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進山以來,除了那嚮導大爺給的幾個野味,吃的都是乾巴巴的乾糧,那幾個野味又沒吃上幾口,就給猴子給攪和了,現在讒勁還沒過去,老癢説魚肉的時候,我嘴上説不吃,其實心裏已經有點心動,腦子還幻想出在海上吃魚頭火鍋的情景。我也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魚,很想再這裏嘗試一下。
可這該死的一刀,就把我的美夢破滅了,我看着那血淋淋粘滿胃酸的人頭,和魚頭火鍋的情景重疊在一起,一股反胃直翻上喉嚨,幾乎就現噴了出來。
老癢平時膽子頗大,説起死人,沒一千也見過八百,但看到這副情景,卻也臉色發白,半天沒有緩過氣來。
強忍住噁心,我用匕首將人頭反轉過來,發現他臉上的皮膚略微有點潰爛,但是整個頭還是比較完整,應該是剛吃下去不久,這魚在吞吃人頭的時候,大概咀嚼了幾下,使的頭骨的形狀有點變形,面貌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無法判斷到底是什麼人。
這人進這魚胃並沒有多少時間,就是説他是剛死不久,那也應該是早上從那個村裏出來的人,難道這人是我們跟蹤的那幾個人之一?
我走到那魚屍邊上,一手捂住鼻子,一手用匕首將從魚胃裏淌出來的東西一樣一樣撥開,想看看這人的其他部分在什麼地方,結果我只找到一隻手,手上也沒毥??沒有更多的發現,我看了看魚的身上,只見除了我們造成的那幾個傷口外,另外還有一些細小的彈孔,這魚在襲擊我們前,已經受了傷,只不過它中的是鐵沙彈,殺傷力太小,並沒有致命。
如果它沒有受傷,那估計我們的下場,也和他肚子裏的這老兄一樣了。
老癢將那人頭撥到一邊的水裏,説道:“這傢伙也算是我們的恩人,可惜只剩下個腦袋,我們想要什麼作為也做不了。看着太刺眼,還是眼不見為淨。”
我本來想阻止他,但是那頭滾的很溜,一下子就掉進了水裏,我沒好氣的對他説:“你他孃的怎麼就這麼不消停,我們呆會兒還連着這水道回去呢,你在這裏瞎折騰,等一下踩到那頭你噁心不噁心?”
老癢不以為然,對我説:“那你在這裏和他對眼瞪着就不噁心了?掉到水裏反正也看不見,踩到就當是石頭,你知道這水下面是什麼,説不定五臟六肺多着呢。”
我拿他沒辦法,轉頭去看人頭落水的地方,想着等一下下水的時候,避開那塊區域,忽然,我就看到,又有一條背鰭迅速劃出水面,在水裏攪動了一下,又潛了下去。
我看到這裏,心裏咯噔了一聲,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那背鰭好象想讓我加深印象,又在不遠處的水面上劃出了一下,這條魚顯然比我們剛才殺掉的那條要小,但是並不是好事情,小魚在水裏面靈活,真要打起來,可能會比剛才更加兇險。
這操他孃的玩笑也開的太大了,就這麼屁股大塊地方,竟然有兩條哲羅鮭,它們怎麼生存啊,難道隔天半日就有我們這樣的傻B過來送死?不可能啊,要是這樣都能説的通,還去研究什麼生態環境。
老癢也目瞪口呆,好久才道:“不對,這礦道的水面下面,肯定還有其他的通道,不然就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魚,這魚肯定是從其他地方游過來的,**還不止一條,這下子我們怎麼出去。”
我腦子一時間也轉不過來,聽他説的有道理,腦子裏就不由出現一個想法,説不定這裏的水還連到其他的地下河或者岩脈裏去,並通過這些與外界相連。那這裏出現魚,也並不奇怪了。
學建築的時候,有一門自然力學講地質結構。裏面提過岩石山裏經常有太古時代造山運動時候形成的中空地帶,叫做岩脈,如果岩脈和山溪想連,就有可能形成山內部的水系,打礦的一但打到這裏。就有可能出現巨大的事故。小則沖毀幾個礦道。大則淹掉整個工作面。這些水,現在説來可能不是雨水,而是地下岩脈裏湧進來的水。
我琢磨了一下,這裏的水温度這麼低。真的有可能是這個原因。
老癢看我不説話,有點發蒙。問我:“你倒是説個話,規在怎麼辦,這篝火也燒不了多少時間,等滅了,咱們就摸黑抱着取暖吧。”
我説道:“你也得給我考慮的時間,急有什麼用,天無絕人之路,肯定能有法子。”
這個時候,再冒險從這水道出去。我是打死也不願意,回頭看了看邊上幾個礦洞,心裏靈機一動,説道:“別慌,剛才那口子是被人給炸出來的。説起來也不算是正規出口,這幾個礦洞,必然有一個出口,我們從這裏走,説不定能走出去。”
我話一説完,就有點後悔,這打礦和建築打樁一樣,有很多種方式,不知道直下的還是打盤腰子這樣打下來的,要是盤腰子還好,只要我們能找的到路,就能爬上去,要是直下的,這離地十幾米的礦眼,肯定需要升降的裝置,那幾百年的東西,肯定都爛光了,我們就是會飛檐走壁也爬不上去。
老癢對我沒啥信心,問我説:“先別,你他孃的説的這麼信誓旦旦的,到底自己有沒有把握,別又和小時候一樣,計劃的時候説的好好,做的時候漏洞百出,又害我背黑鍋。小時候最多是一頓捧,現在可是要歇菜的買賣,你可想清楚了。”
我心裏也犯嘀咕,但是死要面子的毛病又犯了,説道:“你哪來這麼多廢話,小時候成功的時候也不在少數,現在這時候我們只能硬着頭皮上了,要不咱就沿水路回去,看誰命硬。”
我這話一出老癢也沒話回我,但是一剎那,我好像看到他的臉上閃現出一股奸計得逞的神色,心裏一驚,但是隨即看他,又看不出什麼異樣。
我心裏遲疑了一下,老癢招呼我收拾東西,我們看衣服已經乾的差不多了,馬上套上,然後將所有必須的東西裝進口袋裏。
我來的時候,預計我們在進斗的時候,可能會捨棄揹包,所以我們的衣服都是有很多口袋的那種登山服,類似於民國時候的老鼠衣,不過等我們準備完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形象實在滑稽,就好像兩顆聖誕樹一樣。
老癢打起手電,在前面開路,他問我要那把拍子撩,我這個時候留了個心眼,説:“我用槍比你內行,你就給我在前面好好開路,打掩護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等一下要有什麼情況,你手忙腳亂,先把我給斃了,我不是冤死?”
老癢想反駁我,但是我説的是事實,他撓了撓頭,只好同意,我們兩人一前一後,挑了個最大的礦洞,就徑直走了進去。
一開始這礦洞裏他孃的一片漆黑,我們走了半天也挺慌,可走着走着,也沒什麼事情,老癢悶的就不行,問我説:“我説這礦也真奇怪,你説,那懸崖上的大石雕是怎麼回事情,和這礦有沒有關係?”
我回想起那巨大的雕像,腦袋和半個身子都給炸沒了,具體怎麼回事情也説不上來,主要還是沒看到那雕像的頭,不知道是人還是神,我的知識面大多數和古董有關係,這種範疇的問題,還真難倒我了。
不過看這雕像的位置,我倒可以反着來想,也許這裏的村民初衷只是在這夾子溝裏雕一個雕像,但是他們雕刻的時候,意外發現了礦脈,才在其他的地方打下了礦眼,慢慢將這裏變成一個礦井,這種事情縣誌和筆記小説上很多,至於他們當初為了什麼要在懸崖上雕刻人像,根本不重要,也無法推測出來,像樂山大佛這種東西,理由往往只是某個人的一個念頭,我沒有必要去揣摩古人的想法。
我的水平只能推測到這個地步,不過唬呼老癢這種檔次的人已經很夠了,他聽的一愣愣的,好久才道:“如果沒關係那是最好,我看那隻石頭手,他孃的雕的像真的一樣,實在悚的慌,怎麼想怎麼怪。”
我也覺得奇怪,古時候沒寫實派,隨便雕什麼都是帶點抽象的東西,像這樣的風格太怪,説起來,就是有點邪,特別是沒看到那雕像的臉,我心裏耿耿於懷,總覺得那臉,或許會有什麼問題…
想着又走了很長時間,老癢的手電已經開始閃爍起來,電池用的差不多了,我們停下來換電池,這種手電只有一個毛病,就是太耗電,一般的戰術手電,可以持續使用5個多小時,這一隻大概只有3個小時,不過好在它可以使用乾電池。
我打起手電給老癢照明,他從口袋裏掏出乾電池,蹲到地上開始擰開手電的後蓋,突然他的腳就踢到了什麼東西,發生一聲咯噠聲,我把光移過去一照,就照到一隻生鏽的鐵環嵌在地上。
我和他對視了一眼,都覺得莫名其妙,我探頭走過,心裏咯噔了一下,那隻鐵環,顯然是連在地上的一扇活門上,鐵環雖然鏽的非常厲害,但是卻有很多鐵鏽剝落在四周,顯然近期肯定有人打開過這個活門。
老癢吹開地上的灰塵,露出了一塊石板,鐵環就嵌在這個石板裏,他敲了敲,裏面是空心的,説道:“奇怪了,這下面好像有什麼東西?要不要打開看一下?”
他話雖然這麼説,手已經去提那個鐵環,似乎我肯定就會同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