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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鬼哭

    黃智華明顯就是一副不信邪的模樣,只是不忍心拂我一翻好意,點頭答應,我忙着將表銅器古劍用軟布繩子綁着背在背上,揹包裏裝着一些乾糧和清水,這次我們都長了一個心眼,避免餓死都帶了糧食,而手電筒、礦工帽子都準備着,還有一些必須的工具等等。

    丫頭活動活動手腳,她帶的東西最少,因為大部分的物品都讓少爺給揹着了。

    眼見我們要下去,南爬子老頭讓我們等等。説着,他讓王明取出三炷香,點燃,對着北方拜了拜口中還唸叨了幾句,將香插在地上,這才讓我們下去。

    我看着那細細的三炷香,想着南爬子的規矩,忍不住拉過老頭,低聲問道:“你該不會是讓我們香盡出來吧,一炷香……最多二十分鐘,我們可出不來。”

    老頭搖頭,皺着眉説,他會在這裏等候我們七天,要是七天我們還出不來,他就會封閉墓室洞口。

    我想這還差不多,有七天時間,也足夠了。

    原本只是我和少爺、丫頭三人進入墓室,可是黃智華好奇心特重,打着調查研究的幌子,説什麼也得下去看看,事實上還不是想要進入古墓見識一番?我們心中都明白,誰也不説破,事實上我很希望他也陪着進入墓室。

    王明和胡來兩人,準備了兩根長長的繩子綁在一塊石頭上,後面還連着一大叢灌木,少爺和丫頭一組,我和黃智華一組,順着繩子從洞口滑了進去。

    第五章鬼哭

    剛剛進入洞口,我就感覺眼前一暗,似乎太陽的光芒被阻隔了一樣,原本天氣不冷也不熱,可是進入洞口的時候,我明顯的感覺下面有着一股陰森森的寒氣直透上來,我忍不住機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向下爬了大概有四五米深,我停了下來,用狼眼手電筒向下照了照,這個洞口外小裏面卻大,呈現葫蘆形狀,距離我們大約十來米左右,在手電筒的光芒下,隱隱泛着水光,證明下面確實有水。四面都是青石壁,很滑溜,明顯的有人工打磨過的痕跡。

    “怎麼了?”黃智華見我停滯不前,好奇地問道。

    這下面就是水,也不知道有多深,入口在什麼地方啊?少爺爬在我的對面石壁上,帶着手套抓着繩子説,先下去看看再説。我看着少爺和丫頭老快的向下滑去,擔心他們莽撞碰到危險,忙着也跟了下去。

    幸好繩子夠長,這次我們的準備工作做得很充分,距離水面僅僅只有一米左右的時候,少爺和我都停了下來,同時用手電筒照着,抬頭向上看,頭頂上似乎只有碗口大小的一個

    洞,一縷未落的天光照入洞口,很快就被洞穴內的黑暗吞噬。

    我下來的時候,特意留意過四周的石壁,都是整塊的,絲毫也沒有看到什麼異樣,那就證明,如果這裏真的是古墓入口,那麼入口一定在水中,如今擺在我們面前的難題是——要不要下水,“老許,你抓着繩子,我下去先看看”。黃智華不愧是軍人出身,有着身先士卒的精神,忙着就要下水。

    “黃先生,先別下水,我先看看再説”。有了上次廣川王墓的恐怖經歷,我對古墓相對來説要謹慎得多。我一邊説着,一邊已經順着繩子再次下滑了一點點,然後一隻手抓着繩子,一直收伸下誰去,摸了摸,冰冷刺骨,忍不住就打了個寒顫,這地下水冷得簡直出乎我的意料。

    “啊”猛然,在少爺上頭的丫頭驚呼出聲,我們三個大男人都吃了一驚,忙問道怎麼回事?丫頭的臉色很是蒼白,顫抖着指着水中,卻説不出話來。我一驚,莫非水中有什麼,當即忙着用手電筒順着丫偷指着的方向照了過去,地下水冰不清澈,甚至可以説有點渾濁,但誰終究是透明的,並不像是黃河水,渾濁不堪,就在水下大概半米左右的位置,在我們四隻手電筒的照耀下,隱隱約約似乎蹲着一個人影

    這樣封閉的水下居然有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我抬頭看向黃智華,這個從來都是槍桿子上談政策的傢伙,還真不是蓋的,話也不説,已經順着繩子滑落下來,然後連招呼都沒有和我打,我只聽着“噗通”一聲,巡視眼前水花四濺,這傢伙就這麼冒失的跳下了水去。

    我正要提醒他小新,猛然,黃智華怒罵道:“他媽的,這是什麼人設的局,要人命啊”。説着,他竟然直挺挺的站在水中,我和少爺都是一呆,隨即就都明白過來,原來這地下水居然不深,只是在黑暗之中,誤以為水很深而已,下面的水,僅僅到黃智華的胸口,他剛才貿然的往下一跳,差點就扭傷了腳,難怪要罵人。

    眼見水不深,我也跳了下去,同事吩咐少爺和丫頭先留在上面,以防萬一有個什麼,也好照應。黃智華的膽氣很壯,徑自想着剛才“人影”的地方摸了過去,我提醒他小心一點,他似乎也沒有放在心上,雖然水不深,可是也看不清楚到底水下有什麼,是喲一黃智華吸了口氣,身子下蹲,沉了下去。

    我無奈,也跟着憋着一口氣,潛水下去,同事用手電筒照着,這個地下深井一樣的洞口並不是很大,直徑最多五米左右,所以,很快我們兩人在水下就發現了那個蹲着的“人影”,摸到金錢,我已經看得分明,心中確實不得不佩服南爬子老頭,看樣子我們是找對地方了。

    那哪裏是什麼人影?明明是一座鳥尊,半人來高,一半的身體在外面,在水下一看還真有點像是人蹲着,另一半的身體卻在石壁中,這個樣子我在廣川陵中曾經見過,同樣也是水下,應該説這個鳥尊應該是墓室的入口了。

    黃智華看着我,對我比了比手勢,我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他摸索着繼續向前,在牛尊身上東摸摸,西摸摸,想要找到打開的機關,但找來找去,鳥尊就是不鳥他,趁着這個時候,我藉着手電筒的光芒細細的看了看,這鳥尊和我們在廣川王陵裏面見到的鳥尊,應該是一個年代的,青銅鑄造工藝相當的精美,應該是西周的產物,但由於長久的泡在水中,表面已經嚴重腐蝕,看不出花飾銘文,自然也分辨不出具體的年代。

    黃智華折騰了片刻,沒有找到什麼,我的一口氣卻已經憋不住了,忙着從水下浮了上來,深深的喘了口氣,耳邊傳來丫頭的聲音:“許大哥,怎麼養”?“下面是座鳥尊,估計墓室的入口就在這裏,我們還沒有找到開啓機關”。我的話還沒有説完,猛然感覺不對,低下似乎徒然一沉,然後我腳下的水好像是活了過來,迅速的在中間打開了個漩渦,以一種非常詭異的形式流了下去。

    怎麼回事?少爺急促的問,我心中一驚,黃智華還在水下沒有上來,忙這準備招呼他,猛然,我的腳上一重,似乎是被一雙手緊緊的抱住,抓得我的小腿肚疼痛難當,幸好這個時候水流快速的下降,我已經看清楚,抱住我小腿肚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黃智華。“怎麼回事”?我忙着將黃智華拉了起來。

    黃智華的臉色恨是蒼白,被我拉着站起身子,半響才説,剛才不知道怎麼回事,腳下一空,然後就有什麼重物拖着他向下墜入,他匆忙中拉住了我的腳。如今水流已經全部下降,也不知道流下了什麼地方,我們的腳下是一層薄薄的沙子,踩着的感覺應該是石頭,四周也恨平靜,哪裏能夠墜得下去?而剛才石壁上的鳥尊,如今已經測開了半邊,顯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半人來高的洞口。

    我想了想,難道是水流的作用,讓黃智華產生了幻覺,這地面平整得很,根本不可能下墜,不過黃智華是個軍人,平時訓練有素,這樣的水流可能會讓普通人惶恐,卻是絕對嚇不住他,他是不可能產生幻覺的,那麼——剛才就是真的有什麼東西拉扯過他?導致他害怕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腳?

    這地方還真透着一股子的邪氣和詭異。

    少爺和丫頭眼見沒有危險,也順着繩子滑落下來,少爺首先用腳狠狠的踏了踏地下的黃沙,皺眉説,這裏和黃河倒是很像,都是沙子,沙子估計有着三寸厚,下面也是如同牆壁一樣的青石板,很光滑那種,明顯是有人大莫過的。

    丫頭“咦”了一聲,好奇地看着地面上,我走過去咦看,只見在黃沙覆蓋中,一個拳頭

    大小的孔眼露了出來,少爺用腳踢了踢沙子,在附近又找到兩個同樣的孔眼。

    “啊……原來是這樣。”黃智華這個時候倒聰明起來,解釋説,“我説怎麼回事,這水説沒有就沒有了,原來下面有出口。”

    我皺眉沒有説話,黃智華的解釋確實有着一定的道理,這些拳頭大小的孔眼,就是水流的出口,可是這些水到底留下了什麼地方?莫非石壁底下另有玄機?而且在古代,西周的東西,幾千年前的事情了,這機關居然還是如此巧妙,有人煞費心機的弄這個,總不會就是為了弄個玄機吧?

    目的何在?

    少爺這個時候就走到石壁前的鳥尊旁,用手電筒向裏照着,但洞穴內黑黝黝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為了防止洞穴缺乏氧氣,我們四人誰也沒有急着進入洞口。丫頭心細,翻出早就準備着的蠟燭,點燃後舉着洞口去試了試,蠟燭的火光僅僅是搖了搖,然後又穩穩當當的燃燒着。

    “可以進去。”丫頭低聲説道。

    我卻心裏更不是滋味,這個封閉在水下的洞穴中居然有着氧氣,而且,我看剛才丫頭手中的蠟燭,顯然裏面還通風,那就證明了一件事情,這個並不是墓室唯一的入口,有別的地方直通進來,導致墓室裏面存在這氧氣。數千年的時間之久,墓室裏還有氧氣,這絕對不是好事。

    我怕黃智華莽撞,忙説:“我走前面,少爺押後,黃先生,麻煩你招呼一下丫頭。”

    黃智華爽快的答應了一聲,説實話,剛才水流下潛的時候,着實把他哧了一跳,如今多少也長了個心眼,我從丫頭的手中接過蠟燭,彎着腰正欲鑽進洞中。黃智華又拉住我,從口袋裏摸出一把槍來,遞了給我,壓低聲音囑咐説,為了完成這次任務,他可是什麼都不顧了。

    我笑了笑,心中有點感激,接過槍來,一手點着蠟燭,鑽進洞中。這個洞口很小,僅僅只有半人高,等到進去後,情況稍稍好一些,勉強夠一個人站起身子來行走。洞穴內兩邊依然是堅硬的石壁,人在裏面,連伸開手都不成,非常的擁擠。

    黃智華跟在我身後,後面就是丫頭、少爺。我手裏點着蠟燭,一隻手舉着槍,空不出手來打手電筒,黃智華就從我背後打着手電筒,一行四人,走在一條漆黑、狹隘的甬道內,看着就有點象午夜遊魂。

    憑着感覺,甬道並不是筆直的,走了大約十來分鐘,我眼前一花,明顯的感覺一股寒風吹了過來,頓時毛骨悚然,忍不住就打了個寒顫,但是手中的蠟燭,火苗“撲哧”一聲躥得老高,然後在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直接熄滅了。

    雖然我的背後有着黃智華用手電筒照着,可是我還是明顯的感覺到眼前一暗,隱約好象看到面前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怎麼回事?”走在我身後的黃智華焦急地問道。

    我忙着鎮定了一下心神,皺眉説:“沒什麼,好象這裏通風之處,把蠟燭吹滅了。”剛才那股陰風來得太過詭異,吹得我毛骨悚然,可是——這裏已經是深入地下接近二十米,怎麼可能通風?

    除了影崑崙風眼,這裏可能有別的出路是在常理之中,但在深入地下二十米的地方,有明顯的通風口,我就有點想不通了。我從揹包裏摸出打火機,由於有了上次的經驗,我們這次進入,都準備一些防水措施,打火機也還可以使用。

    “啦”的一聲,我按下了打火機,但出乎我的意料,性能絕佳的防風打火機,藍色的火焰“嗖”的躥了出來,然後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就熄滅了。

    這地方有古怪,火焰無法燃燒,那就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空氣中含氧不夠,另一種是……我沒有深想下去,而是直接從揹包裏掏出防毒面具戴上。看到我戴上了防毒面具,我背後的三個人也盡忙着翻出防毒面具戴着,雖然沉重的防毒面具戴着有點不舒服,相比較之下,小命還是最重要的。

    又向前走幾步,原本狹窄的甬道似乎是到了盡頭,一道小小的門户出現,卻沒有門阻攔,直通着另一邊。

    我心中好奇,原本以為甬道的盡頭應該就是墓室,可是怎麼都沒有想到,甬道的心頭居然是這個樣子?由於我走在最前頭,直到門口的時候,我多了一個心眼,小心的先探出頭去,四周看了看,但我頭上的礦工燈並不是很明亮,隱約只能看出這是一個老大的石室,好象還有一些建築之類,別的就看不清楚了。

    “怎麼了?”黃智華低聲問我。

    前面好象是一個石室,不知道是派什麼作用的,不怎麼象是墓室。我低聲説着,讓大家小心,但就在這個時候……

    “嗚嗚嗚咆……”一陣嗚嗚咽咽的哭聲,悲涼無比,隱約的傳進我的耳朵,我側耳去聽,卻又什麼都聽不到,我不禁一呆,聽聲音好象是女人,哭得好不淒涼。

    “丫頭,你怎麼了?”我一邊説着,一邊已經一腳踏進石室內,取出手電筒擰亮了四處照了照。

    我後面的三個人也都跟了過來,四雙明晃晃的手電筒,在千年黑暗的地下石室內四處掃着,尋找着千年前的文明秘史。

    丫頭一邊四處看着,一邊問我剛才説什麼來着?我心中奇怪,丫頭的樣子好象一點都不傷心,那剛才我聽到的嗚咽的哭聲,難道不是她?可是這墓室中除了我們三個大男人,就她一個女人,不是她,還會有誰?

    難道説我不敢想下去,也許是我們的幻覺,人在過於靜默的環境中,都會產生一些幻覺的。我這麼想着的時候,忙着用手電筒四處照着。實話説,這不怎麼像是一個墓室,倒有點像是給活人居住的地方,整個石室打得驚人,中間有數根巨大的石柱撐起整個石室,除此之外,整個石室再也沒有別的東西。

    我大概的估計了一下,這個石室有四百多個平方米,從我們這邊到那邊,至少有二十米,所以,我並不怎麼能夠看得清楚整個牆壁上的具體情景,我和少爺都是古墓商人,雖然我不想承認什麼,可是商人唯利是圖的本質,讓我在這個石室內有點鬱悶,因為這個石室是在是太乾淨了,乾淨得沒有絲毫可以帶地走的東西。

    第一次進入古墓的黃智華明顯有點失望,人類對於未知的東西,都有一種神秘的好奇心,他一邊想着進入古墓獵奇,一邊想着破案,對於他來説——能夠在這個古墓裏找到一些稀奇的事情,也是人生一大樂趣。

    雙有丫頭,到這個時候,居然兩眼放光,在手電筒明晃晃的光芒下,她原本清純的眸子裏射出狂熱的光芒

    “丫頭,你有什麼發現”?我眼見丫頭神色有異,忙問道,在我們一行四人中,丫頭是唯一一個學考古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最具備發言權。“許大哥,真是太神奇了,太漂亮了”丫頭一邊説着,一邊伸手摸向最近的一根柱子。

    我不得不説一下,這根石柱高約八九米,直徑估計也在一米開外,非常的雄偉龐大,給人一種氣勢磅礴的感覺,我站在這樣的柱子下,不由自主就感覺自身很渺小。更讓我歎為觀止的是,這根柱子上面雕刻着繁雜的花紋和銘文,隱隱之間,我可以分辨的出來,這些花紋好像是鳥類——

    各種各樣繁雜的鳥雀纏繞在石柱上,雙不過沒有一種是我認得出來的。在花紋之間還有一些蚊子,我認得出來,這些蚊子都是最古老的鳥撰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許大哥!快過來看”!丫頭已經轉過柱子,到了另外一面,催促我過去,我忙着也轉了過去,順着丫頭的手指看向柱子,那也是一對鳥雀,兩雙鳥頭,卻雙有一對翅膀,兩雙鳥相互依附在一起,交換這梳理這羽毛。

    古代的繪畫、雕刻藝術,很多都採用象形和幻想描述,我本能的以為這雙不過是出自古代勞動人民偉大的想象力,絲毫也不奇怪,畢竟我們現在是在一個未知的古墓中。這些柱子的材質都是石頭,全部採用樓空雕刻的手法,不但圖像栩栩如生,而且非常富有立體感,我從來都不知道,在西周居然有着如此繁雜的石雕工藝,這簡直就是顛覆整個考古界的偉大發現。

    但是碰到我和少爺這樣的古董商人,見到這樣的東西,唯一的想法就是——這些石柱可是國寶,價值連城,可惜就是無法搬運出去,只能讓它永遠的埋於地下。“這是比翼鳥”!丫頭低聲説。

    什麼?我一呆,就在我想着心思的時候,丫頭看着那對雕工精美的怪鳥,指着對我説。我抬頭看了看那兩雙鳳凰不像鳳凰,孔雀不像孔雀的怪鳥,半響才小説,別亂説了,傳説中比翼鳥乃是神鳥,怎麼會這麼醜?我説這鳥長得怎麼醜,絕對不是無的放矢,由於石雕工藝精湛,這些鳥雀的雕刻,都是非常的生動,傳神,與石柱上別的鳥雀相比,這對所謂的比翼鳥,和普通的山雞差不多,尤其是身體龐大,甚至有一點臃腫,一點都不符合現在人的審美觀。

    當然,也許丫頭説得對,這就是傳説中的比翼鳥,想想吧如今各家寺廟裏供奉的如來佛祖的神像,諾是化成真人走下來,絕對是腦滿肥腸的醜八怪,所以説,古人的審美觀是非常變態的。正在我和丫頭研究比翼鳥的時候,旁邊傳來少爺和黃智華的驚呼聲,我吃了一驚,忙轉身去看,只見少爺正舉着手電筒,照着旁邊的一根大石柱,與黃智華激烈的討論着什麼。我和丫頭走了過去,一邊走,我一邊開始四處打量着,偌大的石室中的十三根大蜘蛛,粗看似乎無是絲毫規律,但仔細一看,我就發現,中間的一根石柱明顯的要比兩邊的粗、大,而以中間的石柱為界限,將石室分成了兩邊,一邊六根大石柱。

    如今,黃智華和少爺在最中間的石柱變討論着什麼。“老許,你來到正好,你看——這東西是麒麟還是龍”?少爺見着我,忙着拉我過去評理,我呆了呆,該不會是這兩個人居然是為了石柱上的雕刻爭吵吧?還真不是普通的無聊,但我還是順着少爺的手勢看了過去,由於這根石柱非常大,圓柱直徑估計要在兩米開外,所以上面的雕刻相對來説更是繁雜。

    但是很奇怪,剛才的幾根石柱我都略微掃了一眼,除了丫頭觀看的那根蜘蛛外,別的石柱上都是不同的飛禽走獸、花鳥蟲魚,可以説,這裏的每一根石柱上所雕刻的都是天空、海洋、山川、大陸上的所有一切。

    而這根超大的石柱上,僅僅雕刻着一個飄逸的少女,乘坐在類似是麒麟又想是龍的一樣的怪獸身上,説那玩意兒是龍,也對,説它是麒麟,也不錯,擔有一點,中國古代的圖騰,不管是麒麟還是龍,都是沒有翅膀的,而這個怪獸的身上,卻長着兩隻大大的翅膀,我細細的看了看石雕,應該還是翅膀,不是醜陋的鱗片。“老許,你説這個什麼”?少爺再次問我。

    【這什麼都不是。】我冷冷的道,目光再次落在端坐在怪獸身上的女子。這女子應該很年輕,看模樣應該只有十五六歲,雖然是石凋,可是神態之間的清雅秀美,卻是栩栩如生,非常逼真。

    好漂亮——丫頭脱口稱讚。我也點頭,不管是石凋,還是石凋上的人物,都是精美絕倫,如果這裡不是古墓,只有的石凋會讓很多人流連忘返的。

    一直沒有説話的黃智華,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的説道:“老徐,你説這個墓室是主人會不會是這個少女?

    雖然我也懷疑,可是西周那樣的時代,應該是男權至上的,一個女人,如果是皇后,應該和帝王葬在一起,別的女人應該沒有這等身份如此規模的墓室,這樣的墓室規模應該是帝王制度的。就算是公主也不成。

    而更讓我迷茫的是——這石凋的工藝,我實在是看不出到底出於什麼朝代,反正與我一貫的認識好像不同,可是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同,卻偏偏又説不上來。

    黃智華説:“真是奇怪,古代人沒有起重機,這些石柱他們可是怎麼運來的?”

    我一呆,終於明白問題的來源——不錯,古人沒有現代化的機械設備,這些石柱是如何運到這裡的,又是如何在底下建立起如此龐大的地宮?這樣是石凋工藝,就算是採用大規模的人力凋刻,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如果墓室的主人是那石凋上的小丫頭片子,難道説她從一出生開始,就準備着死後的地宮不成?

    嗚嗚嗚嗚……

    勐然,我的耳朵內清楚的聽到一陣悲鳴,在空蕩蕩的石室內飄蕩着,陰冷刺骨,確實悲慼無比,我人不知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頭,背上火辣辣的一片,似乎有液體滲出。

    【什麼聲音?】黃智華驚疑不定的問我。

    我搖頭,在剛剛進入石室的時候,我就聽到過詭異之極的哭聲,如今再次聽到,頓時心中寒氣直冒,而這次不光我和黃智華,就連丫頭和少爺也同時轉過頭來,看着我們。砰的一聲輕響,我清楚的聽到一顆子彈從我身邊呼嘯而過,心中吃了一驚,忙着轉身,正好看到站在我身後的黃智華臉色蒼白,連嘴唇都在打哆嗦,手裡舉着一把五四手槍,手臂卻在顫抖,早就沒了一個軍人應該有的陳定和從容。

    我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這一看之下,不禁嚇得魂飛魄散——那是什麼東西?就在中間的大石柱上面,一個澹澹的綠色影子,漂浮在半空中,那綠色影子的速度非常快,就在我一眨眼的當兒,它竟然順着石柱下來,悄無聲息的飛到丫頭背後……

    我心下大驚,我想搜沒想,反手從背後拔出青銅古劍,對着丫頭就狠狠的刺了過去。

    少爺和丫頭都是面對着我們,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背後的危險,眼見着我拔劍刺了過去,忙着拉過丫頭,驚叫道:“老許,你發什麼瘋……”

    也幸虧這麼一拉,綠色鬼影撲了個空,而我的青銅古劍也正好迎了上去。丫頭和少爺也轉過身來,正好看到那綠色鬼影,同時大吃一驚。

    黃智華在起初的震驚後,好像已經恢復過來,仗義的擋在少爺和丫頭面前,我一劍刺出,就知道做了煳塗事情,那綠色鬼影飄忽不定,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但速度卻快的驚人,就在這麼一瞬間,它已經閃了開去,已經從我的面前消失不見。

    “這……這是什麼東西?”少爺結結巴巴的問。

    我搖頭不語,心中卻是越來越是感覺暴躁不安,這東西好生奇怪,乍一看,有點像是人的模樣,可是偏偏又飄忽的很,形體和四五歲的孩子差不多大,難道説……那傳説中的那玩意居然真的存在?

    如果真是如此,那這個墓室只怕是極其的不簡單。想到這裡,我幾乎想都沒有想,一把抓住丫頭,叫道:“走!”説着我顧不上背後兩個男人差異的眼光,拉着丫頭就向出口奔去,我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老子去新疆搬磚,也比闖這個墓室強多了,趕緊離開要緊,什麼寶貝,什麼詛咒,都去他媽的。

    但——我剛剛走幾步,目光落在進來的大門上,頓時全身冰冷,感覺好像是寒冷的冬天,有人用一桶冰水從我頭上淋了下來,從頭一直涼到腳後跟。

    少爺和黃智華也跟隨在我背後,如今也是臉色蒼白,目瞪口呆。

    “怎麼會……會這樣?”黃智華結結巴巴的説道。

    原本沒有門户遮掩的石室入口,如今卻是嚴絲合縫——連門的影子都看不到了,我記得很清楚,哪裡應該就是我們進入的石門,可是現在,這裡和四周的牆壁一模一樣,絲毫也看不出原本有個空門在,我從亞太的手中接過手電筒,四處照了照,對面的石壁是看不清楚的,可是想必也沒用出口……這裡在一瞬間,已經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

    “怎麼辦?”少爺急急的問我。

    怎麼辦?怎麼辦?我狠狠地瞪了少爺一眼,他個豬腦子就不會自己想想。、,如今唯一的法子自然是找出路,進來的門户既然已經被封死,那麼——如果我們不想成為別的玩意的養分,就必須儘快離開。

    丫頭很是害怕,一雙小手抓住我的衣服,我四周看了看,勐然想到剛才丫頭指給我看的比翼鳥,對了——古人最講究的就是對稱,既然這邊有個門户,對面應該也有門户。

    想到這裡,我連想都不想,抓了丫頭就向對面跑去,但就在此時,我聽到背後傳來一聲嗚嗚咽咽的哭聲,好生淒涼,情不自禁的回頭看去。

    煞那間,一道澹澹的綠影,彷佛是煙霧一樣的對着我的臉上罩了過來,我的鼻子裏問道一股腐爛的味道,差點就當場吐出來,手中的青銅古劍直接揮了過去,憑感覺,好像是碰到了什

    麼東西——

    嗚嗚……一聲帶着詭異淒涼的哭聲,在我耳邊尖鋭的響起,狠狠的刺進我的腦海深處。我忍不住一呆,手上不禁就緩了緩,頓時那團慘綠色的煙霧,飛快的向着我衝了過來……

    但我的心裡卻還是明白的,若是被這慘綠色的煙霧撲上,只怕我會凶多吉少。

    就在此時,我的耳畔傳來了丫頭驚恐的尖叫,彷佛似魔音穿腦,那淒厲的哭聲似乎不在恐怖,我驚慌之中,本能的揮劍砍向那綠色鬼影。

    吱……的一聲尖叫,我眼前一亮,原本籠罩在我面前的慘綠色煙霧終於消失……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僅僅是短短的不到一分鐘時間內,我的衣服幾乎全部被汗水濕透,剛才真是太緊張了。我的一隻手死死地抓住丫頭的手,另一隻手抓着青銅古劍,過度是緊張,讓我的指節都隱隱的發白。

    “老許,你沒事吧?”少爺急促的問道。

    “快走!”我顧不上説什麼,那綠色鬼影只不過是躲了起來,絕對沒有消失,這個看似普通而華麗的墓室,實在是太恐怖了。

    嗚嗚嗚嗚……嗚嗚……

    就在我拉着丫頭快速的向着對面的石壁走去的時候,那淒厲的哭聲再次響起。

    “他媽的,什麼東西裝神弄鬼的?”黃智華怒吼,舉槍抬頭向聲音的來源看去,可是,偌大的石室空蕩蕩的,除了那十三根大石柱子,什麼都沒有。

    快走,不要管他!我忙道,一邊説着,一邊就要拉着丫頭跑路,可就在此時,丫頭居然反手抓住我的手,重重的向我手上咬了過來……

    啊……我毫無防備之心,被一條咬了個正着,頓時痛的叫了出來,出於本能,就甩手出去,將一條甩開,驚問道“你幹什麼?”

    丫頭被甩開後,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轉身就向着最大的石柱跑了過去……

    不好,我感覺一天不對勁,忙追了過去,但還是慢了一步,僅僅差了兩米的距離,我們眼睜睜的看着丫頭用一種詭異的姿勢,抱住了石柱。

    轟隆!一聲大響,我的腦海裡彷佛是被雷擊中,丫頭現在的姿勢……實在太過詭異,但是這模樣我卻不是第一次看到,單軍死的時候,從水裡被什麼拖了上來,就是這等姿勢,好像是與人搏鬥,原來……原來是抱着什麼東西?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和少爺就站在一條不到一米的地方,面面相視,一時都説不出話來,心中惶恐至極……我甚至想,要是一天遊個三長兩短的,我可怎麼辦?

    我的一顆心砰砰亂跳,幾乎要從嘴裡跳出來,但我心裡更清楚,絕對不能放任丫頭這樣。

    “黃先生……”我轉身準備找黃智華,但一個轉身之間,站在我背後的,卻不是黃智華,而是一個綠色的影子,我甚至清楚的看到它臉上帶着猙獰恐怖的笑意,一如王全勝死後的模樣。

    啊……我驚恐,憤怒,焦急之中顧不上多想,手中的青銅古劍本能的當頭噼了過去。

    “老許,你瘋了……”黃智華驚叫,同時一個矮身,矯健的閃開了我的劍芒,饒是如此,他還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若非他本是軍人出身,練過搏擊,只怕當場就要喪命在我的劍下。

    “怎麼是你?”我也煳塗了,我剛才明明看到的是那綠色的鬼影。

    幻覺——一定是幻覺……想到這裡,我顧不上向黃智華解釋什麼,忙着去拉丫頭,哪知道我的手剛剛碰到丫頭,她居然神經質的大叫起來,全身發抖,死死地抱住大石柱子。

    “醒醒……”我顧不上別的,用力抓着丫頭的肩膀,使勁的搖晃着,剛才的慘綠色煙霧,恐怕有毒,會產生幻覺,可是我們都帶着防毒面具,怎麼會中毒?我想不通這個問題。

    少爺也過來幫忙,好不容易安撫丫頭鎮靜下來,但透過防毒面具,我看到丫頭的眼睛裡寫滿了惶恐……身子靠在我的懷裡簌簌發抖。

    媽的——我不禁暗罵南爬子老頭,要不是他溷帳,丫頭何必受這等活罪?

    嗚嗚嗚嗚……

    我們還沒有來得及鬆口氣,頭頂上,淒厲的哭聲再次響起。那慘綠色的影子,就在十三根石柱間飄忽不定,看着詭異迷離。

    沙沙……沙沙……當我們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被詭異的漂浮在空中的慘綠色影子吸引的時候,腳底下響起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沙沙聲。

    “什麼聲音?”黃智華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來不及向我追究剛才的問題,急問道。

    我一手抓着青銅古劍,一邊遊目四看,只見在石室的四面角落裏,居然升起澹澹的紅光……

    “那什麼是?”少爺喃喃自語,又像是在詢問我們。

    “他媽的”黃智華摸了摸臉上的防毒面具,憤憤的罵道,“反正不會是有人舉着紅燈籠來迎接我們……”

    紅光已經越來越近,由於距離還遠,我隱約看着像是個人……四個角落裏,每一個角落裏一個人,換換的向着我們這羣不請自來的盜墓賊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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