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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突變

    胖子他們拿着繩子進入了盜洞,我們這邊準備的裝備那自然不用多説,我往自己腰上也纏了一圈,準備跟進。

    這時候那個道士忽然卻像換了一張臉似的問我:“小傢伙兒,你準備幹什麼?”

    我楞了下,道:“你説我準備幹什麼?難道不要進去的麼?”

    道士看了看a,對我冷哼道:“誰告訴我們也要下去了,來吧,把這個洞口給封上。”

    他這一句話,讓我愣在當成不知所措,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他要幹什麼,我就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封起來!他們就剛進去!”

    道士聳了聳肩膀,道:“他們只是幾個盜墓賊,不是嘛?這裏的東西,需要保密,而我信不過他們,所以,你懂的。”

    一時間,氣氛徹底冷了下來,哈德門跟秦培看我,我看道士,然後看了看a,結果我看到了a對我點了點頭,點頭之後,他甚至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難受極了,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早前就聽胖子説過,倒鬥兒這行,其實最怕的,就是把後背留給別人,現在,我卻要在他們進去之後,封了這些東西。

    道士看了看a,笑道:“你手下的這幾個小傢伙兒似乎不怎麼聽話,對嘛?”

    然後a再次看了看我,對我眼神示意讓我按照道士的話來做,我沒有動,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大腦一片空白。

    a又示意哈德門來做,哈德門也撓頭,站在那裏不知道怎麼辦。——要知道最近這個人跟胖子也走的很近,兩個人也挺投機的。

    a沒再説話,通常在做出讓別人難受選擇的時候,a都會沉默不語,他走過來,提起鏟子,開始往那邊填土,很明顯就是,我用不動你們,也不勉強,我要自己來。

    我看着那個黝黑的洞口,也就是在前幾天,剛進去的那個胖子還在我面前談笑風生裝神弄鬼,雖然説是為了倒鬥兒,但是總歸也幫了我不少的忙,現在我要做的,竟然是看着他被困死?

    我走了過去,拉住a的手臂,其實我一直都不是一個擅長於違抗命令的人,但是這種看着別人死的感覺我還是無法接受,我對他道:“老大,他是我朋友,給個面子,留條活路成麼?”

    a沒看我,説了一句話:“讓開。”

    我依舊拿手抓着他的手臂,想要阻撓他的行動,他這才抬起頭,瞪着我:“你確定不讓開?”

    我也怒了,叫道:“我他媽保證,他不會泄露出來一丁點!再説他能知道什麼?有本事你去把那些村民們全部幹掉去!他們知道的也不少!”

    a停了下來,點了一根兒煙,看了看我道:“其實你不知道,他們得死的原因並不是這個。張良不會殺人。這是有人針對我們的佈局。”

    我呆住了,不知道怎麼接話。張良他不會殺人?——這是有人針對我們布的局?這麼説來的話,那麼多的村民的死,根本不是鬼怪作祟,而是有人謀殺?目的就是引我們過來。這事兒實在太玄乎,我一時的根本就繞不過來。但是有一點我要認定,那就是我絕對不能讓胖子,就這麼被困。

    “不可能,我不管這件事兒到底有什麼彎彎繞繞,但是,這事兒絕對跟胖子無關。放他一馬,以後我的命都是你的,成麼?”我道。

    a搖了搖頭,道:“給你一分鐘,不讓開,你知道後果。”

    氣氛這樣僵持了下來,哈德門跟秦培跑過來拉我,“三兩哥,算了,聽天由命,成麼?”哈德門勸我道。

    我看了看秦培,她卻衝我眨了一下眼,示意那個洞口,我心神領會,沒有任何猶豫,拉着她的手,兩個人一起跳了下去。

    有些事兒,我們無力改變,也無法面對,我已經對不起天真他們一次,不能在對不起胖子,不然我的一生,都會在痛苦和煎熬之中度過。

    這個墓室下面有多深,我不知道,在跳下的一瞬間,我緊抱着秦培,把她摟在懷裏,固定在我的上面,這樣真的掉落在地面上,她還有一線生機。起碼,可以讓我死在她的前面。

    然後,我們倆齊齊的掉在了地上,我的背部先着地,一下子摔的我五臟六腑都要移位兒,我晃動着秦培,道:“你沒事兒吧?”

    這傢伙兒的臉,貼在我的胸膛上,竟然還在笑,道:“我沒事兒。”

    “沒事兒你能不能先從我身上下來,我説姑娘,你絕對該減肥了!沒摔死都要被你壓死。”

    秦培剛從我身上翻滾而落,幾道手電光,一瞬間就打到了我們這裏,“怎麼就你一個人下來了?”這是胖子的聲音,他小跑着跑了過來,攙扶我起來,道:“你他孃的是傻子?還是你倆要殉情?竟然是跳下來的?!”

    我對着他指了指墓頂上面的那個洞,現在已經沒有了,喘着氣兒道:“王胖子,這次老子下來,可都是為了你。”

    胖子是個極其聰明的人,他在看到那個洞在上面被堵上的時候,就意味到了什麼,他站起來,臉色陰晴不定的道:“這他孃的,是要拿我們獻祭?”

    我摔的,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嚴重,秦培扶我坐起來,摸了摸我的骨頭道:“挺結實的嘛小夥兒,沒有骨折啥的。”

    我白了她一眼,拍了拍地面,示意胖子坐下,然後道:“王胖子,我説句心裏話,上次我對不住你們一次,這次不會,所以我寧願跳下來也不想看着你被困,現在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跟我交個底兒,這一次來這裏,真的是偶然?”

    胖子坐下來,本來還想咋呼,可是心情可能不太好,點上一根煙,道:“你想説什麼,直説吧,胖爺我,這次來,完全就是偶然,不然我閒着蛋疼了,跑來着窮鄉僻壤?”

    “真的?”

    “胖爺我至於騙你?”

    “知道為什麼你們會被這麼堵在下面麼,我們老大説,其實這一次,就是針對我們布的局,這裏面的這個人,是張良,但是他説了一句,張良不會殺人,我老大這個人,你可以説他別的不好,但是我不會認為,他會無的放矢,他所説的每一句話,都可以負責。而且現在都這種情況了,你認為還有瞞着我的必要麼?”

    “你讓胖爺怎麼着?以死證明清白?!如果不是他孃的你抓了夏大腳,胖爺我壓根兒就不會來這裏!”

    “如果不是你的話,就另有其人,一直在村兒裏殺人,造成靈異現象,目標,還是我們,你猜會是誰?”

    “你是説天真和潘子?他們認為吳三省的事兒是你們乾的,所以想保持?”胖子面色凝重的道。

    “不然我想不出誰有這麼大的膽子,這麼無聊來針對我們,平時我唯一覺得得罪的,也只有他們了。”我道。——其實a説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到了,只是我一開始認為,胖子也參與到了天真的計劃。

    “天真跟胖子,有這麼大的手筆?你別説,他們倆壓根兒就不會有這智商跟膽量,吳三省那侄子跟你就是一類人,平時殺雞都未必敢,哪裏敢去殺村民?潘子是敢,但是我總感覺,他們倆這種事兒,是做不出來的。”胖子想了半天,道。

    “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説過,吳三省,並不一定甘心死。”我苦笑道。

    “你別説了,想起他我蛋疼,你現在有事兒沒了?沒事兒去找出口去,你們老大也真他孃的天真,他真以為,就一個墓,能困住胖爺我?至於裏面具體是誰再佈局,只能見了再説,見招拆招嘛是不是?”

    我站起身子,可能現在還在麻木期,也不感覺有多麼的疼,秦培攙着我,能勉強走路。

    而這時候,我才反應過來的是,這個墓室裏,並不是只有我秦培和胖子,還有夏大腳,包括他的幾個夥計。

    我在上面可是把這個洛陽的牛人整慘了,當時求情的電話都快把我打哭了,現在,這個亡命徒會不會找我麻煩?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跟胖子在説話的時候,我看到了他嘴角那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他才是最早一批,參與到這件事兒中來的人,如果真的是有人佈局的話,後面的我不敢想下去了。我還是太單純了,有些事兒看似簡單,但是一旦複雜起來,其中的複雜程度絕對超脱於我的想象。——尼瑪,現在非常明顯的敵眾我寡。

    我手摸着槍,隨時注意着夏大腳的異動。

    “我知道這裏的另外一個出口。”夏大腳忽然道。“但是我更好奇這墓裏有什麼,不就是困在墓裏了麼,王胖子你還怕這個?”

    “我怕個卵,胖爺我什麼場面沒見過?我跟你説,在秦嶺的時候我跟另一波陝西的土夫子在一個墓裏打了個照面!胖爺我單槍匹馬的對他們一大批人!“

    他們倆竟然還有功夫扯皮,我現在後悔的腸子都青了,這倆盜墓行家,完全不把被困當回事兒,哥們兒竟然傻乎乎的跑下來同生共死?

    而且我忽然又點迷茫,這倆人不當後路被困死是一回事兒,難道a個那個如同妖孽一般的道士會真的以為封死了洞口就可以困死他們?——他孃的,難道他們兩個也有着不為人知的謀劃,而我卻忽然跳了下來?!想到這點,我抽自己兩耳光的心都有了!

    他們幾個揹着的,都是專業的盜墓設備,此時他們很冷靜,完全不管我們已經沒有了退路,把這個地下,當成了墓室來倒。

    這個地下,很亂,墓磚七零八落的,胖子撿起了兩塊墓磚,上面都是統一的刻着八卦的圖案,看來歷史上的張良,其實是一個道士,真的沒錯。

    胖子打着手電看了看地面上的痕跡,皺眉道:“我他孃的怎麼感覺,這裏面有人進來過呢?難道這是一個別人倒過的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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