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喂,快説!”
彪形大漢又揮動手中釘有釘子的皮帶,用殘忍的眼光俯視着二見澤一。
二見澤一的胸膛已經被毆打得血肉模糊了,他好不容易喘了一口説:
“還是要講道理嘛,我半句假話都沒説,不信就算了。”
“真頑固,你想試試當殘廢的滋味?”
彪形大漢又開始抽打二見澤一的臉。
二見澤一全身痙攣,不斷呻吟,最後裝作昏過去了。
漂亮男人冷冷他説:
“讓他醒過來!”
小個子用水衝二見澤一的身體。
不久,二見譯一冷得實在無法忍受,全身發抖,於是,又裝作甦醒過來。
漂亮男人説:
“固執的傢伙……你説你原籍在廣島。”
二見澤一哼哼地叫着:
“那又怎麼了?”
“我問你,説出你原籍的詳細地址,門牌,我們要去調查。”
“好,告訴你們。”
二見澤一把澤田武的原籍,父母的名字,祖父母的名字,以及不大來往的巖國祖父家的住址都説了出來。
那男人又説:
“你這小子該知道説胡八道的後果吧?”
二見澤一嘟嚷道:
“我沒説謊,如果不一樣,那是你們調查不同。”
“真自信,好吧,你現在就暫時在這裏待著吧。”
那些人説罷都走了。
二見澤一光着身子,仰躺在水泥地上,手腳彼白棕繩捆在鐵樁上。他勉強地抬了抬頭。
鐵樁的頂端是焊成環狀的,繩子穿過鐵環,所以毫無滑脱的希望。
假若是兩隻手都綁在背後,用一隻手還可以解松另一隻手的繩結,而掙脱出來,但現在這種綁法,是毫無希望了。
二見澤一把頭靠在地上,雙手使出了渾身的力量,繃緊拴在手上的繩子,發出了噗哧,噗哧的聲音,繩子最外一層纖維繃斷了。
這時,地下室裏面,傳來了由遠而近的鐵車輪滾動聲和腳步聲。二見澤一馬上鬆開兩手。
門開了,跟剛才一樣,戴着尼龍面罩的小個子,推來了一張帶車輪的簡易牀。
“真頭痛,讓我來看管你,甚至連你的大小便都得管。
真是倒黴差使。”
小個子一面發牢騷,一面把牀椎到門邊靠牆處。
二見澤一求情悦:
“麻煩你給治治傷口吧。”
“真麻煩,我管不了那麼多。”
小個子嘲笑着,躺到簡易牀上,從褲後袋取出漫畫雜誌看了起來。
二見澤一又問:
“為什麼不取下面罩呢?讓我看了會有什麼不好的嗎?”
“討厭。”
“不要那麼兇狠嘛,你也替我想想吧。”
“我説討厭,你聽到了沒有?”
男人從牀上跳下來,走近二見澤一,朝他側腹踢了一腳。
二見澤一平靜他説:
“你把我殺了,你頭頭會訓斥你的。”
“喂!你他媽的嚷什麼?”
二見澤一説:
“你們讓我活下來,待你們弄清了我的確不是警察局的走狗,肯定要用我的,怎麼樣?”
“你是怎麼知道的?”
“憑感覺唄!”
二見澤一説:
“若你好好待我,以後會有你的好處的。如果我加入你們組織,我肯定是你的大哥。”
“混帳……你休想我在你面前低頭!”
小個子虛張聲勢他説,臉上露出不安的神情。
二
“那麼,麻煩你給治治傷口吧!”
“好吧、我天生是個軟心腸的人、所以出不了頭。”
小個子聳了聳肩、走出了地下室。
二見澤一兩手又用力繃、鐵樁拉彎了、埋鐵樁的水泥地出現了裂縫。
二見澤一停了下來、打算到了緊要關頭再反抗。鐵樁有彈性、一不用勁又伸直了。
不一會、小個子抱着急救藥箱回來了。他打開藥箱、蹲在二見澤一的旁邊。
“要痛的、你忍着點。”
他給傷口上了些消毒藥水和抗菌素軟膏。藥物對傷口的刺激這種疼痛、對吃慣了苦的二見澤一是無所謂的。
治療完後、二見澤一問道:
“麻煩你了、我能去大小便嗎?”
那男人説:
“將就吧、我用水沖掉就行了。”
二見澤一又追問了一句:
“你們這一夥是哪個組織的?”
“這,我不能説了。我讓你抽煙吧。”
小個子用打火機給香煙點上了火、插到二見澤一嘴裏。
這時、小個子才發現鐵樁附近的水泥地上有裂縫,不禁驚叫起來。
二見澤一問:
“怎麼啦?”
小個子手指裂縫説:
“這個、簡直太嚇人啦、這要多麼大的力氣啊!”
叼着香煙的二見澤一拾起紛白鷗湛醇「鱟鈾傅牧遜臁⒑擔?
“不清楚呀!也許是剛才痛得難忍時、用力掙扎成這樣的吧!”
“………”
“你看。給我鬆鬆綁吧、痛得叫人真受不了。”
“不行、我如果給你鬆了綁、你赤手空拳就能把我捏死、你聽着、你想從這逃走,那我就不客氣了、我要開槍、我不打死你、但要打穿你的兩個膝蓋、讓你跑不了。上面命令過、不能殺你,但沒説不能傷你。”
那男的從槍套裏取出扁而小的0.25口徑的勃朗寧自動手槍、這小手槍同他的小個子很相稱。
板下安全栓、把槍口對準二見澤一的眉心、對二見澤一説:
“我心中有數、不會毀你面容的,你放心好了。”
“拜託了。”
那男的又關好了安全栓、把勃朗寧手槍插回腋下的槍套中,回到牀上又翻起漫畫雜誌來、並不時地把視線移到二見澤一身上。
二見澤一被捆着過了三大多。吃喝都由小個子送到口裏;
二見澤一體質好、連感冒都沒有犯就度過了幾天,胸部的傷口也完全好了。
看樣子、大概是在第四天,那小個子來到地下室,此時他已脱去了面罩。
二見澤一這才看清、那是一張娃娃臉。他邊笑邊説:
“大哥,你受苦了吧?”
“大哥?”
“對呀,上面已經查清、大哥不是警察局的人,我這就給你鬆綁。”
他從袋裏取出剃刀,拉開刀刃,割斷了白棕繩。
二見澤一站起來時,感到頭有點暈,他活動了一下手和腳腕,以便活動血脈、還在原地轉了幾圈,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三
小個子討好地回答道:
“別人都叫我娃娃臉喬,我真正的名字叫安田錠一。以後還得請你多提攜。”
“噢!那你們究竟是什麼組呢?”
“關於這個問題,組長他老人家就會當面告訴大哥的,你先去洗個澡,輕鬆輕鬆。”
娃娃臉喬給二見澤一帶路,出了房門,路分三道,左右,中間各一條路。喬向左邊走,站在路邊的執勤對二見澤一微微點頭。
路的盡頭處,有一階梯,上了階梯,仍然象是地下。通道的兩邊,象船一樣排列着許多門。
喬打開了裝有毛玻璃的浴室門,説:
“慢慢洗吧……洗完了按一下更衣間的電鈴就行了。”
這和中等規模的温泉旅館的大浴室的大小差不多。更衣間有五十個左右的衣櫃,更衣室中間的籃子裏,放着新的內衣內褲,一套大號西裝。
喬説:
“不知是否合身,請湊合穿吧!”
喬説完就走出了浴室。
二見澤一授了一遍衣服口袋,裏面裝有自己原先常用的打火機和煙盒等,但沒有武器。
二見澤一走進了一個一次能容納七,八十人人浴的浴池,泡在熱水中,自己按摩手腕和腳課,放鬆放鬆肌肉。
洗完了澡,穿上衣服,就喚喬來。衣服的肩部和袖子略緊了些。
喬奉承他説:
“這套衣服對你大合身了。走吧,組長正在等你。”
走出浴室又往上走了一層,那裏象個小廳,通道的左右兩邊也並排着門。
喬把二見澤一帶到盡頭的門邊,裝模作樣地把門推開。
這裏是宴會廳。幾張桌子上擺滿了山珍海味,酒瓶林立。
坐在牆邊沙發上的男人,都站了起來,用掌聲歡迎二見澤一的到來,隨後,分別走向餐桌邊。
五個男人走到二見澤一身邊。當然,這次都沒戴面罩。
其中的一個是曾審問過二見澤一的漂亮男人,這五人的面容,二見澤一好象在黑手黨總部的資料照片上看到過。
這些都是黑崎組的頭目們,他們和東光會一樣,都受黑手黨的操縱,但兩派頭目之間,簡直水火不相容。”
一個滿頭銀髮,身刺高大的長者,他身穿牙籤呢高級西服,嘴上叼着雪前,他一邊用手指彈了彈衣襟上的煙個,一邊向二見澤一伸出了右手。以一種充滿威嚴的聲調説:
“我們是黑崎組,我本人就是組長黑崎,我對於部下的粗暴行為,向你深表歉意。”
漂亮男人説:
“我是副組長,叫山本。我們已經查清楚了,你不是警察局的走狗,歡迎你加入我們組,同意吧?”
説完咧開嘴笑了起來。
二見澤一説:
“要我白乾可不行。”
組長回答説:
“當然不會白乾的,月薪一百萬。以後根據工作情況發給獎金,怎麼樣?握手吧!”
“好吧,我幹。”
二見澤一同黑崎握手。
乾杯聲不絕於耳。吃喝告了一段落時,黑崎説:
“好了,下面去同年輕人鬧鬧吧。明天再見。”
説完後,就同山本等人出了大廳。
不久,大廳裏的燈光變得昏暗起來,並有幾十個穿着透明睡袍的女人走了進來。
男人們都向女人衝了過去,迫不及待地把她們摟在懷裏。頭目橫山大聲呵斥部下:
“混帳!應該先讓客人澤田君挑選一個滿意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