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胖子這個姿勢,我想起在地下溶洞的時候我也被他這麼給背過,同樣的也是給他當肉盾,這個死胖子就是這個德性,我是真看不出來他有什麼特別的本事,三叔對他似乎很是器重。
王胖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我,就朝我們這邊飛奔過來,那臃腫的體型加上揹着一個壯碩的潘子,還跑的挺快,而他身後的追兵在從潘子忽然出現的錯愕中此時也已經回了神,又開始朝着這邊追了過來。
等到胖子跑到我旁邊的時候,他已經看到了我,驚喜的道:“哎呦小哥兒,我們又見面了!你趕緊站出來,您可是個領導,趕緊讓他們別打了,我胖爺就去打個野味,他們至於拿槍追?!”
我瞪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轉移到前面,什麼時候了我哪裏還有功夫跟他貧?——不過轉念一想,他説的未必不是個辦法,我真站出去拿出證件,也很有可能保命,不過也只是有可能而已。
“他們有幾個人?”我這時候不得不問胖子。
他這時候已經爬在了我的身邊,喘着粗氣道:“也就七八個,他孃的他們正規軍也忒不要臉,武器好人多就算了,還他孃的搞伏擊!”
我沒有回他的話,而是看向大龍,道:“我們是站出去賭一下,還是開槍?”
“打,他們吃不准我們這邊有幾個人,只要保證我們這邊開始幾槍的命中,他們就不敢衝出來。”大龍道。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緊緊的盯着前面,估算着射程,手心裏此時也佈滿了汗,這是我人生第一次的作戰,還有殺人。
胖子一把奪過我的槍,道:“小傢伙兒還是太嫩啊,看你的手抖的,這能打中人?”
潘子的大腿朝外冒着鮮血,因為失血的過多臉色都有些慘白,我掏出包裹裏的紗布,這時候起碼要進行簡單的包紮,不然的話傷及動脈,不出半個小時,潘子就得失血過多而死。
他咬着牙,任憑我把紗布緊緊的纏在他的腿上,纏完,他本來慘白的臉已經變成了鐵青色,額頭上佈滿了冷汗,他伸出手,對秦培道:“槍給我,我潘子就是亡命天涯的命了,不至於把你們拉下水。”
秦培看了看我,我能説什麼?此刻還不能猶豫,對面的人轉瞬及至,只能快速的點頭,無論如何,我們倆都沒有做好成為殺人犯的準備,特別是對面的人,還是軍人。
潘子橫側着躺在地上,咬着牙盯着前面,直到那幾個穿着軍裝的人身影已經靠近,甚至我能看到他們的臉。
潘子和胖子同時的扣動了扳機,對面嘭的綻放出兩朵血花,這兩個人的槍法都是極準,幾乎同時命中了對面的兩個人,那些本來彎着身子的人,一瞬間的就被打懵了,趕緊卧倒。
本來激烈的打鬥場面,忽然就靜止了下來,戰場上靜的可怕。
我的手裏已經沒有了槍,只能緊握着刀,一時間的靜謐讓我不知道怎麼辦了。
“不能退。”潘子鐵青着臉,氣息艱難的道,“他們吃不准我們的底兒,不敢衝過來,但是隻要我們一退,他們就會明白了,那時候的反撲,我們絕對要玩完,現在比的就是誰先沉不住氣。”
我想想也是這個理兒,我們這邊的裝備,正面的碰撞絕對是找死,我就問道:“那我們等到什麼時候去?”
“不知道。”潘子閉上眼睛,大口的喘氣,似乎説話非常耗費他的力氣。
這是一場耐力的比拼,雙方都在隱藏着,誰先進行衝鋒,肯定就對誰不利,可是我們這邊有一個最大的劣勢就是,我們衝鋒他們,必死,他們衝鋒我們,我們也必死,我們退走,必死,他們退走,我們也不敢追。
勝利的天平似乎在向他們的那一邊傾斜着,失敗就意味着死。
我對王胖子道:“都他孃的怪你,我跟你説,我只要遇到你,準沒好事兒,上次是陰間的兵,這次他孃的成了陽間的!”
胖子道你説的是屁話,事情都是相對的,胖爺我還説只要我碰到你,就準沒好事兒呢!
我們正扯皮的空,那邊密林裏,開始響起槍聲,並且看架勢,似乎是有大批的人馬趕了過來,我道:“這他孃的肯定完蛋了,敵人的援軍來了!這下別耗了,能走就趕緊走。”
胖子也沒有絲毫猶豫,槍丟給我,叫了一聲:你斷後!
然後背起潘子就好,我罵道王胖子你真他孃的不厚道,這次又拿人潘子當肉盾。
王胖子道你懂個屁,這個時候,我不揹他他就是死,我揹他了他可能還不會死,而且就算死了,也能保全我胖爺,算是死得其所,對不對?
我頓時啞口無言,這玩意兒就這樣,正義的高大上薰陶多了,一猛的面對理性的時候反而不習慣。
我們朝着密林外沒命的狂奔,胖子身邊跟的倆人,手裏的槍還有點子彈,他們還會不停的回頭掃射一下,可是沒跑一會兒,那個人叫道:“後面的人!是三爺!是三爺來救我們了!”
我回頭,身後有一個人,穿着一身風衣,叼着煙捲,拿着一挺機槍,對着已經投降的幾個兵掃射,一轉眼,那幾個剛才還跟我們對峙的軍人,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本來的欣喜在那一瞬間化為了烏有,我知道,此生,我跟這幾個我並不討厭的盜墓賊,再也走不到一條道兒上。
a的無情是建立在理智的基礎上的,是必要時候果斷的取捨,可是三爺這樣的梟雄,他做的事兒,a絕對不會做,這兩個人,存在本質上的區別。
潘子看到三爺,激動的眼淚都出來了,三爺揮了揮手,身邊兩個黑衣人架起潘子就開始往密林的另一方向走去。
翻過密林,在前面的一個峽谷裏,繼續摸索,走了七縱八錯的路,我們進入了一條山洞,在山洞裏,有幾頂帳篷,那兩個人駕着潘子進了帳篷,想必要治療槍傷。
“你們竟然能摸到這裏,看來宋知命手下也都是精兵悍將。”三爺這才跟我説了第一句話。
我還沉寂於剛才他開槍殺人的場面之中,只是對他苦笑了一下,道:“還好。”
他看了我一眼,説了一句好好休息,就進了帳篷,去看潘子。
這邊的人各自都在忙碌着,這讓我對三爺徹底的信任不起來,在我面前説好的這一次不適合大隊人馬出動,可是竟然暗地裏帶了這麼多人來,可是反面想想,大龍是卧底,三爺侄子的隊伍裏也有卧底,我們也在算計他。——這事兒根本沒辦法去細算。
而此時我轉身,卻找不到了大龍的身影。
我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消失的,剛才的場面太亂,我就沒有功夫去照看一個大活人!
我問秦培道:“你看到了大龍沒?”
她左右四顧,很明顯,她甚至是在我此時問出來,才發現的大龍不見了。
——穩住,穩住,我不停的提醒自己,不可能是三爺發現了他的身份把他幹掉的,我就找到在旁邊的胖子問道:胖爺,我們身邊那個黑黑的人,你注意了沒有?
“黑黑的人?男人嘛?胖爺我注意他幹嘛?”胖子道。
我的心底不能再平靜,如果大龍是三爺做掉的話,那我肯定也危險,我強忍着緊張,拉着秦培,在一邊坐了下來,眼睛卻掃過三爺隊伍裏的每一個人。
我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要找到那個抽哈德門香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