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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數字

    我內心深處拼命告誡自己:不到萬不得已,一定要把“雮塵珠”帶出去。便和胖子輪番揹着Shirley楊逃跑,胖子身體突然失去重心,撲倒在地,好像踩到什麼東西被絆了一腳,仗着皮糙肉厚也無大礙,他罵罵咧咧地正要爬起來之時,我發現有數十隻“痋人”從黑暗的巖頂上爬了下來,它們顯然是察覺到了我們的存在,無心去和同類爭着去咬那巨蟲,而是悄悄朝我們圍攏了過來。

    子彈已經全部耗盡了,“芝加哥打字機”也都被我們順手扔在路上了,只剩下Shirley楊的一套登山鎬和工兵鏟,我和胖子各執其一,另外還有支小口徑的六-四式手槍握在我手中,憑這幾樣東西如何能抵擋這麼多痋人,早聽説人當水死,必不火亡,看來我們命中註定要被蟲子咬死。

    這時胖子發現剛才絆倒人的東西,正是那口被我們稱為“潘朵拉魔盒”的青銅箱子,地上散落着一些事物,都是先前從裏面翻出來那幾件當地夷人的神器,山魈的骨骸,內藏玉胎的瓶子,還有那精美華麗的“蟾宮”。

    我想起這鬼蟾是個禍根,先順手除了它,再用炸藥引開那些痋人,當下便抬腳踢開“蟾宮”的蓋子,舉起六-四式便打,連發五彈,將裏面那隻藍幽幽的三足怪蟾打得粉碎。這塊影響到空氣濃度的上古隕石一碎,整個“葫蘆洞”裏的空氣彷彿也跟着顫抖了一下。

    痋人們莫名地驚慌起來,它們似乎也知道那“蟾宮”的重要性,感覺到了大難臨頭,它們對空氣的變化極為敏感,雖然暫時還不至於死在當場,卻都變得不安起來,頓時亂了套,顧不上我們三人,各自四處亂躥,有的就糊里糊塗地跳進了“屍洞”裏。

    胖子對我説:“這可真是歪打正着,咱們趁早開溜。”説着話順手拾起地上的玉瓶扔進破背囊裏。我見有了空隙,便同胖子背了Shirley楊,抄起背囊,奪路而逃。

    地上到處都是作為痋卵母體的夷女屍體,層層疊疊,難計其數,一具具面目扭曲,又兼數量奇多,使人觀之慾嘔,我們踩着一層層的女屍,爬到了“葫蘆洞”中間的缺口處,魚貫而入。

    “葫蘆洞”的另一邊,是被地下水吞沒的化石森林,這裏的水位依然如故,並未有什麼變化。我們跑到此處,一路上馬不停蹄,而且還揹着個大活人,這也就多虧在谷中吃了多半支木精,那成形的萬年木蓕,畢竟不是俗物,吃後感覺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氣和精力,但到了現在也開始頂不住了。

    我和胖子都是上氣不接下氣,Shirley楊意識已經完全清醒了,力氣也恢復了一些,我抓緊時間給Shirley楊腿上中了屍毒的地方換了些新糯米和木蓕敷上,替換下來的糯米都已變得如黑碳一樣乾枯漆黑,看來果然能拔出屍毒,混以木蓕竟似有奇效。

    借這換藥的機會,喘息了片刻,正要動身下水,身後洞口中,突然躥出一條火龍般的多足肉蟲,這條蟲比大水缸還要粗上幾圈,長近十米,我和胖子立時醒悟,這就是那隻披着龍鱗銅甲的老蟲子,它被痋人啃成兩半,又被那烏頭肉槨吸住,把全身的銅甲都吞噬掉了,露出裏面裸露的蟲體,它躥到這裏,似乎也在趕着逃命。

    我見它身體上有幾隻白花花的痋人咬噬着,便忙對胖子説:“王司令,乾脆咱也搭個順風車吧,再他媽跑下去,非累吐血不可!”

    胖子口中答應一聲,已經掄出登山鎬,一鎬鑿進了蟲身,我讓Shirley楊緊緊摟住我,把我們承重帶上所有的快掛都互相鎖住,緊跟在胖子之後,在巨蟲從我面前穿過的一瞬間,用工兵鏟和傘兵刀狠狠紮了下去,一股巨大的前衝力,將我們扯了起來。

    “霍氏不死蟲”呼嘯着躥入水中,濺起無數水花,驚得化石森林中的各種巨型昆蟲紛紛逃竄,我只聽見耳中風聲呼呼作響,完全看不清究竟身在何方,Shirley楊在背後緊緊摟着我,絲毫不敢放鬆。我在心裏暗暗祈禱,摸金祖師爺們保佑,千萬別讓我們撞到化石樹。剛念及此,便覺得全身一涼,身體跟着巨蟲沉入了水中。

    我心中一驚,便攜式氧氣瓶早就不知道丟哪兒去了,這樣下去,我們不得不撒手游上水面,我感覺到Shirley楊用手掐我肩膀,知道她身體中毒後身體虛弱,不便在水底多待,當下便準備放手,誰知那巨蟲躬起軀體猛向水面上游去,我隨即醒悟,它比我們更需要氧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趟驚心動魄的特快亡命列車終於開始逐漸減速,最後停了下來。由於蟾宮被我毀了,也不知過了多久,這趟驚心動魄的特快亡命列車終於開始逐漸減速,最後停了下來。由於蟾宮被我毀了,這半條老蟲子失去了它賴以維生的根本,到了兩側佈滿全象骨的殉葬坑道中就再也無法行動了。我們進谷之時的一頓狂打使它吐盡了體內的紅霧,直到我們撤出來的時候它才恢復過來。此時它筋疲力竭,網狀神經在逐漸僵硬壞死,雖然還沒死透,卻也撐不了幾時了。等後面的屍洞跟上來,就會把它徹底吞噬。

    我把Shirley楊從霍氏不死蟲的背上抱了下來,見她臉上的屍氣又退了幾分,心中倍感寬慰。這時我們早已經疲憊不堪,自入遮龍山到現在為止尚且不滿三天,卻感覺比過了三年還要漫長。

    我估計後面那烏頭肉槨雖然仍是緊追不捨,但應該被我們甩下了一段距離,而且附在其上的屍洞逐漸擴大,它的速度也會減下來;殉葬溝裏的這條巨蟲也可以再拖慢它的速度。於是和胖子一起架着Shirley楊爬回了山神廟前的暗道入口,先休息五分鐘,把這口氣喘勻了,然後還得接着跑。

    胖子一邊揉着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一邊問我道:“老胡,咱得跑到什麼時候才算完?我現在倆腿都跟灌了鉛似的,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地方不疼。再跑下去,怕是要把小命交代到這了。”

    我喘着粗氣對他説:“那個他媽的屍洞大概是一種附在肉槨上的腐氣,形成清濁不分的惡壆,碰到什麼就把什麼一起腐爛掉。我覺得只有把它引到谷口,才有一線機會解決掉它。”

    這蟲谷的入口就是地勢行止起伏對稱的所在,在風水中叫作“青龍頓筆”之處,左為牛奔,右有象舞,中間形勢如懸鐘星門,是一處分清濁、辨陰陽、抹兇砂的“扦城位”。屍洞一旦移動到那裏,其中的混沌之氣就會被瓦解但這個理論能不能管用完全沒有把握,只好冒險一試;反正除此之外,再無良策了。

    我簡短扼要的對胖子説了我的計劃,拿起水壺把剩下的水喝個涓滴無存,然後把水壺扔在一旁,這時候得儘量輕裝了。還剩下一點炸藥,讓胖子去把山神廟前的入口炸掉,盡一切可能多爭取一點時間。我則去山神廟裏取了一些我們事先留在那的食品、電池、手電筒等應急之物。

    稍微休整了幾分鐘,就匆匆忙忙的出發了。山神廟已經離谷口不遠,但林密難行,兩側山坡陡峭,地勢艱難,可謂“一線中分天做塹,兩山峽鬥石為門”。谷中的大量密集植物,加上谷底水路錯綜複雜,溪石嶙峋;一進山谷,我們行進的速度就立刻慢了下來。

    現在唯一的優勢是對於地形的掌握,我們從外向裏進入獻王墓的時候,裏面的一切皆是未知,所以必須步步為營;此時原路返回,摸清了底細,就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了。

    蟲谷中的這片植物層足可以用“綠色地獄”來形容,最讓人頭疼的還是滋生其中的無數毒蟲。胖子在前頭開路,我攙着一瘸一拐的Shirley楊走在後邊。撥藤尋道,正在向前走着,胖子突然停住,掄起工兵鏟將一條盤在樹上的花蛇蛇頭斬了下來,蛇身晃了兩晃,從樹枝上鬆脱掉落下來。胖子伸手接住,回頭對我説:“一會兒出去,看本司令給你們露一手!做個鐵鏟翻烤蛇肉段,這還是當年在內蒙插隊時學的手藝。”

    我催促胖子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着吃蛇肉!你快往前走,等出了谷,你想吃什麼都管你夠!”

    我們正要前行,便見頭頂有大羣受驚的鳥雀掠過,後邊遠遠的傳來大片樹木倒塌的聲音。我趕緊讓胖子先扶住Shirley楊,自己爬上近處的一棵老樹向前張望,離谷口已經不遠了,但後面的烏頭肉槨也已經追了上來。

    我對胖子叫道:“快走!幾分鐘之內就會被追上!”隨即跳下樹,和胖子把Shirley楊橫抬了起來,發足便奔。轉過兩株茂密的紅橡,谷口那兩塊畫有眼睛的巨石便在眼前。身後樹叢嘩啦嘩啦的猛響,聽聲音,屍洞與我們的距離也不超過二十米了。

    我突然想到,如果直接從谷口出去,萬一有個閃失就沒辦法抵擋了。於是停下腳步,讓胖子背起Shirley楊折向谷側的山坡。這谷口處的山坡已不似深處那般陡峭,但我們已筋疲力竭,腦袋裏疼得好象有無數小蟲在噬咬,耳鳴嗡嗡不止。勉強支撐着爬上一半,我就從攜行袋中掏出了獻王的人頭。人頭那模糊扭曲的五官,在白天看來也讓人感覺那麼的不舒服,而且這人頭似乎又發生了某些變化。我沒有時間再去端詳,用飛虎爪揪住獻王的頭,準備利用離心力將它從谷口拋出去能否擺脱屍洞無休無止的追擊,能否將這顆重要的首級帶回去,皆在此一舉。

    以我所在地山坡向下看,古中違也數里,皆是一片烏濛濛的景色,這屍洞一路不斷擴大,幾乎要把後面的山谷都填滿了,也不知道這狹窄的谷口能否瓦解如此多的混沌惡氣,但此時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有按預先的計劃行事,成功與否,就看老天爺是否開眼了。

    把飛虎抓當作流星錘一般,一圈圈地輪將起來,估摸着力量達到了極限,立即一鬆手,獻王的人頭被巨大的離心力甩向了谷口外邊。

    我本打算死死盯住那人頭落霞的方位,但是剛才用力過猛,腳下沒踩結石,竟從山坡上滾了下去,下邊不遠,生長着一叢雨蕉,剛好掛在其中,耳中只聽悶雷般的聲音響徹山谷,眼前一黑,就此什麼都不知道了。

    昏迷中也不知道時間短長,只是不想睜開眼睛,盼望着就此長睡不醒,但是肚中越來越俄,還是醒了過來。剛一睜眼就覺得陽光奪目,竟然還是白天,再往四周一看,自己是躺在山坡上,身上蓋了幾片芭蕉葉子,頭下枕着一個揹包,Shirley楊正在旁邊讀着她的聖經,腿上仍然裹着繃帶,先前籠罩在臉上那層陰鬱的屍氣卻不見了。

    我頭腦還不是太清醒,迷迷糊糊地問Shirley楊我昏迷了多久了?是不是受了什麼重傷?

    Shirley楊笑道:“昏迷了還一直打鼾?你只不過是勞累過度,在樹上撞了一下,就藉機會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聽Shirley楊講,原來我倒撞入雨蕉叢中之後就睡着了,山谷下邊的“烏頭肉棺犉”也衝到谷口,被“青龍頓筆,屏風走馬”的形式擋住,附在其上的混沌兇砂頓時煙消雲散,留出無數污水,最後谷口只剩下一個有一間房屋大小的肉芝屍殼,從上望去,其形狀如同一個花白地大海螺。

    被屍洞腐蝕掉的全部事務,則都成了爛泥,那腐臭的氣息被山風一吹,也自散了,胖子把我和Shirley楊分別拖上了坡頂。跟着倒地就睡,緊繃着的神經一旦鬆懈下來,就再也難以支持,好在那時候Shirley楊身上的屍毒退了大半,動手給自己換了最後一次糯米和木桂,現在看來這長成了形的木桂精確實有奇效,最多再有一天,Shirley楊就能恢復如常。

    胖子早上提前給餓醒了,便去谷前找到了人頭,然後去山神廟拿來了我們的東西,估計再過一會也該回來了。

    我見大事已定,就等胖子回來做飯了,然後扎個木排順水路回去,這次行動就算成功了,但只是不知道這人頭裏是否就藏着我們苦苦搜尋的“鳳凰膽”,評估這次來雲南倒鬥摸金的成果,主要就取決於此。

    Shirley楊説:“現在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這玉化了的人頭口中,就含有鳳凰膽。不過咱們在雲南沒辦法取出鑑定,這些事都要回去之後才能做。”

    這時,胖子從揹着我們的行李,從谷中返回,路上又抓了幾條花蛇,見我已醒了過來,便生火烤蛇,三人都餓得不輕,狼吞虎嚥地吃喝完畢,便下到谷底,覓路返回“遮龍山”。

    Shirley楊問我要不要把那萬年肉芝的幹殼燒燬了,我説沒那個必要,除非再有大量的屍體堆積到它體內,否則用不了多久,就被這裏的植物和泥土埋住了,這裏也並非什麼風水大沖的穴眼,不會再產生什麼變化了,如果一用火燒,咱們免不了要拉上十天肚子。

    沿着“蛇爬子河”,很容易就摸到了“遮龍山”山洞的入口,我讓Shirley楊留在洞前看着東西,我和胖子去附近找了幾株紅橡,用剩餘的繩索加以老藤,紮了個很小的簡易木筏,拖到洞口。

    從“遮龍山”內的水路回去,雖然有可能會碰到那些牙勝刀鋒的“刀齒鮭魚”,但只要木筏上沒有沾染鮮血,就不成問題,唯一的麻煩是回去是逆水行舟,最近水勢又大,着實需要出些力氣。

    待到我們乘着木筏駛出“遮龍山”,我已是兩膀痠麻,在古墓中跌跌撞撞,身上的淤痕少説也有十幾處,由於環境潮濕,都隱隱作痛,把登山頭盔摘下,只見頭盔上全是刮痕和凹陷,回想之幾天的經歷,真是險——險它鄉做鬼,幾乎間兩世為人,不過總算帶着東西從蟲谷里出來了,而且同去同歸,這是最令人值得欣慰的。

    回到彩雲客棧,我真覺得對不起老闆娘,把人家免費借給咱們的“劍威”氣步槍給弄丟了,出來的時候光顧着走,甚至已經想不起來是在什麼地方丟的,只好跟人家説,我們在山後捉蝴蝶的時候,遇到了蟒蛇,一番搏鬥,東西全丟了,蝴蝶也沒捉到。

    老闆娘卻説東西只是死的,只要人平安就好,遮龍山原本就多出大蟒,即便是本地的獵手碰上,也難保周全,只是這些年,巨蟒已經不太多見了,你們遇上了沒出意外,這就比什麼都好。

    我們在彩雲客棧裏休息了幾天,直等到Shirley楊身體痊癒,加倍給了店錢,又對老闆娘千恩萬謝,這才動身離開,到昆明上了火車,在卧鋪車廂裏,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便跟Shirley楊建議,研究研究從獻王墓裏倒出的幾樣東西,究竟都是做什麼用的,這裏面似乎還有很多玄機未解。

    我看了看外邊沒人偷看,便關起了門,讓胖子把那東西一件一件的拿出來,當時時間緊迫,都沒來得及仔細查看,在列車上的漫長旅途中,剛好可以鑑定鑑定。

    胖子首先取出來的是玉瓶,這是從葫蘆洞裏得來的,瓶中本有一弘清水,浸泡了一個小小的白玉胎兒,但這瓶裏的清水,在混亂中不知道怎麼都淌淨了,其中的玉胎失去了這清水的浸潤,竟也顯得枯萎了,再用平常的水灌進去,卻怎麼看都沒有以前那水清澈剔透了,也許那玉胎就是一種類似標本的東西,用真正的胎兒泡在裏面,就逐漸變成了這樣,但不知道里面的液體有些什麼名堂,何以能起到這種作用。

    這件遮龍山的生殖崇拜祭器,與鳳凰膽毫無關聯,所以我們沒多想,讓胖子收了,繼續查看下一件,胖子取出幾十枚黑色的玉環,這便是我從獻王手裏摳出來的,絕對是凌駕於所有陪葬品之上的重要明器。指環一取出來,我們三個人立刻堵住了鼻子,“臭”,這些玉環,被屍臭所侵,臭不可近,在客棧裏已經借了些沉腦,燻培了好幾天,仍然沒有去盡,只好扔進透明的密封袋裏,隔着塑料袋看。

    三個人看了許久,都瞧不出什麼倪端,這些玉環既非精雕細刻,也不是什麼價值連城的重要材料,只是年代一定久遠,而且經常使用,被磨娑得十分光潔。

    我突發奇想,對胖子和Shirley楊説:“獻王的追求很單純,成仙求長生,咱們在肉槨裏見到有隻丹爐,爐中有五色藥石的殘留物,看樣子有辰砂、鉛粒、硫磺一類,這些在古代合成五石散,修仙的人除了煉丹之外,還有一項活動也很重要,那就是和神仙交流。”

    胖子自作聰明的説:“噢,這些玉環原來是往天上扔的,看這意思跟求籤的差不多。”

    我説:“不對,我估計除了觀湖景的大型儀式之外,一定還有一種日常的活動,古人最喜歡扶乩,雖然真仙未必應念而來,但也不失為一種精神寄託,我想這些玉環應該是配合一個乩盤,乩盤上有很多雜亂的文字,這玉環是用來扶乩套字的,是一種占卜用的器物。”

    胖子問道:“一個人有多少隻手,用得到這許多枚玉環?”

    我無言以對,只好分辨道:“也許是看天上星月變化,再選擇究竟用哪一枚與神仙交流。”

    Shirley楊忽然開言道:“確是用來套字的,不過這是一套類似於加密密碼解碼器的東西,龍骨天書上字體的大小,剛好可以跟這玉環相近,只有用這十幾枚玉環,按某種順序排列,才能解讀出龍骨上的真實信息。”

    我對Shirley楊説:“真是一語道破夢中人,回去之後只要拿孫教授給咱們譯出來的鳳鳴歧山記,就能知道天書上所記載的秘密了,我就説嘛,那鳳鳴歧山的事誰都不知道,犯得上這麼藏着掖着,原來這密文中,另有一層密文,這保密工作算是做到家了。”

    不過這玉環又是如何排列的呢?想到這裏,三人都不覺一怔,面面相覷,這些黑色的玉環各自獨立,互不相聯,我忽然想起來獻王握着指環的手中,似乎還有一些黑色的殘渣,也許連接着玉環的部分,已經朽爛了,那就永遠也不可能有人知道如何使用了。

    Shirley楊拿起密封袋,仔細的數了一遍:“玉環的數目總有……十六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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