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二十一年從馬來複員回來的龍太郎,開始可能是從事黑市販賣一類的事情。後來,與偷運手錶和藥品這類事情有關連。
不過,在戰後的通貨膨脹緩和,社會逐漸安定下來以後,他便與不正當的事業斷了瓜葛,現在開着一家“日月商會”,幹着貿易行當。
“可是”金田一耕助詫異地説道,“這位東海林龍太郎如今不是隱匿着自己的行蹤麼?”
“是呵是呵,昭和二十三年以來,他轉入了地下。”
“那麼,日月商會是誰在管呢?”
“龍太郎的自陸軍士官學校時代起的親密朋友立花勝哉代理經理職務。不過,可能一切指令都出自潛藏着的東海林龍太郎。”
“您知道東海林龍太郎潛入地下的原因嗎?”
“呵,這個是根據一次從三崎來的報告才知道的。因此我想,關於這一點您比我瞭解得更詳細。”
等等力警部邊説邊以探詢的目光瞧着金田一耕助。
然而,金田一耕助對此佯裝不知。即使等等力警部正式提出詢問,金田一耕助大約也不會回答。這是委託人的秘密,保守這種秘密,對金田一耕助這種職業的人來説比什麼都重要。等等力警部也懂得這一點,因此他也不再問下去了。
“那麼,現在代理日月商會經理職務的那個立花勝哉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呢?”
“我還沒有見過這個人,據新井刑警説,似乎是個不尋常的人。”
“這麼説,新井會見過立花?”
“那當然,因為三崎方面來了照會,便上日月商會去看了看。三崎的警察署把被害者的照片寄過來了,因此是拿着照片去尋訪的。”
“那麼,被害者的身份清楚了嗎?”
“清楚了。他名叫鄉田啓三,是東海林龍太郎的老部下。聽説他象狗一樣忠實地跟隨着東海林。”
“那麼立花不肯説出東海林龍太郎地住所嗎?”
“是呵。”等等力警部説着將身子朝前探出一點,“新井先生軟硬兼施,左盤右問,他還是不肯説。照這樣看來,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
金田一耕助接着又提了兩、三個有關立花勝哉和龍太郎的問題,但等等力警部再也無法回答了。
“金田一先生,我倒想問問你。三崎方面來的報告裏面説,兇手是個長着天藍色頭髮的人,您也看見過那撮頭髮吧?”
警部見金田一耕助點了點偷,又道:
“可是,金田一先生,世上真會有長天藍色頭髮的人嗎?金色頭髮和褐色頭髮倒還聽説過,可是——”“天藍色頭髮是有的!不過可能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後天變成的——”“後天變成的?那是怎麼回事?”
“哎,我也説不出更多了。不過,警部先生,我對這個案件有一種莫名的擔心。案子在三崎發生,死了個鄉田啓三我強烈地感覺到,案情不會停止於鄉田被殺,也許今後還有恐怖事件繼續發生。”
金田一耕助心事重重地搖了兩三下頭。不過,就連他自己也無法預測將會發生什麼事情。
有一點值得慶幸,不管怎麼説,終於知道東海林龍太郎的代理人是誰。明日去一趟日月商會,委託那位代理人把降矢木一馬預支的偵探費還回去,好歹把事情作個了結。金田一耕助就這麼邊考慮邊回到了自己下榻的公寓。剛進屋,好象等他回家似的,有人給他掛來了電話。
他不急不忙地拿起聽筒,只聽得對方説:“喂喂,金田一先生您是金田一耕助先生嗎?我是日月商會的專務立花勝哉——”聽到這裏,金田一耕助眼裏驟然放出了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