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是個心地善良、品學兼優的學生。一次,他無意中看到雪兒躲在路邊抹眼淚,便走上前去安慰她。當他問及雪兒為什麼哭時,憋悶許久的雪兒終於找到了傾訴的對象,一股腦兒地向他吐出了心中的冤屈。 雪兒的母親死得早,父親續絃,為她添了繼母,也就是吳薇見過的那個豐滿女人。 一開始,繼母尚能善待雪兒,但自從她兒子出生後,她就變成了另一副嘴臉。繼母時常當着雪兒的面,指桑罵槐地罵女兒遲早是潑出去的水,什麼都指望不上的賠錢貨,讀什麼書?還時常讓雪兒的爸爸早點給她找個婆家,讓雪兒離開這個家。 雪兒也有叛逆之心,她的親生母親留了一點遺產給她,所以讀高中、讀大學,她都沒找繼母要過一分錢。至於找婆家,她更是回敬繼母説:你不就是想讓我早點離家,免得和你兒子分家產?哼,我這輩子就不結婚了,一定要和你兒子平分我爸爸的家產! 進入大學之後,雪兒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了。一次她與父親通電話,父親告訴她,家裏中醫鋪的砒霜莫名其妙不見了,大概是被心懷不軌的顧客偷走了。警察也來調查過,但卻沒有任何線索。後來,雪兒收到一個包裹,包裹裏全是她最喜歡吃的話梅糖,以前在家中她常與小火爭着吃,可每次繼母都會把話梅糖一把搶過,交到小火的手中,還順道咒罵雪兒一頓。 包裹上沒有寄信人的姓名,雪兒想到父親曾經提過砒霜失蹤的事,於是多了個心眼兒,剝開話梅糖後,扔給了一隻流浪貓。流浪貓吃了話梅糖後,很快就打着滾痛苦地死去。雪兒堅信,包裹一定是她繼母寄來的,但她卻沒有指控的證據,只好悲傷地在路邊哭泣。 遇到陳嘉後,雪兒傷心地説:我不可能永遠躲在學校裏的,一旦回了老家,説不定什麼時候就被繼母害死都不知道。然後她抬起頭,對陳嘉説,你家裏是開中藥店的吧?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雪兒要陳嘉幫的忙,就是請陳嘉為她找一點砒霜來。 砒霜不僅僅是毒藥,同時也可以入藥,所以在中醫鋪和中藥店裏都能憑處方購買到。 雪兒心想,通過長期服用安全劑量的砒霜,或許可以令自己的身體產生對砒霜這種毒藥的免疫力,回到家中,即使吃了繼母混在食物裏的砒霜,也不會死去。 而陳嘉也認為,這種説法是切實可行的。為了拯救同學的生命,他從家裏偷了一丁點兒砒霜出來,又用天平將砒霜等分為幾十份,每份的砒霜含量都在安全劑量以內。但當雪兒拿到這幾十份砒霜後,卻沒有勇氣就這麼吃下去,她又請陳嘉買來注射器與話梅糖,把安全劑量以內的砒霜注射在話梅糖中。 如此一來,雪兒便有勇氣吃下含有微量砒霜的話梅糖了,每天一粒,從開學到現在,她已經足足服用了一個學期。也正是長期服用了安全劑量的砒霜,她雖然仍然活着,但骨頭卻因為三氧化二砷的沉降作用,變成了黑色。 雪兒自殺的原因,就連陳嘉也不清楚,但當他從校領導那兒拿到雪兒的骨灰盒後,打開看了看,便立刻看到了那些黑色的骸骨。他知道,這些骸骨之所以變成黑色,都是因為雪兒吃了他從家裏中藥店偷出來的砒霜。他很擔心,萬一雪兒的家人打開骨灰盒後,看到黑色的骸骨會起疑心。為了避免引火燒身,他在把骨灰盒交給李馨之前,在每根黑色的骸骨外塗抹了一層白色的顏料。 我發誓,雪兒的死,與我沒有任何關係!陳嘉痛苦地揪着自己的頭髮,我也是出於好意,才從家裏偷出砒霜交給她。我給她説過,只要不一次性吃下20粒話梅糖,就不會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