之妻望着少年的背部道:“這孩子挺可取的哩!不過,他為何要如此忙呢?他真的如此需要錢嗎?”

    阿發應道:“當然,易奶奶卧病多年,醫藥費挺駭人哩!”

    阿發之妻嘆口氣,立即繼續洗菜。

    且説少年離開“阿發果菜行”之後,繼續前行不遠,但走近一個豬肉攤,立見一位中年人正忙着拖豬下車。

    “小口,你來得正好,今天是候大爺娶媳婦,我必須多送去七頭豬,你就辛苦些,幫幫我這次大忙吧!”

    少年應句好,立即上前抬豬上桌。

    桌上已經擺妥三頭死豬,少年取下豬刀,立即熟練的剖腹取髒,再進一步細切開豬頭及四肢。

    別看他只有十二、三歲,腕力卻甚大。

    最難得的是,他的刀鋒皆切向豬之骨骼縫間,不但不會切壞刀鋒,而且也比常人節省不少的力氣。

    大約過了一個半時辰,他便已經將十二頭豬“細部分解”,而且一一送交中年人推車運走。

    中年人感激的遞出一塊碎銀道:“小口,謝啦!”

    “不敢當,大叔,我走啦!”

    “好!好!明日要再來喔!”

    少年應句好,立即離去;不久,少年已經回到“潘安理髮店”,立見一位店主潘久石正在替客人剪髮,另有兩位客人則坐在一旁等候。

    潘久石瞄了少年一眼,道:“小口,快去擦擦汗,換套乾淨衣衫再來好好的替董大爺修修臉。”

    哇操!修修臉!真贊!

    少年神色一喜,立即應好及快步向後行去。

    他一進入那間窄小簡陋的房中,立即欣喜的端盆取水,再寬衣拭去汗水及換掉那件沾有豬血之布衫。

    沒多久,他已經欣喜的回到店中。

    只見一位瘦削中年人已經坐在椅上,少年立即上前欠身陪笑道:“有勞董大爺久候,實在真‘難為情’。

    中年人淡然道句:“不要緊!”立即閉上雙眼。

    少年興奮的調勻皂沫,但煞有其事的替中年人修臉。

    少年自從在三年前到這家“潘安理髮店”學藝迄今,他可以説已經學全剪髮及修臉,可是,他卻一直上不了枱面。

    如今,他可以上陣啦!他當然樂啦!

    所以,他專心的,輕柔的修面。

    這名中年人天生的麻臉,偏偏鬍鬚如林,所以,少年必須輕細的在坑坑洞洞中修剃掉鬍鬚。

    好不容易大功告成之後,店的另外兩名客人已經被打發走,少年滿意的道:“董大爺,多指教!”

    中年人朝臉上一摸,滿意的道:“很好!”説着,他已經掏出兩塊碎銀。

    少年立即遞上毛巾道:“請大爺拭臉。”

    “很好!有賞!”

    説着,他已經塞給少年一塊碎銀。

    少年驚喜的連連道謝。

    中年人拭過臉,將毛巾及碎銀朝桌上一放,立即離去。

    少年立即又喜又羨的目送中年人。

    潘久石收下碎銀,道:“小口,你尚未用早膳吧?下去吧!”

    “頭仔,謝謝你的關心,你收下這塊賞銀吧!”

    “不!那是賞銀,你收下吧!”

    “可是,太……太多啦!何況,若非頭仔之調教,我……”

    “別説啦!下去呷飯吧!”

    “是!謝謝頭仔!”

    歡喜之中,他連連欠身三次,方始離去。

    他一回到房中,立即取出那兩塊碎銀及銅錢,喃喃自語道:“哇操!今天真是我易曉口的黃道吉日也。”

    他小心翼翼的將碎銀及銅錢放入小錢袋中,再小心的放入懷袋中,便拿着沾着豬血的上衫朝外行去。

    不久,他已經蹲在水井旁洗衣。

    沒多久,他已經洗淨及晾妥上衫。

    他吁了一口氣,順便洗過手臉,便行向廚房。

    他尚未走入廚房,便聽見:“安安,再吃一口,只要再吃一小口,娘特地把雞肉墩得夠爛,來!”

    “不要,給妹妹吃吧!”

    “乖,你妹妹日後會嫁出去,你吃吧!快!再吃一小口吧!”

    “不要!不要……”

    喊聲未訖,一位十三、四歲壯少年已經奔出廚房。

    布衫少年方才乍聽話聲,便低頭止步,此時一聽見步聲,他立即抬頭欠身陪笑道:“公子,你就聽令堂……”

    壯少年雙目一蹬,喝道:“住口!姓易的,你算老幾呀?此地輪得到你説話嗎?你還不滾到一邊去。”

    布衫少年立即低頭向右行去。

    壯少年哼了一聲,立即奔向後門。

    立見一位秀美婦人快步走出廚房門道:“安安,你要去那呀?回來吧!你不吃就算啦!”

    壯少年頭也不回的道:“我出去走走。”

    説着,他已經打開後門離去。

    布衫少年正欲去關門,婦人已經叱道:“站住!若非你多言,安安豈會不悦,你還不快點滾開。”

    布衫少年只好低頭回房。

    不久,一位明眸貝齒的十一、二歲女孩來到布衫少年的門口低聲道:“小口,娘出去了,你快來吃些東西吧!”

    “阿女,謝謝,你先吃吧!”

    “我吃過了,你快來吃吧!”

    布衫少年立即低頭步入廚房。

    桌上有四菜一湯及一鍋墩雞,布衫少年盛妥飯,立即挾菜低頭而食,筷子碰也不碰肉片一下。

    女孩以匙杓起一塊雞肉放入布衫少年的碗中道:“小口,快吃,娘一時不會回來的啦!”

    “我……不能害你。”

    “沒關係,娘會以為是爹吃的。”

    説着,她便步向後門。

    布衫少年感激的望了她一眼,立即狼吞虎嚥。

    不久,他已用過膳及洗淨碗筷。

    他一步入店中,便瞧見潘久石在替一位中年人剪髮,一位婦人和兩位男童坐在椅上等候。

    潘久石立即道:“小口,先剪小虎的頭吧!”

    少年欣然應句:“好!”立即拿起剃刀。

    婦人卻猶豫的道:“小口會剪髮嗎?”

    潘久石含笑道:“會!小石,小虎的後腦有兩處長着瘌痢子,你可別剪倒傷口喔!”

    “是!”

    婦人牽着一名男童坐上椅,便在旁“監督”。

    布衫少年便小心的剃削着男童的頭髮。

    足足過了將近半個時辰,另外一名男童已經剃成“金光和尚頭”,布衫少年方始替那位男童洗頭。

    婦人滿意的掏出一串銅錢遞給潘久石道:“瞧不出小口的手藝挺不錯哩!小虎居然沒有叫半句疼哩!”

    潘久石含笑道:“小口該出師啦!”

    不久,布衫少年替男童拭乾頭,婦人便滿意的牽子離去。

    潘久石含笑道:“小口,你可以出師啦!”

    “謝謝頭仔的調教,我的動作太慢啦!”

    “別急,熟能生巧,慢慢來,來!你看店,我去呷飯啦!

    説着,他已經向後行去。

    不久,他便坐在椅上等候替客人服務,那知,此時已近午時,人們正在用膳,居然沒有一人前來“捧場”。

    只見潘久石入店道:“小口,回去瞧瞧奶奶吧!”

    “是!謝謝頭仔!”

    布衫少年行過禮,立即快步離去。

    他先到藥鋪買了三貼藥,又買了一塊肉,快步出城。

    沒多久,他已經走近一片茅屋,立聽最右側茅屋中傳出一陣咳嗽聲,他的眉尖一鎖,立即快步奔去。

    “阿媽,我回來啦!你又咳嗽啦!……”

    話尚未説完,他已經坐在木牀沿扶起一名老嫗。

    他正欲輕拍老嫗的背部及胸口,卻見枕旁有那條布巾上染着不少血跡,而且血色已經變成褐黑色。

    “阿媽,你……你吐血啦?你……”

    老嫗急忙將布巾塞入枕下道:“沒什麼!咳……咳……”咳聲未訖,她急忙以巾捂口。

    布衣少年仔細一瞧,立即瞧見巾上之血跡。

    “阿……阿媽……你……”

    “咳……咳……阿口……別急……別怕……咳……唉……

    布衫少年含淚道:“阿口,你歇會兒,我去請大夫來!”

    “不!不必……咳……別……白花……錢啦……咳……”

    “不!阿媽,你別擔心錢,我今天領了兩塊碎銀的賞錢,我馬上去請大夫來!”

    説着,他立即向外奔去。

    老嫗卻邊咳邊撐起身子。

    只見她以顫抖的枯瘦十指吃力的扳起一片牀板,立即淚珠簌簌的拿起一個小布包及將它按在心口。

    一陣劇咳之後,她乏力的倒回牀板上。

    她以巾拭嘴,赫見巾上沾滿血,而且還有一些黑片物,她嘆了一口氣,立即吃力的將那片牀板放回原處。

    她躺在牀上顫抖的解開那個布包,赫見一條金龍,晦暗的屋中,立即被金澄澄的光輝映得一亮。

    那條金龍約有半尺長,不但雕刻得栩栩如生,龍眼上面的那兩粒圓珠更是熠熠生光,倍添一股威儀。

    老嫗手撫金龍,邊咳邊掉淚不已。

    只聽她邊咳邊掉淚,顫抖的手腳仍然來回的撫摸金龍。

    倏聽:“易奶奶,你怎麼咳得如此厲害呢?”

    老嫗慌忙將金龍塞入枕下。

    她剛又塞入布包,尚來不及收拾血巾,便見一位十六、七歲少女進來,她的心中一急,不由得又連連咳嗽。

    這位少女正是她的鄰居珠兒,只見她叫道:“天呀!易奶奶,你吐血啦!天呀!你怎麼吐出如此的血呢?”

    説着,她已坐在牀沿替老嫗拭去嘴旁之血。

    “咳……老毛病……珠兒……謝謝你!”

    “易奶奶,我去喚小口回來,好嗎?”

    “謝謝……咳……他去請大夫……咳……呃……”

    説着,一口血已經噴出。

    珠兒情急的以袖一遮,立即遮住那口血。

    “珠…兒……咳……對不……起……”

    “易奶奶,你別如此説……”

    珠兒尚未把話説完,老嫗又呃了一聲,她心知老嫗又欲吐血,她立即抓起血巾捂住老嫗之口。

    “呃呃!”二聲,老嫗連吐兩口血,立即暈去。

    “易奶奶!易奶奶!你醒醒!”

    老嫗呻吟—聲,悠悠醒來。

    口一張,赫見又吐出一口血。

    珠兒替老嫗拭嘴道:“易奶奶,你保重呀!”

    “珠……兒……快去……找……口兒……”

    “好!……我馬上去,你保重……”

    説着,她便匆匆離去。

    老嫗忖道:“我的大限已至,我該不該道出口兒的身世呢?我該讓血海大仇隨我而消失嗎?我……”

    念頭未定,她又吐出一口血。

    她慌忙取巾捂口。

    她望着巾上之黑塊,忖道:“內腑已碎,虛日鼠之‘碎心掌’果真霸道,我再也活不過今日啦!”

    她悽然一笑,立即自枕下取出那條金龍。

    她輕撫金龍不久,咬牙道:“不行,我不能讓虛日鼠這個叛徒逍遙下去,我非讓他遭到報應不可。”

    她吸口氣,忖道:“我必須聚集最後一批精力,我必須把真相告訴口兒,我一定要吩咐口兒先宰掉虛日鼠。”

    説着,她立即爬坐在牀上。

    只見她吸口長氣,立即以那條金龍朝自己的頭頂“百會穴”輕輕一敲,立見她的雙眼雙手、鼻口分別溢出血。

    她一咬牙,立即朝“膻中穴”、“關元穴”及“氣海穴”各自輕敲一下,立見她的七孔再度噴濺出黑血。

    不過,她的精神也之提振不少。

    她取巾拭去血跡,立即將金龍放回枕下;她不再咳嗽啦!她默默思忖着。

    良久之後,布衫少年邊喚阿媽邊含淚奔入屋中。

    老嫗沉聲道:“送走大夫及珠兒,再關門見我。”

    布衫少年怔道:“阿媽,你……”

    “快!”

    布衫少年只好轉身送走大夫及珠兒。

    他關妥門,立即來到牀前問道:“阿媽,你怎會轉好呢?”

    “別打岔,聽清楚!記清楚!”

    “是!”

    “口兒,你還記得二十八星宿吧?”

    “記得!牛金牛,鬼金羊……”

    “很好!天上有二十八星宿,三十年前,世間也有二十八名好漢各以二十八星宿為外號,而且結拜為金蘭之交。”

    “二十八年前,他們以‘金龍盟’名義現身江湖,他們只要遇上作惡之人,不論對方是何幫派,一律當場格殺。

    “不出三年,他們已經得罪不少的黑白道幫派,可是,他們仍然秉承除惡務盡的宗旨,繼續消滅作惡之人。”

    “二十年前,虛日鼠勾結二百名黑白兩道高手,他利用眾人向盟主亢金龍祝壽之際,先在酒菜下毒,再聯合那二百人屠殺眾人。

    老嫗説至此,神色一陣激動,不由又吐出一口血。

    “阿媽……你……”

    “別急,你聽我説!”

    她拭去血跡,立即連連吸氣。

    不久,她弱聲道:“那場大屠殺足足耗了三個多時辰,現場血流成河,處處殘肢斷臂,可説是最恐怖的畫面。”

    説至此,她又連吐三口血。

    她拭去血,匆匆道:“時間不多啦!我就扼要敍述吧!我叫温琴梅,乃是亢金龍之妻,亢金龍名叫易左夫,你就是他的孫子。”

    “在那場血戰之時,我負傷帶你逃去,又輾轉在此地定居,我原本不想讓你知道此事,因為,你不是虛日鼠之對手。”

    説着,她已連吐三口血。

    布衫少年拭淚道:“阿媽,虛日鼠在何處?”

    “不知道,我曾經私下探聽他的行蹤,卻毫無所獲,我研判他已經隱性埋名,你就費心打聽他的行蹤吧!”

    “是!他有何特徵?”

    “他又瘦又小,長得一顆尖頭鼠面,嘴角兩側各有三根黑鬍子,他擅長‘碎心掌’,他好色,他嗜飲葡萄酒。”

    “阿媽,金龍盟其餘之人全部死了嗎?”

    “甚有可能,因為,當時大家皆中毒,而且寧戰不走,即使有人幸活,你亦不可能會遇上他,你別奢望外助。”

    “是!”

    老嫗取出那條金龍道:“它就是金龍盟盟主的信物,你要小心保存,若非必要,別讓他人瞧見它。”

    “是!”

    “它是由玄鐵雕成,甚為堅韌,龍眼這對小珠乃是驪珠,可以治療普通的內外傷,你就先行收下它吧!”

    説着,她立即遞出金龍及指向布包。

    布衫少年接過它,先將它包裹,再放入懷袋中。

    老嫗心情一鬆,立即連連咳嗽。

    “阿媽,你……你躺下來歇會兒吧!”

    老嫗點點頭,任由少年扶她躺妥。

    “口兒,你還記得桃林及那池泉水嗎?”

    “記得!口兒三歲至六歲時,一直在泉水中練功。”

    “不錯,今後,你必須在那兒練功三年。‘亢龍身法’亦需要加強,三年期滿之後,你再出來採訪虛日鼠之行蹤。”

    “是!不過,誰侍候阿媽呢?”

    “唉!阿媽活不過今天啦!”

    “不!可以……”

    “傻孩子,阿媽若非運用‘亢龍心法’激發出全身僅剩的精力,阿媽豈能順利的交代完這些事呢?”

    説着,她又連咳不止。

    少年急道:“阿媽,你別拋下口兒呀!”

    “傻孩子,人生豈有不散的宴席…阿媽…已經拖累你……七八年……阿媽該走了,今後……一切……多小心……報仇……報仇……”

    連咳聲中,她已經全身連抖。

    少年連喚阿媽,不由淚下如雨。

    不久,老嫗弱聲道句:“報仇!”立即嚥氣。

    少年悲嚎一句:“阿媽!”立即跪趴在牀前痛哭。

    沒多久,珠兒及四位婦人已經屋外敲門道:“小口,發生了什麼事啦!你別擔心,你先開門呀!”

    少年立即邊拭淚邊上前開門。

    四名婦人入內一瞧,立見一位婦人道:“小口,你先出去一下,我們必須替你的阿媽淨身及更衣,讓她走得輕鬆些。”

    “是!謝謝各位大嬸!”

    另外一位婦人道:“小口,你必須守喪,去向頭家行假吧!”

    “是!”

    重重疊疊山,曲曲彎彎路。

    天目山位於浙江及安徽之交界處,它只有一千餘尺高;而且只有東西兩峯,那兩峯峯頂時常貼着雲端,恰似老天爺之雙目哩!

    因此,便有人附和的稱呼該山為天目山。

    不過,由於天目山山勢陡奇及雲霧嫋嫋,平日遊客並不多,當地之樵夫亦儘量不攀爬至半山腰以上之處。

    當地之居民更是敬畏的甚少攀上天目山。

    不過,此時卻正有兩道人影一先一後的沿着天目山東峯之半山腰向上掠去,而且速度較常人迅疾甚多。

    夜風徐徐吹開天上之雲朵,半弦月卻迫不及待的探頭瞧着這兩人,因為,她們是一對甚為“正點”的“馬仔”呀!

    她們年約十七、八歲,卻長得明眸皓齒清麗過人,最難得的是她們的肌膚皆是白皙若雪,映光泛輝哩!

    不過,她們的身材卻是燕瘦及環肥,各具特色。

    按理説,瘦妞應該動作敏捷些,可是,胖妞卻領先一丈餘遠,而且正在逐漸的拉開兩人距離哩!

    沒多久,胖妞已經掠出峯頂,卻聽落後的瘦妞停身張望道:“師姐,我好似嗅到桃香味道,你嗅嗅看!”

    胖妞一剎身,立即張望着。

    立聽瘦妞指向右下方道:“就在那兒!”

    胖妞各右下方吸口氣,點頭道:“真香,光憑這香味,便可以判斷該處一向罕有人至,師妹有興趣前去否?”

    “樂意之至!”

    “走!”

    兩女一彈身,但躍向右下方。

    她們沿着香味斜掠而下。不久,她們已經到一處山谷,只見處處是桃樹,粉紅色之花朵更是織成一片花海。

    胖妞不由脱口道:“好美喔!”

    説着,她立即湊近花前眯眼深嗅着。

    瘦妞走近一簇桃花前凝神欣賞着。

    良久之後,胖妞吐口氣,喃喃念道:“人面桃花紅,人面桃紅啦!”

    瘦妞道:“師姐,不遠處有水聲,想不想桃花浴?”

    “好呀!走!”

    兩人便欣然前行。

    她們前行半里餘遠便瞧見一個水池,遠處一道溪流,溪流傳來嘩啦水聲分明另有瀑布胖妞迫不及待的邊走邊寬衣解帶,當她走到池畔,渾身只剩下一件水藍色肚兜,頓添不少的春光。

    天上的半玄月被茂盛的桃林遮成月光稀少林中應該較暗,可是,此時卻被兩女雪白的肌膚映得光亮。

    尤其在胖妞解除掉最後“障礙物”之後,她那雪白的肌膚映在水面,立即反照出一片白亮。

    她脱下雙靴,立即步入水中。

    “哇!好涼喔!妙哉!”

    她的雙腿一蹲,便浸溶入水中。

    瘦妞一直羞赧的站在一旁,此時一見師姐愉快的泡入水中,她立即蹲在水旁以手捧水拭抹臉部。

    “師妹,你在幹嘛?此地又沒有外人,你在難為情什麼嘛!把衣服剝掉,好好的享受一下嘛!”

    “我……”

    “好!我不看!”

    説着,她已將頭鑽入水中。“

    她便愉快的遊着。

    瘦妞籲口氣,兩三下便把全身剝光。

    哇操!一級棒也!

    瘦妞的身材雖然不似胖妞般豐滿,凹凸分明,玲瓏剔透,配上雪白的肌膚,別具風味哩!

    她匆匆脱下雙靴,便步入水中。

    她一泡入水中,便籲口長氣。

    此時,遠處的一塊大石後面,卻有一人在呼吸急促。

    這人乃是一位少年,他正是揹着一身血仇的易曉口,他已經重回此地修煉兩年半的內功的“妙鏡頭”

    哇操!眼福不淺也!

    他雖然只是十六、七歲,因為身世坎坷及自幼吃盡各種苦頭,身心已經發育至成熟的階段哩!

    所以,他的呼吸為之急促。

    他吸口長氣,忖道:“她們是誰?她們若發現我,我該如何解釋?我還是暫時迴避一下吧!”

    主意一定,他便悄然離去。

    他回到瀑布旁之石洞,立即穿上布衣褲。

    他籲口氣,立即盤膝調息。

    胖妞及瘦妞卻不知情的享受清涼的池水哩!

    大約過了盞茶時間,瘦妞道:“可惜未見桃子哩!”

    “是呀!咱們來得真不是時候哩!”

    “可惜,咱們無法久留,我真捨不得哩!”

    “是呀!我也一樣哩!”

    “咦?師姐,池中央好似比較深哩!”

    “你少土啦!每個池子中央皆比較深哩!”

    瘦妞稍挪身子道:“咦?怎會如此呢?”

    話未説完,她已經側身探掌按向水底。

    “師妹,怎麼啦?”

    “師姐,此處似有地眼,挺冷的哩!”

    “會有此事,我瞧瞧!”

    説着,她已遊向池中央。

    不久,她探掌朝水底一按,立即道:“好強的地氣,師妹,你可知道此氣究竟屬何性?”

    “應該屬陰,而且甚為清純哩!”

    “我也同感,可惜,不合咱們的內功路子,否則,咱們可以藉助這般地氣,精進內功及淬鍊筋脈哩!”

    “不錯!太可惜啦!”

    胖妞依依不捨的收手道:“想不到如此荒山中,竟然會有這片桃林及這股靈氣,可惜,你認為咱們能找到她們嗎?”

    “盡人事聽天命吧!”

    “咱們今夜在何處歇息呢?”

    “就在此地,如何?”

    “好呀!不過,要一直泡在水中嗎?”

    “是呀!機會難得哩!”

    説着,她一盤腿,便坐在池中。

    瘦妞走到遠處,亦盤腿而坐。

    不久,她們已經徐徐吸氣行功。

    不出盞茶時間,她們已經入定。

    她們的聖母峯貼着水面,隨着她們的勻稱吐納而微微顫抖,池水立即被顫漾出一波波的漣漪。

    哇操!實在有夠撩人也!

    合該有事,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二女正在運功至身心愉快之際遠處突然出現一道黑影。

    這道黑影乃是一位黑衣勁裝中年人,只見他不但身材瘦高,那張臉更是尖頭鼠面,令人一瞧就討厭!

    他正是江湖敗類“採花郎君”朱遠。

    朱遠甚為好色,所以,不少人暗中稱呼他為“豬哥”。

    朱遠藝出天竺雲老和尚,十年前,老和尚撞見朱遠在採花,除當場逮住他,並且帶他遠返天竺。

    老和尚打算感化朱遠。那知,朱遠天生叛逆,又是色中餓鬼,豈甘聽老和尚唸經及説教呢?

    可是,老和尚盯得甚緊,朱遠只好乖乖的唸經受教。

    去年冬天,老和尚一涅槃架鶴西歸,朱遠如釋重負的趕回中原,臨行之際,他特地取走一把短匕。

    這把短匕乃是由玄鐵鑄造而成,它只是一尺餘長,卻是通體黝黑,寒氣逼人,它正是赫赫有名的“玄鐵匕”。

    他在“管訓”期間瞧見老和尚將玄鐵匕放在神盒內,而且早晚皆恭敬的朝它膜拜,所以,他一直注意它。

    半年前,他一返回中原,便仗着“玄鐵匕”到處採花劫財。

    今天下午,他在安微城中被人撞見,一番拼鬥之後,由於對方人多勢眾,他雖有“玄鐵匕”,仍然招架不住。

    於是,他突圍而逃。

    那批人不甘心的沿途追殺,他只有展開“長途逃亡”。

    他藉着荒山及樹林之掩護,為了解渴而來。

    江湖人一向“逢林莫入”,朱遠此時為了解渴而入林,他當然小心翼翼的斂步而行及沿途觀察着。

    不久,他終於瞧見池中之二女。

    他當然也瞧見那兩對“聖母峯”。

    他的淫慾立即漲停板。

    他蹲在一塊石後忖道:“好一對幼齒仔看來尚是原封貨哩!我真是豔福不淺哩!實在太好啦!”

    他便默默觀察着。

    不久,他含着淫笑忖道:“妙哉!她們的修為不弱哩!我既可快活,又可以採補,我真是鴻福齊天啦!”

    他略探風向,立即取出一個小褐瓶。

    他斂步行向上風處,便先服下一粒解藥。

    接着,他打開瓶口,輕輕灑出兩蓬紅色藥粉,立見它們隨着夜風迅速的吹過池中二女之面部。

    朱遠立即雙目泛射淫光。

    他愉快的收妥那瓶媚藥。

    胖妞雙目一睜,立即望向四周。

    立見瘦妞睜目道:“師姐,你是否聞到異香味?”

    “是呀!不好,一定是淫媚香味。”

    “啊!不錯,我……我覺得熱熱的…”

    二女立即匆匆起身及張望着。

    朱遠瞧得嘿嘿笑着。

    他按捺不住的起身行去。

    二女見狀,慌忙以雙手分別捂掩住酥胸及胯間,同時匆匆的掠到各人的衫裙前面了。

    朱遠嘿嘿笑道:“二位妹子,別再着裝啦!哥哥我朱遠已經送你們一點銷魂散,你們準備快活吧!”

    胖妞怒喝道:“朱遠,原來是你這位色魔,我們早就打算要除掉你。你既然自己來送死,納命來吧!”

    説着,她已揚起雙掌劈來。

    呼砰二聲,兩股怒勁已經湧來。

    朱遠一見她中了媚毒,尚有如此強勁的掌力,他的心中暗凜,立即閃向左側道:“好妹子,別浪費力氣……”

    瘦妞不吭半聲的抓着兩粒石子,立即彈射而出,立見數十粒小石丸似兩面密網般疾射向朱遠。

    朱遠神色一變,立即鼓起餘勁射去。

    “叭叭!”二聲,他的右小臂已經捱了二石。

    他頓覺整條右臂麻疼無力。

    他踉蹌落地,立即胖妞疾撲而來。

    他已經沒有心情欣賞迷人的胴體。

    他慌忙向左再閃。

    胖妞一着地,立即振掌疾劈。

    朱遠避無可避,只好揚起左掌拍去。

    “轟!”一聲,兩人身形一分開,朱遠便似喝醉酒般連退五步,胖妞卻只後退一大步而已。

    朱遠尚未站穩,瘦妞已經掠來。

    朱遠見狀,慌忙彎腰撥出腿旁之玄鐵匕喝道:“站住!”

    瘦妞喝句:“納命來!”立即劈來兩掌。

    朱遠揮匕疾削,雙足亦全力閃飄着。

    奈何,他不習慣運用左臂揮匕,加上今天逃亡大半天,只聽“砰!”一聲,他的左腕一疼,玄鐵匕便脱手飛去。

    “卜”一聲,玄鐵匕已經飛落入水池中央。

    朱遠嚇得急忙向外掠去。

    胖妞喝句:“別逃!”立即掠前阻路。

    朱遠一落地,便折入桃林中。

    二女急於取得解藥,立即全力退去。

    桃林甚密,朱遠剛逃出二十餘丈,但被二女攔住,二女立即各出精招,全力以赴的夾攻朱遠。

    朱遠在情急之下,右臂反而被體中之潛力激發出力道,他一咬牙,便忍疼揮動着左掌拆招。

    “轟……”聲中,桃樹紛倒。

    “砰……”聲中,朱遠又捱了兩掌。

    他為了保命,便全力拆招。

    倏見遠處有一人閃到一塊大石後面,他正是一再被噪音干擾,不得不前來瞧個分明之布衫少年。

    他乍見女全身赤裸的撲攻一位瘦高中年大漢,心知必然不單純,他便默默的在石後瞧着。

    二女之精妙招式立即吸引他的注意。

    二女之迷人胴體反而吸引不了他。

    因為,他急於復仇,更急於練習精妙招式呀!

    朱遠被二女一陣子猛攻之後,胸部分別捱了兩掌之後,只見他連噴兩口鮮血,便搖搖欲墜。

    二女體中之媚毒經過二女急催功力之引發,已經迅速的發作,她們已經臉色大紅及呼喚急促。

    她們如今只仗怒火硬壓抑着欲焰。

    又是“拍拍”二聲,朱遠已經腦袋開花,只見血光一濺,他便帶着半句慘叫聲栽倒在地上。

    二女一收掌,不由吐口長氣。

    “師妹,快找解藥。”

    二女一蹲在朱遠的身旁,立即掏向他的口袋。

    不久,她們已經找出一個錦囊及一些碎片,因為,朱遠懷袋中之兩瓶藥已在方才挨掌時被震破。

    那兩瓶藥包含解藥及媚藥,二女此時一摸到媚藥,腦海中一陣暈弦,立即各自叫道!“小心呀!”

    “師……師妹……我……我……”

    “師姐,忍着點,解藥一定在媚藥中。”

    胖妞卻喘呼呼的摟住瘦妞,便胡來亂來。

    瘦妞理智一潰,也摟着胖妞亂來。

    兩具迷人的胴體便胡動不已。

    布衫少年見狀,忖道:“她們原來是中了媚毒,而且解藥亦混在媚藥中,我該不該幫她們。

    他因為家人全部毀於好色的虛日鼠手中,所以,他早已下定決心終身不與女人打交道,因而才會有此猶豫。

    那知,二女的醜態越來越不堪入目,他經過再三的考慮,只好上前以樹枝仔細的挑開藥丸及藥粉。

    他一直不敢呼吸。

    他分辨不出何者是解藥,無奈之下,只好先行以兩粒白色藥丸塞入胖妞的嘴中,因為,白者純潔也!

    胖妞一直張嘴大喘,所以,藥丸順利的入腹。

    剎那間,她便呃呃嘔吐着。

    少年嚇得忙退到一旁。

    胖妞又嘔吐不久,神智已經稍為清醒,她一見瘦妞摟着她亂來,羞急的就欲推開瘦妞。

    那知,瘦妞抱得死緊,她一時推不開。

    她急忙扣住瘦妞的雙肩及推開瘦妞。

    胖妞一坐起來,便瞧見少年。

    她急忙捂住“要害”。

    少年急忙轉身行去。

    胖妞忙喝道:“站住!你是誰?哎……”

    胖妞尚未把話説完,瘦妞便又過來摟住她,她急忙扣住瘦妞的雙肩喝道:“你是誰?你怎會在此地?”

    少年一止步,便背對着二女道:“我姓祝,名叫福仁,我一直住在遠處的洞中,白色藥丸乃是解藥。”

    説着,他便快步離去。

    胖妞喂了一聲,心念一轉,便開始找白色藥丸。

    不久,她已經瞧見白色藥丸,她立即問道:“吃幾粒?”

    “二粒!”

    她以指尖挑起兩粒白色藥丸,便送入瘦妞的口中。

    瘦妞立即開始嘔吐。

    “師妹,醒醒……”

    “啊!師……師姐……你……”瘦妞羞赧的立即退開。

    “師妹,是一位少年救了咱們,他自稱姓祝,名叫……”

    她一抬頭,卻已經瞧不見祝福仁,她的心中一急,立即脱口喊道:“姓祝的,你在何處?你快來呀?”

    清脆的聲音立即迴盪在林中。

    立聽遠處傳來祝福仁的聲音道:“有何指教?”

    胖妞忙道:“你叫什麼名字?”

    “福仁,福氣仁義的的福仁。”

    “你來一下吧?”

    “方便嗎?”

    胖妞朝自己的裸體一瞧,忙道:“算啦!不必啦!”

    瘦妞立即匆匆掠向自己的衫裙。

    她正欲拾裙穿,立聽胖妞道:“師妹,先淨身吧!”

    瘦妞一見自己渾身泥土,立即匆匆入池。

    不久,胖妞也躍入池中,只見她走到瘦妞的身旁低聲道:“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好險呀!”

    “師姐,咱們該怎麼辦?”

    “什麼事?”

    “姓祝的已經瞧過咱們的身子及醜狀,怎麼辦?”

    “這……”

    二女一時語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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