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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沙塵

    迎面而來的狂風帶着漫天的沙土,吹的我眼睛都睜不開,我家在北方,冬天狂風加大雪吹在臉上會很疼,那是冰凍的,現在沙子打到臉上,那完全是抽上去的,只記得白瑾剛才還在我旁邊,我睜不開眼,就拿手亂摸,摸了半天啥也沒摸着,就想開口叫她,可是一開口,風沙瞬間就灌進了我的嘴巴,我也顧不上叫她了,繼續在沙堆裏趴着爬行,因為我根本就站不起來,戈壁灘上的風來的快而猛,連帳篷都能給我吹飛了更何況我一個人?

    我手摸到旁邊插到地上的工兵鏟,這下好了,我倒着拿起鏟子,用整個鏟面當做面具擋在臉前,風吹起來的不只有細沙,沙土裏還帶有很多略大的石子,打倒鏟子上砰砰的響,這幸虧是我摸到個鏟子,不然還不被打個頭破血流的?

    吐出嘴裏的沙子,想到白瑾不知道吹到哪裏去了,就趕緊叫她,風大的我感覺我叫一聲聲音都被吹到北京去了,雖然有鏟子擋着臉,可是風沙還是會吹到嘴巴里,我趕緊閉嘴,依舊是拿鏟子當面具,朱開華張凱旋他們兩個的身手我不用擔心,可是想到小鳥依人的白瑾,心裏就不是滋味,咬了咬牙,還是慢慢的匍匐着去摸,我一大老爺們兒總不能拋下人一美女不管不是,我這邊正摸着呢,忽然有一個東西朝着我滾來,我是閉着眼睛的,知道撞到我懷裏才反應過來,我本身自己就勉強維持平衡,這一撞就把我撞的順着風就滾了起來,臨滾動走我一把抓住撞我的東西,只感覺下手處軟軟的,可是這時候哪裏有心情體會手感,狂風把我和我抓到的東西吹到一處,就這樣滾作一團,這一下直把我弄的頭昏腦脹,直到吹到一個大的沙丘前,才被阻擋了下來。

    我看到沙丘,順勢就趕緊滾到了沙丘的另一邊,有這麼個屏障擋着,風沙的力量小了很多,這個時候的感覺才叫五味雜瓶,想嘔吐,想睡覺,想哭,想死,各種悲傷各種蛋疼,好在觸手之處依舊十分柔軟,我閉着眼睛握了下,感覺十分美妙。這時候,被我抱的緊緊的那個東西忽然就開口了,幽幽的道:“你摸夠了沒有?”

    我聽着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呢,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白瑾,這下我反應過來,我説摸着咋那麼舒服呢,原來是我剛慌忙之緊抱着她,兩隻手都放到了她的胸前,我趕緊送開我的手,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黑暗我也看不出她的臉色,估計是羞憤難當的,想起她可愛的模樣,剛才我竟然還用手用力捏了兩下,當時我竟然想,這小丫頭不顯山不漏水的,沒看出來還挺有料麼,自從開始牽扯到這事兒之後,我還真沒近過女色,不禁有點飄飄然,我就想反正黑燈瞎火的,就把手湊到鼻子下面聞了聞,雖然知道肯定沒殘留啥味道,咱起來回味下不是。可是我剛把手湊到鼻子下深吸了一口氣,啪的一聲白瑾竟然把手電打開了,我不知道我當時聞的時候是個具體怎麼樣的表情,但是陶醉肯定是有的,這一下被白瑾看到,我心道完蛋。正等着她破口大罵呢,誰知道她卻是風情萬種的問了我一句:好摸麼?

    好摸麼……好摸麼……好摸麼……這個問題就像一個魔咒,縈繞在我耳旁。嘴巴卻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好摸……

    説出口之後我就道糟糕,果不其然,我看着她就朝我撲了過來,一隻手拿着手電,一隻手舉着不明物體,我一個躲避不及,被她一下砸到腦袋上,我本來就頭暈呢,被她這一下砸的眼淚都出來,我道:我靠!你不用這麼狠吧!回答我的,卻是她哼哼的兩聲,我心道算了,摸也摸了,就讓你打一下算了,揉了半天腦袋,眼睛瞟了一下剛她用來攻擊我的不明物體,我一看,我靠,我不是灰太狼啊,怎麼也會挨平底鍋?她手拿的,赫然就是晚上我們吃飯用的平底鍋!

    我吃不准她是不是真生氣了,她也揹着身子不理我,這裏是避風港沒錯,可是也不是一點風都沒有,身邊呼呼的吹着,我跟一美女就這麼坐着,氣氛十分尷尬,忽然我就聽到好像是人擂鼓的聲音,我還以為我聽錯了,四周都是風聲,可是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擂鼓聲,喊殺聲,馬蹄聲。我就道:白美女,您老別生氣了,我是摸您一下不假,可我不是故意的,你這一鍋底把我蓋的,都幻聽了,這下咱倆算夠本算了,您説成不?

    她轉過身,我還以為原諒我了,不由一喜,可是藉着手電光看到她面色古怪,我就問她:你雜了?一鍋底子還不夠,還想再給我來下?我耳朵現在真幻聽着呢,什麼狗屁馬蹄擂鼓聲一大堆。

    她驚恐的看着我。幽幽的怯怯的道

    “你不是幻聽……我也聽到了……”

    我一愣,我説你聽到啥了把你嚇成這個樣子?她問我:你不是聽到擂鼓聲,馬蹄聲?我點頭説是啊,還不是被你一平底鍋給砸的,隨即我就反應過來了,嚇的我一下子跳了起來,我道:你也聽到了?難道這他孃的不是幻聽?

    月黑風高殺人夜,這是古龍小説裏慣用的場景。

    可是就是在現在,月黑,風高,沙飛揚,朱開華跟張凱旋倆我眼的高手不知去向,可是偏偏這個時候,竟然響起了古裝電視劇裏經常出現的戰場情節。

    這是什麼聲音?

    我跟白瑾是躲在一個沙丘後面的,這時候的風相對來説小了一點,這就是典型的戈壁灘氣候,來得快去的快,聽這聲音好像就來自沙丘的後面,雖然來的詭異了點,我要説我不害怕那還真是不害臊了,但是現在怕也沒用,更何況眼前的白瑾是個女性,男人在女人面前總要比平時勇敢一點的,我拿起手電,走到沙丘邊上探出頭去看,在這種天氣下手電的射程很不樂觀,除了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我轉身對白瑾説:可能聲音是從上面傳下來的,畢竟風大,聲音順風走,所以可能聲源離我們不進,我們得往前面去看看。

    這時候白瑾可能已經忘了被我襲胸之仇,不無擔心的道:不好吧,就我們倆,頂着風往前走不太妥當,誰知道這風什麼時候停,再説這聲音可能就是風聲,這裏的人不是都稱鳴沙山是有聲音的沙漠麼,可能説的就是這個聲音,我們還是在這等風停了,跟朱開華他倆匯合了再説。

    我想想也是,可是朱開華他們倆現在在哪呢,憑他倆的身手,我實在是連為他倆擔心的資格都沒有,可是身手在好,在剛才的那種風下,沙土飛揚的,人完全就沒有方向感,誰知道他們去了哪裏,我想着就煩,乾脆就扯開嗓子吼了一句,朱開華你在哪,在不給老子死出來一個子都不給你了啊!

    白瑾撲哧一笑,道:看你挺機靈了,怎麼連這點常識都沒有,來,把手電給我。我不明所以,把手電遞給她,只見她打開手電,對着天空打了幾個轉。我一拍腦袋,道:一時激動,這跟智商真沒關係。烽火戲諸侯誰不知道啊,這手電一打,就當烽火台用了。

    白瑾轉身對我説道,你看着後面,我盯着前面,如果他們看到燈光,肯定會給我們回應的。果不其然,不一會兒白瑾就叫我道:你看。

    順着她的手指,前面的夜空,亮起了一道光。當下我又是一陣慚愧,關鍵時刻,我竟然連個女人都不如,難道真如大哥所説,我就是半個戰鬥力?

    我這邊慚愧呢,這邊白瑾就又打了一道光回去,意思是我們已經看到了,我就説:我們在這等吧,等一會兒風小點就過去。白瑾點頭表示同意。可是我們這邊消停了,朱開華那邊的手電卻又打個不停,而且手電光晃來晃去,跟跳舞一樣。

    白瑾就道:你的這個朋友看來沒找到避風的地方,整個人都吹的跳起舞來了。我一聽就感覺不對勁兒,朱開華雖然身材不高大,可是跟那個守墓人PK時候我是親眼見的,那絕對是個高手,起碼比我高的多,沒點本事,張凱旋也不會花了大代價把他從監獄裏撈出來,這個一個人,會被一個風吹成這樣?

    我就盯着他打出的手電光看,對白瑾道:你看他打出的手電光是不是在寫什麼?可是手電光非常飄忽,不比一個人拿筆在紙上去看手勢可以看出來。搞的沒辦法,我只好一邊看他的手電光,一邊用手指在沙地上跟着他的軌跡去劃。

    這下白瑾一下子就慌了,他打出的手電光,是一遍又一遍的打着

    SOS!

    他在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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