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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我跟鄭碧山的一個徒弟,還有一個西裝男,就在木屋裏開了一盞燈,坐在那裏抽煙聊天打屁,男人麼,坐在一起,不就是聊女人?這一聊,關係就更融洽了。時間過的也飛快,轉眼就過了倆小時,換了崗,我剛沉沉的睡下去,就被一陣噪雜的聲音吵醒,伴隨着機槍的聲音,炸的我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心裏一陣火大,有這麼折騰人的麼?!

    我一抬頭,卻發現,整個木屋的房頂都沒了大半,這也是我睡的夠沉,早已經落了我滿身的灰塵。我看到,天空,有幾隻怪臉,在盤旋。

    是的,盤旋。

    我草,什麼東西?!我瞬間睡意全無,抓起槍對着房頂就開始掃射,幾頂機槍對着他們掃射,是神仙也要被我們打落了,可是屋頂上,就是響着淒厲的婦人鬼叫,一聽聲音,就知道這是女的,叫的那叫一個悽婉。

    可是,就是被我們打不落,來的時候,帶着強光探照燈,在我身上揹着呢,我打開,一束白光掃過去,這下就看清了那巨臉的真面目,竟然是那種碩大的貓頭鷹,只不過這臉,長的很畸形。特像一個放大化的人臉。

    而且,這些貓頭鷹,我們見過!

    就在千佛洞第一層,就是這玩意兒叼了屍體去喂的老鼠,這種貓頭鷹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三鹿奶粉長大的,個頭巨大,而且竟然不懼怕槍打!

    只見它們剛才像是戰鬥機一樣,對着人羣俯衝,值班的幾個人,衣服都被他們抓破了,用槍打,好不容易才把他們逼到屋子外,我想着,既然這些貓頭鷹是夜間活動的,就肯定怕強光,就拿着探照燈去掃他們。

    可是這些玩意兒,竟然對準了我,撲扇着翅膀就衝了過來,一股難聞的臭氣撲面而來,我用手臂一擋,被他們用爪子一把在胳膊上就抓掉了我一塊肉,我吃痛之下,另一隻手抓着探燈就砸了過去。

    可是根本就沒用,這可是連槍都不怕的玩意兒,被我砸了一下,又對着我俯衝,一把就抓住了我,飛了起來。

    媽的,我不是楊過!可不想踏鳥而飛,而且這鳥還可能是把我當老鼠吃的,不由的對着下面大叫道:老朱救我!

    朱開華丟下槍,拿起開山刀,踏着牆壁借力,三步兩步又現場表演了一下飛檐走壁,對着要起飛的大鳥就衝了上來,開山刀的刀鋒幾乎是貼着我的頭皮擦了過去,一把砍到了大鳥的肚子上,大鳥吃痛之下,送開我,飛了出去,握在房頂,陰狠的盯着我。

    我被摔了一個狗吃屎,趕緊爬起來,卻不敢拿探燈去挑逗它們,對着他們幾個吼道:怎麼辦?!這些鳥刀槍不入啊!我們退出去?

    朱開華剛才一猛的用力,這會也累的大口喘氣,聽我這麼説,罵道:退出去個毛,你見過步兵可以跑過戰鬥機的?出去必死無疑!

    説完,他撿起剛才怪鳥拆房頂掉下的木材,脱下衣服澆上汽油,一把點着,道:愣着幹什麼!是動物就怕火!

    我們一向也是,抓起可以燒的東西就往火上堆,朱開華罵道:夠了!你們腦袋都抽了?!這是木屋,你想我們都被火葬了?!

    你還別不説,這些怪鳥,在我們點了火之後,還真不敢衝下來,偶爾有兩隻不信邪的衝下來,一接觸火,就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落荒而逃。

    就這樣,它們在外面徘徊了一會兒,散了。

    這些鳥來的快,去的也快,可是在它們全部都飛走之後,我們一羣人卻再也沒有睡意,就這麼一波進攻,就抓傷了幾個人,而且,看它們的架勢,倒像是前來偷襲的空軍。我們緊緊的護在一起,點上火堆,全神戒備。

    這時候我想到,這些個長相類似變異放大版的貓頭鷹的怪鳥,我們在第一次進千佛洞的時候,在一層,就是這些怪鳥叼來屍體,才讓圍攻我們的老鼠大軍放過了我們,説的難聽一點,這些鳥,其實還算是我跟老朱的救命恩人。

    可是千佛洞已經徹底的歸於了塵埃之,曾經在那裏,跟那些老鼠構成食物鏈的貓頭鷹忽然的出現在了這裏,這讓我一瞬間,有了時空錯亂的感覺。而且更加的確信——我父親他們之前的所有的路,是一條線。兩個地方出現同一種東西,其有什麼聯繫,還需要想麼?

    老朱肯定此時跟我差不多的想法,罵罵咧咧道:草他奶奶,我説那兩具屍體怎麼忽然消失了,小三兩,你説,會不會是這些貓頭鷹把屍體叼走喂老鼠了?

    他這句話説的很突兀,除了我,別人根本就不可能明白,因為他們沒有經歷在千佛洞一層被老鼠大軍團團包圍的情景,齙牙四他們雖然見識過老鼠,可是那個時候,他們是沒有見過貓頭鷹的。説不得,我就給他們解釋了老朱的話,告訴了他們,我們在千佛洞的經歷。

    齙牙四聽完,搖頭道:朱老哥説的,應該沒有那種可能,這倆屍體在這破茅屋裏,都要成乾屍了,要叼走它們早來叼了,更何況,這些鳥只是畜生,它們不可能從正門進來吧?可是,房頂是剛才它們進攻的時候搞破的,也就是説,它們之前,沒有進過這個房子。

    在人多的時候,集思廣益是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

    鄭碧山哼了一聲,道:畜生?這些怪鳥真的是畜生那還倒好了!你們見過不怕子彈的畜生麼!

    説完,他丟下剛才朱開華奮起砍到怪鳥的開山刀,道:自己看!上面一點血跡都沒!

    朱開華剛才發力,一砍刀是砍到了那些怪鳥的肚子上——大家都知道,只要是生物,肚子,也就是腹部,都是相對最柔軟的地方。

    而當時,也的確是怪鳥的吃痛之下才放開了我。

    可是,刀上沒有任何痕跡。

    包括我們用槍掃射了那麼長時間的怪鳥,就算這些鳥因為子彈小,自己個頭兒又大,無懼子彈。可是打過鳥的,甚至是用彈弓打過鳥的都應該有印象。

    就算打不落鳥,但是子彈掃在身上,打掉幾根鳥毛總可以吧?更何況是那麼多槍一齊火力全開?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地上沒有一根鳥毛,砍刀上也沒有血跡。

    我不可思議的看着鄭碧山,道:鄭老,難道您的意思是,這些個怪鳥?不是畜生?!那他們……

    鄭碧山點了點頭,道:的確,能有陰兵,就可以有這玩意兒,剛才我仔細看了,這些鳥的身上,其實就是古樸的灰色,跟那些兵傭一樣,或許也是石頭做的。

    石頭鳥?

    陰兵,陰鳥?

    剛才我還想着這些鳥倒是像是提前偵查帶偷襲的空軍,現在想一巴掌抽死自己,真他孃的想什麼來什麼。

    可是想到這個,我心裏反倒是泛起陣陣無力感,這才是開始。

    是的,只是開始,我們即將面對的,可是無窮的陰兵大軍!

    一想起這個,一羣人就沉默了,沒有人願意去打開話題,都在刻意的迴避這個,可是迴避有用麼?

    真的正面面對陰兵了,我們要怎麼辦?

    就這麼想着,被旁邊的篝火燻着,不知不覺的,我竟然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可能是剛才的搏鬥,加上一直以來的趕路讓我相當的疲憊,只感覺睡的很沉,而且習慣性做夢的我,這次竟然也沒有夢。

    而且,這一覺,感覺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睡着睡着,我被一陣晃動驚醒,可是卻發現四周一片漆黑!我下意識的就去抓手電,可是抓也抓到了,打開燈之後,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而且,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在馱着我快的奔跑着!我不明就裏,叫道:誰!?

    馬上傳來一個聲音,喝道:別吭聲!你什麼都看不到,是頭上蒙着東西呢!

    我這才感覺到,呼吸不是那麼順暢,而且還有一股腥臊味,就要一把扯下頭上的東西,馱着我的人感覺到我的動作,急切道:不想死就別動!

    這次我聽清楚了,是趙大奎的聲音!而且過了剛醒來的迷糊之後,我才感覺到,是他揹着我跑。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兒我也不知道,但是聽他的語氣,放佛相當危急,我就放開手,問道:怎麼回事兒?!你包着我的頭幹啥?把哥們兒當特務?

    他也沒回答,甚至我能聽到他氣喘吁吁的聲音,又跑了一會,他才停下,把我放下來,大口的喘着氣。

    我還聽話的捂着我的頭,忍着那難聞的腥臊味,道:到底怎麼了?現在我可以把包着我的頭的東西扯下來了吧?

    他説道:捂住口鼻就行了。

    我扯過濕漉漉的布,捂住口鼻,強忍着難聞的氣味,用手電四處一照,發現我們還是在那個樹林裏,四處都是挺拔的樹,而且空氣,似乎還夾雜着一股淡淡的綠色。

    我再看趙大奎,卻發現他斜靠着一棵樹,臉上帶着防毒面具。

    很明顯,就是空氣的綠色有問題。我指了指空氣,趙大奎點了點頭,道:就是這個有毒,剛才太倉促,防毒面具也不夠,就包着你臨時跑了。

    我被捂着口鼻,説話含糊不清,道:那他們呢?!怎麼就我們倆了?

    他説道:嗯。

    接下來,我才瞭解到,剛才發生了什麼。在我睡着之後,接二連三的有人睡去,開始,他們還以為是大家累壞了。

    可是,到最後,連身體最好的朱開華趙大奎,都漸漸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搖搖欲墜,他們才發現事情的不對勁兒,而且這個時候-空氣的這種綠色,已經相當明顯。

    沒有人知道這個顏色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在樹林,最不缺少的就是綠色。最後危急關頭,只有趙大奎跟朱開華兩個人還暫時保持着清醒,他們找出了防毒面具,卻發現這玩意兒只有四個。

    畢竟,我們只是倒鬥兒,不可能真正的把所有的東西都帶的這麼齊全。

    情急之下,只能用水打濕衣服湊合着當防毒面具用。

    我指了指我我捂着口鼻的衣服,問道:你們哪裏來的水?!怎麼是這個味道?!

    趙大奎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你這個布,是朱開華弄的。

    我瞬間反應過來,一把就甩開破衣服!我草你姥姥的朱開華!!你用尿和泥塗過全身!至於這麼暗算老子麼?

    可是看着空氣飄蕩的綠色,我也不會傳説的龜息**,只能硬着頭皮,撿起那個剛被我丟遠的破衣服,繼續捂着。

    我發誓,見到老朱,肯定要爆他菊花,直到死為止!

    可是隨即我就納悶了,我在醒來的時候,是被趙大奎馱着跑的,那情形,倒像是在逃命。但是毒的話,揹着我到處跑幹嘛呢?

    趙大奎道:剛開始我們也沒準備跑,畢竟被撩翻的是一羣,清醒的就只有我們兩個,我們倆帶了防毒面具,就守着你們。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回來了。

    他們都回來了?我聽到這句話就是一愣?難道説,是在貓頭鷹趁我們人羣毒的時候殺了回來,殺了一個回馬槍?

    當我問出這個疑問的時候,趙大奎緩緩的搖了搖頭,因為帶着防毒面具,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能感覺到他此時此刻的糾結。似乎是充滿了矛盾和不可思議。他説道:是那兩具失蹤了的乾屍,也就是上個隊伍的兩個人。

    “什麼?!我説你不是調戲我的吧?那倆玩意兒都成那樣了,還會起屍?!”我這一吃驚之下,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加上捂着我口鼻的布上,那種腥臊的味道實在是過於濃烈,也不知道朱開華他大爺的吃的什麼,這麼大火氣。而且剛才蹲下來還感覺不明顯。

    現在一猛的站起來,只感覺頭暈的厲害,難道這就是毒之後的後遺症?

    胃裏更是一陣劇烈的翻江倒海,我想深呼吸吧,卻又是吸進去布上的氣味,一個沒忍住,蹲在地上哇哇的吐了起來。

    這一吐吐的叫一個昏天暗地,只感覺把開始吃的東西吐的差不多幹淨,可是我這時候卻再也沒有心情去問那兩具基本上已經風乾的乾屍為什麼會起屍了,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在了我吐出來的東西上。

    吐出來的,有我在睡覺之前吃的東西,更多的,是那種粘稠的淡綠色的液體,本來,現在這空氣就有綠色的毒氣,而我在開始睡覺的時候吸入了太多,現在真的吐出來綠色的東西倒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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