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有的一切之間都有着必然的聯繫,這是肯定的。説一句廢話,也就是因為我們不知道這些聯繫到底在哪裏而已。
八臂哪吒城,北新橋的古井,大爆炸。這些事兒都發生在北京,都跟劉伯温有着聯繫。
洛陽城,趙家屯兒,古墓,古井,李忠志,也都跟劉伯温脱不了關係。
寫到最後,我又拿起筆,在紙張上寫了大大的三個字:王圓籙。
用一句悶騷的話説,哥雖然不在江湖,可是江湖上依舊有我的傳説,在風水玄書,李忠志那邊都沒有王圓籙的身影,而這個名字真正的顯赫於天下,還是清末的那個萬人唾棄的王道士。
我閉上眼睛,腦袋有點亂,他孃的,我到底見過多少張王道士的臉?這真是一個迷一樣的偉岸道士,而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貫穿在這個局之,又是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乾屍和尚是趙建國隊伍的領路人。
小雷音寺是他在等我二十年。
那個叫做亮子的軍人臨死前説的那句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説的不要相信王道士,又是説的哪個王道士?
他的一切謎題,或許只能另外一個迷能夠解答,那就是我的二哥趙無極,雨林山下,是他找來的王道士處理善後的事兒,這個人他認識,甚至二哥對他有掌控的把握,因為二哥那個人,他不會把一個不確定的因素放在身邊。
我想炸腦袋,也想不明白,就拿出手機給張天義發了一個信息:北新橋的古井裏面有大秘密,可能是與明朝大爆炸有關,我需要王圓籙道士的詳細資料,越詳細越好。
張天義很快回了一句:沒問題,接下來?
我跟老朱商量了一下,回了短信過去,道:不管二哥是否回去了千佛洞,我都要在走一遭,雷音寺之上的秘密,還有張凱旋,都讓我們不得不回。
張天義很簡潔的回了一個字兒:嗯。
這次的安排非常快,張天義再次派出了齙牙四在內的幾個兵蛋子,畢竟這幾個人跟我和老朱有過合作,是親信,熟人見面之後也沒什麼好説的,我們一路馬不停蹄的就趕往敦煌,路上我問齙牙四道:老四,你膽子這麼小,還敢跟着去?
齙牙四不好意思的撓頭道:一是軍令如山,還有一點就是跟着三兩哥,刺激!
這句話説的我無言以對,刺激?我刺激你一臉狗屎,老子倒是想在洛陽做我的少爺!
其他閒話就不説了,因為是來過一次,這次輕車熟路,鳴沙山裏上次我們遇到的陰兵,按照道士的説法,那些陰兵現世是有一定的週期的,貌似是二十年一個輪迴,所以這次我們倒也沒見到,不然倒可以見識下不同年代軍人的碰撞。
地上的雷音寺,到處是佛家的祥和,只是在我們這些人扛着衝鋒槍進去的時候,短暫的引起了那些和尚的騷亂,最後齙牙老四出面,出示了行動的紅頭件,那些和尚倒也沒説什麼,我們穿過走廊,再次來到了那個義莊。
這裏怎麼也算是,我們上一次的第一站,也是在這裏,遇到了第一張道士的臉。再有了上一次之後所有的事,有乾屍和尚,有那個武力值破萬的王道士,三張臉的重疊。説實話,一直到現在,我還在想。
王道士的三張臉,跟我父親和我二哥,張凱旋跟他的爺爺,這麼相似的臉,這三件事,其必然是有某種聯繫,可是任憑我想破腦袋,都理不出頭緒來,或許這一切的一切,都要等到最後,才會揭曉。
朱開華打開義莊的門,依舊撲面而來一股腐朽的氣息,軍人是訓練有素的,幾乎都是同時的打開手電,光線瞬間的充斥着整個破敗不堪的屋子,在屋子的正間,擺了一個破舊的棺材。
是的,是擺着一個破舊的棺材。
一個上一次我們經過的時候,見到的一個棺材。普普通通,破破爛爛,就是如此,嚇到了我跟朱開華,或許也説不上是嚇到了,只能説是——面面相覷。
上一次,這個棺材裏的頭髮,纏到了朱開華的手臂,拉的力道極大,被朱開華髮狠,一腳踹的四分五裂,在之後,裏面的乾屍被我們用火燒掉,在燃燒的過程,我們看到了那個乾屍的新鮮的道士的臉。
這其最重要的是,那個棺材,已經被朱開華一腳給踹的四分五裂了。
可是現在,卻完完整整的擺在這裏。
朱開華罵道:誰他孃的蛋疼了,又把那個棺材給拼起來了?
我想了想,不排除這個可能,不過還是説道:這個也不一定,説不定是誰又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棺材給擺在這裏了。
我説這句話的時候,還在納悶,這個荒廢的義莊,誰這麼無聊,非要擺個棺材?
這幾個當兵的,要是在地上,肯定是一個比一個牛氣,但是這要準備下地了,術業有專攻,而且看的出來,這幾個人都對鬼神之説相當的敬畏,所以對我們倆,也很是尊重,現在看我們倆盯着這個棺材,那個齙牙四不由的就有點緊張,道:兩個哥哥,這個棺材裏面,是不是就有粽子?
他本來説話就有點漏氣,加上緊張的顫音,聽了更讓人好笑,我有心逗逗他,就道:是的,你看到這個房間沒,四面根本就沒有光線照進來,奇怪不?因為這個房子,不是給人住的,是給鬼的!這個棺材裏面,有個千年女屍,上一次,我們就差一點死在這裏,現在,他竟然還在!
我説的齙牙四兩條腿直打擺子,一拉槍栓,對着棺材怪叫道:兄弟們,戰鬥準備!
看着幾個當兵的全部舉槍全神戒備的盯着棺材,一個個緊張的要命,我差點都笑出來,在外行,或者説旁人面前,別説粽子女鬼了,就是義莊棺材,也能給他們造成很大的精神壓力,畢竟這不是小説,而是一口破敗的棺材,實實在在的在我們眼前。
朱開華是個見了棺材就不想放過的主兒,上次就是因為想摸金所以才被棺材裏的乾屍纏住了手臂,這下看到棺材,也不知道是想故作神秘嚇唬這幾個兵蛋子,還是手癢,對我們幾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整個人,小心翼翼的摸到棺材邊上。
他滿臉的緊張,把手電叼到嘴巴里,然後雙手,慢慢的伸進了棺材裏。
我看着齙牙四,還有他的幾個戰友,其他人倒還好説,這個齙牙四,舉着槍的手臂都開始打擺子了,整個臉上佈滿了冷汗,兩眼緊緊的盯着朱開華,一眨不眨。
朱開華還是屏着臉,兩隻手在棺材裏慢慢的摸索,忽然臉色一變,一張嘴,手電就掉在了地上,叫道:不好!
我看他的樣子,像是棺材裏有什麼東西在使勁兒的拖着他,跟上一次的橋段一模一樣,媽的,這傢伙明顯是想嚇唬這幾個人嘛,看不出來,老朱還挺有演戲天分的。不過既然做戲就要做圈套不是,我一看他這樣,不由的裝緊張道:老朱,什麼情況?!
朱開華整個臉憋的通紅,咆哮的:這裏面有東西抓着我!
他的表情,動作,演的相當的逼真,我要是不知道,估計都要被他給騙了,更何況是這幾個不知情的?齙牙四啊了一聲,竟然抱着槍,嚇跑出去了!我心道這也是軍人,我草,這要到了戰場上,靠這種人保家衞國?
剩下的四個,其的一個,就是被朱開華一個過肩摔摔飛的那個大個子,嚥着口水,整個身子都在打擺,問我道:三兩哥,現在怎麼辦?!!
我聽他的聲音,都要嚇哭了,不由的也有點於心不忍,這些個人,只不過是沒有經驗罷了,其實膽子未必有這麼小,曾幾何時,哥們兒不是跟他們一樣的被大哥笑話?就對朱開華道:好了啊開華,你差不多點啊,別把他們嚇死了。
朱開華臉都綠了,整個身體都要被拖進棺材裏,衝我叫道:我嚇你一臉的狗屎!真的有東西!
我就道:你得了吧,還他孃的裝?有意思?
朱開華不理我,學上次發狠,一咬牙,一腳踹在棺材上。棺材跟上次的也一樣破敗,一樣的人踹,一樣的四分五裂。
一樣的全是頭髮!
一大堆頭髮裏,包着一個一模一樣的,嬌小的乾屍!
那一刻,我陷入了恍惚,真的,兩次所經歷的事情,從這個義莊開始,竟然發生的大差不差,基本上算是雷同的橋段再次上演。
剎那間,我竟然分不清楚,這到底是過去,還是現實。這些情節發生過,這是真的,因為就在不久前,我還是參與者之一。
可是這不是電視劇,沒有回放鏡頭,卻是這樣雷同的出現了。
會是巧合麼?
就好像是櫃枱上的貨物,被人買走了一個,店員就會在拿一個擺上去,這個棺材也一樣麼?上一個棺材被朱開華踹毀了,乾屍被我們燒掉。
所以誰,又找了一個差不多的棺材差不多的乾屍擺在了這裏?
是誰閒着蛋疼了,還是這個位置擺一個棺材,棺材裏放一個乾屍有什麼講究?
槍聲打斷了我的思考,那幾個兵蛋子,手裏可都是有武器的,看着長了那麼長頭髮的乾屍,第一反應就是一起扣動了扳機,我對槍械研究不深,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型號的槍,反正,子彈打到那個被頭髮包裹的乾屍身上,愣是把乾屍打的一跳一跳的。
這幾個兵蛋子顯然是相當緊張,而且對乾屍有特別的恐怖,扳機扣動着,轉眼間,都是把彈夾裏的子彈全部打完了,這還不止,都動作整齊的開始換彈夾,我趕緊攔住他們,擺手道:別了,這是神仙也被你們打死了,再打下去就成馬蜂窩了。
他們幾個還是蠻聽我的話,這也難怪,在這種時候,身份地位什麼的都是屁,能者為大,我們以前的小團體不是都聽我二哥的麼?現在他們沒我知道的多,當然要聽我指揮,這個時候,剛才嚇的跑出去的齙牙四,又探出腦袋來看,看起來相當的猥瑣,我就笑罵道:看你那德性,剛是嚇你的,這就是個普通的屍體。
齙牙四不確定的問我:你沒騙我?我道當然了,就算是粽子,咱們這麼多人還怕他?説完我還用手一指不知道捱了多少槍的乾屍給他看,説道:你自己看,也就是幾槍解決的事兒麼?你怕個毛啊。
那個齙牙四還是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個乾屍,見乾屍沒動靜,他壯着慢慢的用槍管去捅那個乾屍,果不其然,説時遲那時快,那些頭髮像瘋了一樣的蔓延,順着槍管,幾乎轉眼間的,就纏住了他!
這個乾屍,跟上一個一模一樣!也是用頭髮纏人的!上次是纏到了我,這一次,在看到了同樣的棺材,同樣的乾屍之後我就在想,這會不會是同樣會纏人的頭髮?可是,讓頭髮纏一下人實在是太噁心了,上一次,沾滿油膩的頭髮都伸進了我的嘴裏,讓我現在想起來都想吐——所以,剛好,這個膽小如鼠的齙牙四,用他的身體證明了我的猜想。
齙牙四剛被纏上,嚇的啊的一聲大叫,可是這不叫不要緊,這一叫,頭髮也馬上就伸進了他的嘴巴里,剩下的幾個兵嚇壞了,下意識的竟然要舉槍射擊!我趕緊攔住他們,道:別開槍!你們想打死齙牙老四?
實際上,在齙牙四靠近乾屍的時候,我的手已經摸在了打火機上,現在攔住要射擊的幾人,順手就把打火機丟了過去。
一樣的頭髮,一樣的帶着油膩,一樣的一點就燃。
頭髮被燒着,似乎還會吃痛,又如潮水般的退去,齙牙四一脱困,連滾帶爬的朝我們跑來,我一看,這廝已經嚇的滿臉的眼淚加鼻涕了,我也沒空搭理他,眼睛直盯盯的看着那個被活燒起來的乾屍。
下面是驗證最後一個,也是最為重要的東西的時刻!
火還在燒,等到頭髮慢慢的燒盡,整個乾屍劇烈的掙扎着,發出可怖的叫聲,聽的人頭皮發麻,這些我都不管,我只要看那個乾屍的臉!
看到那個在火光掙扎的臉,我無法形容我的心情,甚至都不忍心,或者不敢去看,跟朱開華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的不理解和驚恐。
這還是一具乾枯的身體,也長了一張新鮮的臉。
一張新鮮的,道士的臉!
我抽自己一巴掌,看看自己是不是做夢,可是抽的生疼再去看,還是那張在火掙扎的臉,那張臉,正在怨毒,卻又詭異的看着我。
我叫了一聲,舉起槍,對着他的腦袋就掃了過去,這個槍火力相當不錯,子彈打到了那張臉上,一下子就把頭給爆成了麻花,被爆了頭之後,乾屍停止了讓人蛋疼的慘叫聲,然後再火光,慢慢的燃成了灰燼。
我跟朱開華沒有説話,初次經歷這種事情的幾個兵自然不敢張口,等到火燃盡,我問朱開華道:開華,你怎麼看?
他眉頭緊皺搖頭道:這不對勁兒,咱們倆,這他孃的是,穿越了?
我無言以對,這次遭遇的,已經超脱於以前所有的事,而這次遇到的,只是一個乾屍,只是一個一把火就可以搞定的乾屍,並不恐怖,可是他的詭異卻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比的上。
這裏是一個雷音寺算是禁地的地方,整個義莊裏全是腐朽的氣味,也説明了平時根本就沒有人來這裏。
可是,從我們上一次從這個口進入的時候,毀掉棺材,燒掉乾屍,到現在,重新遇到了我們之前遇到的事。前面,我拿貨物賣出去了,工作人員補上來打了一個比方,可是不要忘記了,這是棺材,是乾屍,是一個長了新鮮腦袋的乾屍,是一個那張臉上似乎有無數秘密的乾屍。
棺材不可能自己會飛到這裏來,乾屍也不會憑空就出來了。我跟朱開華也不能同時穿越。我可以相信粽子,相信鬼魂,但是我絕對不相信今天我經歷的事情,是非科學的能力。事情可以詭異,但是要有一個度,這件事,已經超了這個度,超了我的理解,甚至想象的範疇。
這個棺材,這個乾屍,絕對是人在我們出去之後,重新搬過來的。
絕對是人。無論怎麼去想,這都應該是人做的,我不管他是怎麼找到的同樣的乾屍,同樣的臉,這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了,還有別人在參與着二十年前的事,在上次之後,重新找了一個這樣的棺材,這樣的乾屍。放到了這裏。
這個參與者,不可能是那個一直在幕後的推手,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二哥在哪,就更不可能知道這個位置。
那麼,這個人,或者説勢力,是誰呢?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我來之前的熱情,被這一個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消磨去大半,是的,我以為我來過一次,我以為這一次有高科技在手裝備精良。
一件事把我打回了原形,似乎是在提示我,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可是,放一個這樣的棺材,這樣的乾屍在這裏,到底是為了幹什麼呢?
我還在想,那個齙牙四緊張的碰了碰我,問道|:三兩哥,這個東西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我被他打斷思考,一陣煩躁,你大爺的要不碰我下,哥們兒沒準就想明白了呢,就沒好氣的對他道:這不是粽子,只是個充氣娃娃。
説完我對朱開華道:老朱,我們趕緊下去吧,我怎麼感覺,這次事情好像不對頭了呢。只剩下齙牙四還在那邊若有所思的唸叨:充氣娃娃?
説完我就去轉動義莊祭壇上的香爐,地面咔嚓的一聲裂開一個洞,這次我在隊伍地地位高,整個人的氣質也變了,不由自主的就融入了高手的角色,指揮他們幾個當兵的道:進去吧。
説完,我第一次啊先跳了進去,他們緊跟而上,之後的趕路就是相當的枯燥了,我想剛才幾個當兵的被嚇成那個樣子,就乾脆給他們科普起來,大意無非就是不用害怕粽子,其實那些東西,也就是一個變異了的屍體而已,長的是恐怖了點,但是除了嚇人之外,咬人是會,但是我們現在手裏有槍,一梭子打上去,粽子也得讓他們再死一次。
當然,雨林山墓裏不怕槍的粽子,還有千佛洞裏的女鬼,我是不能説的,那麼牛逼的東西不是常見的,屬於特殊情況不是?更何況我們身上還有手雷呢,我就不信,現在遇到雨林山那個沒頭還活着的李忠志,我一個雷炸不死他,所以這玩意兒我還真不能對他們説,嚇的他們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不是?
反正下了地上,有相當長的一部分路要走,一路上就這麼東扯西扯的聊天打屁,這些兵能做了張天義的親衞營,也都是佼佼者,我也沒有因為在剛才面對粽子時候他們的表現了看輕了他們,地面上,隨便拉一個打我三個都沒有問題,而且後來話説開了,那個齙牙四更是拍着胸口説道:跟人對着幹,豁出命老子眼睛都不會眨一個,上次那倆當兵的屍體我不是一個人拖着去埋了,哥們兒害怕了麼?這次情況是特殊,真特殊。
我笑着打斷他道:我知道,這次你的恐懼,是因為無知,沒經歷過對不?等你見兩次粽子,就不害怕了。
他感激的看着我,頗有視為知己死的味道,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對我伸伸大拇指道:三兩哥,那倆屍體我看了,近距離開槍爆頭,那腦漿是要濺滿身的,你有種。
我笑笑,也不解釋其實那時候我是被火氣迷了眼了,打粽子是打粽子,對地面上的活人是完全不一樣的,放現在,我敢不敢開槍打人都是問題,反正一路都是這麼扯着過來的。
直到在前面引路的朱開華忽然停住,我走上去,問他道:怎麼了?
他陰沉着臉,指着前面平坦道路上的凸起物,道:你自己看。
我還沒説話呢,齙牙四可能看這次不是屍體,就自告奮勇道:我去看。接着就提着槍小跑了過去,我看到他停在凸起物旁,先是用腳踢了一下,然後用槍管撥拉了一下。
似乎難以置信,整個人再趴上去聞了一下。
再抬頭,他的表情都説不上是高興還是快哭了,道:這是一坨屎!
這時候,我們也已經走了上來,我看到被他撥拉起來的黃色物質,然後再看了下附近的牆壁,大哥擦屁股的痕跡依舊在。朱開華道:這是不是上次我們遇到的那一坨?
我拿手電照照,只感覺頭皮發麻,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不是!要是上次的那坨,到現在早就幹了!可是這個裏面還是濕的!我説老朱!我們這他孃的是不是鬼打牆了?!其實一直走的是在幻境裏?!
朱開華想了想,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彆着急,這個説不定是,你大哥又回來的那一趟,忽然又鬧肚子,新拉的一坨呢?
他一邊説一邊衝我眨眼睛,讓我本來想跟他爭辯的話吞了回去,當着這些人,太過詭異的話真不敢説,連我們倆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嚇到新人就不好了嘛。其實,朱開華説的也不無道理,想要驗證也不難,就是繼續前行,如果這麼一坨是大哥這一次來拉的,那麼上一坨肯定就在前面的路上。
抱着這個目的,我就招呼他們幾個説道:走,繼續往前走,馬上就到地方了。我心裏急着驗證前面是不是能遇到,所以招呼完他們,立馬就往前走。
有了追尋的目標,走起路來就快的多,也不感覺無聊,這幾個兵蛋子身體素質本來就好,又是第一次下地,雖然害怕,可還是興奮居多不是?我也不好意思説讓他們留意地上有沒有屎,只能自己一邊走一邊打着手電,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凸起。
這之下無話,我們也走的極快,可是直到遇到那個三岔口,都沒有遇到那一坨屎,説起來挺扯淡的,我一路上竟然期盼着那一坨屎的出現。遇不到了,我心裏反而不自在,因為實在無法去解釋這個現象。
首先,我們剛才遇到的那個,跟上一次我們遇到的,絕對不是同一坨。不只是這次的還保持着新鮮,上一次我們遇到的時候,我記得,是用開山刀撥拉過的,破壞了原來的形狀。而這一次的,卻還保存完整。
不是同一坨,那上一次的呢?難道墓道里出了一隻狗,把它吃了不成?!到了這裏,我再也無法冷靜了,腦袋一團亂麻,只能找朱開華問:開華,這他孃的,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苦笑着搖頭,道:我也真説不清楚了,還是那句話,我總感覺,我們這次進來,到處都透着蹊蹺,不過你也不用太在意這個,只要墓還在,就不會有太大的偏差,你還記得我們上次在一層遇到的老鼠不?説不定是老鼠把那坨屎給吃了。
我怒道:你扯淡去吧,你家的老鼠是吃屎的?
他聳聳肩,笑道:我也就那麼一説不是,你衝我發什麼火,誰説老鼠不吃屎?餓瘋了人都能吃屎你信不信?
那五個兵聽我們倆説話估計是一直插不上嘴,這時候好不容易能説上話,那個齙牙四就説道:開華哥説的倒是真的,我聽前輩説過,戰場上,餓瘋了,人吃人有,實在是不敢吃人肉的,吃屎的多了去了,別説在戰場上,我們野外訓練的時候,都有人吃過。
我一聽就煩,心説你不知道我們説的什麼插什麼嘴,就沒好氣的回了他一句:你吃過?
他羞澀的點了點頭。
我瞬間蛋碎了一地,手指了他半天,愣是説不出話來,心道,你狠!
不過轉念一想,這老鼠真餓瘋了把屎吃了,也是很有可能的,想到這裏,我提着手電招呼他們,道:走,咱們回去!
他們幾個不明就裏的看着我,朱開華道:怎麼着,害怕了,想回去?
我急着驗證心裏的想法,對他們叫道:趕緊回頭看一遍,剛才沒注意,老朱你還記得不,我大哥拉完屎,是不擦屁股,在牆上蹭的?如果真是有兩坨屎,那應該有兩條痕跡才對吧?老子救不信了,屎是被老鼠吃了一坨,牆上被他蹭出來的痕跡老鼠也舔乾淨了?老鼠有那麼餓麼?!
朱開華一聽就明白了,打着手電就跟了上來,幾個當兵的唯我們馬首是瞻,也是緊跟而上,這一次返回,我們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因為時間長了,痕跡可能會不明顯,稍不留神就錯過了。
我們七個人,都打着手電看着牆,眼睛都幾乎要貼到牆上去,不知道的人看到,肯定還以為我們在找什麼寶貝呢。
我們原路回到了那坨屎的位置,沒有發現第二條痕跡。
我不死心道:説不定是在前面呢,繼續找。本來這條路極其漫長,我走的很累,這樣精神一路緊張下來,整個人更是疲憊不堪,直到我們走了路的盡頭——也就是我們從義莊進來的入口。
一無所獲。
我整個人一下就軟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氣,幾個當兵的身體好,不過連着走了一個來回,也都坐在地上休息,只是這時候,他們幾個看我的眼神,都有點説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像是看一個傻—-逼。
我本來心裏就煩,被他們這麼一看火更大,就衝那個眼神最為猥瑣的齙牙四道:你看什麼呢,你那眼神是什麼意思?
齙牙四被我點了名,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也不避諱,直接説道:三兩哥,本來哥幾個下地倒鬥是挺興奮的,都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可是這下地了啥寶貝兒也沒看到,先是一路上找一坨屎,沒找到就算了,還又原路返回找一條蹭屁股的痕?這有點太那啥了吧?
我一聽就火,罵道:你們知道個屁!當我想這樣的?
説到這裏我停住了,有些話實在是不方便説,我都有點理解我二哥了,那廝不就是一直説不告訴你們是為你們好麼?我還痛恨他裝逼來着,可是真放到我自己頭上,才知道,有些東西,還真不是不説,而是不能説。可是我又是個急性子,不像二哥話可以憋心裏憋那麼久,説不得就拉着朱開華跑到一邊,小聲的嘀咕了起來,我説道:開華,這次你還有什麼好説的?從入口的棺材,乾屍,道士的臉,到現在的屎。
都跟上次一模一樣。棺材幹屍我們可以想着是人重新弄的,想要裝神弄鬼。可是這個屎呢?就算有人能清了上一坨,重新弄一個,擺疑魂陣,那個痕跡我也不是吹牛,不瞭解我大哥的人,誰會注意這個?把牆上都擦了個乾淨?
你也別説我多心,我這次怎麼感覺,怎麼像是我們走到了過去。對,就是走了上次的那條路,而不是這次的這條。
説到這裏,我一陣的抓狂,因為我發現我竟然無法去用語言形容這個現象,一條同樣的路,分兩次走,可是這一次,其實是在走的上一次的路。
時空錯亂?穿越?
這他孃的到底什麼跟什麼?!
朱開華拍了拍我,遞給我一支煙,他自己也點上,緩緩的抽了一口,道:你不用説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同樣的想不明白,可是問題是,現在你要穩住,一路走來,我們遇到的難以想象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是不?見怪不怪就好了,不管是走的過去的路,還是將來的路,他都是路不是?有句話不是那麼説來着,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哎呀,我被你繞暈了,這説的是啥?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接着道:總之,跟你們一起趟這趟渾水,哥們兒就認定這個墓,就是神仙的鬥,不出點蹊蹺就奇怪了,我們這邊不能亂,電視劇不還要有個結尾不是?我們走到盡頭,肯定就知道答案了,現在這麼糾結也沒用。
我狠狠的抽着煙,道:以前我們遇到的事,是理解不了,可都怎麼説呢?最多讓人蛋疼,可是這件事兒,讓人腦袋發暈,你根本就沒有任何頭緒去解釋不是?簡直是讓人蛋碎。
説到這裏我果斷閉嘴,老朱説的對,想多了自尋煩惱,想不通?老子無視你還不行?我心裏更是默認了老朱的一句話——走到盡頭,肯定就知道答案。
可是,盡頭在哪?
千佛洞是不是盡頭?
我父親他們是不是盡頭?
一時間,我竟然迷茫了起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朱開華拍醒了陷入空靈狀態的我,小聲説道:別想了,我有預感,前面的事,肯定更蹊蹺,我們趕緊趕路。
事不宜遲,我們七個人,還真的像傻逼一樣跑了一個來回之後,又重新開始趕路,幾個當兵的看我眼神更加古怪了,這讓我心裏相當的不爽,可是沒辦法解釋不是?最後乾脆自我安慰道:哥們兒的風騷,這個世界不懂。
其他閒話不表,一路無話,直到我們走到了三岔口,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也沒有糾結,這個地方,完全就是類似空城計一般的心理戰,一旦知道了,就沒什麼可猶豫。那幾個當兵的開始還陷入了跟我們上次一樣的猶豫。我有心賣弄,就站在洞口故作深沉的掐指算算,還在地上胡亂畫了幾個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古怪符號。
整個半天,如釋重負的隨便指了一條路,肯定的道:就是這條!這是生門!走其他的路,必死無疑!
朱開華看都不看我,可能是知道我一路上鬱悶,故意配合我演戲。
結果可想而知,雖然在穿過巷道的時候,他們幾個還是走的小心翼翼,手裏有槍,也怕機關不是?可是等我帶他們平安穿過之後。
五個兵蛋子一掃開始的對我的懷疑,現在幾個人都崇拜的看着我。
如視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