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把死豬放了下來,然後用水沖洗整個鐵盤,很快,機括的聲音傳來,鐵鏈傳動在洞壁內不停地響動,緩緩地,那些從洞裏傳出來的浮雕全部都縮了回去。同時鐵盤頓了幾下,又開始緩緩地轉動了起來。
我和小花把冷焰火、短柄獵槍、燒酒這些防身照明的東西都重新打包,合力把鐵盤抬了起來,用鐵棒撐住,露出了那個洞口。
之前小花受的傷還讓我心有餘悸,這下面肯定有什麼棘手的東西,如今下去十分危險,他也並不冒進,而是先切下一隻豬腳,用繩子繫着,先從洞裏甩了下去。
好像釣魚一樣,我們一點一點地放着,放到了很深的地方,卻沒什反應。
他在胸口和背後墊了塊鐵衣的鐵皮,動了一下,就先從口子裏鑽了進去,他的速度很快,就見他的手電光迅速地往下,一到了最下面就暗了下來。
我不敢説話,後背全是冷汗,一直等了五六分鐘,下面的手電光才再次亮起來,閃了兩下,那是給我的安全信號。
我深吸了口氣,先把上面的裝備包甩了下去,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頭探進洞裏,然後嘗試把自己的身體鑽進去。
我比小花要“肥碩一些”,攀着那些鐵鏈,好不容易下到了底部。我發現下面的空間非常的侷促,連站也站不起來,坐着腦袋都要碰着頭。
整個鐵盤底部的“機關消息空間”結構非常之複雜,已經到我無法形容的地步,但是我下來之後,就能一目瞭然地知道整個機關消息的運作機理。
鐵盤的軸承上有很多的鐵牙,可以通過鐵盤的旋轉而張開,四周有無數的鐵環,鐵環連着一條條錯綜複雜的鐵鏈,連通到這些石室的一邊不知道什麼地方。
可以預見,轉動鐵盤的環數不同,張開的鐵牙勾到的鐵鏈也不同,那麼拉扯到的鐵鏈也不同,啓動的機關消息也不同。
而在石室的下部,是一個水輪一樣的東西,插在底下的一個井口內,井口內水流洶湧,是一條巖中水脈,轉動的水輪通過齒輪和鏈條傳動到軸承,所以鐵盤才能經年累月地自己轉動。四周沒有看到任何當時抓傷小花的東西,但是能看到鐵鏈上掛着無數棉絮一般的東西,似乎是很久以前的油脂。
整個機關消息室好似一口井,只是底下稍微大一些。機關室內有很濃的血腥味,但是看不到一絲血,不知道那些灌下來的血到哪裏去了。同時,我們也沒看到小花説的棘手的東西。
沒看到不等於沒有,我們小心翼翼蹲下來四處搜索,發現四周確實沒有活物。
也許是因為什麼機關?我心説,小花和我都看走眼了,小花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不過,兩個人都鬆了口氣。
我用眼神問小花接下來如何,他就用手電指了指一邊,原來在這口井壁上,有三道五六米高,只有一人寬的裂縫,一看就是修出來的,好像非常非常窄的走廊一樣,所有的鐵鏈分成三組,都直刺人這三道裂縫中。
手電光照入其中,發現裏面很深,人勉強可以擠進去,往上一照,就發現裂縫的頂部有三四米高的地方,都用鐵鏈懸掛着一條一條的條石,而條石的下方,全部是我們在西王母國看到的那種陶罐。
這是機關的“冒頭”,如果我們弄錯了什麼,上面的條石一定會掉下,砸碎陶罐,那麼罐子裏的蹩王一定會讓我們吃足苦頭。
最前面的幾條條石已經掉了下來,把前面部分很多的陶罐敲碎了,露出了裏面的頭髮,這應該是上一次有人來這裏的時候,誤啓動了消息機關。
我看到後面部分一直到裂縫盡頭的黑暗中,還懸掛有無數的條石,陰森森地掛在那邊,整齊地列入裂縫的深處,不知道有多少,下面累積如山的陶罐,一層疊一層,讓人喉嚨發刺。
其他兩條裂縫也是完全相同的情形,三條裂縫裏穿插的鐵鏈好像是一隻怪物的三條觸鬚。
“這種結構説明,這個機關一共有三道,我們即使解開第一道,也無濟於事,如果老老實實從提示上下工夫,會是個曠日持久的工程,我們從鐵鏈的高度來判斷,最低的這一組應該是第一道機關消息。”我道,“這東西他孃的和門鎖有點像。”
第一道機關消息的機關室,應該在這最低的一組鐵鏈所經過的裂縫盡頭,我們要通過去。
這樣的設計是非常巧妙的,我能看到在裂縫兩邊的石壁上,有無數的銅質卡釘,也就是嵌入石壁內的鐵疙瘩,都鏽成了綠花,似乎是給人行走的,但是看卡釘排列的那種詭異的形狀,我就知道其中肯定有貓膩。這些卡釘下面一定也有消息機關,一旦踩錯凶多吉少。
而且所有卡釘的位置,都在很適合落腳的地方,要爬過去,很難避過這些。即使小花在巔峯時期,在這麼狹窄的空間,也沒法施展任何的手法。
我問小花:“悟空,怎麼辦?”
小花上下左右地琢磨,看看哪裏有能避過的地方,但是顯然這裏所有的細節都被關注到了,往上到洞壁的上沿,也全部都是老銅卡釘,一時間也想不出好辦法。
我指了指懸掛在上方的那些條石,每條都有一噸重,那些懸掛它們的鐵鏈很結實,不知道能不能從那上面過。
小花用手電照着,“嘖”了一聲,道:“看上去可行,但是,你看這兒這麼多的銅釘,他們能考慮到這一點,難道考慮不到那些條石?我看,這條溝裏的東西,都不能碰,肯定都有貓膩,造這兒的人,和一般的工匠完全不一樣,他們精通一般的倒鬥機巧,不會給我們這麼明顯的空當。”
“不從上面走,那要麼就是爬牆上的銅釘過去,要麼就是踩着這些陶罐過去,沒其他路了。”我道,一共就這麼幾個方位,難不成我們還能穿牆?
小花側身進入縫隙之內,小心翼翼地往前探了一段距離,用手輕輕地碰了碰那些銅釘,又蹲下來,從那些陶片中撿起了一塊,退了出來。
陶片的內面還粘有很多黑色的污跡,應該是人頭腐爛留下的痕跡,他把陶片放在地上,就讓我踩上去。我踩上去,陶片立馬就碎了,這陶罐的製作工藝非常簡單,而且很薄,根本不禁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