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威繼續向後翻,卻發現後面是白紙了。看來,嚴教授這個本子裏就只記載了這五個病例。
羅威把身子仰到椅子的靠背上,思考了一會兒,又俯向辦公桌。他準備再仔細檢查一下這個記錄本,看看有沒有漏掉什麼。
他一頁一頁地挨着翻記錄本後面的空白頁。似乎後面就沒有再記錄什麼了。正準備關上這個本子,突然,他發現本子的最後一頁寫着幾段文字,這幾句話突兀地印入他的眼簾:
“潘恩2007年2月27日死亡(意外車禍);
易然2007年4月6日死亡(街道上遭遇意外);
齊鴻2007年4月30日死亡(不慎溺水);
肖克2007年6月3日死亡(突發心臟病)。”
看完這幾句話,羅威心頭一驚,他翻到本子的前面,將這段話與前面四個病例挨着對照,神情變得驚駭異常。
幾分鐘後,羅威緊皺着眉頭從椅子上站起來,在房間裏來回踱步。這時已經是深夜一點過了。
羅威一邊走動着,一邊用左手敲打自己的額頭,試圖將頭腦裏這些複雜混亂的思緒整合起來。過了一會兒,他坐下來,隨手從辦公桌的一側扯下一張白紙,抓起手邊的圓珠筆,將心中的所有想法、疑問一一寫下來——這是羅威多年來的習慣,每次遇到棘手的事情,他都是這樣按條理來分析、處理的。
他在紙上寫道:
“1、這五個病例都具有很大程度的共同點,來訪者都是遇到了某些怪異事件;
2、五個病例中的前四個人都在發生怪事後的不久就意外死亡了——這也是前四個病例的共通之處;
3、嚴教授要我救的夏莉就是第五個病例中的來訪者;
4、這幾個來訪者的死亡和嚴教授的死亡有沒有什麼關係?
5、嚴教授説‘所有的答案都隱藏在這個本子裏’,並叫我解開其中的謎,可這個‘謎’到底是什麼?”
寫到這裏,羅威猛然想起,前面四個人都是在拜訪嚴教授之後的一、兩天就死亡了——他拿出手機看了看天日,今天是2007年6月24日。也就是説,距離夏莉跟嚴教授談話已經過了五天了。如果按照這個規律推算,那夏莉有可能已經死了,只是因為嚴教授也死了,所以才沒能記到這個本子上。
羅威陷入沉思中: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根本就沒有必要去“救”夏莉,況且本來就是一頭霧水,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救。
就在羅威打定主意不再涉及此事的時候,頭腦裏偏偏又浮現出讀大學時,嚴教授對自己的種種關懷、愛護——嚴教授在臨死前想到的最後一個人,他認為最能信任和最值得託付的人也是自己。難道自己連老師的最後一個心願都不能幫他實現嗎?
羅威為自己起初的想法感到羞恥。他暗下決心,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完成嚴教授的囑託,儘自己的最大努力去調查這件事情,找到這些怪異事件的答案。
首先當然是要找到這個叫“夏莉”的女人——她是經歷這一系列事件中唯一一個可能還活着的人,只有找到了她,才能找到調查的方向和突破口。
可是,記錄本上並沒有記載訪談者的任何聯繫方式,就光憑一個名字去找人,豈不是等同於大海撈針?
羅威忘了時間和疲倦,再次陷入到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