麪包一直對我糾纏的目的是什麼?按照她的説法,是“我”是拯救整個村子被小烏龜囚禁靈魂的關鍵,所以這一切看似鬆散,實則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我跟九兩在第二天夜裏趕到了三里屯兒,三里屯兒現在是沒幾户人家,但是農村對祖墳非常看重,我們這次來屬於私人的行動,刨人祖墳總歸是説不過去。我們把車停在了離三里屯兒還有幾里的地方,然後拿着鏟子,徒步的走了過去。
跟一個美女警察一起,大晚上的刨墳,這感覺又驚險又刺激,我就問道:美女領導,害怕不?
她瞪了我一眼,沒有吭聲。看她忽然冰冷了起來,我也不好意思再説話,氣氛就這麼沉悶了起來,只剩下我們倆走路的聲音,這時候我忽然想到了在路上跟蹤我的三個人,他們三個現在在哪裏?又是抱着什麼目的來跟蹤我的呢?
我就這麼一回頭,然後我就看到了身後有兩個人影,忽然就閃入了路邊草叢,我停住腳步,抓住九兩的手,輕聲道:後面有人。
她甩開我的手,似乎對後面有人跟蹤我們一點也不關心,道:別吭聲,繼續走。
我再回頭看,這次甚至看到了草叢裏伸了一個頭出來,真真切切的絕對沒有看錯,不由的慌了神道:我説真的有人在後面跟蹤!
她不耐煩的道:你走不走?不走我一個人走了。
我吃不透她的心思,只能走幾步一回頭的看着身後,直到那兩個人影離我們越來越近,我再也忍不住對九兩説道:這次很不正常,你帶槍了沒,如果沒帶,等下真的有特殊情況,記住,一個人跑,我如果能逃掉,自然會聯繫你。
説完,我緊緊的握着鐵鍬,緩緩的放慢腳步,想要偷襲一下跟蹤我們的人,九兩看到我這樣,竟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拉住我的手臂,一邊走一邊道:本事不大,膽子不小,後面這兩個是自己人,你不是説來的路上被人跟蹤了麼,我怕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那三個人的監視之,就安排了兩個人跟在我們後面。不瞞你説,這兩個人後面,還有人再繼續跟蹤,只要路上你遇到的三個人敢露面,他們就絕對跑不掉。
聽到這個結果,我真的羞澀了,這叫什麼事兒,想在美女面前逞個好漢,卻沒想到差點壞了人家的部署,我也不好意思再説什麼,只能悶頭走路,因為在來之前就對三里屯兒這邊做了調查,我們沒有繞圈,直接就到了祖墳地。
九兩用手電,對着天空掃了幾下,像是再打手勢,不一會兒,後面跟蹤我們的幾個人就分次走了過來,其一個,還曾經誤以為我追求九兩跟我鬧過不愉快,他們來之後,其一個道:九姐,一路上絕對沒有人跟着。
九兩點頭道:那行,你們先回去吧,今天的事兒,多麻煩了。
他們還不放心離去,最後九兩拿出領導的架子,幾乎是命令的方式,就算是這樣,那個曾經跟我不愉快的警察臨走的時候,還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這時候我沒弱智的去問九兩為什麼把他們趕走,因為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兒,不管怎麼説都不算很光彩,更何況牽扯到幾十年前一個已經被命令銷燬的慘案。
我們倆打着手電,穿梭在這個荒廢了的祖墳墳園裏,因為三里屯人煙非常的稀少,但是死的人多,密密麻麻的全是墳,加上手電光時不時的驚擾起幾隻野鳥,我還真是有點膽戰心驚,不過好在,墳旁邊種松柏的很多,但是墳頭上種一顆樹實在是鶴立雞羣,我們很快就找到了,在那個老警察在信裏説的那個墳。
九兩道:挖吧。
我看着那個聳立的墳包,點了跟煙,苦笑道:這次真他孃的跟墳打上交道了,短短一個多月,這算是我第幾次挖墳了?
説歸説,我還是提着鏟子就挖了起來,這個墳有些年頭了,封土堆被雨水沖刷的很小,我悶着頭挖了十幾分鍾,就挖到了一個腐朽的十分嚴重的棺材。我看了看九兩,道:領導,我現在可開棺了,你得給我作證,我這可不是盜墓。
九兩看了看棺材,任她一個再強大的女人,現在看來都有點緊張,她嚥了口口水道:開吧。
我學着上次師父開棺的樣子,用鐵鍬撬到棺材的一個角,利用槓桿原理撬動,棺材本身就腐朽的不成樣子,被我這麼一撬,棺材板一個翻動,就滾落在一邊。
九兩啊的一聲就閉上了眼,這跟平時英姿颯爽的她形成鮮明對比,被她這麼一攪合,大男子主義油然而生,我自己心裏的恐怖反而被消散了不少,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別怕,這不是有哥們兒在的?
棺材裏,是一具骷髏,骷髏的懷抱裏,抱着一個黝黑的鐵盒子,我對九兩道:把鑰匙給我。
這時候的她無比温順,幾乎不敢看棺材裏的東西,把鑰匙遞給我,就背過身,我再次點上跟煙,俯下身子,對準鐵箱子上面的一個鑰匙孔,把鑰匙插了進去,扭動,再打開。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看箱子裏的東西,卻聽到背後一聲冷笑,是女人的冷笑聲,在這個夜晚,顯得非常的陰冷。
我回頭一看,九兩已經衝了出去,我情急之下,合上鐵箱子,抱着就追了過去。沒跑幾步,就看到九兩已經一個擒拿,把一個東西壓到了身下,再仔細一看,這東西不就是三里屯兒的那個山澗大王麼?
她被九兩制服,卻看着我,大聲的叫道:這個東西里面有妖孽,快放回去。不然大家都要死!都要死!
雖然知道她是一個腦殘,但是這廝的表現非常的讓人討厭,甚至給我一種她有點深不可測的感覺,讓我心裏非常的排斥她,怕跟她在一起久了,都分不清我們倆到底誰是傻子了。
我指了指懷裏的鐵箱子,問道:這個裏面有妖怪?那對不住,我剛已經打開過了,會不會妖怪已經出來了?
山澗大王一聽,臉色瞬間就變了,馬上就哇哇哇哇的大哭了起來,這一下,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力氣,竟然一把把九兩甩到一邊,一邊瘋狂的哭叫着“都要死!都要死!”一邊跑了。
我被搞的一愣一愣的,只能看着那個揉着手腕的九兩道:怎麼辦?
她看了看鐵箱子,問我,這裏面是什麼東西?
我搖頭道:剛才還沒來得及看,要不現在打開?
她跟我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心裏的沒底兒,然後兩個人都笑了起來,倆人竟然被一個傻子的幾句話給搞的膽怯了起來。
九兩道:就算這裏面什麼都沒有,跟屍體接觸的這麼久了,也不好。
我們回到車上,以最快的度開往市區,因為剛才誰都知道,真正另我們感到不舒服的,不是鐵箱子本身,而是那個墳園的環境,到了我下榻的酒店房間,這次我們倆都沒説什麼,直接就打開了關着“妖魔”的鐵箱。
裏面是一個生着綠色銅鏽的東西,除此之外,別無他物。銅鏽非常多,以致於看不清楚這到底是一個什麼玩意兒,只是一個橢圓形的綠色銅渣,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我也不敢直接用手去拿,套上一個塑料袋之後,拿了起來,這一拿,就發現了問題。
這個東西是空心的,它的質量非常的輕。
小時候因為我比較淘氣,要玩遊戲機沒錢怎麼辦,就倒賣家裏廢棄的農具什麼的,有時候逼的急了,正在用的也會當廢品賣了,所以憑我的經驗來看,這個玩意兒,是空心的,重量上不對勁兒。
空心意味着什麼?想到這個,我的臉馬上就綠了,因為所有空心的東西,幾乎都可以理解為容器,這也就剛好映襯了那個山澗大王喊的一句話——這裏面有妖怪,放出來就全完蛋。小時候大家都看過童話什麼的,瓶子裏裝着妖怪,放出來可以滿足三個願望的故事大家肯定也聽説過,所以我就想,這裏面不會真的有一隻妖怪吧?是被封印到了這個容器裏。
説不定就是當年禍害三里屯兒的老王八精?
我琢磨不通,手裏拿着這個東西拿也不是丟開也不是,九兩看到之後,也學樣的找了個塑料袋套在自己手上,接過這玩意兒掂量了一下,皺眉道:空的?
我點頭道:對,您老可輕拿輕放,我看這玩意兒都鏽成這樣兒了,別一個不小心破掉了。真出來一個妖怪把我們倆吃了都沒地方説理去。
她這次倒是沒有反駁,把這個東西放回鐵箱子裏,道:這東西我帶給別人看看。
我剛就想到我認不出這是什麼東西就找個人看看的事兒,可是我剛才也想到,這東西拿給誰看合適?是拿給考古學家科學家,還是道士?它究竟是神學方面的東西,還是科學方面的?這東西專業要對口,你拿一個電腦給一個修道的道士他肯定不懂,同樣的,你整一張符隸給科學家他也解釋不清楚不是?
當我説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九兩也拿捏不準,最後道:我先拿回局裏,請那些專家看看,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就去找那個老道士。不過我感覺是妖怪的可能性很小,都什麼年代了,幾十年前的人解釋不清楚的東西都理解成妖怪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