説不定這枚掉在那所紅磚牆公館門前的BD徽章,就是從下落不明的相川泰二口袋裏掉下的。而且,秦二還被關在那所公館裏呢?
三個少年一致認為,還是有必要去確認一下。於是,齋藤和另外的二人一商量,決定請這位車伕帶他們到那裏去看看。
“叔叔,那麼,現在就請您帶我們到那裏去看看好嗎?”
“喔,想去看看啊。不知為什麼,我也懷疑相川家的少爺是不是就在那所公館裏。”
“是啊,所以我們想去看看啊。叔叔,求求您了。快點帶我們去吧。”
“行啊,那我用車帶你們過去。車就停在前面的弄堂裏。”
車伕爽快地答應了三人的請求,用手指了指身後的弄堂。
天色已近黃昏,再加上這一帶全是些豪宅大院,四周極為肅靜,看不見一個行人。三個少年跟着那個車伕來到了弄堂回,只見一輛不算太新的小轎車孤零零地停在一個大院的院牆下。
車伕打開車門,三個少年並排地擠在骯髒的後座上。
各位讀者認為這三個少年的行動是不是有點草率呢?雖然有必要到掉下徽章的地方調查,也不該這麼草率從事。他們應該先通知相川君的家人和警察,讓大人們來調查核實。
這車伕也真是的。這麼重要的線索,不告訴別人,為什麼只告訴這幾個還是小學生的少年們呢?他又怎麼會知道這三個少年是少年偵探團的團員呢?他又是從哪兒瞭解到BD徽章的呢?等待着三個少年的將會是怎樣的命運呢?
車子開了不到五分鐘,就到達了目的地。車伕將車子停在路邊,指着對面那所破舊的公館,對少年們説:
“呶,看見那邊的紅磚院牆了嗎?這個徽章就是在那家門前撿到的。”
“那就在這兒下車,上前去看看吧。”
上村先下了車,另外二人也緊跟着他下了車。隨後,車伕也從駕駛座上跳了下來。
“我也跟你們一起去看看。”
説着,他已經搶先朝那所公館的門前跑去。
到門口一看,一扇帶着古怪花紋的鐵柵門半開着。從外面望過去,裏面洋房的門也是開着的。
“叔叔,這兒怎麼像是沒人住的空房子啊?”
“是啊,也許真的是空房子呢,門前連塊牌子也沒掛。説不定相家的少爺就是被關在這空房子裏。”
車伕若有所思地歪着腦袋,向着鐵門裏面走去,還不停地朝四局張望。
“你們還是先進來看看吧。看來這兒真的是沒人住的空房子哪。窗户也都關着,連人影也看不見。來吧,進去看看!”
他邊説着,邊徑直朝那房子的門口走去。三個少年雖然心裏有點緊張,可還是言聽計從地跟在這個車伕後面進去了。
到了玄關,胡裏面叫了幾聲,沒有人出來應答。
“還真的是沒人住的空房子呢。沒關係,到裏面去看看吧。”
那車伕就像到了自己家裏一樣,連鞋子也不脱,毫不猶豫地朝着走廊深處走去。少年們一想到泰二可能就被關在裏面,就不再猶豫了,跟着那車伕一直來到了走廊的深處。
“這個房間,怎麼有點怪里怪氣的啊。”
那車伕打開某個小房間的門,胡裏面望了望,自言自語地説着,還朝少年們招了招手,走進了房間。
三人緊跟着走了過去。這是一間昏暗的小房間,只有四張榻榻米的大小,連窗户也沒有。地板上設鋪地毯,也沒有放傢俱,像一間儲藏室。
可是,三人把這個小房間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也沒發現有什麼可疑的地方,正打算返回走廊。怎麼了?那車伕意味深長地冷笑着站在門口,像玩老鷹捉小雞似的張開雙臂攔着他們。
“叔叔,怎麼了?快出去吧。站在那兒幹什麼啊?”
那車伕忽然張大了嘴巴,像遇到什麼好笑的事一樣,捧腹大笑起來。
“哈哈哈……你們以為我是誰啊?我,就是這家的主人。哈哈哈……”
三個少年被這莫名其妙的笑聲,嚇了一大跳。可是也沒當成真的。
“主人?這怎麼可能呢?如果是主人的話,那也用不着像到了別人家那樣,偷偷摸摸地溜進來啊?還有,你不是車伕嗎?一個車天怎麼會住在這樣高級的地方呢?”
齋藤尖鋭地戳穿了他的謊言。
“哈哈哈……這小子還真可愛。你們不是少年偵探嗎?難道會不知道有化裝這回事嗎?我可不是什麼真的車伕。為了把你們引到這兒來,我才化裝成這副樣子的。”
“那,那你到底是誰?”
“這兒的主人啊。就是蚌田博士。給我好好看着這張臉。”
他脱下帽子粗暴地摔在一邊,右手朝臉上一抹,一瞬間,那張和藹可親的笑臉變得窮兇極惡。
披着一頭亂七八糟的長髮,那雙眯成一條細縫小眼睛放着兇光。
三個少年在那雙眼睛的逼視下,全身就像被什麼東西捆住一樣不能動彈。
“哈哈哈……臉都嚇白了吧。可是,才這麼一點就被嚇住,那還顯得太早了吧。哈哈哈……不過就這樣給我老老實實的也不錯。馬上,我還要給你們看更有趣的東西呢。”
説完,那車伕打扮的蛭田博士一下子溜了出去,啪塔一聲把門關上,還上了鎖。與此同時,三位少年的腳下也發生了變化。那地板像遇到了地震一樣嘎吱嘎吱地搖晃起來。
在一陣劇烈的搖晃中,地板突然從中間分成兩半,嘎噔一聲一樣朝下翻去,少年們東倒西歪地掉進了地板下的洞穴裏。
三人感到腿下一陣發軟,不由地癱倒在地。過了一陣,他們忍住疼痛,爬起來往四周看了看。這兒比上面的房間大一倍左右,是一間陰森可怕的地下室。除了水泥地的中間有一隻大桶以外,別的什麼也沒有。桶上放着一隻西式蠟燭台,上面點着兩支蠟燭,燭光像魔鬼的舌頭似的一閃一閃地亮着。
趁着燭光,抬起頭朝上一看,剛才打開的地板,在不知不覺之中恢復了原樣。少年們做夢也沒想到會遭到這樣可怕的厄運,只能茫然地看着四周,腦子裏一片空白。
這時,隱隱約約地傳來一陣可怕的笑聲。
“呵呵呵……嚇了一大跳吧。真可憐。不過,這還不算完,接下來還有呢。你們認為,那個桶裏放的是什麼呢?如果有勇氣的話,先打開蓋子看看吧。呵呵呵……敢不敢啊?”
三人被這陰陽怪氣的聲音嚇壞了,盯着那隻桶一動也不敢動。
啊,那裏面到底放了些什麼呢?少年們的腦子裏幾乎同時浮現出某個可怕的物體。是慘遭殺害的相川泰二的遺體吧?這個大桶要放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的話是足夠的。透過桶頂上的木板的縫隙,彷彿真的可以看見相川那被擠成一團的身影。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像是在窺視對方的心思一樣。
“一定是相川君被塞在裏面呢。”
上村不禁脱口而出。不過,他沒敢説出“屍體”這兩個字。
“我想也是的。打開看看吧。”
這回是齋藤的聲音。
“嘿,他媽的。打開吧。”
大野豁出去了,他怒吼着,衝到了桶邊。一個人抱起那隻桶,將桶橫了過來。
與此同時,桶的蓋子也掉了下來。一起掉在地上的蠟燭竄起了火頭,放出異樣的光芒。在通紅的燭光的照耀下,無數青黑色像繩子一樣的東西,糾成一團落在地板上。
三人被這些出乎意料的東西,驚得目瞪口呆。他們都以為這桶裏放着的是秦二君的……等他們看清那青黑色像繩子一樣的東西,是一團糾纏在一起的蛇的時候,一個個嚇得臉色發白,渾身顫抖不止。
大大小小、無以計數的蛇,在燭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餓急了的小眼睛放着兇光,伸吐着紅黑色的舌頭,尋找獵物一樣在地板上爬了起來。從那隻桶裏還在接二連三地朝外湧,不一會兒,水泥地就被一片粘糊糊、滑膩膩,翻滾不停的波浪覆沒了。
三個少年並不是看見蛇就喊救命的軟蛋。可是,一下子面對着這麼多的蛇,叫他們能不嚇得渾身顫抖嗎?
三人靠在一起朝着蛇還沒爬到的地方讓着,結果被逼到了一角上。那些蛇要把三個少年當成食餌吃了一樣,揚起了扁平的鐮刀脖子,跟在他們後面緊追不捨。
在蛇羣窮兇極惡地猛攻下,三個少年在無路可逃的地下室裏抱成一團,發出絕望的哀叫。
啊,這個蛭田博士是一個多麼殘忍的惡魔啊!把相川泰二搞成那樣還不滿足,再把三個少年關進這樣一個蛇屋裏。
對待相川,蛭田博士的目的是很明顯的。他對這三個少年又有什麼深仇大恨,要用這麼惡劣的手段對待他們呢?
這個可惡的蛭田博士實在是令人費解。他到底又是何等人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