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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二十年前的真相(六)

    直升機的度很快,等到了洛陽城,把魏洪昌送進了急救室,本來槍傷,送到正規醫院相當的麻煩,可是這不是有張凱旋的老爹跟着的麼,一切都好辦,甚至張凱旋的老爹直接把院長的辦公室給佔了,把我跟朱開華叫進去。

    他埋頭抽着煙道:你們怎麼就把他們倆給弄死了呢?

    我本來還被他一套的動作弄的一愣一愣呢,聽到這句話,立馬就火了,草,你這什麼意思?合着我弄死他們就錯了,活該他們弄死我?沒看到魏洪昌還在急救室裏呢?可是我也不能這麼説,到現在了,他知道我們被捉,更知道去開着直升機找到我們,怎麼都能看出來,這事情一直是他在操縱的,就忍着火氣問道:那張叔,您的意思是?

    他嘆口氣道:我也不怪你們把他們弄死,大局是人布的,但是事情發生到什麼程度卻實在難把握,出現這樣的情況,你殺他全家我都支持你,可是殺了他們倆,是解氣,卻活生生的壞了好多棋啊!

    他這麼一説,朱開華就不樂意了,道:張叔,你這是唱哪齣兒?什麼壞了您好多棋,感情是您老把我們當棋子耍了?我説,事兒不是你這麼辦的吧,拿我們設局可以,你起碼之前招呼一聲啊。

    我心道就是,你要提前打個招呼,我們會搞的這麼被動?魏洪昌現在生死未卜,哥們兒這被打的快成豬頭了?但是事實上,現在在跟人打交道的時候,我跟朱開華基本上已經配合出了默契,就是一唱一和,他硬了,我再硬就沒啥意思,起碼人家也是個位高權重的人不是?面子要給人家留着,我就笑着問,張叔啊,現在您倒是説説,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心裏還迷糊着呢。

    他拿手指了指朱開華,道:你小子的脾氣太沖,遲早得吃虧。説完,順手從那個院長的抽屜裏拉出一條煙,跟他自個似的,丟給我們倆一人一包,我一看,靠,特供大熊貓,我心道這人牛逼就是牛逼,霸佔人家辦公室就算了,還把別人東西當自個兒的?

    他點上煙,悠悠的抽一口道:其實從二十年前到現在,都有人不死心,當然,這你們都知道了,從最開始,那幾封信把這件事情解了塵封開始——事情後面都有兩個影子,一個是我也不知道是誰的勢力,另一個就是我父親,也就是你父親趙建國他們一行人。

    誰也不知道他們兩方面,到底是敵對的,還是一面的,但是起碼我知道,在他們最開始啓程的時候,我們親人一行人,是聽命於,或者説是歸屬於另外一方的。

    所以一直到現在,包括你二哥在內的人,都摸不清,想要重新把這件事拉出來的,到底是哪一方面,或者説,兩方面都有。

    你二哥在追尋的進程,感受到了另外勢力的干預,感受到了,他的一舉一動,甚至都有人在黑暗之監視着。不管監視的人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到底是敵是友,他都不喜歡這種被人盯着的感覺,或者説,每個人都不喜歡自己所做的事情,別人瞭如指掌。

    在這次你們從千佛洞出來之後,他的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甚至你們不知道,在你們在敦煌的那家醫院裏,已經被監視上了,你二哥感覺到了,所以找到了我,讓我出手。

    説到這裏,他問我道:三兩,之前你們在雨林山墓出來之後,你二哥不辭而別,是設了一個圈套,想讓你在幕後,然後他安排了白瑾——想要揪出那個一直處於幕後的人,這你知道吧?

    我點頭道:這個我知道,也是我糾結了很久的東西。甚至一度懷疑白瑾有問題。

    還有一句話我沒説,是上一個二哥的算計,最後其實是扯出了張凱旋,因為張老黑現在生死未卜,我也不好意思説人家有問題不是?

    張凱旋的老爹,也就是張天義,接着道:但是,他沒有引出來,所以上次他的佈置,失敗了,而他找到我的時候,説他上次引蛇出洞的計劃失敗,並不是環節上出了問題,而是歸根於參與者的分量不足。

    也就是説,不管上次你們在千佛洞裏遇到了什麼,你們幾個,畢竟只是個人的身份在參與整件事情當。那個在幕後操縱的人,並不把你們放在眼裏,是的,他可能,不管你二哥這個人知道什麼,憑你們幾個的力量,不能改變什麼,並沒有對他構成威脅。

    所以他找到了我,通過我的手段,秘密的把他們從敦煌的醫院送了出去。之後,我安排人,明目張膽的,甚至可以説是,非常張揚的,在醫院門口,把你們拐走,你們肯定想不到,我為什麼對你們那麼粗魯。

    我明明可以請你們去見我,卻非要那般,是因為,你二哥安排我那麼做,是為了暴漏我——幕後那個人不是認為你們幾個的分量不能影響大局麼,最多把你們幾個當成了導航。那行,我張家插手,分量足了吧?

    上一次你二哥是要引蛇出洞,這一次,是要逼的他狗急跳牆。

    我在醫院門口那麼拿你們,那個一直隱藏於黑暗之的勢力,必然知道我插手,也一定會坐不住,但是你大哥二哥已經被我秘密的送走了,我們暫且稱這個勢力為“X”。

    X既然看到了,我接觸你跟朱開華,他肯定能想到,你大哥二哥從他們的監視下消失,必然是得了我的幫助,他也會想到,你大哥二哥,這次的行動,已經不是單人了,或許加上了我。

    X着急了,但是他找不到你大哥二哥的行蹤,所以,X只能把目標放在了你身上,可是,他這次不會穩重的等你出動。而是主動出擊,借你之手,找到你大哥二哥。

    所以X,找到了一直跟你們家不對頭的趙大奎,扶持他,去奪你家的產業。目的,是為了逼迫你大哥二哥回來救火。

    可是,變數還在你身上,你二哥怕你太過懦弱,根本就鬥不過X扶持起來的傀儡趙大奎,這樣的話,不僅丟了家業,也不能引出幕後的那個X。

    所以你二哥在臨走之前,不能安排我正面幫你,那樣事情就暴漏了,我只能在幕後關注着你,他還給你安排了其他可以利用的資源。而且這些資源,不會讓X起疑。

    那就是他留下了李叔,給李叔留下了他的關係資源——包括那個趙局長,還有現在躺在急診室裏的魏洪昌。這兩個資源,剛好可以壓制住那個傀儡趙大奎。

    所以,在趙家屯子的橋頭,你勝了。

    趙大奎既然敗了,就自然會找到那個在幕後支持他的X。事情到這一步,X就不得不現身,用明面上的關係,也就是通過省廳,把你們抓起來。

    這次,你二哥成功了。

    説完,他丟掉煙頭,嘟囔道:二十年前有個趙建國,現在又出個趙無極,怎麼你們老趙家,全是妖孽?

    他説完,看着我,我看着他,朱開華在那邊憋黑了臉,我也是一陣的蛋疼,這叫什麼事兒?我是不是太單純了點,處處給人當槍使?

    更讓人難受的是,我本以為,在這次我家事情的風波,我的做事能力,穩重程度都有了提高,甚至有點沾沾自喜——憑哥們兒自己,照樣乾的過趙大奎。這也是本事不是?

    可是現在呢,忽然告訴我,這所有的東西,都是二哥安排的,包括我找的魏洪昌,趙局長,都是二哥給李叔留的號碼,好在我找到他的時候提供給我。這前後的落差,讓我有種淡淡的挫敗感。但是卻不得不佩服二哥的佈置——精妙到算出每一個環節。我搖了搖頭,乾脆不比了,這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我想我這輩子要想超越二哥,是不用想了,不過也沒啥,被張天義都稱作妖孽的人當棋子使了,也沒啥丟人的。

    想到這,我就問張天義,道:那張叔,既然佈置的一切都得當,幕後到底是誰在插手,知道了不?

    他搖搖頭道:要不我會怪你們殺了那倆兵蛋子?本來我計劃着,就按小朱跟那個魏洪昌的本事,制服那倆兵不是問題,再怎麼不濟,我這邊不是都有直升機過去了?到時候,拿到他們倆,基本上就可以確定了。

    也真是懶得説你們了,打殘打成重傷也好不是?非得下死手?

    我心道,你是沒見那倆人的心狠手辣,説開槍眼睛都不帶眨的,不過畢竟我幹掉了那倆人,一是破壞了他跟二哥的佈局,二就是那倆兵蛋子再怎麼混蛋,人家也是軍人不是?我現在手裏也算是沾了兩條人命了,之後擦屁股的事兒,還要靠張天義呢,不適合跟他頂嘴,就訕笑道:您老要是提前跟我打個招呼,我不就不下這麼重手了?不知者不怪不是?

    他白我一眼道|:不是不肯告訴你們,那個幕後的勢力,既然是隱藏在幕後,千方百計的都揪不出來,眼光能差了?你們的本色演出,跟刻意的去演戲,那是完全不一樣的,難保他不會看出什麼破綻來,保險起見,就沒對你們説。哎,早知道,就告訴你們得了,這麼好一盤棋,這麼費了,還真是可惜。

    我無言以對,沒啥説的,這件事我做的沒錯,但是也不對,畢竟最後,我完全可以留下那個人性命的,是被魏洪昌的槍一時的衝昏了頭,才下的狠手,不管怎麼説,都是我惹的禍。我不説話,不代表朱開華沒想法,他就道:我説,既然那個幕後的人手眼通天,難道你們就認為那倆小兵能知道什麼?説不定,就是真捉到了,也是白忙活,那倆兵蛋子指不定還沒我們知道的多呢。

    剛才朱開華頂了張天義,兩個人正看不對眼呢,張天義就沒好氣的説道:你知道個P,這種事兒,是隨便找兩個人就可以去辦的?普通的兵崽子敢隨手開槍打人?插手這個的,百分百是親信,而且是特別親的那種。

    我靈光一閃,就道:張叔,那個讓趙局長抓我們的,不是省公安廳麼?這事兒要是幕後那人推動的,你查一查誰指使省廳的人,這多方便?

    他道:我早查了,但是那人敢這麼指使,會不留點手段?打給省廳的電話,一個是上海武警大隊,一個是蘭州軍區。

    我查到這倆地方,可是這倆地方卻是一個接到的北京軍區,一個接到濟南軍區的電話。再往上面查,就是瀋陽軍區,跟南京軍區託關係的電話。

    你説,這還能查麼?就算能查,敢查麼?軍隊跟官場都差不多,手伸的長了,會遭人詬病的,我老張家還沒到隻手遮天的地步不是?更何況,越往上面,就越難查,不就是抓幾個盜墓賊麼?人家憑什麼告訴我?

    聽他這麼説,我也認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非常的不甘心,二哥這次的佈局,實在是太過完美,要是這麼個結果,我甚至都為二哥不值了,可是不甘心的同時,也很震撼——一個抓捕我們幾個小蝦小蟹的行動,只不過是為了不暴漏自己,就把關係迂迴到大半個國,還是軍隊系統裏,這到底誰要有多大的能量?就開口問道:那張叔,難道就一點眉目都沒有?那個人既然是軍隊系統的,國説大很大,説小也小,您就一點都猜不出來?

    他冷哼一句:反正就那麼幾個老傢伙,大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偏偏不肯死,整天算計來算計去了,遲早有一天把自己算計進去了。

    他話還沒説完,就響起了敲門聲,他説了一句進來,門打開,進來了那個從直升機上下來的老四,也就是那個長相猥瑣,而且還帶着幾顆大齙牙的那個人,他進來之後,立正,對張天義敬禮道:報告,事情處理完畢。

    張天義還帶着僥倖心理的問:老四,那兩個,有沒斷氣兒的沒?

    齙牙老四依舊是站的筆直敬禮道:報告,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聽這個齙牙老四這麼説,沒忍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這廝長的搞笑就不説了,這一本正經的説話也還好,偏偏長了幾顆大齙牙,説話跑風漏氣的,要多逗有多逗,張天義瞪了我一眼,對齙牙老四擺擺手,道:你出去吧。

    説完對我和老朱道:你們倆也準備一下,我們也該動身了。

    我一愣道:去哪?

    “你二哥之所以這次撇開你單獨行動,就是要把趙家屯兒地下的古墓留給你來開,起碼這樣可以迷惑X的視線。”

    其他的事情,就在這裏跨步帶過,因為跟整個事件的發展,聯繫已經不大,這次要開牽動着整個歷史真相的千佛洞,地面上的事情必須要先處理好,只是這次加上了張天義,一切都變的沒有難度,洛陽方面,張天義一出馬,直接能嚇死一票人,加上魏洪昌的勢力,還有那些以前躲起來的二哥的夥計,三方聯合,不僅重新奪回了以前屬於我家的東西,還趁機擴張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扯上了張天義這個虎皮,以後,老趙家基本上在洛陽可以橫着走,我把家裏的事都交給李叔負責,在醫院照顧了兩天魏洪昌,他也算是命大,被搶救了過來,命是保住了,但是能恢復到什麼程度,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那個幕後支持着趙大奎的勢力,徹底撒手,在這個大背景下,趙大奎果斷的匿了,我也不知道他是否離開了洛陽,但是已經沒有心情去跟他計較,哥們兒現在跟誰是戰友?張天義!跟你丫的一般見識,憑你也配?

    事情完全敲定之後,我跟朱開華去和張天義匯合,或者説是跟張天義的人匯合,雖然我不知道他的具體軍銜,但是用腳趾想,都知道他的不簡單,讓這麼一個人去下地跟我們一起倒鬥,明顯不現實,而且張天義也交代了,他的這幾個親兵,身手都相當不錯,他也跟他們打了招呼,下地之後,大局由我跟老朱掌控。

    末了,張天義還在電話里加了一句話,讓我對他的印象,瞬間上了幾個台階。

    “如果可能的話,讓他們都活着回來,他們也有等着他們歸來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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