説完,我卻看到他在就地打滾,這招也管用,我趕緊依樣畫葫蘆就地上打起了滾,那些我身上的老鼠被我一壓,雖然壓不死,可也壓的慘叫着跑開,我心道有門,就這樣滾到階梯上也不是問題。
可是下一刻我發現我錯了!
在被這麼一大堆老鼠包圍的時候,我站着他們尚且不能一下子全撲到我身上。可是我這一躺下,老鼠像潮水一樣的壓到我身上,疊了我的羅漢,我想滾動,卻發現被壓的根本就滾不起來!
根本就不能呼吸,只是感覺身上無數個爪子亂扒,還好老鼠不是靠咬人的,不然我這一瞬間就要被啃成白骨。
我絕望的閉上眼睛,我想到我無數種死法,可是絕對沒想到,英俊瀟灑的三兩哥,竟然會死在一堆的老鼠手裏。
我只感覺有老鼠的尾巴纏到我的胳膊上,脖子上,腿上,然後就開始全身痠痛。
這些老鼠,是要把我五馬分屍!我一聲大吼想要掙脱,可是根本就無法撼動,個人武力在軍隊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雖然只是老鼠的軍隊,可是哥們兒也是半個戰鬥力不是?
就在我都要失去知覺的時候,耳邊傳來了幾聲嘹亮的鳴叫。我只感覺全身一鬆,身邊的老鼠入潮水般的退了下去,這些老鼠倒是打游擊戰的好手,來的快,退的也快!我正在慶幸沒死的時候,忽然有一個東西重重的砸在了我身上,我本來全身都要被老鼠給扯裂了,現在這麼一砸,我只感覺喉嚨一甜,吐出了一口鮮血。
砸到我身上的重物一動不動的,還散發着陣陣惡臭,可是我根本就沒有力氣去推開它,只能艱難的睜開眼看了一下。
這一眼嚇的我幾乎就暈了過去。
眼前是一張掛滿了腐肉的臉,舌頭伸在外面,各種蟲子,更多的是那種帶了尾巴的白蛆,在肉穿梭,更有幾條,掉在了我身上!
我撕心裂肺的啊了一聲,這下才算徹底激發了身體的潛能,一把就推開它,可是手接觸它的地方,還沾着腐肉!我半蹲在地上,看到朱開華也躺在地上大聲的喘氣,他的身邊,也丟了幾具腐爛的屍體,他比我幸運多了,沒被屍體給砸,我趕緊連滾帶爬的跑到他身邊。
不管是不是他跟我一樣狼狽,可是他是個高手,是可以給我安全感的存在。
朱開華感覺到我抓着他的手臂,竟然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道:嘿嘿,老子竟然沒死。
我平躺到地上,探燈也放在了一旁,這時候我才體會到朱開華的虛脱的概念,想一睡不起,睡到天荒地老。
原來睡覺,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
這時候朱開華碰了碰我的手臂,苦笑的道:小三兩,你看頭頂上。
我睜眼一看。
漆黑的頭頂上,有幾隻綠色的亮光,正在移動着。
我看到之後,甚至都已經火了,這到底有完沒完了?!階梯就在不遠處,可是就是這樣眼巴巴的看着,卻根本就過不去,剛又老鼠大軍,現在老鼠莫名其妙的退了下去,又派了幾輛直升機過來?
我拿起探燈一照,上面盤旋着幾隻鳥。
這是放大版的貓頭鷹?!
上面本來還在盤旋着的幾隻貓頭鷹被我燈光這麼一照,飛的凌亂了起來,我一想還真是,貓頭鷹的眼睛只有在夜裏才可以看東西,白天視力接近瞎子,這樣就好對付,用探燈照不就完了?直接讓他們撞牆撞死。
我正在那玩的不亦樂乎,朱開華又是一個想踹死我的表情,一把按下我手裏的燈,恨鐵不成鋼的罵我道:平時看你挺機靈一個人,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這麼傻逼呢?
我還沒反應過來,只是開始看頭上的幾個亮點很詭異,就不服氣的頂嘴道:我做錯什麼了?我不這樣弄,等它們衝下來把我們倆叼走?這麼大個兒的貓頭鷹,你以為抓不起我們?
朱開華一指地上的腐屍,問道:這玩意兒是被他們給丟下來的吧?
這個我估計也是,想起這空投的腐屍就砸在我身上,又是一陣噁心。
朱開華休息了一會身上估計有了些力氣,坐起身,點上一根煙,道:這裏的白骨原來是這麼來的。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是一個食物鏈。
腐屍是這些貓頭鷹丟下來的,目的是餵養這裏的老鼠。
而貓頭鷹,卻是趁着這裏的老鼠啃食腐屍的時候捕獵幾隻。
吃人肉長大的老鼠,果然是成了精的。剛才我們就要被老鼠給幹掉了,不過運氣不錯,應該是剛好碰到這些貓頭鷹回來,把這些老鼠都給嚇退了,動物的世界裏,對天敵的恐懼是本性使然,不然也不可能就幾隻貓頭鷹嚇退老鼠大軍,你還琢磨着讓這幾隻貓頭鷹撞死,你説你傻逼不傻逼?
我羞了個大紅臉,不過朱開華也沒笑話我的心思,道:吃的拿出來,有這幾隻貓頭鷹在,我們待在這裏還是安全的,休整一下,如果穿過階梯裏面還是這麼危機四伏的,我們只有退出去了,沒辦法,人手不夠,裝備也不行。
我點點頭,沒有吱聲,走到這一步,退出去,別説我,就算是朱開華,也心有不甘,且不説之前於我們來的大哥二哥,連張凱旋我們都走散了,我們是來找人的,還是丟人的?
看到我悶悶不樂,朱開華又安慰我道,沒事兒,也不一定非要退出去,説不定我們能在前面的路上碰到你大哥二哥呢?
我們倆吃了點東西,這次也不説什麼心情不好吃不下的話了,兩個人都如同餓死鬼投胎一般,狼吞虎嚥的,之後又清理了下自己身上的血污,你説要是自己的血就算了,問題是還有那麼多的老鼠血,我身上更誇張,還有那個腐屍掉在我身上的肉末。好在那些貓頭鷹只是在空盤旋,伺機去捉那些不安分的個頭奇大的老鼠,那些老鼠更是沒有出來作怪。
站在階梯上的路口,我回頭看了下差點兩次讓我丟了性命的地方,依舊是白骨累累,可是心頭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這裏存在了一個食物鏈,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可是人,卻成了食物鏈最低端的存在。
我估計,假如我能活着出去,以後,我不會再有勇氣去虐殺一直老鼠,或許有一天,我們在這裏的經歷會發生在地上的世界裏,誰知道呢?
穿過一層的石門,前面依舊是一個走廊,佈局什麼的跟第一層基本上一樣,這裏也不累贅了,全是石頭,唯一不同的就是這裏氣温要温和很多,這點才是我跟朱開華最開心的地方,我們倆身上全是掛滿布條的,甚至朱開華的內褲都快成條狀了,如果這二層的氣温跟第一層一樣冰冷的話,我們倆就可以直接回了,別説粽子了,凍也就凍死了。
墓室裏面不可能存在一條走不到盡頭的路,因為整個塔狀的墓室也就那麼大,除非有什麼陣法或者特殊的佈局。等我們走出走廊,前面的面積忽然就變大了,我用探燈一照,竟然全是綠色。
是的,青翠的綠色,因為整個裏面,全是植物,一片寧靜。
我看的目瞪口呆,植物的生長是需要光合作用的,沒有陽光基本上是死路一條,更何況是在這個古墓裏,這個在外面司空見慣的綠地,在這裏卻顯的格外的詭異。
腳下是青石板,我往前踏一步,就是青草茵茵的植被。
進去?前面是根本無法用常理解釋的東西。大個的老鼠可以視為變異,這裏面的植物卻是要顛覆科學!
退回去?前面的路,讓鬼去走吧,老子不玩兒了,惹不起還躲不起?
朱開華卻摩拳擦掌,比我這個迷失了三個親人的人都要着急,拉着我就走,道:這裏絕對是神仙家的後花園,洗了它!
腳下踩着柔軟的草坪,卻比我踩在白骨上還不自在,我拉住朱開華,示意他停一下,彎下身子,這裏又沒有帶紅袖章的大媽,不怕破壞草坪被罰款,我低頭拉了一把草就拔了出來,看着根根纖細的草根,這倒是跟外面一模一樣,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我還不死心,拿青銅劍當鏟子,挖起地上的泥土。
沒幾下,卻被我挖出來了一條手臂!
看到這個手臂,我下意思的就把手的青銅劍插了進去,這是自然反應,放誰在土裏挖出來一個手臂都會這樣。
可是我這麼一插,那條手臂竟然瘋狂的痙攣了起來,我靠!這條手臂竟然是活的?!死的東西我可以欺負一下,活的怎麼辦,我抽過劍身就站了起來,嚴陣以待的看着那條手臂,可是它掙扎了幾下,不動了。
那個被我用劍插到的地方,還在緩緩的流出鮮紅的血液。
我大叫的問朱開華,這是什麼情況?!
朱開華俯下身,拿過開山刀,開始小心的挖那手臂周圍的土,很快,那個地方被請出了一個小坑。這時候我才發現,那手臂格外的長。
不,不應該説那是一條手臂,只能説是一條極其類似手臂的東西,挖到後來,這條手臂上開始出現枝節,然後擴生出另外一支小型的手臂。
朱開華道:這是一條樹根,只是長的像手臂而已。
我詫異道:還有怕疼活蹦亂跳的樹根?這怎麼可能? 朱開華白了我一眼,道:這一路上你見過的什麼東西,是可能存在的?
一句話把我問的閉嘴。
奇怪的,超脱常理的東西,見的多了,也就不感覺奇怪了。
這時候,我在看那個樹根上被我插出來的傷口,已經慢慢的癒合了,整個樹根橫在那裏,一動不動,假如這是個成了精的樹,看來也是脾氣極好,不然無緣無故被我插那麼一下,還不早發難了,不過我心裏還是發怵,拉起朱開華就往前面走。誰知道這玩意兒忽然想起來我刺它一下,就找我報仇了呢?
前面的路上卻更是安靜,不同尋常的安靜,我們倆走在路上,就好像在地面上,很愜意的走在公園裏一樣。可是越是這樣,人走的越累,因為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所以整個人一直都處於那種精神高度集的狀態。
忽然腳下響起了不同的聲音,我立馬就停住了腳步,探燈往地上一打,卻發現是一個塑料袋,我撿起來一看,是一個牌子的壓縮餅乾包裝,我們進來的時候的裝備都是統一買的,包裏也有這種餅乾,卻不是這種牌子的,我又看了下包裝袋後面的生產日期。
是兩個月前。
沒有猜測的話,這應該是我大哥二哥他們留下的,這個包裝袋跟巷道里的一坨屎的效果基本相同,就是越發的讓我急切了起來,説不得走路的步子都邁的大了,當然,還是沒有鬆懈對周圍的防備。
這時候,探燈照到前面出現了一棵大樹!
一路走來都只是雜草,這麼忽然出現一棵大樹,我幾乎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條被我刺了一劍的手臂,莫非就是這條大樹的樹根?樹説是大,只不過是相對於整個墓室而言,放在外面也是一般,只不過是枝葉非常的繁茂,像一個車蓋一般,從遠處看,又像一個蘑菇。
又仔細一看,發現那個樹的旁邊,放了一個祭壇,上面似乎還有個東西,朱開華條件反射的跳將起來,大叫道:棺材!終於他孃的看到像樣的棺材了,這個墓室修成這樣,棺材裏肯定有寶貝!
我道拉倒吧你,你也不想想我們前面都多少撥人經過了,有多少寶貝也被他們給弄了,我們能撿點破爛就不錯了,你至於高興成這樣?
朱開華難得用了一個成語,道你懂什麼?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們老爹兄弟,包括張凱旋跟那個姓白的小妞在內,誰是真心來倒斗的?他們的目標肯定不是寶貝,我老朱來,專業摸金,至於你們的那個秘密,我是當順便了解的,所以我肯定,前面的棺材裏的寶貝,沒人動過,按常識來説,最大的BOSS肯定在頂層,我們這才2層,不是他們的目標。
等我們走近了一看,還真是個祭壇,上面放了一口,黝黑的棺材。
祭壇上放棺材,這説不通啊。
朱開華一撮手,道,老子現在越來越好奇這個墓主人是誰了,小三兩沒見過祭壇上放個棺材吧?
我點了點頭,事實上,我加上這個,也才下了兩個鬥,我見沒見過,根本就不能顯出這件事情的奇特出來,我下地少,但是出於對倒斗的好奇和嚮往,聽的多,也看的多,別説祭壇上放了一個棺材了,就是棺材前面擺個祭壇,那也是基本上不存在的,因為古人之所以要修墓室,其實打心眼裏是不認為自己死了,墓室只不過是他們的另一個住所而已。而且,古墓是完全封閉的,裏面擺個祭壇,給誰用?除非是那個墓主人腦子進水了,擺個祭壇給倒斗的用,意思明顯:東西你拿,給老子燒根香成不成?
朱開華開心的道:這墓主人可真他孃的囂張,墓名起個千佛洞,你知道把棺材擺祭壇是什麼意思不?
我搖頭道,你他孃的有屁快放,賣什麼關子!
他狂熱的道:這是他認為自己死後能證神位!放已身於祭壇,當自己是神,受眾生香火膜拜!
他是想成神!
聽的我目瞪口呆,只能吞吞吐吐的糾正他:老朱……這個不是神……你沒有看門口寫着千佛洞麼,這裏面十有**是個想成佛想瘋的和尚,出家人不是講究四大皆空麼,和尚能有什麼寶貝?
朱開華撇撇嘴,道,放屁,唐僧要飯吃的碗還是紫柳金的呢,那玩意兒現在是天價!佛教傳進國來幾千年了,香火錢都多少了,和尚能窮?沒聽説少林寺方丈瑞士銀行存款都幾十個億麼,還他孃的是美元。前些年我盜過秦嶺一個鬥,也是類似,不過那個墓主是個道人,我進墓時候還嚇了一跳,怎麼就把棺材放祭壇上了?後來在棺材裏發現了一本那老道人的自傳,自稱是什麼什麼山的什麼什麼道士,夢見自己羽化成仙了,就自葬己身,道士也算是窮人吧?你是不知道那個棺材裏面明器那叫一個多,估計老道士把他一輩子搜刮的都埋在裏面了,這些個人的心態就是,活着時候礙於神仙的身份不敢明目張膽的花,當然留給成仙后了。一句話説白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説完,拿起開山刀就要撬棺材板,我趕緊攔住他,道,你怎麼這麼毛躁,哪有人開棺這麼草率的?
他一把推開我,兀自去撬,道,剛你不是説這裏面是得道高僧麼?這些禿驢最是虛偽了,不管內在多麼髒,表面上總是慈悲為懷的,使壞兒的事,他們想幹,也礙於面子幹不了,聽我的準沒錯,裏面絕對有寶貝,還安全。
就算他嘴上説的輕鬆,可是朱開華是一個小事兒毛躁大事謹慎的人,之前還是仔細的用刀先在棺材板的縫隙裏劃了一圈,這個是破封口的火漆,圍着棺材轉了一圈之後,他臉色一邊,頹然的道:草他奶奶,棺材被人開過了!看來老子只能撿漏了。
説完一招手對我道:小三兩,來搭把手。
棺材板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相當的重,我們倆用盡全力才推開,我就要打着手電去照棺材裏有什麼東西,朱開華攔住我,道,我來。
他也不看棺材裏的東西,挽起袖子手就往棺材裏伸,看到他的動作我就笑了,他的衣服哪裏還算的上袖子?
他的手剛伸進去,剎那之間臉就白了,冷汗跟不要錢似的撲簌簌的流。我一看到這架勢,連他都嚇成這個樣子,這還了得,當下緊握青銅劍,問道:老朱你別憋個死人臉,摸到啥了!
朱開華站在那邊一動不動,好像是一動裏面就衝出來一個粽子王一樣的,可是嘴巴動不影響大局不是,他似是火大似是驚恐的道:
我靠!!老子摸到一個濕的,還是熱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