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羽嫺攔了部計程車回家,乍打開門,只覺得屋內一片漆黑,正想伸手開燈,黑暗中突然傳來杜仰恩低沉的聲音,阻止了她。
"別開燈!"
"仰恩,為什麼不讓我開燈?"對於他異常的舉動,童羽嫺雖不覺得害怕,卻有些不解,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你再等等,我想給你一個驚喜。"突然嚓地一聲,黑暗中出現一簇青藍色的火光,接著一簇、一簇、又一簇的火光蔓延……原來是他用一根火柴,點亮了客廳中大大小小無數根的蠟燭,霎時間,客廳裏成了一片美麗的燭海。
"過來這裏!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杜仰恩走到門口,牽著已然愣住的童羽嫺回到客廳裏,他指著桌上大約十寸的玫瑰造型蛋糕,微笑著問。
"這是?"蛋糕看起來美麗又可口,童羽嫺當然高興,但是為什麼?
"你忘了?今天是我們結婚三年又六個月的紀念日,所以我特地買了蛋糕和香檳,想和你一起慶祝這個日子。"
"已經三年半了?"童羽嫺訝然低語,她沒想到日子過得這麼快,好像才剛結婚,一轉眼就過了三年半。
"是呀!因為是三週年半,所以我們用吃蛋糕、喝香檳的簡單方式來慶祝就好了,等到滿四週年的時候,我們再廣邀親友,盛大慶祝。"
杜仰恩微笑説著,然後用開酒器轉開香檳的軟木塞,替他們各倒了一杯冒著氣泡的金黃香檳。
"來吧!乾杯——"杜仰恩率先舉杯,做出乾杯狀。
"嗯。乾杯!"董羽嫺苦笑著跟著舉起酒杯。
她實在不認為,他們這種有名無實、名存實亡的婚姻有何慶祝的必要,不過既然他想慶祝,她也不忍掃他的興。
"對了,還有蛋糕!我們來吃蛋糕吧?"
喝了半瓶香檳之後,杜仰恩想起還有蛋糕,於是又切了蛋糕,堅持與她以互喂的方式,一同分享那個蛋糕。
"你的嘴角沽到鮮奶油了。"
杜仰恩低聲呢喃,充滿男性魅力的臉龐,逐漸逼近她。
"你想做什——"她不必問,他的企圖不言可喻。
他的唇一如她的猜測,落在她的唇角,他伸出性感的舌,細心地舔去沾在她嘴角的鮮奶油。
她紅著臉,小聲地説:"可以了……"
他果真移開唇,不過不是離開,而是轉而棲息在她的唇上,開始熱切地吮吻、摩挲。
"唔……"童羽嫺的臉蛋兒更紅了,不過最近杜仰恩經常逮到機會就偷吻她,所以她也習慣了,不再驚慌掙扎。
然而他今天的吻,似乎有點不一樣。
若説他平日的吻是温柔的流水,那麼他今日的吻就是猛烈的火焰,似乎帶著強烈的企圖心,想將她燃燒成灰燼。
他將舌探入她嘴裏,吻遍她口內的每一寸柔軟,直到她氣喘吁吁、渾身顫慄,他還不饜足,他開始將唇移向她的脖子,想讓火苗延燒到她身上。
"不……"當他的手,企圖從她上衣的領口鑽入她的衣服裏時,她慌張地按住自己的領口,不讓他得逞。
"我想要你……"他親吻她細緻的耳垂,沙啞地低語。
他必須得到她,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其他男人奪去!
今天之前,他並沒有如此急切想得到她的慾望,他原本想多給她一點時間,讓她自然地接納他。可是今天他買了蛋糕,心血來潮到公司去接她,才意外發現她竟與趙晉和私下用餐、約會,而那姓趙的小子,甚至膽大妄為的吻了她的臉頰!
他妒恨地用自己的唇,狠狠刷洗她曾被趙晉和偷襲過的臉頰。
他承認自己卑劣,但他絕不把她讓給任何人,她是屬於他的,就算她愛的是別人,他也不會放手!
"嗯……可是我們……"她渾身虛軟,理智逐漸遠。
"我有多想要你,你知不知道?明知你是我的妻子,我卻只能望著你,不能親近你,那種感覺有多難受你知道嗎?"他煽情地舔吮她的耳垂,大手則隔著薄薄的衣物,開始逗弄摩挲她柔軟的豐腴。
"我……不知道……"她只知道,現在她也好難受,身體裏好像有一把火,怎麼也無法熄滅。
"你看——這就是我愛你的證據。"他握著她的小手,來到脹痛的慾望中心,讓她感受他對她強烈的渴望。
"嗅……"童羽嫺感受到掌心的堅硬及悸動,粉腮更加緋紅。
"那——該怎麼辦?"他好像真的很難受耶!她的心軟了,她不願見他痛苦,那會讓她的心也跟著痛起來。
"你知道的,我要你幫我。"他性感的眼,直勾勾望著她,然後生起身,在她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緩緩脱去自己的上衣,露出結實的古鋼色胸膛。
"碰觸我。"他沙啞地呢喃。
"噢!"童羽嫺慌張伸出一根手指頭,碰觸他的胸膛。"這樣好一點了嗎?"
她的天真純潔,讓杜仰恩幾乎失笑,但是下身的緊繃,實在讓他笑不出來。
"不是這樣!我要你撫摸我,像對你最喜歡的東西——那麼温柔、眷戀。"他啞聲提醒。
"我最喜歡的東西?"
童羽嫺最喜歡漂亮精緻的瓷器,雖然目前她還沒機會,購買這類昂步釣高級瓷器,但她偶爾有機會碰觸時,總是既期待、又興奮的觀常撫摸它們,萬般珍惜。
於是她閉上眼,開始想像在她面前的,是一個高大、精緻的人形瓷器,等著她去探索、碰觸。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胸膛上,然後開始緩慢移動。
他的皮膚真的好像高級瓷器,光滑、質地密實,身體的弧度完美、毫無多餘的贅肉,像尊項級的雕塑藝術品。
真好,她忍不住讚歎,更加大膽、放肆地感受掌心之下的觸感。
她的手在那片平坦、光滑的胸膛上游移,不經意碰觸到胸口小小的凸起物,她聽到他急促倒抽一口氣,而那個小小物體則在她的碰觸下,變得硬實、緊繃。
她沒有睜開眼睛,只像個好奇的孩子,開始逗弄起那個對她來説,相當有趣的東西。
這是什麼?她好奇的睜開眼睛,偷瞄了一眼。
"好好玩!"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種事一點也不好玩好嗎?"杜仰恩現在只覺得渾身像著了火,難受得緊,只想儘快投入她懷中,宣泄滿腔的慾火,而她竟然覺得好玩?!
"可是真的很有趣嘛!"她興致勃勃的玩著,直到他低吼一聲,翻身將她壓倒在牀。
"我看你只是把我當玩具,根本無心幫我滅火!"他只好自力救濟了!
"別這樣——唔……"
她的小嘴被他的唇蓋住,接著除了喘息之外,她無法發出任何聲響……
早晨十點三十分,童羽嫺慌慌張張地衝進會議室,她的髮絲是亂的、外套的扣子也沒扣好,更誇張的是,她腳下蹬著一雙拖鞋式的涼鞋——因為她連穿絲襪和高跟鞋的時間也沒有。
在場所有的高級主管,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因為他們從來不曾看過這樣的童羽嫺,她向來是整齊、冷靜且守時的,她總是在大家到場之前,就已出現在會議室,絕不可能遲到。但今天她——
他們不禁猜測,她是否病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童羽嫺紅著臉,提著公事包趕緊入座。
都是杜仰恩的錯!她不禁咬牙切齒地暗自怨怪。
今天早上,她是在和煦陽光的照拂下,舒適地醒來,她好像已經很久、很久不曾睡過這麼舒服的一覺了。
她緩緩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廉的,是窗外温暖的陽光,然後她發現,一隻大手靜靜地貼靠在她右邊的胸部下緣,若是再往上挪個幾寸,它就可以完全掌握她的豐盈。
接著,她微側過頭,看見另一隻大手棲息在她的左大腿上,自然得彷佛它本來就應該在那裏,而她——正是這樣被他安全的守護在懷中,睡了一整夜。
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她的粉頰依舊一片緋紅。她悄悄治起頭,望著杜仰恩熟睡的臉龐,再次讚歎,他真是個好看的男人!
俊俏完美、立體有型的五官,修長結實、毫無聲肉的身材,任何女人看了都會流口水,不過她們若是瞭解,他其實是個任性傲慢、我行我素的男人,對他的印象不知道會不會大打折把?
她掩著嘴,秀氣地打了個呵欠,心想:不知道現在幾點了,鬧鐘怎麼還沒響?她將視線移向牀頭櫃,這一看,才猛然大驚。
天哪——已經九點半了!
"糟了!"她尖叫著跳起來,突如其來的痠痛讓她忍不住呻吟出聲,不過她可沒時間管自己的身體如何,她已經遲到了!
她砰地跳下牀衝向衣櫥,刷地拉開門,開始手忙腳亂地拉襯衫、找裙子、配外套。
"羽嫺,怎麼醒了?回到牀上來吧!"杜仰恩支著手臂,撐起身子,睡眼惺忪地朝她伸出手。
他黑髮凌亂,被單落在他裸露的腰部,正好覆蓋住重點部位。
"不行,我來不及了!天哪,鬧鐘為什麼沒響,是不是壞了?"她好不容易找齊所有的衣物,砰地關上衣櫥的門,準備進浴室梳洗更衣。
"鬧鐘沒壞,是我按掉了。"
她倉卒衝向浴室的腳步,因為杜仰恩這句話而停止。
"你説什麼?"她緩緩轉身,瞪著杜仰恩。
"我説鬧鐘沒壞,是我按掉了。"杜仰恩完全不在意她突然僵硬的表情,逕自打呵欠、伸懶腰。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今天一早,我有一場很重要的會議?"而她半個鐘頭前就該坐在會議室裏的!
"我看你那麼累,想讓你睡飽一點。"他無辜地眨眼回答。
"你——我真會被你害死!"
知道他是罪魁禍首,她氣得再也不想理他,草草準備好,就開著車出門上班去了。
結果到了公司,已經十點多了,她氣得只想宰了杜仰恩。
好不容易,會議在大家的竊竊私語中結束,她回到辦公室,開始投入永無休止的工作中。
下午,她又有另一場會議,當會議結束時,太陽早已下山,在不知不覺中,一天又過去了。
好累!
童羽嫺揉著額角,疲累地走出會議室。
這時杜振毓從後頭走來,拍拍她的肩。"羽嫺?"
"啊,爸!"她趕緊挺起疲累的身體,恭敬地喊道。
"今天怎麼回事?你看起來好像很累,早上還來遲了,是生病了嗎?"杜振毓關心地問。
"我……沒有!我沒有生病。"童羽嫺支支吾吾,難以回答。
"沒有生病最好,你總是操勞過度,要小心身體呀。對了!最近你和仰恩之間如何?相處得還好吧?"
一提起杜仰恩,童羽嫺的雙頰立即漲紅。
"呃……我們……還算好……"
杜振毓疑惑地看著她紅咚咚的臉龐,不經意瞄到她脖子上,沒被襯衫遮掩住的紅色吻痕,這下終於明白她勞累、害羞的原因了。
他雙眼一亮,心中既是驚喜、又是感動。
何止好?這簡直太好了!看來兒子終於採取行動,讓羽嫺正式成為他們杜家的媳婦兒了!
接下來他是否可以奢侈的期待,她為他們杜家添幾個可愛的小孫子?
童羽嫺看出他臉上的驚喜,心中卻只能悲傷地苦笑。
公公以為她與仰恩有了真實的夫妻關係,就能留住他遠行的腳步嗎?她卻不敢這麼樂觀,她只能儘自己所能,設法留住他的心,至於他是否會因此永留台灣,其實她也沒有把握,這時候高興,實在太早了些!
她苦笑了下,轉移話題。"爸,上回那份被退回來的企劃書,多虧您幫我找出重點,否則我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看完那份文件呢!謝謝您!"
"企劃書?什麼企劃書?"杜振毓一臉莫名其妙。
"就是煒聚那份企劃書呀!"童羽嫺也很驚訝,他怎麼一轉跟就忘了?"您不是用鉛筆在裏頭幫我畫了一些記號,提醒我注意嗎?"
杜振毓連忙澄清。"雖然我很希望那是我做的,但我真的沒有散什麼記號,老實説,企劃的東西並不是我所專門的,我無法提出什麼意見給你。"
童羽嫺聽了震驚萬分。"那麼企劃書上的記號,是誰畫的?"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將企劃交給其他人?"
"我沒有——啊!"她驀然想起一件事。
"怎麼了?你想起什麼了嗎?"
童羽嫺老實地説道:"我曾經將那份企劃書帶回家,後來我去洗澡,但仰恩還留在書房裏——難道會是他?"
"一定是他沒錯!"杜振毓興奮地擊掌高喊。
真的是他嗎?童羽嫺依然半信半疑。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平日總是擺出一副吊兒郎當姿態的杜仰恩,到底還瞞了她多少事?
因為心中一直掛記著這件事,讓她無心工作,最後她索性收拾東西,早早下班回家。
踏進家門,不過晚上七點多,平日她很少這麼早回家,而杜仰恩也沒想到她會提早回來。
當她走進書房的時候,他正好坐在打開的筆記型電腦前,透過網際網路處理公務,同時與好友通電話,由於他背對著她,所以根本沒注意到她回來了。
"老陸,我目前還抽不開身回去,所以與比瑞特總裁簽定合約的事,就交由你全權處理了。至於公司的事——能在這裏利用電腦處理的,我會自行處理,若是無法在這裏處理的,得麻煩你替我多擔待些,等這裏的事情穩定了,我會立刻回美國一趟。"
他微嘆一口氣,感到有些頭痛。
昨夜之前,或許他還能毫無眷戀地拋下童羽嫺,獨自回到美國去,但是經過昨夜那場撼動心靈的歡愉之後,他如何還能冷漠地轉身離去?
就算要走,他也得帶著羽嫺一塊走才行!
有了母親的例子,他萬般不願辜負自己所在乎的女人,更伺況與她相依的感覺是如此美好,他虛度了三十年的光陰,從來不曾有過這種奇妙的感覺。
難道這就是愛嗎?他沉吟思索著。
"公司的事倒是沒問題,頂多累一點而已,詩詩呢?如果你不回美國的話,她該怎麼辦?"電話另一端杜仰恩的好友陸翔傑問。
詩詩是個五歲的可愛小女孩,是他們一位華裔朋友的女兒,去年那位朋友夫婦發生車禍意外身亡,留下這個女兒,杜仰恩同情她的遭遇,便提出申請正式收養了她,也算替朋友扶養遺孤。
在他回台這段期間,都是由陸翔傑及妻子替他照顧詩詩。
"濤詩嗎?我真想念她!"想起那個笑容甜,嘴巴更甜的小女孩,杜仰恩不禁露出疼愛的笑容。
"如果想念她,就快回來呀!"陸翔傑笑著調侃。
"我也想呀,但目前暫時走不開。"
"詩詩在這裏,你想不想跟她説説話?-陸翔傑問。
"好啊!"好久沒聽到那小丫頭的聲音了。
"爹地?"詩詩接過電話,甜甜地喊道。
自從被杜仰恩收養之後,她就喊他爹地。
"詩詩甜心,你好嗎?"杜仰恩用童羽嫺從未聽過的温柔嗓音問。
"爹地,詩詩好想你。"話筒傳來小女孩撒嬌的聲音。
"是嗎?我也很想詩詩呀。"
"那爹地要快點回來喔!"
"嗯,我知道,我會盡快回去的。你要乖乖聽話,好好照顧自己!"
"詩詩知道。爹地,我愛你!"
"我也愛你,寶貝……"
童羽嫺再也聽不下去,悄悄轉身,失魂落魄地走向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