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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密函

    信封撕開了,裏面竟然是兩個小一點的信封,同樣以糯米飯粒封口。一個上面寫着:徒兒易士奇親啓;另一個寫着:全真教掌門白雲親啓。

    易士奇鄭重的撕開他的那封信,裏面粗糙的信紙上是一手古樸蒼勁的小楷字:

    士奇徒兒:

    我,青虛道人,終南山全真教前任掌門。

    貧道雲遊途經山東蓬萊潮水鄉,落榻易山施主宅,見徒兒八字全陰,命犯孤鸞,陰間桃花,水上出牆,天衝地克遇三刑,三十歲必定夭折。遂為徒兒更名易士奇,並許以師徒之名,若有緣,徒兒必定於而立之年登終南山。

    東晉葛洪曾於咸和初年隱廣東羅浮山煉丹,卒於東晉興寧元年,舉屍入棺,輕如蟬蜕,世以為尸解仙去。徒鄭隱竟然藏匿葛洪屍蜕,不知所蹤。三十年後,西南突然崛起拜屍教,席捲雲貴及老撾、交趾等地,其教主即是鄭隱。之後忽然於一夜之間銷聲匿跡,以後歷朝均有史官調查其事,均不得要領。

    為師雲遊四海,偶然之中發現了失蹤1600年的拜屍教蹤跡,寫下此信後,即刻下山一路追查。

    若有朝一日徒兒得見此函,當於重陽宮中修習全真派武學三年。三年後,衰運已除,便可在全國當時銷量最多的那份報紙上連續刊登一則下面的尋人啓事,直到有人聯繫你為止。

    尋人啓事:尋失散於山東蓬萊潮水鄉多年的徐清師父,聯繫人易士奇,電話xxxxxxx。

    徐清即為師道號青虛是也。

    此信中所談之事絕不可向任何人提起,包括全真派門中之人,切記!看完毀掉此信。

    師父青虛親筆。

    易士奇看罷密函,沒有作聲,長吸了一口氣,默默地掏出打火機點燃了信紙,最後用鞋底碾碎了紙灰。

    “信上説啥?”巖黑問。

    “易大哥,你怎麼啦?”小華關切的問。

    “可能我們要在重陽宮住上一段日子了。”易士奇説道,心下尋思該怎樣向大學解釋,弄不好被解聘的可能性很大。

    重陽宮正殿。易士奇與小華從容走進了殿門,來到了掌門白雲道長座前。

    易士奇遞上那封寫有白雲道長名字的信封,説道:“這是青虛師父給您的信。”

    白雲道長詫異的撕開了信封,看了裏面的信,半晌沉思不語。易士奇也默默地看着他,殿上鴉雀無聲。

    白雲道長抬頭看着易士奇,慢慢説道:“易師弟,從今後,你我就是同門師兄弟,青虛師叔留你在山上修習全真派武學三年,以師弟的天資穎悟,希望到時有所小成。重陽宮後有當年青虛師叔所住的一所單獨院落,他要你在那兒住滿三年,院子關了十年,一直無人打掃。”

    “沒關係,我們自己收拾收拾即可。”易士奇道。

    “那好,我這就帶你們去。”白雲道長起身帶着他倆出殿門繞過上善池同説經台,來到小山後面的一處院落。

    院落不大,三間房,東面易士奇住,西屋是原先的客房,正好由小華住,中間堂屋有火灶,鍋碗瓢盆一應俱全。

    “遵師叔信中吩咐,我會安排本教中高手輔導易師弟的功課,至於飲食,可去重陽宮食堂就餐。有一點須明示師弟,請過來一邊説話。”白雲拉易士奇來到院子裏。

    “本派出家之人戒淫慾……”白雲説道。

    “掌門師兄放心,我知道了。對了,白石師兄為何可以結婚成家?”易士奇問。

    “正因為如此,觸犯了教規,被逐出了山門。”白雲鄭重説道。

    東方地平線紅彤彤一片,新的一天開始了。

    將來我也被逐出山門不就行了,易士奇想。

    “我也這樣想。”巖黑打着哈欠説。

    小華簡單的收拾了下房子,發現原來青虛的生活過於簡樸,她對易士奇説需要下山買些生活日用品,於是易士奇喊住一個小道士,請他稟明一下掌門,他先下山買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

    深秋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小華也感到精神放鬆多了,既然易大哥説要做好長期居住的打算,自己自然要照顧好他了。以前哥哥去沿海念大學,小華就是一個人做飯吃,每當哥哥假期回家時,都誇她做的菜好吃呢。

    終南山下有一個集市,肉菜應有盡有,熙熙攘攘的十分熱鬧,他倆先找了家麪店,每人來了一碗羊肉泡饃,這也是陝西地區有名的小吃。

    終南山全真教近些年在江湖上名聲鵲起,重陽宮香火鼎盛,各地慕名前來的道士和香客絡繹不絕。

    集市上來來往往的各色人裏,就有遠道而來一身風塵的道士和道姑,善男信女們手持高香,一夥夥的結伴上山。

    易士奇和小華坐在店中,用手往碗裏掰着面饃。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高大穿紅衣戴黃帽的喇嘛走進店來,喊服務員要碗羊肉泡饃。

    “和尚也吃羊肉嗎?”小華望着坐在相鄰桌子旁的紅衣喇嘛問易士奇。

    “喇嘛是來自青海西藏那邊,高原氣候惡劣,若不吃些肉類與脂肪是很難抵禦寒冷的,因此藏傳佛教並不禁止食肉。”易士奇解釋道。

    易士奇看着那喇嘛,約莫四十左右歲的年齡,膚色黝黑,那是高原強烈的紫外線照的,雙手大而粗糙,他也在向碗裏掰面饃,那碗……,吸引了易士奇的目光。

    “嘎巴拉。”他脱口而出。

    咦,那紅衣喇嘛詫異的望着易士奇:“施主認得此碗?”他的普通話頗為生硬。

    易士奇自覺失言,只得開口説道:“大師這碗可是嘎巴拉?”

    “正是嘎巴拉碗,它是納木錯一個難產而死的婦女頭骨做的。”喇嘛説道。

    “啊!”小華聞言吃了一驚。

    “不是隻有得大成就的上師頭骨才可以制嘎巴拉碗嗎?”易士奇問道,他想起了那死去的上海姑娘陳圓的話來。

    “施主説的是修行無上瑜伽灌頂時的法器,那是極為罕見的。”喇嘛解釋道。

    “噢,原來如此。我這裏也有一隻嘎巴拉碗,煩請大師過目,能否看出它是出自哪裏?”易士奇從旅行服的內袋裏掏出那隻嘎巴拉碗。

    那喇嘛接到手裏看了看,説道:“這不是嘎巴拉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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