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為什麼會在這裏出現?見到我為什麼又顯得這麼惶急,匆忙離開?我心裏升起一股不祥預感,我的第六感告訴我,老張來這裏一定與顧虹有關。
此時鬼爪衝着地上一處用力急衝,我先收起對老張的懷疑,彎腰用左手在地上撥開一片泥土,見到了一縷長髮,這必定是顧虹的遺物,心裏頓時一陣激動。
我小心翼翼的將長髮拿起放進文件袋裏,然後把文件袋貼在鬼爪上,讓它不用再為這件東西用勁。果然鬼爪又變了方向,一共找到了十幾處之多,有的是頭髮,有的是碎骨,一一都被我收了起來。最後鬼爪沒了動靜,我知道東西都收齊了。
接下來,陸警官與當地警方協商,要將顧虹的骨灰帶回去。因為單單收齊了她的遺骸還不算完事,一定要把她剩餘的遺骸火化之後放進骨灰罈中,用禁咒封固。這樣,顧虹沒有任何可以得以存留的根據地,她的鬼魂會隨着遺骸進入骨灰罈,任她本事通天,也無法衝破封咒出來害人了。
當地警方沒做任何反對,就把骨灰罈交給了我們。因為這個案子過去兩年之久,屍體都被火化,從某種定義上來説,已經成為了無頭案。把骨灰交給我們,協助我們儘快解決靈異事件,算是警方系統中的一種相互支持和幫助。
找到了顧虹殘留的遺骸,又順利的帶回了她的骨灰,按理説我應該感到高興,可是心中卻非常壓抑,有種説不出的沉重。到底我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心情,我始終找不到原因。
“剛才在公路下見到那個老人好像是老張誒。”
小彤的一句話,使我心頭猛地一驚,我找到自己不高興的原因了,就是因為老張。想到他我感到非常可怕,我到底怕什麼,我又説不上來。隱隱約,我怕他來此地的目的,與我相同。
“你是不是又……又見到……什麼了?”小彤看到我震驚的表情,一下握住我的手臂,顫聲問道。
陸警官也好奇的回過頭,詫異的看着我們倆。
這個想法在心中極為朦朧,並且得不到證實,還不能隨便亂説。
“沒什麼,我想起了那個醫院裏的護士M M。”汗,本來是想隨便編個謊話遮掩過去的,誰知道編的那麼爛,看來我心裏始終記着那個漂亮的護士M M。
“@#¥%”小彤頓時撅起小嘴,又説出了那句含糊不清的話。
我聽得明白,不就是色 狼嗎,估計這次前面肯定還加了個死字。
回到市裏已經下午一點多了,陸警官提議一塊去吃飯,正準備開往市中心的時候,我包裏的那隻鬼爪突然有了反應。
勾魂咒這種法事做成後,有兩個時辰的有效期,按照我們現在的時間來説就是四個小時,現在已經過了三個多小時,正好還在有效期內。我心中一驚,不知道鬼爪的反應是找到了顧虹,還是顧虹的遺骸。
我連忙從包裏將鬼爪拿了出來,它衝着東北方向一個勁的急竄,那正是顧虹家的方向。如果今天不是見到老張,我肯定會認為它是嗅到了主人的氣息,而現在我卻不敢妄下斷論。鬼爪越是衝的勁急,我心裏越有種莫名的恐懼感。
“陸警官,我們晚會兒吃飯,我想去趟老張家。”
雖然此舉讓陸警官和小彤感到不解,但今天我的這種法術,讓他們大開眼界,對我佩服的五體投地,尤其又看到我手中鬼爪不停的舞動,陸警官沒做絲毫猶豫就吩咐司機開往舊城區。
到了樓下望着顧虹家的窗口,不禁感到一陣頭皮發麻,心頭跳的非常猛烈。對顧虹的怕是老 毛病了,就像做完手術後每次面臨換藥的那種痛苦,怕也要上去探個究竟。因為這次目的不是顧虹,而是老張,但願顧虹還在養傷中,對我不會發動攻擊。
我不讓小彤上去,但她卻不肯聽話,我只有給他們二人一人一張黃符。陸警官和小彤接到黃符才意識到事情不妙,同時閃現出驚懼的目光。
在樓梯上每上一個台階,就感到與顧虹的距離拉近了一步,使我心驚肉跳,有種掉頭回去的衝動。
“啊!救人啊,救人啊!”
從二樓樓道里突然傳出一個老年女人的呼救聲,我的心一下就緊縮在一起,不好,顧虹是不是又害人了?
我們快速上到二樓,看到樓裏的住户都湧出了房門,向老張家裏跑過去。糟糕,老張肯定出事了,此時顧不上去分析其中原由,緊跟着眾人過去。路過顧虹家門口時,房門緊閉,根本沒有因為鄰居家出事而有所反應。
鬼爪衝着房門一陣猛衝,我連忙將它放進包裏,這種東西要是讓人看到,肯定會引起一片恐慌。好在四個小時時限到了,我進去老張家時,鬼爪在包裏停止了動作。
屋裏雖然人很多,但我們還是一眼就看到了老張,因為他吊在半空中,身體還不住的微微搖晃。他脖子上勒着一根麻繩,繩子一端系在吊扇上。
小彤雙手捂着嘴巴,眼睛瞪得大大,似乎不能相信昨天還非常熱情招待我們的老張,今天卻自殺了。
有兩個小夥子把老張從上面卸了下來,同時有人撥打了120急救電話。老張的老伴哭的像個淚人似的,讓我心裏陣陣發酸。
陸警官儘管在我心裏屬於蠢豬類型,但在職業上還是非常有經驗的,他立刻亮出了證件,從眾人之中擠過去,先是伸手在老張的鼻翼下探探有沒呼吸,再把耳朵貼在老張的胸口上查聽心跳,然後為老張做起了人工呼吸。搞了很久,老張也沒什麼動靜,估計是無力迴天了。
120來了之後,經過短暫搶救,宣佈老張死亡。我不由閉上眼睛,我敢肯定,這是顧虹的傑作,她又害死了一個人,還是她的鄰居。
我睜開眼睛看着他們之間的這堵牆,心裏頓時湧起一股寒意,感覺牆壁那邊有雙眼睛在盯着我們。而這雙眼睛肯定是顧虹的!我出離的憤怒,拿出一張黃符貼在了牆上,我恨我自己,要是昨天我能告訴老張實情,給他一張黃符的話,他也許不會受害。可是誰能想到,顧虹會對有如親人般的鄰居下手。
老張屍體的面容看上去很祥和很平靜,甚至嘴角掛着一絲微笑,有種解脱的意味,絲毫沒有因為受到驚嚇或者面臨痛苦而選擇上吊的那種情形,我真是搞不懂,他為什麼會出現這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