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很快,下了飛機之後,林小凡接機,直接開的警車。這次再次出現的手稿死亡事件,讓這個一直淡定的人都有點恐慌了,我看他的臉色非常的憔悴,就問道:“你是怎麼回事兒?難道也被找上門兒了?”
“這裏不是説話的地方,上車,我給你安排了酒店。”林小凡拉開了車門,一路上無話,可以看的出現他現在的狀態什麼的真的不是很好,這個到底是人為還是鬼怪的事兒,給了這個警察太大的精神壓力。
到了酒店之後,回了房間,我剛把包放下,林小凡就站在門口盯着我看,看的我心裏都有點發毛的問道:“你到底是怎麼了?見到那個女鬼了?”
“沒有。”他低下了頭,拿出了手機擺弄了一下,道:“這個帖子你看了沒?”
我接過了手機,馬上就還給了他,因為這個帖子我看過,就是天涯上的那個關於我跟彌勒的有罪分析,是一個新註冊的馬甲失眠的貓的帖子,我剛才掃了一眼點擊,一天的時間已經破百萬了,足以見得,這個由報紙上報道的“靈異事件”到底引起了多大的轟動。
“我看過,推測很合理,但是卻完全是錯的,我可以證明彌勒的清白,我自然就不用説了。”我説道。
“真的不是你做的?”林小凡盯着我問道。
“你不是吧,現在這樣的情況,你懷疑我?難道你認為這一系列的殺人案是我做的?這怎麼可能?這麼説吧,你看了這個帖子懷疑我,很正常,可是你是警察,常理性的東西你總知道吧,在老李死的時候我在平頂山!”我説道。
“那就還有一個人,一個一直以來我們都忽略,或者説沒忽略,但是沒有當成重點的一個人,小7,其實她才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林小凡説道。
我在林小凡説出這句話的時候,一瞬間有點愣神。
我在潛意識裏看到那個帖子説既得利益者是作者和出版商的時候,一下子想到的就是我,然後排出了我自己的嫌疑,可是我忽略的一點就是,作者不是我,本身應該是小7才對。
她才是作者,到目前為止,為了我跟彌勒之外,沒有人知道,這本書會以我的筆名去發行。包括小7本人。
她是在消失中的,這本書火了,其實本應該最大的利益獲得者是她才對,她有作案的時間和動機。
林小凡的這句話,竟然讓我無從反駁,但是最終,我還是對她説道:“不可能,我跟她在一起了半年,起碼這半年我瞭解這個女孩兒,她不會做出這種事兒的。”
“人心隔肚皮,你可以確定麼?”林小凡反問我道。
我發現我不能,雖然有跟她在一起了半年,但是你説我很瞭解她麼?不瞭解,愛的時候,眼裏的都是對方的優點,會屏蔽掉很多東西,而且相隔這麼久之後,我發現或許我真的不瞭解這個女孩兒。
就跟我認為,她不可能會消失一樣,結果,她消失了。
“我雖然不確定她是不是這樣的人,但是我只能説,她沒有這樣的本事,一個小姑娘,她能寫出一個帶有詛咒的文字?!”我道。
“你在為她辯解麼?我知道你們的關係,我也猜的出來,你對她有執念。”林小凡道。
“一碼歸一碼!我跟她已經分了!林小凡,我説你能不能別用這種語氣來跟我説話?!我不會為她辯解,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我有點惱火,今天的林小凡很明顯的,不在狀態。
“對不起,我有點慌了。”林小凡抓着頭,坐在了沙發上。
這個動作,讓我心理莫名的不舒服了一下,這是一個堅強的警察,但是這一次的死亡,徹底的把他擊垮了。這似乎是一個魔咒,讓人一步步的去相信它,去沉淪下去。
我沒有看那個手稿,所以我無法理解現在林小凡的心情,我走了過去,遞給他一支煙,道:“穩住,沒那麼邪乎,給你個東西,我遇到了一個高人,今天花了大價錢求的,危急關頭用一下。”
我從錢夾裏拿出了那個紅包,就是從劉大狗的手裏用三十塊買的紅包。這東西我知道沒用,但是現在對於林小凡來説,可能就是安慰,一個心靈的寄託,就好像小時候看殭屍片的時候,林正英出來的時候,就滿滿的安全感一樣。
“這是什麼?”林小凡接過煙,問道。
“錦囊妙計,劉伯温的嫡系傳人給我的,裏面可能是一張符,他告訴我,危機關頭打開,能保一命。”我説道。我怎麼也不能告訴他我知道那傢伙是個江湖騙子,這玩意兒就是我三十塊錢買來的?甚至我感覺劉大狗那個人,我十塊錢他都會賣。
“你感覺給一個警察這種東西,真的合適麼?”林小凡笑道。
“你確定不要?”我問道。
林小凡一把抓過去,塞到了口袋裏,站了起來,説道:“這他孃的叫什麼事兒?老子就是查個人口失蹤,現在整的叫什麼幺蛾子?!”
“我還只是談個戀愛呢。”我苦笑道,林小凡接了過去,他的心理已經動搖了,他相信這是詛咒了。
“走,出去喝兩杯。”我招呼他道,這時候何以解憂,我估計唯有杜康了。
“別了,下午還要上班,不能喝酒,走,出去吃個飯。”林小凡道。
——我們倆找了個小飯館,比較清靜的地方,一邊吃一邊商量這個事兒,但是這件事兒是要多沒頭緒就有多沒頭緒,最終我們感覺,方向還是在小7這邊兒。
“我有一個猜測,雖然我認為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現在起碼有證據表明,這一切是有聯繫的。”我道。
“説説看。”林小凡道。
“這件事兒説來複雜,但是也簡單,我在跟小7複合之前,去北京開會的時候,算是潛規則吧,睡了一個我的女書迷,很漂亮,竟然還是一個處女。”我説到這裏的時候,林小凡瞪了我一眼道:“我對你的私生活沒有興趣,説重點。”
“彆着急,這話真得慢慢説,我是説,我在睡了她之後,想過負責的,但是她説要我陪她去一個地方,一個有鬼的地方,我當時以為這個小姑娘是想去哪裏旅遊呢,而且我那段時間寫書瓶頸,所以就回絕了她,然後這個姑娘消失了一個多月吧,我以為她甩了我呢,就跟小7複合了。”
“可是這姑娘後來又聯繫到了我,給我寄了一張照片,被我燒了,那張照片上,一個宅子前,站了一個穿着壽衣裝的女人。那個女孩兒説,她在拍照的時候,宅子前什麼都沒有,洗照片的時候,忽然多了一個女人。”
“我當時以為她是開玩笑,女孩兒嘛,而且我在告訴她我跟小7複合之後,她馬上刪除了我所有的聯繫方式,當時我沒仔細看這張照片,但是我後來做了一個夢,夢到了這張照片上的女人,那張臉,在我沒看到的時候,出現在了我的夢裏,我因為恐懼,燒掉了那張照片。”
“在我跟那個女書迷分手之後,小7失蹤了,然後有了接下來的事兒。”
“可是這一次,我從楊大偉的老婆陳曉宇那裏,得到了一張楊大偉死前詭異的夢的圖片,是楊大偉出事兒前做夢夢到的女鬼畫像,畫的很像,竟然是我那個女書迷給我照片裏的那個女人,我懷疑,那個監控錄像裏出現的女人,因為監控本身就看不清楚,畫面還一閃即逝,但是基本上可以斷定,那個女人,就是照片裏的女人。”
“小7的手稿引發的詛咒,竟然會出現另外一個女人照片裏出現的鬼,我感覺,這一切,是有聯繫的,小7跟我的那個女書迷之間,也有聯繫。”我道。
“然後你的意思是?”林小凡停下了筷子,聽的有點入迷的道。
“我的意思是,小7去的地方,就是我那個女書迷曉曉去的那個地方。照片跟手稿,是一個地方的。一個鬼村兒,一個鬼宅,一個鬼影,只有這樣才可以解釋。”我道。
“我看過小7的手稿,上面的確是有一個女人。”林小凡道。
“那個女人發生了什麼事兒?”我問道。
林小凡的臉有點白,他甚至下意識的掏出那個紅包放在了身邊兒,道:“能不能別問這個事兒,我不想想起來我他媽的看過那個手稿!”
“好好好,我明白,你現在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雖然我也感覺不可能,也感覺不切實際,但是這一切,還是有點邏輯性可言的,我睡了我的那個女書迷曉曉,拿了她的第一次,然後我因為小7和她分手了,她沒有報復我,而是選擇了報復小7,把小7引到了那個地方。才有了接下來的事兒。”我説道。
説到這裏的時候,我想起了我至今看不透的曉曉。
我似乎從來就沒有真正理解過這個女人,為什麼會愛上我,為什麼那麼漂亮卻是完璧之身,在這個社會,那麼漂亮的完璧之身的話,應該是一個守身如玉的人,那麼又怎麼可能那麼輕鬆的輕易的就讓我得到了?
她為什麼會一定要去那個地方,又為什麼在我説分手之後沒有謾罵什麼都沒有做?
“你那個女書迷叫什麼名字,家在哪裏?”林小凡問我道。
“網名叫曉曉,佛山人,叫什麼我真不知道。”我有點汗顏的道。
“連人家叫什麼名字你都不知道,就跟人睡了?真荒唐。”林小凡瞪了我一眼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