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洞坍塌在即,大石頭小石頭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我腦袋上砸,再多呆一秒都有葬身亂石之下的危險,這種情況下,眼前有路已經不錯,還怎麼能管其他,我一把將他拉住,一邊對他大叫:“什麼不能進去,不進去難道在外面等死?”
老癢説道:“裏面情況未明,你先看看再説!”
我對他説道:“管不了這麼多了,你看這種情況,裏面是龍潭虎穴也得闖了。”説着拉着他就往洞裏貓去。
老癢硬住自己的手,不讓我拉他進去,説道:“拜託你也聽我以此,這洞真不能進去!”
説着還要將我往外拉,我大怒,剛想問他是想尋死還是怎的,忽然一塊石頭猛地塌了下來,我趕緊鬆手,兩個人都往後一跌。石頭“轟隆”一聲橫在了我們中間,塌出的洞口一下子堵住了。
我嚇的夠嗆,忙大叫着問他有沒有事情,過了好久,才聽到他呻吟一聲,回道:“沒事,他孃的頭上給砸了一下,這裏已經不塌了,你怎麼樣?”
我告訴他我也沒事,隨手推了推石頭,見紋絲不動,直到來路已斷,於是觀察四周,本來我以為這是巖壁上的另一個巖洞,一邊必然有一個出口,然而現在一看,卻是一個封閉的空間,非常狹窄,似乎一處自然的山體縫隙,看情形總覺得眼熟。
顛着碎石頭爬了幾步,我忽然醒悟,這裏原來也是一處坍塌後的洞穴,不過這裏的坍塌有些年頭,該塌的都已經塌了,地上全是碎石。
我剛才還在奇怪,為何這巨蛇如此有力。幾次撞擊就把堅硬的岩石撞成這樣,現在想來,原來這裏早已有過一次坍塌,那上一次事故必然對周圍的岩層損害很大,表面看去堅固的岩石,其實裏面早已經開裂,給巨蛇一撞,終於爆裂,塌出了這一條通道。
看了看頭頂。發現這裏是兩塊坍下的巨石中間的縫隙,看契合的程度應該十分堅固,縱使外面還在不斷撞擊,這裏也只有灰塵灑落下來。
那巨蛇看來力氣也用的差不多了,撞得一下比一下輕,最後終於安靜下來。
我驚魂未定,想起老癢剛才扯着我,要不是我放手的及時。現在已經成肉餅了,氣不打一處來。在石頭後面怒道:“你剛才她孃的吃錯了什麼藥了?差點給你害死。”
老癢被石頭堵在外面,想進也進不來,也説道:“什麼我吃錯藥了,你怎麼不説自己彆扭,你看現在可好。怎麼辦?”
我扒了幾塊石頭,看到老癢的手電光從石頭的縫隙裏透進來。然而最大額那塊石頭最起碼有一張八仙桌那麼大,只見的縫隙有限,我能把手伸出去,但是人決計鑽不出去。
拿石頭敲了幾下,砸出幾個白茬自,兩種石頭硬度相同,砸起來很費勁。老癢見我砸得上頭的碎石頭又開始鬆動,忙讓我別弄了,説:“你悠着點,再敲這裏又得塌了。”
我説道:“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反正不是塌死就是餓死,少顧慮這麼多。”
老癢説到:“你還是別,咱們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你先四處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發現馬上就叫我。”
我環視一週,這裏黑不隆冬,一看只有碎石,對他説裏面什麼都沒有。
他聽了沉默了一下,問道:“真的什麼都沒有?你再仔細看看。”
我説道:“騙你幹什麼,這就屁股大點地方,有什麼肯定看見了。”
老癢説道:“那好,你再看仔細點,我也先到前面去看看,是不是堵得這麼結實,説不定還有縫隙能爬出去。”
説着他的手電光就移開了,我*在石頭上休息了一下,爬進縫隙裏面,四處一看,就知道這裏不會有出口,架在頭上的石頭又重達數噸,困在這裏,恐怕一年半載是出不去了。
再往裏面走了走,就沒路了,正想返頭,忽然看到石壁上好像畫了點什麼東西,趕緊抽過去看。
第一眼看時,我以為那是一些塗鴉一樣的洞穴壁畫,非常原始,可能鑄造青銅樹的先民留下的,再仔細一看,卻發現不是,這些塗鴉上的圖案是一架飛機和幾個英文字母,這是現代人的作品。
什麼人會在這種地方搞這些東西?我感到十分疑惑。
塗鴉的一半壓在我腳下的碎石頭堆裏,我搬開那些石頭,想看看到底畫了些什麼,移開一塊大石頭後,出現了一團黑乎乎的破布,好像是一件衣服的碎片。
我扯開這團破布,一直乾癟並已經腐爛得露出骨頭的人手赫然露了出來。手呈爪狀,似乎想從這些碎石中爬出來,而終於力竭而死。
我嚇了一跳,幾乎要叫出來,心説這裏怎麼會埋着一個死人?該不會是這洞坍塌的時候,給活埋在這裏的?那這人又是誰呢?
我繼續搬開那些石頭,很快,一具屍體便呈現了出來,屍體已經完全腐爛,看來埋在這裏也有些年頭了,身上的衣服破成一團一團的,看質地也不知道原來是什麼顏色,不過從他脖子上掛的護身符來看,這人可能和我們一樣,也是來倒斗的。
想起在瀑布水底看到的那一具屍體,也腐爛的和他差不多,那這兩個人也許是一夥的,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兩人也許就是我的下場。
我繼續挖掘,把整具屍體挖了出來,又找到一隻揹包,爛的不能再爛了,裏面幾乎空了,只有一些黑色的殘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腐爛成的,又翻了翻背面,從夾層裏面掉出來一本筆記本。
筆記本也快散架了。好在紙質好,上面用藍色圓珠筆寫的字還請出,我撿起來看了看,前面的日記帳,一些地理位置和電話號碼,我翻到後面,忽然愣了一些,後面有一些日記,看第一篇的時間。好像是三年前開始記錄的。
這個人字體比較幼稚,應該不是很擅長寫序哦,每一篇日記只有百來字,我快速翻了幾頁,直看得背脊發涼。
從日記上的記載來看,這人應該是三年前來到這裏的,日記上沒有寫他來的過程,而是從他困在這個巖洞裏開始記錄起的。不過在後面的內容中。偶爾提到了一下他進來之前的經歷。
他們一夥人應該總共有十八個,因為在其中一篇裏面。他提到:十八個人只剩下我一個了。裏面還提到,他們並不是由我們的路線進入的,而是自山頂的榕樹林子中,一個給氣生根裹住的巨大的樹洞裏面進來的。
當時我們也曾經經過那一片榕樹林子,但是當地人説裏面鬧鬼。進去就出不來,我們急着趕路。沒去趟這趟渾水,沒想到裏面竟然還有這麼大的蹊蹺,早知道如此,就不用廢那麼多周折了。
但是看下去,又不由慶幸沒有走那一條路,因為裏面記着,他們下來的路。極度兇險,十八人進去,從底下出來的時候,只剩下了六個,其他全部死在路上了。
估計那一個樹洞應該開在林子中間那幾棵十幾個人環抱不住的榕樹老祖宗的一棵上,但是榕樹獨木成林,那一片林子到底是幾棵還是一棵,現在也説不清楚。這些人下來之後,應該和我們正好相反,我們是從底向上直接爬了上去,而他們應該是直接落到了頂上。
他們的路線應該符合祭祀儀式的習慣,那他們走的那一條路,應該才是正門。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還説道,他們在祭祀台上沒有發現什麼後,順着四周的棧道而下,棧道的底部,卻全是水,有如一個極深的水潭,水是碧綠的,根本看不到底。
他們跳入水潭中,發現深度極深,沒有設備無法潛入下去,他們帶的潛水設備太小,嘗試了一下後,只好放棄,六個人浮上水面,一看,卻傻了眼。
原來在他們潛水那一當兒,水位極度下降,等他們出來,他們放着裝備的棧道竟然離開他們六七米遠,他們沒想到這一茬,繩子全在包裏,沒開在身上,一下子全慌了。
水位迅速下降,他們有一批人爬到了青銅樹上,有一批人跑進了巖壁裏露出的洞裏,這一本日記的主人,就在那個時候進入了我所在的巖洞,但是不巧的是,他還沒進入巖洞多久,從水裏突然盤出一條黑龍一樣的巨蟒,順着青銅樹直追上去,他只聽到同伴的慘號聲和槍聲,嚇得躲在洞裏不敢出去。
這次災難猝不及防,他的同伴全是亡命之徒,其中一個在和巨蟒搏鬥中,臨死前啓動了炸藥,他們預備着開山炸墓,所以炸藥分量很多,一下子炸得天崩地裂,連他藏身的洞穴也給衝擊波轟塌了。
日記的主人給炸的暫時暈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給困住了,他料想如此劇烈的爆炸,外面的人肯定無人生還(其實還有一個,那個人死在瀑布那裏了),自己來盜墓的,本來就無目標性,指望有人救援也不可能,一時間心灰意冷。
接下來的內容就開始有點無聊起來。
他在縫隙裏困了七天,身上帶的食物不多,一下子就吃完了,他又渴又餓,電池又電能耗盡,在一片黑暗中,他知道自己大限將到,想起自己的老孃無人照顧,不由痛不欲生。
後來幾天,他因為飢餓,神志恍惚,一天他醒了過來,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只覺得口渴到了極限,恍惚間,他拿起早就乾涸的水壺猛灌了幾口,這個時候奇蹟發生了,水壺裏面突然湧出了甘甜的清水,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貪婪的連喝了十幾分鍾,水卻絲毫不見少。
他以為自己是做夢,心説自己肯定是快死了,出現幻覺了,那索性就這樣死好了,又想到既然做夢的話,包裏也許還有吃的,一掏,果然原來放食物的那些袋子全滿了,他大喜,拼命的吃着,結果吃的幾乎噎死。
逐漸的,他發現這一切不是夢,剛開始她以為上帝顯靈了,來搭救他了,後來越來越覺得不對,終於,他發現了,這一切的產生,和他的思想有一定的聯繫,但又不是萬試萬靈,比如説,他一心想吃一樣東西的時候,那東西卻不會出現,但是他隨手去摸包裏的吃的時候,卻往往會摸到自己喜歡吃的東西,竟然包裏什麼都沒有。
他開始有意識的去分析,做思維的實驗,逐漸的,他發現自己的物質化能力。這一段他寫了很多,實驗的過程非常複雜,最後他並沒有得出物質化能力的結論,而是認為,自己成了“恍惚的上帝”。
石頭上的那些塗鴉,就是在這段時間裏畫上去的,恐怕是他窮極無聊得時候畫着玩的。
日記的最後,他寫道他要用這種能力嘗試着從這裏出去,如果成功了,他就可以出去做一個超人,如果失敗了,他就會死在這裏,我不致到他最後作了一個什麼實驗,反正現在看來最後是失敗了。
不過一個有這樣能力的來到現實社會,也不知道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情。
看到這具屍體,想到我自己的處境,我不由感覺的心寒起來,我身邊根本沒有食物,恐怕連七天都撐不到,再説就算有食物,無休止的在這裏困下去,還不如死了痛快。
我放下日記,又翻找屍體身上的口袋,找出一隻手機,早已經沒電了,我扔到一邊,又翻出一隻錢包,裏面有一些錢,心説什麼都爛,就是人民幣不會爛,這叫什麼事兒。
錢包裏還有這人的身份證,我扯出來,想看看這倒黴鬼叫什麼,打着手電一看,只見人的照片已經模糊掉了,名字倒還是清楚,叫做“解子揚”。
這個姓還真少見,死在“海底墓”中的解連環也是這個姓,我看了看這人的生日,還頗年輕,只叫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