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老闆的脅迫下,不情願的爬進了榕樹根洞裏,在榕樹根盤的龐雜迷宮中行進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就發現被氣生根裹的結結實實的巨大石頭棺槨。*進觀察時,還發現榕樹無孔不入的根鬚從棺槨的縫隙中長入,硬生生將幾噸重的槨蓋抬起,露出了一條足夠一人通過的縫隙。
棺槨中一片漆黑,不知道內層的內槨或者棺木是腐朽了,還是放置在黑暗的深處,棺槨的內壁好象還塗了一層可以吸收光線的塗料,探燈的光線照過去,什麼東西也照不出來。
我一邊用對講機通知王老闆進來的時候,一邊試圖用短柄借刀割斷棺槨上的樹根,這個時候,對講機忽然發生了接收故障,開始出現奇怪的聲音。
在這狹窄黑暗的空間裏,一隻棺槨邊上,突然從對講機裏傳來類似鬼魅一樣的呼號聲,既像有人在哭泣,又像有人在發抖着念着什麼東西,讓我着實嚇了一跳,我趕緊將聲音關小,拍了拍看看是怎麼一回事情。
這是MOTO生產的軍用對講機,使用塑膠外殼,非常適合在惡劣條件下使用,照道理不會這麼容易故障,我開關了幾次,開始那種怪聲倒是沒了,揚聲器裏卻斷斷續續的發出呲呲的靜電聲,似乎是有人呼叫,又無法聽到清晰的語句,我連喊了幾聲“什麼”也不見好轉,調動頻率也沒有作用。
我擺弄過這些電子東西,知道這種動靜並不是物理上的故障,而是電波干擾,產生的原因很多,大到太陽黑子爆發,小到家用電器運轉。都會產生相同的效果。我們現在深處地下,給太陽黑子影響的機會不大,這種深山老林裏的溶洞裏,也不會有什麼家用電器,這種干擾到底是哪裏來的。
我將對講機四處移動,尋找干擾的源頭,很快我便發現,只要將它*近巨大的棺槨,嘈雜聲就會嚴重,如果離地遠一點,嘈雜聲就會減輕,非常奇怪。難道干擾源竟然在棺槨裏面?我將對講機小心翼翼的伸進槨蓋和槨身的縫隙,剎那間,那種嘈雜聲音突然爆發到了離奇的響度。就好像有人突然間慘叫了起來一樣,嚇的我手一鬆,幾乎把對講機掉進棺槨裏。
糟糕,我心裏想,看樣子沒錯,棺槨裏面有什麼東西正在發射不規則的電磁場,這太不可思意了,是自然現象嗎?還是有什麼古怪?
我知道植物是可以發射微弱的電波信號的,而且不同的外界條件下,植物發出和電波信號也不相同,比如説你給他播放舒適的音樂時或者用刀割這的時候,他發出的是兩種完全相反的信號,這被稱為植物的語言,可是這些信號都有是極其微弱的,就算你用專門的儀器都不一定能探測到,不用説給普通的對講機接收了。
還有一些特別的情況也能夠在自然條件下產生強烈的電磁波影響通訊。比如説地震前夕,或者火山爆發的時候,但是這種干擾是破壞性的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温和。
我看這巨大的棺槨,想道了一個不太可能的可能,就是在大規模的屠殺或者大型的土葬墓地附近,經常會有奇怪的電磁波干擾,持續不斷,一説那是屍體腐爛發出的能量產生的,一説,那是大量鬼魂發出的信息。這強烈的電磁會不會是棺槨中的屍體發出的呢?
這裏光線極其晦暗,老榕樹蒼白的根部,在探燈的照射下,看上去就像一根根畸形的蛇骨,中上這讓人發麻的嘈雜聲,就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棺槨的內部,正在狂叫着催促我進去,我感到雞皮疙瘩一身,無比的煩雜,趕緊將對講機拿出來關掉。
四周安靜了下來,我一下子感覺到頭暈,大概是這裏潮濕的空氣和古怪的味道讓我開始缺氧,看着四周的環境,心裏感覺到一陣發寒,這是我一路上都沒有感覺到過的。
王老闆一直在外面大叫,想必是聽不到我的回答,正急的直跳,他的喊聲經過樹根裏三層外三層的過濾,到我這裏已經變的十分微弱,這就像人在十幾層被子裏面聽外面的人説話,很難聽的清晰。
剛才我還考慮着把王老闆騙進來,在這裏制服他,現在已經改變主意,想着是否還是暫時先退出去好了,這地方邪的慌,呆久真讓人全身不舒服,這主要還是一個人的原因,如果有兩個有或三個人在我身邊,應該能鎮定很多。
考慮再三,猶豫不決的老毛病又範了,就是拿不定主意,外面的王老闆叫了一會兒也就不叫了,我聽道他在外面大聲罵了幾句,就靜了下來,大概也不知道怎麼辦好,晾他的脾氣,應該不敢鑽進來查看,他們這種跑江湖的人,雖然在社會上萬般的強橫,但是在這種詭異的地方,又聽到棺材,還是有着本能的畏懼,棺材代表着錢和權利不能控制的死亡,是不為人力所能撼協的權威,這一點倒斗的人反而很難體會。
正出神的想關,忽然我又聽到那種磨牙一般的“的……的……的”的聲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響起來,比剛才在外面的時候要清晰的多。
現在聽的真切,這種聲音,像是有人穿着木屐的走在石頭地板上的腳步聲,但是這聲音沒有起伏,不像是在來回走動,倒像是在……在不停的跳。
聲音非常有規律,一下一下的,在這寂靜的環境裏,分外讓人覺得心驚肉跳,我剛剛已經嚇了一跳,現在聽起來,簡直像催命符一樣,我的心臟鬥跟着這個節奏顫抖起來。
一時間我感覺到有點奇怪,我怎麼會這麼害怕,我應該已經克服這種恐懼了,我鎮定了一下,拿下了我的放毒面具,聞了聞四周真實的味道,一般來説,防毒面具能將一些對人體有害的異味清除,所以帶這防毒面具,聞到的味道是加工過的,特殊情況,有時候一些毒物的標誌性氣味會給過濾掉,但是有毒物卻還是能夠穿過面具,反而會造成中毒者的麻痹大意。
四周的味道對鼻黏膜非常的刺激,我剛吸了一口就打了個噴嚏,渾身還是冒冷汗,趕緊又把面具帶上。
我聽了一會兒聲音不是來自其他的地方,按照方位來看,好像是從石頭棺槨的內部傳出來的。
我開始冒汗,一手拔出了長柄獵刀,匍匐着向那縫隙*近去想聽個清楚,可是自己的心跳反而越來越響,等爬到那個死地縫隙邊上的時候心跳的簡直就要從我的嗓子裏跳出來了。
我知道自己是給這裏的環境感染了,有一段時間我以為自己已經克服了這毛病,現在看來還是沒有,想像力豐富是做一行的大忌,我一邊提醒自己,一這寧神靜氣,腦子裏想象着四周的光線明亮起來,並沒有這麼黑暗,又深呼吸了幾口,總算壓下了躁動的心臟,我嘆了口氣,轉過耳朵,好好分辨這到底是什麼聲音。可就在這個時候,那聲音突然停止了,一下子就是鬼一樣的寂靜,我被這突然地變化嚇的渾身一緊,同時,我忽然感覺道好象有一隻什麼東西突然搭到我的肩膀上!!
我頭皮一炸,眼前幾乎一黑,人瘋了一樣的回手就是一刀,一下子探燈就撞到了一根樹根上,立即熄滅,四周變的一團漆黑,緊接着,我的手給什麼給纏住,拼命向後扭去,我嚇的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嚎叫了一聲,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翻過身來,一掙扎,身子下面的一根還未完全角質化的樹根咔嚓一下,我整個人一沉,和我身後的東西一齊掉進了一個淺坑裏。
我掉下去的同量,忽然聽到有人罵了一聲:“你個衰鬼!”然後手電就亮了,王老闆一邊緊緊壓着我,一邊用手電照我的眼睛,照的幾乎要瞎了。我剛想要用手去遮,突然就給他甩了一個巴掌,完全沒有留力,我鼻子馬上就一涼,開始流鼻血。
他打完我之後,又狠狠罵了我和聲,説道:“你個仆街仔,給你臉你不要臉,跟我肥佬玩花樣,你去死。”
我馬上意識到怎麼一回事情,他孃的這廣東來的死肥子竟然有膽子偷偷摸進來,這人大概是看我沒反應,以為我在給他玩花樣,又忌諱着我在裏面,怕進去之後着了我的道,竟然沒開手電,偷偷爬了進來,正碰上我在聽那鬼跳聲,結果差點給我回手一刀給作了,現在大概是以為我想殺了他。
我想解釋,但是他卡這我的脖子,我説不出話來,他好像氣的夠戧,又是一巴掌,打的我耳朵嗡的一聲,我一下子心頭火起,心説**你***,敢這樣打人的説明根本就沒把我當人看,當即一頭就撞了過去,將他撞了個結實,兩個人又滾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腳,一下子滾到棺槨縫隙的邊上,他力氣比我大,一下子又佔了上風,把我壓在身下,抬頭就想掐我,結果這裏太矮,他頭一抬,撞在一根樹根,把他撞的一楞,我乘機猛的一腳頂在他的跨下,將他頂翻了出去,然後撲上去搶過他的手電,對着他的腦袋就是一下,將他砸蒙了過去。
我壓在他的身上,看他暫時無法動彈,就用手電去照四周,發現這鳥人的裝備和槍都沒帶進來,想必是覺得裏面太狹窄,怕走火傷到自己。我又去摸他身上,去拿他的匕首,突然他就將我向上一頂,我也和他一樣,一頭撞到頂上,撞的眼冒金星,急忙翻出一邊,免得再給他頂一下,我腦漿就要從鼻子裏出來了。
王老闆爬起來,身上全是根系的細須和被碾碎的菌類植物,臉已經氣的扭曲了起來,喘着粗氣,眼睛都紅了,我知道他動了殺機,像他這種混混起家一步步爬上來的人,殺心肯定很重,動不動就想置對方於死地,看來這一次,真的要拼個你死我活了。
王老闆順了順氣,從皮帶中拔出匕首,反手握住就氣勢洶洶的向我逼近過來,我的短柄獵刀比他那把匕首短了整整一半,就算能捅到他也傷不到要害,此時候只好拿手電做武器,追着他的眼睛照,不過這死胖子非常兇悍,根本不來看我,一邊轉頭避過強光,一邊就閃電一樣衝了過來,一刀就划向我的脖子,我矮頭躲過,左手抓住他的手,右手突然熄滅了手電。
他的眼睛已經習慣了強光,突然間熄滅,他下意識地就停了一下,我記住了他腦袋的方向,飛起手電,論圓了胳膊就是一錘,黑暗中我聽到一聲悶哼,手電竟然給砸的亮了起來,對着他的位置一照,看到他已經給我打出一嘴巴的血,正倒在那裏,似乎給抽的沒意識了。
我不知道他是裝的還是真給抽暈了,將他用力一腳,踹向那個縫隙,如果他沒昏,肯定的反抗,不然他就要掉進棺槨裏去了,我一連踹了好幾腳,他的雙腳先滑了進去,可惜到了胸口的時候,給卡住了,我上去又補了一腳,用力將他往裏面頂。
王老闆像死魚一樣卡了很久,一下子滑進了縫隙,在那一剎那,我總算鬆了口氣,心説果然是昏了過去,就在這時候,突然一隻胖手從縫隙裏伸了出來,一下子抓住我踹他的那隻腳,猛的就往下拉去。
這一下真是促不有防,我已經全身放鬆了,只覺得眼前一花,已經整個兒給拖進了檢察院槨裏,我心裏直叫完蛋了,竟然掉進去了,這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事情,忙亂間忙去抓四周的東西,一下子什麼都沒有抓住,直掉進無窮的黑暗裏!!
王老闆拉着我一路下滑,我原本判斷這棺槨也就一人多高,現在一進去才發現不對,這裏面有一個凹陷,看樣子的確是凹陷進了銅樹的裏面,我一連滑了大概三四米,才一屁股坐在什麼上面,疼的我一哧牙,同時王老闆也鬆了手,似乎想要再次撲上來。
我馬上用手電照四周,想看看王老闆在不在我邊了,一掃之下,只看見滿眼的霧氣,灰濛芝的一片,半米外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我站起來,用手電大力的甩了幾下四周,什麼都打不到,這裏霧氣這麼濃,王老闆掉下來之後,肯定也是什麼也看不清楚,大概躲藏到霧氣裏面去了。我感覺到很奇怪,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霧氣在這棺槨裏,要説是薰香,千年還不散也不太可能啊,我用手拔了拔,霧氣之濃,簡直好象是水一樣,一拔之下竟然出現肉眼看的見的氣流旋渦。
棺槨中間的東西一點也看不清楚,我也不敢走進去,只能先看看我滑下來的那一邊,能不能爬上去,向上看去,也看不到什麼,只發現樹根從縫隙中生進來,似乎並沒有非常肆意地生長充滿裏面,只是像爬山虎一樣貼着棺槨的內壁的底部。樹根上面張滿了類似於絨毛的真菌,一摸就掉,有點像黴菌絲。
棺槨的內壁,沒有給樹根覆蓋的地方,有一些浮雕,我一眼就看出裏面的一些圖案,應該就是外面立着的那四座雕像一樣的風格,不過這些圖案也大部份給遮住了,長柄刀的刀刃太薄了,用來切上面的樹根是有點吃力,我將一些新生根鬚切下之後,那些已經角質化和槨壁黏在一起的主根就亳無辦法,一刀下去就像切在石頭上,只能工出一條白線。
雖然如此,我還是能分辨一些內容,那應該是修築青銅古樹時候的情景,上面的人穿着左衽的衣服,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發現上面的青銅樹是分節的,看來這根巨形鑄器並不是一次行修鑄成的,可能經歷了好幾代人,一節一節的鑄接,最後才成為這麼壯觀的藝術品。
浮雕很多,應該是一連串的記錄,但是我不敢隨意走動,看完了我背後這一塊後,我回頭看了一眼霧氣,只覺得一股莫名恐懼傳來,於是踩灃邊上的樹根,想原路爬回去。可是奇怪的是,看似非常利於攀爬的樹根,我上去了兩次,都很快滑了下來,簡直和踩在冰上一樣,我一摸上面,發現為些真菌給壓扁之後非常的滑膩,像潤滑油一樣,要爬上去,一個人似乎挺困難的。我定了定神,心裏想着該怎麼辦,看樣子得把上面的真菌先颳了,才能上去,或者用刀當成登山鎬,也不知道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