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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蛇蜕與蛇皮

    虎子不是一般的狗,雖然這傢伙在我沒有危險的時候跟一般的狗沒什麼兩樣兒,不過好的一點兒就是,這傢伙就是個狗中的花花公子,因為他個頭非常的高大,又一身的王八之氣,所以很招母狗喜歡,但是這傢伙就是到處玩曖昧,一起玩可以,從來沒見過他跟任何母狗發生實質性的關係,七爺爺的母狗,説白了,只能算是他的新歡而已。

    他此刻咬着我的褲管的動作,落在我們三個人的眼中,都知道他想要幹什麼,我摸了摸他的腦袋,道:“你想要讓我去哪裏?帶路就成了。”

    他似乎聽到了我説的話,搖着尾巴就超剛才三爺爺叼走七爺爺的方向走去,我心中一喜,難道虎子他,是要帶我們去三爺爺的老巢?

    我們沒説話,也怕驚動七爺爺,躡手躡腳的穿過了桃園,甚至穿越了剛才發現七爺爺的地方,繼續往前走。

    轉眼,已經到了我們村兒後山的山頂,虎子還是沒有停下的意思,我問他到底要帶我們去哪裏,他只是回頭,衝我晃晃尾巴,然後繼續往前走。

    “我感覺虎子比你靠譜多了,跟着他走就是了,不信你問二蛋。”黑三笑着對我説道。

    二蛋這犢子還真的點了點頭,我也沒説啥,因為我知道,虎子絕對不會無的放矢,果不其然,虎子是在一棵大樹之前停下來的,他圍着大樹不停的轉,似乎在告訴我們,這就是目的地了。

    這裏屬於後山比較荒蕪的地方,平時都沒有人來,荒草遍地,一片枯黃,而且寂靜無聲,其實我也害怕,虎子這要是帶我來處理一個殭屍,我們三個可完全的不在行啊。

    “你看樹上。”黑三一臉震驚的拉着我們倆指着那顆大樹道。

    我順着黑三的手指看過去,發現在枯黃的樹葉掩蓋下,似乎都什麼東西,掛在樹枝上,我問道:“那是什麼玩意兒?”

    “好像是蛇蜕。”黑三説道。

    “我上去看看那是什麼。”二蛋自告奮勇的跑到樹下,抬頭看了一下,雖然是操縱着胖子那肥大的身軀,可還是很靈活而怪異的上到樹上,對我們叫道:“我操!真的是蛇皮,好多!”

    我們跑到了樹下,叮囑二蛋小心一點,他在上面都震驚的沒有動作了,只聽到咔嚓的一聲,他坐的那個樹枝斷裂,一下子,從樹上掉了下來,二蛋在地上滾了一圈,罵道:“忘了,忘了,現在的體重是我師傅的了,我跟你們説,樹上,全是蛇皮,都是!”

    最終黑三上樹,把蛇皮都抖了下來,擺在地上,二蛋口中的很多很多,不過是九條,但是這九條,很大,堆積在一起,給人特別多的感覺。

    八條灰白的,是跟平時在田地裏也有見到的蛇一樣的蛇皮,灰白,乾燥,半透明。

    剩下的一條,明顯的不一樣。它的上面甚至帶的血,或許其他的八條只能成為蛇蜕,是蜕下來的一層很薄的表皮,最後一條,更像是有人剝了一條蛇。

    厚厚的皮,帶着血。

    我看着這張皮,甚至可以想象到,被剝皮的痛苦。

    到底是誰,剝了三爺爺這條大蟒蛇的皮?是剛才被三爺爺帶走的七爺爺,還是那個一直沒有謀面的殺手?

    “這到底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三爺爺出事兒了,這個很明顯。”我道。

    黑三抽着煙,道:“問問虎子。”

    “他再聰明,也是一條狗,難道還會説人話不成?”我道。黑三對我笑笑,招呼虎子過來,摸着虎子的腦袋道:“你剛才看到了誰做的,對不對?”

    虎子點了點頭,我撇了撇嘴巴道:“這麼問虎子,我也會,但是你厲害你讓他給你説出來一個人名啊你。”

    黑三看了我一眼,道:“你看到的剝蛇皮的那個人,你認識是不是?”

    虎子繼續點了點頭,還吐着舌頭。我一看,馬上把虎子叫過來,摸着他的頭問道:“是不是剛才在路邊兒的那個七爺爺?!”

    虎子繼續吐着舌頭,點了點頭。

    我瞬間在風中凌亂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是三爺爺拐走了七爺爺,到頭來虎子卻説,是七爺爺,剝了那條大蟒的蛇皮?我拍着虎子的腦袋道:“雖然你是條狗,但是話也不能亂説,你確定你沒看錯?”

    虎子舔了下我的手,點了點頭。

    “沒什麼好懷疑的,或許你是三爺爺,叫你七爺爺過來,剝了它自己的皮呢?”黑三看着我,道。

    “你當我三爺爺是傻逼?”我馬上反駁,其實我這個反駁,真的很無力。因為我在內心深處,贊同了黑三的説法,特別是想到七爺爺的反應,那種傷痛欲絕的叫了一聲老三的反應,他剝了自己三哥的皮,所以才會那麼失魂落魄。

    “把這些皮,包起來吧。”我道,説完,拍了拍屁股站起來道:“我們也不能單純的聽虎子的一面之詞,回去問問我七爺爺就是了。”——話雖然這麼説,我卻知道,我沒辦法問,這個老人做了讓自己這麼傷心的事兒。我怎麼能問?怎麼問?問你是不是剝了三爺爺的皮?這無異於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我心裏想的是為什麼,為什麼七爺爺要這麼做,或者説,為什麼三爺爺讓他剝了自己的皮,他們倆不是傻子,反而是跟我爺爺一個時代的妖孽級別的人物,不會做毫無意義的事兒。

    我忽然想到了二叔的那句話,沒有時間了。

    沒有時間了,是不是正是三爺爺沒有時間去等待着做什麼事兒,所以,才會這麼做?

    不行,我絕對要問一下我七爺爺——我心道,我們收拾了蛇皮,再一次回到了桃園兒,桃園兒裏已經空無一人了,七爺爺的狗,也不見了,我打開了他的房間,發現,在七爺爺的房子裏,很簡單的幾個傢俱。

    正當門的位置,有一張他自己的黑白照片,還有一個牌位,很明顯的,看的出來,這個牌位是新刻的。

    林家老七之神位,這個牌位上,七爺爺甚至都沒有刻上自己的名字。

    “他一定是去做什麼事兒了。而且是抱着必死的決心。”我一下子慌了神,非常後悔,我今天來找他,我生怕,他出什麼事兒。

    “別擔心,這很正常其實,很多老人都會在自己沒死之前搞這些東西呢,我爺爺的棺材,都給自己準備了很久了。”黑三勸我道。

    “可是這個,你怎麼解釋?他在臨走前,給自己上了三支香!”我指了指牌位前的一個香爐道,我甚至可以想象,一個人對着自己的牌位,給自己上香,他當時是什麼心情。

    “找到他。”我道。説完,我就跑出了房子,跑回了村子裏,到家之後,把這個情況跟家人説了一下,父親在聽完之後,還是抽着旱煙,眉頭皺的更深。

    我把他拉進房間裏,道:“爸,告訴我,怎麼回事兒,我知道你知道的,別説別的。”

    他看了我一眼,道:“別慌,明天,你就見到他了,他也是個大活人,還不能做點兒自己的事兒?也別找,他不想讓你找到,你就找不着,就算找到了,又能咋樣兒?”

    我真的沒去找,一下午,我在家裏,都心神不寧。

    直到二叔和胖子回來,二叔的胸前,纏滿了繃帶,胖子一進門就叫道:“真他孃的兇險,那顆子彈,就差那麼點,就刺穿心臟了,那種口徑的子彈,一下子能把心臟絞碎!林老二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了。”

    我是非常擔心二叔的,可是看到他之後,我基本上也確定了他沒事兒,實際上,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七爺爺跟三爺爺,我生怕他們兩個做出什麼破釜沉舟的事兒來。

    我拉着他們倆到院子裏,關上了大門兒,把我衣服包着的九條蛇皮拿了出來,道:“你們倆誰知道,這是要幹什麼,告訴我。”

    二叔看到蛇皮之後看着我,臉色古怪。

    胖子則是一臉震驚,道:“這東西,他孃的,哪裏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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