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陳池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 “快,跟我走。”敲門的是關風,他二話不説拉着陳池往外面跑去。 夜幕下,大雨傾盆。 “怎麼了?”陳池一邊穿着衣服一邊問道。 關風發動起車子,快速衝進了雨簾裏面。車子在陰暗的雨中穿行了十幾分鍾,最後來到了林城大學後面的一個小樹林裏。 現場已經停了幾輛警車,閃着警燈,幾名穿着雨衣的警察正在忙碌着。關風停好車,拉着陳池走進了警戒線裏面。 在警戒線前面不遠處,一個人跪在地上,雨水沖刷着他的身體,如同一座雕塑。他穿着醫院的病號服,身體寂寂不動,儼然已經死去多時。 “張凌峯?”陳池脱口喊出了一個名字。 “不錯。”關風點了點頭。 “他怎麼跑這裏來了?這是什麼地方?”陳池往前走了兩步,關風從旁邊一名警察手裏拿走一把雨傘,跟了過去。 “因為周正、杜子明和鄭陽的屍體還沒有做出最後報告,林城大學的師生為了悼念他們,便在這裏給他們做了一個臨時墳墓,當然,裏面只有他們的衣物。今天晚上夜裏兩點多,張凌峯突然從醫院跑出來,來到這裏,等到醫院的人們找到他的時候,已經是這樣了。”關風解釋道。 陳池走到張凌峯面前仔細端詳了一下,雨水已經沖刷了太多的現場痕跡,但是張凌峯的屍體因為屍僵的緣故,保持着一種特定的姿勢,並且他的兩個手的手指頭前面全部破損,這種傷口和他面前被扒開的土堆形成鮮明的吻合。 “他在扒墳。”陳池盯着前面的土堆説。 “是的,現場是這樣的。”關風點點頭。 陳池閉上了眼睛,他在想象從醫院跑出來的張凌峯受到了什麼原因來到這裏扒墳,他希望找到什麼?又怎麼會死在這裏? “雨水沖刷了太多證據,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張凌峯是死後被人擺成這樣的形狀,確切地説,兇手讓他刻意保持這樣的姿勢,造成屍僵定型後才離開的。”關風簡單説了一下法醫鑑定結果。 “不對,不對,全都不對。”陳池搖着頭,喃喃地説道。 “什麼不對?”關風疑惑地看着他。 “靈牀設置,屍體毀壞,精神崩潰,夜半被害。這些全部不符合邏輯,它們背後必然有一個主線,這條主線是什麼呢?”陳池皺着眉頭,走到張凌峯面前,此刻的張凌峯臉色已經變成了灰白,嘴唇微微張着,似乎在訴説着自己的冤屈。 陳池的思路依然在繼續,張凌峯是通過哪種方式知道周正三人的臨時墳墓在這裏的,他來這裏又是要做什麼?一定有人通知了他,他在住院的時候手機已經被保管,能通知的方式只有人為的,也就是説,那個人也在醫院裏。 想到這裏,陳池一下站了起來,回頭對關風説:“走,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