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是絡寫手,對盜墓肯定不陌生,盜墓筆記和鬼吹燈我都看過,甚至我自己都因為盜墓的泛濫而跟風寫了一本叫局迷的盜墓小説,因為盜墓的風靡,本來讓千人唾棄的盜墓賊竟然一瞬間披上了神秘的面紗,但是小説跟現實怎麼比?人家拿的是洛陽鏟,我這是清糞坑的鏟,能比麼?再説這手裏也沒個黑驢蹄子,真遇到殭屍了怎麼辦?而且,盜墓總歸是犯法並且損陰德的勾當,我這根本就沒準備轉業當一個盜墓賊麼我。
我就問師父道,現在咋辦?
他本身是個不抽煙的人,卻因為今天的事對我伸出手道:再給我來一根兒。
我慌忙遞上,還幫他點上,他就坐在地上,看着坑裏的棺材,煙頭明滅之間,我甚至能看到他緊皺着眉頭。等煙一直燒到煙屁股,他忽然拿出他的龜殼銅錢,再地上撒了起來。
對頭!關鍵時刻,問老天爺!師父真是大智慧!
師父卜完一卦,我趕緊湊上去,問道:師父,玉皇大帝他老人家怎麼説?
他搖了搖頭,面色凝重的看了看棺材裏面,説:從簽上看,財災各佔一半,富貴險求,開了!
我一聽財災各佔一半,心裏就不踏實,就對師父説道:要不算了吧行不?我寫小説起碼咱倆餓不死,説不定哪天就成了大神發了大財,沒必要幹這種事兒。
他這時候平白多了一股狠勁兒,道:幹!都這樣了,不幹白不幹!
我看他都這樣了,也只能説行,我下去開,他卻一把推開我,道:這種事兒,我一個老頭子幹就行了,就算折陽壽,也沒幾年好活了,你年紀輕輕的,別動手。
我還要跟他爭,他卻跟我瞪眼,罵道:我是師父還是你是師父?!
他跳下坑,拍了拍棺材,自言自語道:裏面的女士或者先生,不好意思小老兒我今天打擾您休息了,但是我説一句實在話,錢財乃身外之物,這玩意兒在下面也不流通,今天就當接濟我們師徒了,趕明兒我讓徒弟給你們燒個幾十個億的冥幣下去,千萬別怪罪。
棺材是嶄新的,師父找了一個角,把鏟子的尖端緩緩的別了進去,開始慢慢的撬。剛一撬動,裏面就傳出了嘶嘶的聲音,師父猛的就從坑裏跳了出來,我嚇了一跳,師父卻擺擺手道:沒事兒,這是棺材的密封性好,裏面的死氣,沒多大事兒。
他打開我的揹包,用我開始撕裂的襯衫剩下的布條,把礦泉水撒上去,做了一個簡單防毒面具,一直等到裏面漏氣的聲音停止,他又跳進去撬鬆動的那一端,等到一頭足夠鬆了,他才把鏟子插了進去,利用槓桿原理去撬動整個棺材板兒。
嘎吱一聲,我跟那隻黑烏龜同時探出頭去從縫隙裏面往棺材裏看,通過火把的光透過那條縫隙,我看到裏面有一張女人的臉,慘白慘白的,正睜着眼睛看着我。
我大叫了一聲,就瞬間失去了知覺。
之後我開始做一個非常深沉而繁雜的夢,開始是一個女人,長的非常漂亮,瓜子臉柳葉眉,問我為什麼要挖她的墳,我就説不是我要挖的,是那隻該死的王八騙我挖的。她本來絕美的臉蛋兒卻忽然開始七竅流血,叫道我不管,你拿命來!
我明明知道這是夢,可是我卻醒不來,死活都醒不來,我想咬自己的舌頭讓自己醒來,可是我卻發現我甚至連舌頭都動不了!
眼見着她就要朝我撲來,我忽然對她跪下了,抱着她的大腿哭訴道:神仙姐姐,我真的不是有意挖您的棺材的,那該死的王八我見到它一定要抓了燉湯喝,我在給您燒紙錢紙車紙馬,反正你要什麼跟我説行不?求您別殺我。
我知道我這個樣子挺慫包的,但是這是夢裏不是?又沒人看見。我也沒想過,我在夢裏跟一個女鬼求饒別殺我,她竟然真的不掐我脖子了,還恢復了那張絕美的臉,問我道:你真不想死?
我趕緊頭點的跟搗蒜的一樣,道:當然啦,只要不殺我,讓我做什麼都成。
我再抬起頭,卻看到本來一個絕美的女人,忽然變成了兩個,而且這兩個長的有七八分相似,一個冷豔一點,一個看起來卻多了點温柔,只見冷豔的那個對我説道:你不死也行,誰讓我這個傻妹妹看上你了?你把她娶了,我就放了你。
我幾乎瞬間就想到了一本書——聊齋,我在夢裏就想,難道我也碰到了傳説的飢渴女鬼,要學那個書生那樣跟女鬼來段風流?
哥們兒完全沒有準備好啊!
見我猶豫,那個冷豔女鬼立馬就撲了上來,叫道:不願意,你就去死吧!
我趕緊舉手投降,道:我願意!我求之不得呢!
畫面一轉,我竟然在參加一個古代的婚禮,新郎就是我自己!新娘就不用説了,雖然蓋着蓋頭,我也能猜到就是那個長的比較温婉的妹妹。
參加婚禮的,全是一些面色慘白到極致的人,都在那邊僵硬的喝酒吃肉,他們的餐桌上,有葷有素,但是無一例外的就是,擺在間的那道重頭菜,都是一枚血淋淋的人頭!
我兩條腿都在打擺子,卻不得不強裝堅強,要裝作我也是一個鬼,因為我害怕他們忽然就把我給撕了吃了。
拜天地,拜的是一個穿着明代官服的男人,國字臉,看起來相當的威嚴,不過此時也是帶着笑意,女人也是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一臉慈祥。
看來老丈人跟丈母孃還不錯,我心裏稍微踏實了一點,拜完天地那當然是送入洞房了。
跟這個女子單獨相處的時候,我一點都不害怕,也不知道是因為她是我拜過天地的新娘子還是她長的太温婉,我輕輕的掀開她的紅蓋頭,她滿臉通紅的都不敢抬頭看我。
我心道這下還真他孃的賺到了!古代的女子出嫁,那肯定是黃花大閨女,現在你要找處女,去哪裏找?
我吻住了她的唇,接下來,是一個相當相當香豔的春夢,我從來沒有發現,還有女子能如此的温柔似水,雖然是一個夢,但是我不得不説,我在她身上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在那一刻,我甚至想這個夢可以一直的做下去,永遠的跟她生活在一起。
洞房之後,我要出去跟賓客敬酒,新娘子告訴我這是規矩,我舉着酒罈子硬着頭皮去一桌桌的轉,只是第一桌,他們就對我非常熱情,一定要拉着我坐下,還不停的給我夾菜,我看到他其一個人伸出他的筷子,從那人頭上夾住一塊肉,撕下來,遞到我嘴邊,醉眼醺醺的道:新郎官!吃!
我看着血淋淋的肉就噁心,要躲開頭,擺手道:我不吃肉!我只吃素。
可是這時候所有的賓客,無數的小鬼全部對着我圍了上來,對我叫道:吃!吃!吃!你不吃我們就吃了你!!
我一咬牙,對着那塊肉就咬了下去,一瞬間血腥味就充斥在我的嘴巴里,還帶着腥臭味,我再也忍不住,吐了起來。
這一吐,我真的醒了,而且我還真的就趴在牀沿兒一個勁兒的吐,因為就算我醒了,那種生的人肉被牙齒咀嚼的感覺,還像真的在我的腦袋裏盤旋。
一隻手在後面不停的拍我的後背,我吐完,一隻小手還遞給我一條毛巾,我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這就是我之前遇到的打燈籠的那個東北女孩兒。
白天看,她雖然長的不算特別驚豔,但是非常小巧玲瓏的感覺,不過還是那句話,她一張口,就會破壞她全身的氣質,她使勁兒的拍了我的後背一下,哼道:你可算醒了!
因為我那個夢,實在是太過複雜,夾雜了驚悚香豔,我用了一會兒才從夢境真的回到了現實,我張口第一件事兒就是:姑娘,你見到我師父了嘛?!
她撇了撇嘴,道:你師父?就是那個老頭?他估計還沒醒,在鎮醫院裏躺着呢,醫藥費可是我的嫁妝,你既然醒了,得賠給我。
我一聽送醫院了,心裏就放鬆了一點,説行,一定賠給您,他沒啥事兒吧?
姑娘説道:呦呵,不錯,看不出來你還挺孝順的麼,三句話不離你師父,醫生説事兒估計不大,檢查了一下説身體沒啥問題,就是一直醒不來。
他這樣説我還真放下心,醫學上只要説沒事兒,可能就是開棺材的時候被那隻女鬼給做了手腳了,找個道士解解就可以了不是?
想到開棺材,我就想到我昏迷前的盜墓的事兒,就試探着問:美女,我現在是在哪裏?
她帶着得意的笑意看着我,道:放心吧,這裏是我家,不是公安局,我説小子,看不出來,你竟然還是個盜墓賊?
我趕緊捂住她的嘴巴,道:別亂説,我是老實人,哪裏會是盜墓賊!
她掰開我的手,輕笑道:你還給我裝,算你運氣好,是本姑娘發現了你們,要是別人看到你們,早就扭送到公安局了。
我那天昏迷之後,其他事兒我都不記得了,就問:那就謝謝美女了,改天請您吃飯謝不殺之恩,對了,你能説説到底是咋回事兒麼?
姑娘大大咧咧的説道:還能咋回事兒?那天在墳地裏見到你,可能是之前睡了一會兒,回來之後就死活睡不着了,剛有點睡意,又聽到你的慘叫聲,我還以為你個傻子又迷路跑墳場了呢,就起來出去看,沒走一會兒,看到那邊有火星子的光,像是火把都快熄了的樣子,我走過去一看,你們倆人都死在了棺材邊上!也幸虧本姑娘膽子大,一探鼻息發現倆人都沒死,就叫上我老爹,把你們抬回來了。
我就問道:那美女,你看到我們的時候,我跟我師父都昏迷了,那個棺材裏有啥你看到沒?
她擺擺手道:真不明白啥東西把你們倆嚇暈了,裏面根本就是個空棺材嘛!屁都沒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