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辦事兒效率很好,我忽然發現,胖子這個人給人的感覺非常的不靠譜,但是你真的有事兒想起來胖子,就完全不用擔心這個人會辦不好,他答應的,通常都會給人滿意的答卷。
第二天大晚上,胖子絕對是以一個最快的速度來的,他來之前,我們為了盡最大的可能節省時間,早已經訂好了去魯山的路線,所以在接下來的路上,我們走的非常的快,不快沒辦法,必須要趕在台灣人和a見面之前截胡,不然就一切都免談。
等我們再次到了魯山,跟上次的大小官員還有部分軍隊上的領導夾道歡迎不同,這一次,我們像是逃犯一樣的在這邊找了一個小旅館住了下來。
真住下來之後,張公子,還有我跟秦培,都待在旅館兒裏,然後沒事兒就去夜市攤兒大排檔吃吃飯,想着從別的老百姓那裏,他們的日常談論之中得到點線索,畢竟這個小縣城不大,那個村子戒嚴,死人,等等這麼多的事兒,絕對是老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老百姓口中的這件事兒,非常稀奇,有説在裏面挖到一個漢代殭屍的,穿的什麼衣服都説的惟妙惟肖,還有的説挖到了一條大蛇,那個大蛇頭上都長出了雙腳,馬上就化龍了,裏面那口井,就是鎖龍井什麼的,各種版本兒的都有。
我端着酒杯,説是來此地做糧食生意的外地人,跟他們拼了一桌,聽了他們説了半天不靠譜的胡吹海吹之後,我裝作好奇的問道:“不是我聽説,這個村子裏,有一樽石雕麒麟,台灣人説要買?還是花兩億呢!”
其中有一個大肚漢馬上道:“小兄弟,這事兒你都知道?我聽説啊,台灣人想買這個石雕啊,是因為這個墓,其實壓根兒就是老蔣的!”
我差點一口老血噴他臉上,但是還得裝作很好奇的樣子,敬了他一杯酒道:“老哥好本事,這都知道,小弟我願聞其詳。”
他本身就喝的二麻二麻,被我一個馬屁拍的更是暈暈乎乎,得意的道:“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毛子哥是誰,想知道的事兒,哪件事兒能逃出的的手掌心?我一個老表,就在現在戒嚴的那個村子裏,我聽他説,這個墓,就是老蔣給自己修的墓,台灣那邊不是要買走石雕,就是給錢,讓洛陽那邊的土蠻子(這邊兒對盜墓賊的稱呼)不要去動這個墓,這個墓風水好啊,老蔣那邊身體也不行了,就靠這個龍穴重奪江山,這下軍隊來了,台灣佬坐不住啦,我聽我老表説,這最近晚上別出門兒,那邊可是要派特務來的!這邊可能要幹仗!”
“那您的意思是,台灣那邊的特務,還沒來?有沒有消息説,他們啥時候來呢?真打起仗,我這點小家底兒可經不起折騰。得趕緊逃命。”我假裝一臉崇拜的問。
“還沒有,不過我老表説了,也快了。”那自稱毛子哥的人道。
“那得,我敬毛子哥一杯,兄弟我這就回去收拾,能走多遠走多遠。”説完,我就起身,和秦培一起,回到了我們棲身的招待所。
“這些人的想象力還真他孃的好,這以訛傳訛的,都説成了老蔣給自己修的墓了,對了,老蔣身體不行了?”在路上,我問秦培道。
“據説是,很不好。”她道。
我點了點頭,也不關心別的,道:“現在起碼可以確認的是,台灣人還沒來,而且這一次,是那邊的人深入到我們這邊兒來,他們肯定會有完全的準備,看來這邊兒的形式,還是我們低估了。”
這句話並不是危言聳聽,看過諜戰劇的都應該明白,那個年代,潛伏下來,後來過來的特務非常的多,而且現在老蔣身體不行了,那邊兒的人應該也慌了神,這一次過來,也是一次瘋狂的舉動,動靜會有多大,我們誰也不知道。
胖子來之後,就秘密的去找了夏大腳,我們打探完消息,也只能再招待所裏等他,現在這場戲,唱的好唱不好,全靠胖子一人,而且這人還是被矇在鼓裏,相當的危險,這讓我感覺很對不起胖子。
誰知道夏大腳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會不會為了討好a而出賣了胖子?在這種事兒上,如果a感覺到了胖子的威脅,那麼,他絕對會幹掉胖子,而且是毫不猶豫的那種。
等到晚上,胖子終於在我的千呼萬喚中回來了,他帶了一個碩大的帽子,帽檐兒壓的很低,回來之後,喘着氣兒對我們道:“我們來的真是時候,台灣人,就這兩天就到了。”
“那夏大腳怎麼説,能不能安排我們提前見個面兒?”我急切的問道。
“他只能儘量,而且他警告我,這一次事關重大,讓我最好不要瞎跳騰,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小三兩,你是不是有事兒瞞着我?”他好像嗅到了什麼苗頭,問我道。
“你怎麼疑神疑鬼的,長生不老,能不重要麼?”我自然的道。
我話剛落音,我們的房間門哐噹的一聲,被撞開了,我還想抬頭罵誰他媽的找死呢,一看胖子,他的臉已經白了。
衝進來一隊伍,又他孃的是一隊伍的士兵。為首的,是那個靜靜的看着我的a。
我的心,一下子就沉入了湖底,你麻痹的張公子,這下老子被你害慘了,你不是很聰明麼?怎麼我們剛來,就全完蛋了?
我看着a,有點腿軟,其實我打心眼兒裏,還是非常害怕這個男人的,而且我在他面前,應該是全隊隊員中最為跳脱的一個,別的人,哪個像我一樣,已經好幾次跟他對着幹?
我不知道説什麼,最後竟然訕笑道:“好巧啊,老大你也在?”
他點了點頭,道:“是很巧。”
胖子始終盯着那個站在a身後的夏大腳,氣的喘着粗氣兒,我在看到那個人的時候,就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兒,這也是我們之前就預料到最壞的結果,但是當時胖子説了,夏大腳就算不給面子幫忙,也絕對不會害他,讓我們放一百個心。
結果,就是這個胖子如此信任的夏大腳,帶着a,破門而入。
“事情反正就是你看到的這樣兒,我認栽,隨便處置吧。”我道,事情鬧到這一步,我還能説什麼?
我看了一眼張公子,他只是很坦然的站着,也沒有任何的特殊表情,似乎,他還有後手,我現在對他真是一點好感都沒有,都什麼時候了,還裝什麼b?你再有後手,一梭子打你身上,你也得歇菜。
a點上一根煙兒,對士兵們揮了揮手道:“都出去吧。”
對,就是忽然的,a帶人破門而入,然後很忽然的就讓所有的人都出去,然後他拉了個凳子坐了下來,對我們道:“都坐,別緊張。”
秦培對a,也一直很是敬畏,此時也跟我是一樣的情緒,張公子看不出來表情,但是胖子,此時一直對我擠眉弄眼,他這個人,甚至想讓我跟他聯手,此刻制服a。
“你可以來試試看,王胖子,我知道你,來吧,我讓你一手一腳。”a眼睛都沒有抬,直接就説了這麼一句話。
胖子臉憋了一下,但是他還真的沒有在做什麼動作,也不知道,是不是a強大的氣場和話嚇到了他。
但是a這句話,説的是非常霸氣的,聽的我都一愣一愣的,我從來沒見過a出手,難道真的很**很**?
氣氛,在a説完那句話之後,就沉默了下來,我們四個都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a呢,只是坐在那裏默默的抽煙。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a忽然輕聲的説了一句:“連你都來了,看來,你們什麼都知道了?”
這句話,很顯然,是對張公子,他的秘書説的。
而張公子,竟然點了點頭。——甚至我都不知道,他的底氣,到底是來自於哪裏。
然後,就又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a和吳三省,我一直感覺是一類人,吳三省身上有着匪氣十足的梟雄氣概,但是a給人一種,開了竅的霸王項羽的感覺,我不知道怎麼去形容這種感覺,但是我一直認為,就算吳三省等人有着再精妙的佈局,也絕對難逃a的手掌心一樣。
誰知道,我這次哪裏來的勇氣,竟然敢來跟他對着幹。
過了許久,a忽然掐滅煙頭,用手指依次指着,我秦培還有張公子的臉,道:“你們四個都是我手底下的兵。”
然後,他忽然站起身來,非常大聲的,幾乎帶着歇斯底里的吼道:“你們既然什麼都知道!就他媽的這麼不信任我!”
他這句話説的毫無頭緒,但是我們卻能秒懂他的意思。
他在乾的事兒,可能帶來災難,我們要阻止他。
a卻説過,他要做的,也是阻止災難的到來。——可是我們真的,並不信任他。換句話説,我們要阻止的,其實不是a,而是命令他做事兒的人。
“我信你,就是因為我們信你,是你手底下的兵,所以我們才要來,你的身份決定了你的無奈,你不能做的,不好做的,我們來。”張公子很突兀的道。
然後,他就是跟a很長時間的對視,這兩個聰明人,似乎在用眼神兒交流着什麼。
過了一會兒,a笑道:“我早他孃的就知道,你小子沒有這麼簡單。”
張公子嘿嘿一笑,不再説話。
而a站起身,走了,帶走了所有的部隊。
輕輕的他走了,正如他輕輕的來,他揮一揮衣袖,給老子一頭的霧水。
“什麼情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們倆的話又是個什麼意思?!”我問那個現在笑的欠抽的張公子道。
“a這次來,其實第一,是為了表明態度,他的目的跟我們一樣,都是阻止災難的發生,甚至可以這麼説,a想要效忠,他是在找一個可以讓那個人不死的辦法,同時規避災難,爭取兩全其美,這就是他的無奈。”
“然後,第二個,就是幫我們一個忙。”張公子神秘的道。
“忙?你他孃的説清楚!”胖子道。
“增加我們跟台灣人談判的籌碼,你要知道,台灣那邊兒的來客,肯定不傻,現在外面a的一舉一動,絕對同樣在他們的監視之中,a來找我們,帶着軍人來,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我們是什麼身份?對面的台灣人是什麼身份,我們就算截胡了a,拿什麼讓台灣人相信我們,並且跟我們合作?我們口口聲聲的説要阻止這件事兒,可是拿什麼阻止呢?我們真見了台灣人,又能怎麼辦?説這裏其實是一個局,專門兒等你們呢?——台灣人敢來,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a這次一來找我們,首先就給別人一種我們對立的形象,更容易獲得台灣人的信任,然後他沒抓我們,又把我們放了,這是別人都看不透的情況,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如果告訴台灣人,a不敢動我們的,是因為我們手中有一個足以威脅他的籌碼呢?”
“這才是a來的,真正目的,讓我們得到台灣人的信任與敬重。”張公子笑着道。
“瘋子!”我道。
“就是倆牲口!草!”胖子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