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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鄭碧山的幾個徒弟來的飛快,可能都是因為在北京城的緣故,大概過了兩三個小時,三個人就全部集結完畢,我一看,乖乖,現在還真是一個笑貧不笑娼的時代,且不説鄭碧山老頭強大的氣場,就他這幾個徒弟,也是一個個的衣着光鮮,咋一看,還以為是多麼成功的商人呢。

    其一個高高大大的,甚至還帶了一個穿着熱褲的美腿小妹,那廝的年紀,一看就可以給他懷裏摟的小鳥依人的女孩兒當爹了,可還是一句句的親愛的叫的人揪心。

    鄭碧山看到這廝,緩緩的朝他走了過去,雷擊電閃的,一耳光就甩到了那高高大大的人臉上,一巴掌甩的那廝嘴角溢血,我們都被嚇楞住了,我心道,這老頭就是平時這麼虐徒弟玩的?

    那高高大大的人臉色一變,推了把懷裏的女孩兒,冷喝道:回去!

    那個嚇的花容失色的女孩兒,竟然一句話也沒説,接過車鑰匙就走了。

    鄭碧山抬頭又要打那廝,其餘的幾個徒弟慌忙的跑上去拉住他的胳膊,一起求情,鄭碧山冷聲道:我説了,咱們這一行,本來就是損陰德的勾當,地面上就要洗心敬佛,少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兒,那女孩兒才多大?你就忍心禍害?!

    朱開花撇了撇嘴,對我説道:你看這老頭多他大爺的虛偽,自己養了一個旗袍女神,還偏偏不讓自己徒弟胡來,十有**是自己不行了,所以見不得人家爽,下地九死一生壞陰德敗祖庭,不就是圖的一個地上活的瀟灑?還他娘洗心敬佛,真是做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我輕輕用胳膊頂了他一下,小聲道:別人的家事,你少説兩句不會死。

    當然,這只是題外話,但是絕非廢話,要的就是讓大家明白這個鄭碧山老頭古怪的脾氣,更重要的一點就是,他這個徒弟對他相當的敬重,幾乎到了唯命是從的地步,這本來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兒,一起下地了,團結點總比一盤散沙要強的多。

    可是鄭碧山在問我們兩個有什麼需要安排的地方的時候,朱開華無所謂的道:我老朱無親無故的,有什麼可安排的?鄭老什麼時候方便,就什麼時候動身。

    我訕訕一笑道:鄭老,我這次從千佛洞出來,還沒跟家裏聯繫,要不您稍等幾天,我回一趟洛陽,把該安排的安排一下,省的下地了,地面上的事情再煩心。

    鄭碧山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之後點了點頭,道:正好,裝備什麼的我都要安排一下,還有這次去秦始皇陵,非同小可,我們這邊也要慎重一點。

    我得了允許,拉着朱開華就走,出來的時候朱開華還在罵罵咧咧道:小三兩,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洛陽那邊有京城的張天義點名關照着,還有魏洪昌黑道上給你們家支持,你能安排什麼?真是站着説話不腰疼,你回去不拖後腿就好了,還他孃的安排。

    等到走出離四合院老遠,我罵道:你大爺的,你知道什麼?!你沒看鄭老頭那幾個徒弟對他的恭敬樣兒?等下下地了就我們倆,他們想陰我們不是一句話的事兒?你別忘了,我們去的可是秦始皇陵,雖然是找我二哥他們去的,可是你別忘了,秦始皇陵裏的寶貝,拿出來可是要轟動世界的,難免他們見利起了異心。我們倆實在太過勢單力薄了,等下了地,還不是任他們拿捏?!

    我這不説還好,朱開華經我這麼一説,光棍脾氣上來了,兩隻眼睛一瞪,罵道:有我老朱在,他們誰敢?!嚇死他們!

    我説道,你得了吧你,別以為你身手好就行了,成,你自保不是問題,可是老子呢?你能保證時時刻刻的護我這一個半個戰鬥力周全?!小心使得萬年船你懂不懂?

    説完,我説出了我一直以來憋在心裏的話,道:其實説到底,這個鄭老頭,我總感覺他是老奸巨猾,也就是説,哥們兒壓根兒就不信他。

    這下朱開華來了興趣,道:這話怎麼説?你看出什麼來了?!

    我道:那倒是沒有,可是就是感覺到不可思議,你看,雖然他後來解釋的東西,都可以用他前面的話去解釋,可是你忘了,前面的話也是他説的?有可能就是他從頭到尾就是編了一個故事,那就無所謂所謂的答案了,都是他,故意指引我們朝着那方面想的。

    而且他的話還有一點最大的漏洞,你自己想一下,他説,在那個女屍的肚子裏發現了伸出手的胎兒,結果他一刀就解決了,後來遇到那個長的半大的孩子,雖然危險,那是因為那個小孩兒跟野獸學的戰鬥技巧,所以他吃了一個暗虧,可是不管怎麼説,最後都是有驚無險的讓他全給幹掉了。

    你能想到,這裏面有什麼奇怪的不?

    朱開華嘿嘿一笑道:你大爺的快説,我老朱是一個粗人,不像你這麼多心眼兒。

    我瞪了他一眼,罵道:你才有心眼兒呢,你全家都是心眼兒!現在我不跟你扯淡,你忘了他開始説的話啦?

    那個當年在張家莊離抬走鐵箱子的隊伍,是在那個招待所裏一夜之間全部離奇死的,屍體還被搞到了幾里外,按他的説法,就是因為那些軍人,剖開了鐵箱子女屍的肚子,然後可能是出現了那個活着的嬰兒。所以死掉了。

    這就奇怪了,鄭老頭一個人一把刀就可以全部搞定的東西,能滅了一隊荷槍實彈的士兵?就算鄭老頭戰鬥力卓越超羣,我也不認為,他比一隊伍士兵還要牛逼!你別告訴我,是因為剖出了一個活孩子,所以軍人們全給嚇死了!

    既然是這樣,當年的軍隊,是怎麼一夜之間全死了的?

    朱開華一聽,一把拉住我得胳膊,道:走,咱們回去!

    我一愣道:回去幹嗎?

    朱開華罵道:我聽明白了,這個鄭老頭果真不老實!走,我們回去問清楚!

    我一把甩開他,甚至都有點無語,老朱雖然平時不靠譜,但是腦袋不是這麼傻的吧?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笑道:不發燒啊你,犯什麼傻呢?他既然不願意説,願意撒謊,我們就當不知道,留個心眼兒就好了,萬一戳破了那層紙,撕破面皮也不好不是?

    朱開華道:話是這麼一説,可是我們現在能找誰?先説好,我老朱在西安是有幾個朋友,可是他們小打小鬧還行,你要説去倒秦皇陵,且不説他們有沒有膽子去,就算去了,他們那些人是亡命之徒,帶上比不帶還不靠譜,洛陽你家裏那邊,有什麼合適的人選沒?

    我皺皺眉頭,搖頭道:難,家裏是有夥計,身手不行,再説也只有我二哥能鎮住他們,我都不一定使喚的動,再説了,那些人都是趙家屯子的人,萬一跟着我們不小心給死了,回去我怎麼見人?

    説到這裏,我們倆都是唉聲嘆氣,我都有點懷念大哥二哥在的日子了,不然老朱,大哥二哥,三個人,肯定是不怕任何人。

    忽然心裏一跳,我想到了張凱旋。那個一直沉默寡言,冷靜異常的非洲難民,雖然他跟二哥一樣,身上有着太多我們不知道的秘密,可是我總是感覺他跟二哥不一樣。

    二哥像是身上肩負着神秘的使命,就好像三百年前玉皇大帝曾對他説過:趙無極,拯救地球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所以他這做的所有的事,都有很強的目的性,主動性,讓我們無法理解的是:他為什麼知道那麼多?

    可是張凱旋雖然同樣的捉摸不透,但是給人的感覺,就是他是在被動的承受着因果,是一個很可憐的人,在一個孩童時期就出現了變故,且不説那個變故對他本人是好是壞,可是總是干擾了他正常的生活。

    所以,不管張凱旋做了什麼,我都對他恨不起來,因為他所做的一切,或許是因為被控制了身體身不由己,更多的,是他在自救。

    正如他自己的筆記了寫的,讓人心疼這個可憐人。

    至今我想到他的筆記離得內容,總是沒來由的傷感,因為在看了千佛洞最後那個黝黑的黑洞裏面那張跟我一摸一樣的臉之後,我總感覺,或許同樣的命運,最終都會出現在我的身上。

    張凱旋的筆記裏,寫的幾句話:

    你是誰?你要怎麼樣才能放過我?

    沒有人能夠救我,我要自救。

    我要留下來,既然不能生,這裏便是我得歸宿。

    躺在出租車的後座上,我沉沉閉上眼,用自己才可以聽到的聲音,喃喃道:張老黑,千佛洞真誠了你的歸宿。但是我並不相信你就這麼死了。

    可是我呢?似乎是受命於天的我。

    我得歸宿在哪裏?

    是不是要如同那張跟我一樣的臉一樣,永遠的沉在那個幽深的洞裏?

    忽然,我睜開眼,扭頭對坐在後排的朱開華道:你説,我們這一次,合適不合適找張天義幫忙?!

    朱開華扭頭看了我一眼,詫異道:你想找張天義?我説不是吧小三兩,你這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了?上次人家讓我們帶人去救他親兒子,我們倆不止把張凱旋搞的生死不明,連人家的親衞隊都給搞的丟了一大堆,他不找我們麻煩就成了,你還真敢湊上去給他虐?!

    我道:你傻啊?到目前為止,誰能確定張老黑是真的死了?現在眼看着所有的事情都有一定的聯繫,我們找到張天義,告訴他,救張凱旋還有希望,不信他不動心,更何況,就算張老黑真的掛了,我們在找我老爹的同時,不是也在找張老黑的爺爺嘛?我就不信了,張天義能死了一個兒子。連老爹都不要了。

    朱開華撇撇嘴,道:説的好聽,要找他你去找,我老朱是不會去湊那個熱鬧的,萬一他一個火大把我們倆給收拾了,我可是有案底的人。

    我正要張嘴説話,卻看到出租車司機全身都在顫抖,正不可思議的看着我,我立馬閉嘴,敢情是我們倆説的話嚇到人家了,想想也是,又是有案底,又是死人的,放一個正常人聽了。不害怕才怪。

    尼瑪,什麼時候開始,哥們兒成了非正常人一類的了?

    我趕忙對出租車司機一笑,道:師傅,你放心開車,我們倆最近在拍一個電視劇,有點入戲太沉,現在是在排劇本呢。

    等到了酒店,我迫不及待的問道:老朱,你説實話,找張老黑到底合適?實在不行,我就真的回洛陽拉點人馬,怎麼着我也是個三少爺,大把的錢砸進去,我就不信他們不動心。

    朱開華收起了嬉皮笑臉,道:真心話,假如張天義真的肯幫忙,找他肯定成,畢竟我們現在要去的秦皇陵,已經算是被專政給控制起來的區域,要是張天義肯幫忙,應該能少很多麻煩。

    我聽他這麼一説,不在廢話,掏出手機就打了過去,張天義接起電話,語氣不温不火,在聽我説完我的想法之後,沉默了許久,嘆口氣道:你確定?凱旋沒事兒?

    我深呼吸一口氣,道:張叔,您聽我一句實話,我也不跟您繞彎,現在繼續下去,他不一定沒事兒,但是現在就收手不管,他肯定有事兒。

    末了,他説道:行,我讓老四陪你們一起去,記住,這次是最後一次,能得到什麼不要緊,要保證自己的安全,我不能看着你們這些小輩兒一個個的萬劫不復下去。

    我聽了一陣唏噓,最後沉聲道:張叔,上次對不起,您交給我的人,沒能全部帶回來。

    他淡然道:他們沒事兒,這件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一愣,難不成,張天義知道消失的那幾個兵的下落?就問道:張叔,您的意思是?

    張天義道:這些不太方便説,算了,你也不是外人,他們在出發之前,為了確定你們的位置,他們身上都帶了軍方的工具,就是無論在哪裏,我都能定位他們的位置,一旦出了危險,可以儘快的營救。

    我一喜,道:那張叔,他們現在在哪?説實話,我心裏一直挺愧疚這事兒的,感覺對不起你的囑託。

    張天義那邊頓了頓,緩緩道:這邊只能確定他們還活着,因為信號還在移動。可是他們的位置真的難以讓人相信,這也是我實在不想讓你們繼續下去的原因。

    他們本來在敦煌的座標,忽然就出國了。

    到現在,信號還在,但是,貌似信號在太空!這邊技術部的儀器是沒有出錯的,只是他們那邊,出現了什麼變故,或許下次他們回到地球,已經變成了超人了。

    好了,不管他們,我讓老四聯繫你,這次人手不能太多,就上次和你們回來的那幾個人好了,畢竟我這邊也不是很方便,還是那句話,注意自己的安全。

    掛了電話,我有點目瞪口呆,舉着電話都不知道放下。朱開華拍了我一下,問我道:怎麼這副德行?張天義不肯幫忙?

    我搖頭道:不是,我説老朱,你還記得,在千佛洞消失的那幾個兵不?張天義説他們在出發前,帶了軍方的衞星定位裝置,他們在千佛洞詭異的消失,一下子信號出現在了國外,這就算了,現在,他們衞星定位的位置,竟然是太空!

    朱開華驚呼道:我靠,不會吧?在太空?

    隨即他話鋒一轉,問我道:難道是被外星人綁架了?

    我正要罵他你是2B啊你,電話響了,相當的突兀,嚇的我差點一把就把手機給丟了,一看屏幕:老媽!

    我接到電話,還沒説話,我老孃就説道:小三,你的信,我收到了。

    我這才想起來,來北京之前,我曾給她寫過一封信,説了我最近在在追尋的過程的所有經歷,包括我自己的猜測,沒有任何遺漏的,全部告訴了她,因為我清楚的記得,在雨林山出來之後,我老孃在我收到兩封信這件事上的絕妙推測,這是一個睿智到令人驚歎的女人。

    我這麼做,未嘗不是抱有母親可以再次幫我的希望,所以在接到她的電話的時候,我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道:媽,信你都看了吧?能不能看點什麼出來?

    我媽猶豫了一下,道:你那裏説話方便不?

    我看了眼老朱,道:沒事兒,這裏沒外人,有話你説。

    她道:你能不能回來一趟?有些話電話裏説不方便。不過我也是推測,當不得真。

    我點頭道:成,我現在在北京,儘快趕回去。

    掛了電話,我跟老朱商量了一下,讓他在北京負責聯繫張天義跟鄭碧山,説完我給張天義打了個電話,讓他幫我訂了去洛陽機場的機票,雖然這點事兒麻煩一個共和國的上將有點埋汰人,但是哥們兒着急不是?因為現在我們遇到的所有的事情,看似雜亂,其實只差一條線,只要有一個開頭,其他的都可以迎刃而解。

    第二天,我回到了洛陽,接着馬不停蹄的直接趕到了趙家屯子,在老家的宅子外,看到了那個翹首以盼的母親。

    瞬間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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