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寫在這一卷之前
卷首語:其實那一本筆記解析到了現在,我認為我需要去闡述的,都已經隱藏在了字裏行間。甚至再寫下屠神兩個字的時候,我都想寫下大結局三個字。
這本書,因為筆記而起,那個神秘的年輕人送來的筆記提起了我的興趣,並讓一個本來決定放棄網絡小數創作的我,破例寫額最後一本懸疑,但是,我過分的看重了這本筆記帶給我的震撼吸引,卻忽略了最重要的東西,文學作品和現實之間的差距。
我在決定寫之前,問過那個人,我問他,這份兒筆記,如果要我來寫,寫幾分真,幾分假。他説我是做這行的,讓我自己把握。
我也曾告訴我的讀者,這個故事,只能當成故事來看。
有些時候,同樣一件事情,你可以勸慰別人,卻説服不了自己。
我可以勸慰你們要把這個故事當成故事,我可以加入其他小説裏的元素,我可以加入神話,我可以加入一切讓你們理解這就是小説的東西,這都無法改變,我自己看過這本筆記的事實。
到最後,到現在,你們認為這肯定必須必然的是個故事。
而我,卻沉浸在了兩個世界,一本是那個人送來的筆記。一本是我自己的故事,到最後,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我已分不清楚。
我交織在現實的筆記和我虛擬的世界裏,無法自拔。
我痛恨我自己無力去把真相完全的寫出來告訴大家。
更痛恨自己加入了自己想像出來的元素,破壞了這本兒筆記真實的讓人冰冷的經歷。
我塑造了一個個的人,卻丟掉了最真實的靈魂。
而更是因為我不能真正的把這個故事當成故事,所以我更容易的把自己帶入進去,深陷泥潭。
歸來
我們回到了羅布泊外,然後進行了短暫的休整,之後和北極狼薛丹青告別,開了這邊的幾輛軍車,開始往回趕。
我在車上問吳三省道:“三爺,你是回長沙,還是去哪裏?”
“跟我們一起。”回答我的卻是我的老大a。
老石頭的情況依舊不容樂觀,我本來以為他們會在這個時候把他送進醫院,這是一個很糾結的問題,老石頭是一個違背了科學原理一般存在的人,可是我卻希望可以用科學的辦法來解救他。
他們沒有,只是用一個毯子包着老石頭,而老石頭嘴角由最開始的流血,慢慢的變為留出黃色的水,我以為這是屍水,卻沒有絲毫的臭味兒,反倒是有股淡淡的清香。
“那我們回哪裏,是基地,還是哪裏?”我問a。
“回不去了,已經沒有時間了。”a説道。
從始至終他們好像並不關心老石頭,這種感覺我體會過,就是醫院在告訴我父親可以把爺爺接回家的時候,那時候已經沒有人去想着如何跟爺爺治療,只是在跟他不停的説話,而爺爺在那時候的表情跟此刻的老石頭一樣,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和生的眷戀。
“去西安。北京的事兒,有人會知道怎麼辦。”a對我説道。
説完,他第一次回頭,對着老石頭道:“老二那個人急性子,會不會壞事兒?”
“不會,他又不傻。”老石頭艱難的説了一句話,説完,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我看着老石頭的樣子,無比的難受。我不知道這個不靠譜的老人怎麼會由生龍活虎忽然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兒。
“不是説還他孃的有一百年?你這人説話怎麼一點兒都不靠譜?”我對他道。
“活的久了,一點意思都沒有。”老石頭笑道。
“別跟他説太多的話,讓他多活一會兒。”吳三省這時候對我道。
“吳三省你閉嘴!難道你認為老夫連説話的氣力都沒有了?”老石頭罵道。
氣氛壓抑到了極點。似乎一下子回到了現實的世界,卻更加的凝重緊張。開車的是a,他的車速很快,我在他的臉上這一次看到的不是淡然,而是決然。
就這樣,一路狂奔到了西安古城,古城有古城的風貌。可是我們卻沒有功夫去欣賞什麼。
我們到了西安之後,就進入了一個秘密的別院,在這裏,我們一起吃了一頓飯,同樣在那裏,我見到了老石頭的那條老掉牙的黑狗饕餮。
那天老石頭吃了一個雞腿,饕餮吃了三個。
這是最後的晚餐。
就在那天晚上,在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已經到處都看不到了他們幾個的蹤影,張起靈,宋知命,老道士,吳三省,我打開他們房間門的時候,心中壓抑的感覺再也無法抑制。抱着秦培痛哭了起來。
我一直敬佩敬畏的幾個人。我想到他們的表情,那種決然的表情。我不知所措,我甚至不知道接下來生活中沒有了他們,沒有了他們來操縱我,我該如何去繼續下去。
他們消失後的第三天,饕餮開始絕食。
我知道,老石頭,**道士,沒了,那個腳踏青龍乘風破浪的老人沒了。
我是唯一一個可以靠近饕餮的人,所以我找了醫生給他注射營養液,我希望用這種辦法來挽救他的生命。
它卻在第二天,用鐵鏈勒死了自己。
死的時候面朝驪山的方向。
饕餮死後的第二天,西安開始下雨,這是一場曠日持久的雨。下的人心煩躁,我一直勸自己,他們幾個都是朋友,所以他們要去安葬老石頭。安葬完之後,他們就會回來。繼續帶着我們追求那虛無縹緲的長生不死。
可是沒有,這場雨下的第七天,那一天晚上,驪山方向電閃雷鳴,整個閃電照亮了整個城市的夜空。
也就是那天晚上,我和秦培房間的門被敲開,我打開門,看到了一個我死都想不到會來這裏的人。
文錦,陳文錦一個傳奇一樣的女人,她的傳奇,並不僅僅是因為她傳奇一樣的未婚夫。
她的身後,站着一個人。因為沒有打傘從雨中走來,頭髮被雨水沖刷到了臉上。但是我還是認出了他,小天真。吳三省的侄子無邪。
“三叔沒了。”無邪對我道。“我帶嬸嬸兒來見他最後一面,沒趕上。”
“進來坐。”我把他們讓進屋裏。
文錦身上跨了一個十年前的那種墨綠色軍用挎包,她從包裏拿出一個蛇皮袋,説道:“你們老大的東西,留着做個紀念。”
我接了過來,感覺重若千斤。
秦培早已經給他們泡好了茶,甚至找我一套我的一套她的衣服想要給他們兩個人換上。
卻被他們給拒絕。
那一夜我們聊了很多,卻沒有提起整件事兒,一直跟文錦説有趣的事兒,説她這麼多年在野外待着的事兒,是怎麼活過來的。
最後説着説着,文錦哭了。
我發現我之前一切的推測都是錯誤的,文錦應該深愛着那個梟雄一樣的男人。
“他們會跨入一道青銅門,給我們換來十年的時間。”這是無邪在臨走的時候對我説的話。
“這是我吳家的筆記,真正的筆記。我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給三叔一個清白。”這是無邪的最後一句話。
他們走之後,我看着桌子上的茶水,我知道我一直想要的真相,就在這兩本筆記裏,可是我卻沒有力氣去打開他們。
又或許對我來説,這所謂的真相,已經不再重要。
沒有什麼,別活着更重要。
我在西安一直等,因為我感覺,這是a給我最後的任務。他沒説讓我走,我就認為應該是等待。直到需要我走的時候,我相信,a那麼聰明的人,肯定會把一切都謀劃到位。
我在西安,見到了各式各樣的人。潘子,大龍,哈德門,他們都有來過。然後匆匆的離去。我問過他們要去哪裏。
他們無一不是茫然的搖頭。
似乎,他們也被剝奪了下一步的方向。
我最後見到的一個人是張公子,那時候雨還沒有停,他進屋之後,輕輕的放在桌子上一個東西,我看過去,那是一個雙魚玉佩。
“推動一切的,就是我。”他對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