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雖然有幾絲驚訝,但是已然猜到了這個可能性,從魯王宮裏出來的人,大奎死了,三叔和潘子昏迷,悶油瓶已經在船上了,只剩下我和這個胖子,這個組織肯定是兩手準備,我估計他們的第一人選可能是胖子,最後可能出了什麼岔子,才臨時把我搞過來。
船到碼頭,並沒有減速,那胖子幾天不見就肥了一圈,不過身手照樣可以,一個縱身跳上船,往前跑了幾下才定住,看到我,開心的大笑:“小同志,你也在這裏啊,看來我們的阿寧小姐面子還是很大的嘛。”
那女人勉強對他一笑,看樣子他們還有點熟絡,我對這個胖子的評價一向是譭譽摻半,他現在的到來,我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悲哀,不過想起他在魯王宮中的舉動,幾次都差點把我害死,不由有點頭痛起來。
他把行李往甲板上一扔,就坐到我們對面,敲着背説:“這一路把我趕的,你們他媽的也催的太急了,對了,那地方找到沒有?”
那個叫阿寧的女人搖搖頭:“還剩下最後一個點,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那個地方了。”
那胖子説:“我可和你們説過了啊,胖爺我什麼尋龍點穴,探穴定位通通不會,你們地方找到了再通知我下去,要是找不到可不能怪我,錢我可照收啊,江湖規矩,你們南蠻子得入境問俗。”
阿寧頭痛的嘆了口氣,説:“我知道你不會,已經安排好了,具體定位的事情,就由吳先生負責。”
我本來心情比較放鬆,一聽就蒙了,我負責,我拿什麼負責?我連一鏟都沒下過呢,忙説:“我負責?你們不是知道那海鬥在什麼地方嗎?”
她説道:“只能探測出一個大概的方位,實際的定位和判斷地宮的形狀,還得靠你,我們手上只有一些故紙堆的資料,不可能代替土夫子的經驗的。”
我背上全是虛汗,看來今天晚上也不用睡覺了,得好好回憶回憶爺爺當年教的那些東西,不然,一但到了那個地方,馬上就要出洋相了。
下鏟子我是一點問題也沒有,在海底有什麼不利索或者失誤,都可以説是因為海水的關係,到底是土夫子又不是海夫子,這一塊應該不算我的專業範疇,但是要我規劃地宮,這難度也太大了,幸好我雖然沒實踐過,但是理論經驗還在。
我想了一下,剛才緊張的心情已經平復了很多,心説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真的不行,就瞎掰幾句説這地宮有古怪好了。
那胖子看看我,説道:“那就好,一切具備——不過難得來次西沙,咱們今天晚上得好好吃一頓,養足力氣,這倒鬥可是體力勞動。”説着就跑去找那個船老大,提溜着他,問他船上有什麼海鮮沒有。
阿寧似乎沒什麼胃口,靠到一邊也不説話了,我倒是獨自餓了,一聽有海鮮,口水就直接多起來,也跑過去看。
西沙馬鮫魚,馬鞭魚和石斑很多,有人説,西沙的海里一半是水,一半是魚,所以漁船出去,很少會沒收穫,在旅遊季節,在西沙釣魚也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胖子連逼帶喝,那船老大十分不情願,還是從漁箱裏提出來一條大馬鮫魚,交給一個夥計,説:“拿個魚頭鍋出來。”
胖子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看船老大哭喪個臉,十分不爽,罵道:“他孃的老子又不是不給錢,又不是搶你的。”
不過不爽歸不爽,那魚鍋子端上來的時候,那個香啊,就別提了,我一下子所有的慾望都變成食慾,以前在城市裏,從來沒想過會這麼想吃一個東西,那胖子攙的眼睛都直了,鍋子還沒放穩,就直接一筷子下去夾了塊魚皮吃,燙的他眼淚都下來了。
這一鍋子東西威力實在太大,不知道都餓了還是怎麼了,老外全部都圍過來,那紅頭髮湊過去一邊聞一邊還説:“中國就是好,隨便燒個魚我們那裏一輩子都吃不到。”
胖子一把把他拉遠,大罵:“拍馬屁歸拍馬屁,你他孃的別口水噴進去,噁心不噁心。”
我也不管什麼口水不口水了,夾起一快就吃,那口感,真他孃的絕了,第一口還沒嚥下去呢,我第二筷子又下去了。
那胖子吃了幾口,大呼過癮,又叫着要酒喝,阿寧説道:“這出來打漁的,怎麼可能帶酒出來。”胖子不相信,跑到船倉裏一陣折騰,大笑着抱着壇酒出來,那船老大一看,大驚失色,説這是個龍王爺喝的,説着就過來搶。
胖子大怒:“你怎麼這麼多廢話,就你這着破酒,龍王爺喝了肯定得把你這船給收了,”説着從自己包裏掏出一瓶二鍋頭來,一把塞給那船老大:“拿着,給龍王爺換換口味!這叫南北酒文化交流,看到沒,紅星二鍋子頭,好東西,你他孃的別不知道好歹。”
那船老大呆在那裏,也不知道怎麼辦好,那胖子就當他答應了,一把撕開封口,就給我們倒上,那酒的確不錯,是黎苗鄉鎮有名的椰子酒,我們大吃大喝,好一通風捲殘雲,一直到月亮到頭頂上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