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一次下地倒鬥兒,也是第一次見到可以無懼槍械的粽子,按照我本來的理解,再厲害的殭屍,他也只是一個屍體而已,一槍爆頭了照樣啥事兒沒有,可是一轉眼間,二哥就生死未卜。這讓我整個人還沉寂在二哥的悲傷,呆呆的跟在他們三個後面,這時候,我忽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輕輕的拍了下我的肩膀,我以為是我二哥幹掉粽子跟了上來,不由大喜過望,回頭叫了下
“二哥你沒事啊?”
可是一回頭,我的頭皮一下子就炸開了,只見我們剛才走過的階梯上方,飄蕩着一道道人影!
我大叫了一聲,他們幾個轉過身,手電打過來,看清了人影的真形,無法形容這是一幅怎麼樣的畫面,那一道道人影飄在空,漆黑的長髮都要垂到地上,而那身體礦燈的光線都能穿透過去,整個眼睛嘴巴的部位都是空洞,竟然全是被活剝下來的人皮!
朱開華大罵了一句,人皮粽!**你祖宗的張老黑,你把老子從局子里弄出來,就帶到這種地方?!
張凱旋明顯也嚇的腿軟,對着朱開華道,現在叫這些還有P用,這裏不兇險,有了趙家三兄弟,我還犯的着把你撈出來跟着?你能活着從秦公陵裏出來,還會害怕這個?
朱開華也是滿臉的凝重,對着我們三個道,汽油給我,你們三個往前面衝,不要回頭,地下本來空氣就少,這玩意見火就死,但是我們消耗不起不起氧氣。
説罷,光頭男朱開華第一次表現出他專業的果斷的一面。
他一口咬破指,血一下子就噴了出來,而他緊緊的盯着那些飄蕩而來的白色的人皮!
那無數個人皮影子可能是聞到血腥,都跟瘋了一樣的往朱開華飄來,我們幾個也不敢猶豫,回頭就往前面衝。
剛走兩步,忽然就聽到耳邊傳來我母親的怒喝聲,“小三!我説了不讓你下地,你怎麼還偏偏的跟來?”説罷,又對着我大哥罵道,“誰讓你們來這裏的?這裏是你們能涉足的麼?!”
我一聽就朦了,這是一種做錯事兒了怕家長責備的感覺,因為我母親是家最極力反對我涉足倒鬥兒的人,可能是因為我老爹因為古墓的失蹤在她心裏有了陰影,所以她甚至反對我接觸古董生意,可是現在我跟着大哥二哥下地,她什麼時候跟過來了?!
我不由的回頭去看,這一看不打緊,只見朱開華已經點燃了汽油,無數的人皮在火焰裏翻騰,發出一陣陣悽慘的嘶鳴聲,哪裏有我母親的影子,心裏一涼,完蛋,着了粽子的道了。這才是真他孃的鬼打牆了。
好在我急生智趕緊閉上眼睛。可是還是感覺腦袋一陣眩暈,整個人搖搖晃晃的失去了知覺。
之後我的腦袋裏很亂,感覺像是在做夢,又感覺像是真實,就在這種如夢似幻之我看到無數的鬼影向我哭訴,哭訴他們被砍掉了腦袋作為陪葬的冤屈,繼而張牙舞爪的朝我撲來,似乎是要向我索命,我嚇的不停的跑,卻一直在原地踏步,只能對着鬼影叫道:不是我害你們的,我現在正在挖他的墳,絕對替你們報仇!
可是這些鬼影還是繼續的走向我,眼見着都要卡到我的脖子,我甚至都已經感覺到了摸在我身上的冰冷的手,就在這個時候,我二哥卻忽然出現拉着我就跑,他拉着我進了一個墓室,墓室裏有一口棺材,上面坐了一直狸貓,看到我們進來,狸貓張開寫盆大口就朝我撲來,我想躲,卻發現整個人都動不了,急得滿頭大汗。眼看着那狸貓咬到了我的脖子,劇烈的疼痛讓我大叫一聲醒了過來,他孃的原來是一個夢!
可是為什麼這麼真實,為什麼我醒來之後還是感覺到脖子疼?我伸手一摸發現竟然有一手血!
抬頭卻又剛好看到朱開華在擦着嘴巴,我一琢磨可能是剛才朱開華在咬我,就一陣火大的對着他叫道:**,你咬我幹什麼?
我大哥摁着我,道:別動,你剛回頭,了屍毒,是他幫你吸了出來。
説罷也沒理我,反而站起來,打着手電看了看周圍,他們幾個個個臉色都跟吃了屎一樣的難看,我艱難的扭動脖子,一看周圍,頓時嚇的我內褲裏都是汗!
我大眼一看,在我的周圍,全是我們剛才碰到的那種會變血粽子的石雕,密密麻麻的排成一圈,而墓室的央,竟然跟我夢裏夢到的一樣,停了一口漆黑的古棺,而古棺上,趴了一直沉睡的狸貓!
我剛才做的那麼夢,竟然真的出現在了現實,這讓我一瞬間甚至分不清楚到底我剛才是在做夢,還是現在!
我又看了看那些石雕,心道難道説我夢裏的那些冤魂就是周圍的這些石雕?古代活葬人的傳統式先剝皮,我們上次碰到的血粽子其實就是被剝了皮的屍體,古人有古人的辦法,而最為常見的方法,也是最殘忍的,就是往活人頭皮上開個口,然後灌入水銀,水銀密度的質量重,就會慢慢的把整張人皮剝下來,而我們在墓道階梯那碰到的人皮粽,就是活人剝下來的皮,古方士用秘法把他們坐成粽子守墓。俗稱人皮粽,除了火基本無敵,而且還不能近身,否則就貼到你的皮上,抓都抓不下來,極為難纏。
而用活人祭祀,一般都是在秦前,那時候打仗,戰俘多,動不動就坑殺,所以人命如草芥,而漢後基本上就很少用大規模的活人去陪葬,所謂的活葬,就是在葬經裏提到的,風水福廕,發於三代內,欲求其,乃取先人活葬,意思就是風水寶地的福澤,一般就是在三代內顯效,就是可能是你得到保佑,也可能是你兒子,可能是你孫子,想要見效快,就得把自己的先人活埋了,生氣接觸龍氣,福廕就來的快。
從外面的那個墓室裏就一個石雕看來,應該是在戰國後,後輩為了發陰德活埋的先人,可是在這個墓室裏,卻發現這麼多的石雕,明擺了不對勁兒啊,假如是同一家的墓,難道這個人嫌埋一個先人還是太慢,就把全家都給活埋了?
而且從最開始的跟水猴子搏鬥到現在,我們幾個身上都多少掛了彩,這些石雕都是沾到血氣就會起屍,這讓我們都立在原地甚至都不敢亂動。
可是不敢亂動也不是個辦法,説實話這次倒這個鬥兒倒的窩囊,進來就遇到各種各樣的危險,讓二哥到現在都沒看到人,這就算了,平時盜墓賊掘人墳墓無非就是圖個財,可是我們這次來倒鬥兒是為了什麼呢?
為了找我們的家人?也就是二十年前失蹤的人?這是一個非常模糊的目標,或者只能説是尋找線索。
但是我們既然已經下了地,那麼目標就最明顯不過,就是找棺材,二十年前我們老爹他們肯定也是衝着這個棺材來的,想要明白他們的目的,就必須去打開那個上面卧了一隻黑色狸貓的棺材。
可是現在我們不可能正常的過去,過去的途碰到血粽子起屍那幾乎是必然的,但是好在來的時候裝備準備的齊全,朱開華把鬼爪勾到墓頂青銅鎖鏈上,拉了幾下繩子試了下,嘩啦啦的響,不過好在鎖鏈夠結實。
他對我們説,就用這個,我們直接越過這些石雕,飛到前面的那個古棺那裏,從這一路上遇到的情況看,棺材裏肯定是個難纏的主,到時候誰也顧不上誰,都各自注意下,趙家老三你就別過去了,我們這次進地是為了找人,不是倒鬥兒,就是栽,也不能全栽這。
大哥卻臉色凝重的道:靈獸護棺,這是千年老粽子的節奏,我看我們幾個,夠懸。
朱開華道:管不了那麼多了,老子就不信了,哪裏來這麼多刀槍不入的妖孽?
朱開華就要藉助着繩子飛過去,就在這個時候異變陡升!
這個異變不是因為那些石雕和棺材裏未知的東西,而是攔住朱開華的張凱旋,他一下子就拉開了槍栓,用黑黝黝的槍口對着我。滿臉的冷厲。
我楞了一下,隨即也舉起槍對着他,怒喝道:“你幹什麼!?
雖然我跟張凱旋見面的方式並不愉快,我之後還是沒有怨懟他什麼,畢竟這是京城裏好大一個爺,在最初的綁架之後對我還相當的客氣,之前在鬥兒裏還共了患難,我自然的就把他當成了一個朋友,這忽然的對我提槍,讓我一下子就懵了!心裏就想着,這個張老黑,不是他孃的鬼上身了吧?
可是明顯不是鬼上身,張凱旋還是那個張凱旋,他對着朱開華道:老朱,先別急着過去,老子最見不得別人在我面前耍什麼花花腸子,有些事情得先説清楚,不然我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別沒被粽子給咬死,給自己人捅了刀子。
朱開華猶豫了一下,最終也是舉起槍對着我大哥,我還好,不好又怎樣?腦門上頂了個黑黝黝的槍管,人都已經傻了。可是我大哥是什麼脾氣?遺傳了我老爹的草莽氣概,別人倒鬥都是由長輩帶入行,而他8歲單幹到現在,什麼事沒經歷過,你説他膽色如何?也不管朱開華對着他的槍口,直接拉上槍栓,舉起槍,張凱旋的槍口只是朝着我,他倒好,直接槍管就頂在張凱旋的鼻子上,這已經算是非常侮辱人的一個動作。
他冷笑着哼道:“京城裏來的張佛爺?你要清楚現在是在地底下!老子可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有什麼背景什麼能耐,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的,你敢拿槍頂我弟弟的頭,老子就敢立馬開了你的瓢,我數到三,甭跟老子整什麼幺蛾子,要麼把槍放下,要麼一起死,你信也不信?!”
張凱旋瞪着我大哥,我大哥更不甘示弱的瞪回去,橫的怕不要命的,僵持了半分鐘,張凱旋終究是放下了槍,緩緩開口道。“你家老二有問題。”
張凱旋的槍口落下,我回了神,加上我大哥在這,心裏底氣也足,一聽到他這句話我就不樂意了,就在剛才我還沉寂在我二哥可能掛了的悲傷,他可是為了能讓我們幾個脱險才去跟血粽子肉搏,轉眼就有人懷疑他有問題,對着張凱旋就罵道:
“你他媽有毛病吧,剛誰為了掩護你現在生死未卜的?!過河拆橋也不帶你這樣的吧,再説他能有什麼問題,我他媽看你全家都有問題。是不是也拿槍把他們全乾了?”
這時候我大哥卻面色不自然地打斷我,“三兒,聽他説完。”
張凱旋蹲下來,遞給我們一人一根煙,道,“都坐下來吧,老朱你也把槍放下,趙家老三你也別怪我,大家能一塊下來,大男人説什麼緣分的話就矯情了,我爺爺跟你們老爹一起失蹤,不管原因,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所以彼此就要信任,不然這地裏上來下去的,誰放心把後背留給別人?”
説罷,他點上煙,深吸了一口,眉頭緊鎖。我看他這個樣子,説實話,從下地到現在,我精神也一直處於高度集狀態,現在四周雖然依舊危機四伏的,但畢竟眼前沒事兒不是,不接觸屍氣的血粽子也沒什麼威脅,非常難得的能有個抽口煙緩口氣兒的機會。
眼前蹲的還是三個大活人?他們又沒三頭六臂都不害怕,哥們兒怕什麼,怕了就不是自己承認自己是半個戰鬥力了?就這樣心裏安慰下自己,整個人忽然也沒那麼害怕起來。
我們四個煙悶頭抽了有半支,張凱旋才開口説道,“這個鬥,我們四個都是第一次下,沒錯吧?”
在得到我們三個點頭後,他接着道,“你們記不記得,你們家老二在墓道里跟血粽子斗的時候,是他告訴我們太極陰陽眼處是通往墓室底層的機關的?”
説完,便看着我跟大哥。話説到這份上,已經不需要再明説了,他的疑問很明顯。
我二哥是怎麼知道太極陰陽眼是通往墓地底層的機關的?
張凱旋繼續緊跟,再問:“他知道通往墓室底層的機關所在,這可以有,但是他在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呢?就算不信任我跟老朱,他連你倆都瞞着呢對吧?我就在想,可能我們幾個全被他給算計上了,他還知道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二哥知道機關所在位置的答案只有兩種可能,要麼他以前就下過這個墓,要麼他從別人那裏知道了這個地底機關的所在。
不管答案是哪種,可能只有一種,那就是在我們進來之前就已經知道了這個墓的存在。
他對我們撒了謊。正如張凱旋所問,他,還知道什麼?
我一直以為我對我二哥已經算的上非常瞭解,可是現在卻忽然又感覺如此的陌生,陌生到感覺跟不認識這個人一樣。他是個非常沉穩的人,平時不苟言笑,做起事來卻是雷厲風行,不會給人不踏實的感覺,從他來我家以後,我也很快就從剛開始的不自然到後來的漸漸產生信賴甚至到了依賴的程度。
如果對一個人產生了懷疑的話,以點破面,甚至會對之前的事情開始產生懷疑,而我二哥又偏偏是這麼一個渾身上下充滿了疑點的人。
他自己的説法是,他是我父親的私生子,當年我父親也算是儀表堂堂,雖然地下坐着見不得人的買賣,但是在地面上絕對是個梟雄級別的人物,但是我卻從沒感覺他是會在外面鬼混的人,不過要真説他會拈花惹草沒擦乾淨屁股才有了我二哥,這也不是不可能,男人麼,可以理解。
可是我二哥的生母是什麼樣一個人?他今年已經三十歲,他之前的三十年是怎麼過的?這三十年年的所有的事情,我們對他的瞭解,都是空白,也只聽他提到過一句他生母過世了便再也沒提過。
最重要的,也是我大哥最無法釋懷的,父親要留下一片古玉作為線索來找他,為什麼不留給我們兄弟倆,而是留給了他?
這個我在之前給我大哥的解釋是,二哥比我們倆都強,父親認為留給他比較靠譜,現在回想一下,真的是這樣的麼?
還有,我大哥雖然脾氣火爆,卻也喜歡留戀在花叢,與蘿莉御姐少婦女神花前月下山盟海誓的,我更不用説了,一個標準的世家紈絝子弟,所有無良年輕人乾的混蛋事我都有沾邊兒。
可是我二哥這個人,你根本看不出他喜歡什麼,他想要什麼,包括去經營家裏的產業,也是一種自然而然的事,不帶有任何的目的性,他身上所有的一切彷彿都那麼的完美,這曾經是我最為崇拜他的地方,可是現在卻是我渾身出冷汗的地方。
這樣一個完美無缺的一切井然有序的人,他還是一個人麼?又或者説,拋卻小説的存在,現實生活有這樣的人存在麼?
事出反常才必有妖。
我跟大哥對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的眼看到不解和震驚。張凱旋一直在看着我們兩個,似乎從我們的表情看出了答案,那便是沒有答案,顯然,我們知道的,並不比他多。
他嘆口氣道:“每個人心都會有別人不知道的秘密,誰會把心窩子裏的事一股腦的都掏給別人看?其實這也無可厚非,如果他能活着,再見之時,我還是想請他告訴我答案。”
“還有一點,我們從進來到現在,並沒有發現你們父親還有我爺爺他們來過的痕跡,可是確定他們來過,這其有可能是他們沒有跟我們走一條路,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們家老二,一直引導我們刻意的遠離當年我們家人走的那條老路。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的目的,肯定也就是前面的那個古棺,裏面可是你們父親都要大招人馬才敢進來招惹的存在,萬事小心,萬不得已不要逞強,失去的人已經失去了,活着的人不要再無謂的犧牲,能活着走出去,就儘量別栽倒這”
他猶豫了一下,又凝重的説道
"要記住,這裏只是他們的第一站。"
朱開華這時候卻忽然插嘴道:你們説一下,那個被小三兩引的起屍的血粽子,會不會身上隱藏着什麼,趙老二在那個時候告訴我們機關,其實不是為了支開我們,這是一招調虎離山?
張凱旋點頭道:很有可能,但是現在想他已經沒用了,見到他了再説,他可以在血粽子那裏得了先手,我們要在他之前打開棺材,就算扯平了。
朱開華他們三個的身手都相當不錯,抓着那條繩子幾個騰移就飛了過去,那張凱旋看來平時也是個練家子,根本就不像別的富人那樣身子由內跨到外的銀樣鑞槍頭,而且從他的話,讓我對他的印象改觀很大,他不是一個趾高氣揚的貴人,出去以後,或許還能做朋友,這種人,可能雪送碳的事不會做,背後捅人一刀子。卻應該不會做出來。
我們按照計劃行事,由他們三個過去開棺,留我一個人守在這邊,説的好聽點是照顧我,留下有機力量,難聽點,還能咋?嫌我累贅唄,可是咱心態好,視力也好,順着手電光看過去,説實在的,雖然生在盜墓世家裏,下地卻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看到古棺更是第一次,難免有點興奮,我看到他們三個小心翼翼的避開石雕靠近古棺,不由得想起剛才那個夢,那個狸貓會不會忽然就復活,然後撲上來咬住他們某個人的脖子?那個棺材裏會出來個什麼老妖怪?
我正全神貫注的看着呢,忽然一隻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剛要掙扎,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別動,是我”
我一聽這聲音是熟悉的二哥的聲音,不由大喜過望。他鬆開我的嘴巴,我趕緊小聲問,“二哥你沒死?”
問完之後才發現我問的不他媽是廢話麼,死了還在站我面前捂我嘴巴麼,不過我也看到他的情況不太好,渾身是血,也不知道是那血是粽子的還是他的,散發着濃重的血腥味。
我二哥沒理我,只是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們三個,我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剛好看到那隻狸貓飛身而起撲向張凱旋,那張凱旋反應也快,舉起手槍對着狸貓就是一槍。砰的一聲,那狸貓悽慘的一叫。摔到了地上。
**,傳説的夢想成真了我!
這時候,我身邊的二哥卻一跺腳,懊惱的道
“壞了!”
我聽到他的驚呼聲還在納悶怎麼壞了呢,轉眼看去,瞬間就明白了,那隻狸貓了一槍沒死,卻是閃電般的衝到周圍的人形石雕,拖着長長的血跡,迅的觸碰了本來林列的每一隻血粽子!
這下全他媽完蛋了!這畜生這麼狡猾,竟然用自己的血把這些石雕全部弄的起屍!以前就聽説過有異獸護棺的説法,現在可算是真的遇到了。
片刻間的功夫,周圍便響起一陣陣石皮脱落的聲音,嚇的我頭皮發麻,我二哥塞我懷裏一個帶血的鐵盒子,道“拿着它往回跑,在前面的墓室等我們,要是沒等到,就自己想辦法出去!”
説完,他抓起剛才朱開華的那條繩子後退,然後猛的借力就飛了過去,我算是明白了,我就是一個要把拖油瓶進行到底的悲劇角色,可是我多想看看這裏會發生多麼大的激戰啊,這麼多血粽子,加上古棺裏我父親都忌憚的老粽子,接下來肯定比好萊塢大片要精彩的多。
恐懼卻一直跟好奇比拼着,並且完全佔據上風,好奇心殺死貓的道理我還是懂的,所以我決定要跑,因為就算我衝上去幫忙也絕對是倒忙,我抱着那個黑盒子就往來時的路上跑,邊跑邊回頭看,只見他們四個已經匯合,正嚴陣以待的看着周圍起屍了的血粽子。
順着階梯跑回去倒是沒遇到開始那條墓道里門被堵的問題,很快就來到了那個太極圖處,走到開始那個血粽子所在的墓室,後面已經沒有聲音,那個血粽子可能已經被我二哥幹掉了,這裏倒是沒有什麼安全隱患。
可是很快我就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我落單了。
現在,只有我一個人。
在一個漆黑的墓室裏,只有我一個人,還有一道手電的光。
靜。
靜的用一個很**的小學造句來形容,能聽到一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當然,還有我的心跳聲。
恐懼如同潮水一般襲來。
從進墓到現在,碰到水猴子也好,血粽子也罷,都有他們陪我,有別人在,就不會恐懼到壓抑,這或許就是人類是羣居的原因。
我哆嗦着手點上一根煙,煙我沒拆開包裝,但是進墓掉進水裏,也有點發潮,好不容易點着,嗆的我眼淚都出來了,一咳嗽,手一抖,夾在胳膊下的手電掉到了地上,啪的一聲,燈滅了。
黑暗把我湮沒了。
聽着剛手電掉地上的聲音,我也能猜出個大概位置,趕緊打着打火機去拿手電,ZIPPO的質量很好,現在沒跟我玩罷工,一條微弱的火苗躥了出來。
我順着光往剛手電掉落的地方忘去,卻看到一個微弱的人影,有着一張蒼白如紙張的蒼白的臉。
我啊的一聲嚇的蹲在地上,打火機掉到了地上,火苗撲簌一下滅掉,失去了最後的光源,我徹底慌了神,跟一個瘋子一樣撲到手電掉的位置,甩了一下燈頭,一束光一下子亮了起來。
我趕緊站起來,打着手電就往四周照,瘋了一樣的大叫:誰!誰剛才在那裏!
回答我的,是一片寂靜和空蕩蕩的墓室,哪裏還有什麼人影。
原來是幻覺,是幻覺就好,現在,就算他孃的不是幻覺,它也必須是幻覺,想要剋制恐懼,就是當一切都不存在。
我又摸出根煙,點上,猛抽,煙劃過肺,生疼,卻讓我感覺無比的暢快,抽完這支煙,那個人影還是沒有出現,這時候我已經有一點冷靜,或者是豁出去了。
我必須找點事做,分散注意力,這樣緊張下去,沒被粽子咬死,我也會被自己的想象力嚇死。
我打着手電往四周看,我接着馬上點了根煙,藉着手電的光,仔細的研究着這個墓室,心想着不管咱來時找人還是探秘,總歸是個倒斗的不是?倒斗的最在乎啥?當然是冥器。這個墓室裏面沒有棺材,來的時候也沒空顧及上去看有什麼陪葬物件。現在去找,才發現這墓室主人真是個窮鬼,整個墓室裏空空蕩蕩的,整個墓室很大,遠的地方我的手電光也打不到,我當然不死心了,想着乾站着也不是事,就圍着墓室轉了起來,忽然眼前一亮,手電好像打到什麼金屬物件上,我心一喜,就走了過去。
走的近了一看,手電光掃過一片雪白,腿一下子就軟了。
在角落裏,竟然有個骨頭架子散落着,空洞洞的眼洞彷彿在盯着我看。不過我很快就平靜下來,進了墓之後,我的心理素質倒是直線升高,如果是個不知道不理解的東西,還是會膽戰心驚,但是這麼一具骷髏,倒真嚇不到我什麼。不由的仔細打量起來。
他整個皮肉都風化乾淨了,衣服也破爛不堪,勉強能看出來就是十幾年前流行的那種粗布的工作裝,我看到骷髏前胸處的金屬物件,想着估計是個紐扣,想來剛才反光的應該是這個,還想着是件冥器呢,不由得失望,拿下來一看,他孃的,竟然是一把還沒有完全生鏽的瑞士軍刀。
我這下就明白了,這個哥們兒很有可能是我們的同行,也就是倒鬥兒的,不知道什麼原因死在了墓裏,看衣服的款式,也就是一二十年前的那樣兒。
不對!一二十年前?我忽然就打了一個激靈,這他孃的不會是我父親當年那個隊伍裏的人吧?
要知道我們這次進墓,就是為了找我父親來過的痕跡,卻一直沒有找到,如今卻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這下就興奮了起來,手電往旁邊一掃,看到骷髏的手上抓了一個快要鏽的不成樣子的鐵盒子,形狀跟我二哥交給我的完全不同,可能就是當時的一個月餅盒子,我俯下身子用手抓鐵盒子。
可是那骷髏的手竟然抓的很緊,我用力拉了兩下竟然沒拉出來,我加大力氣還是拉不動。
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是這個骷髏還是在護着這個盒子的樣子。我們倆像是在拔河一樣的。這個骷髏,還有意識?鬼?
當時我因為找到父親線索的興奮,竟然沒有嚇到,不由的在古墓的壓抑爆發了出來,CTLLD!咱粽子鬥不過,還弄不過你一個白骨架子?一咬牙,叭的一聲,我竟然連骷髏的手臂都拉了下來。
我還沒來得及得意呢,那個骷髏嘩的一聲竟然站了起來!
我嚇的一個腿軟就蹲到了地上,心想這位大叔,我也沒拿你什麼東西啊,不就是個破鐵盒子麼,您老至於跟我玩這出麼,我把東西還給您還不成麼,而且,我可是您當年隊友趙建國的兒子啊!絕對槓槓的親兒子!
我默唸完趕緊把黑盒子連着他的手臂摔給他,爬起來就跑。
可是這個骷髏跟我耗上了,就那麼慢吞吞的跟着我,看似動作很慢,可是我竟然無法擺脱他。我們倆從剛才的拔河轉為現在的長跑,我身體素質本來就跟大哥他們沒辦法比,這一會功夫把我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最後索性往地上一坐,對着骷髏道,“大哥您也別追了,我弄斷你一條手臂,你也弄斷我一條算了,只要別取我小命,其他今天都隨你,老子認栽,您都這樣了還這麼能堅持着跟我跑馬拉松,服了。”
我閉上眼睛,想着這骷髏會咋對付我呢,掐死我?借屍還魂?還是吸光我的血?咬死我?我會不會毀容?
可是心裏瞎想半天了,竟然沒有任何動靜。
我睜開眼,看到這個骷髏就站在我面前,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