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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節

    空蕩蕩的電梯大廈業主活動室裏,四個人圍坐在一台自動麻將機旁,一男三女,心不在焉地打着麻將。自從那天在天台上發現了一具死狀慘烈的屍體後,警察立刻趕到現場,並移走屍體。

    奇怪的是,從此之後,警察卻再也沒到大廈來調查過這起案件。

    玩麻將的四個人,很快就把話題引到了這件事上。

    坐東面的趙太太打出一張三筒後,故作神秘地説:自從我在20年前離婚後,兒子就和我一起生活。現在兒子在藝術學院讀書,他交了個女朋友,是警察。我的警察準兒媳告訴我,天台上的屍體之所以會被剝掉臉皮,還被斬斷手指,就是兇手不想讓別人認出死的人是誰要知道,相貌與指紋正是一個人的特徵呀!

    大家都知道,趙太太是個寫偵探犯罪小説的作家,文筆甚是犀利,對偵破方面的技巧也略有涉獵。她一直對自己在天台見到屍體後暈倒一事耿耿於懷,所以千方百計想要改變一下自己在鄰居們心目中的印象。

    坐南面的錢阿姨卻有些不以為然,她碰了趙太太打出的三筒,遲疑片刻,扔出一張四萬,説:我家先生是在大廈值班室中風的,他是個忠於職守的人,即使發病,也一直讓大廈的監控設備正常運轉着。她就是大廈前任管理員錢伯伯的妻子,現在錢伯伯出院了,就在家裏躺着吸氧反正現在錢伯伯已經癱瘓了,還喪失了語言能力,在醫院裏也只是浪費錢財,倒還不如送回家來等死。

    古語有言,世上唯有麻將能解千般愁,所以即使丈夫癱瘓卧牀,錢阿姨也來到活動室中玩麻將。

    照錢阿姨的話來説,大廈的監控設備一直都開着,雖然警方停止調查,但她和新來的年輕管理員卻一起看過一遍錄影帶。不過因為經費有限,大廈只在入口處安裝了一台攝像頭,其他地方則毫無防範。

    錢阿姨説,錢伯伯每天都會去天台做清潔,也就是説,既然他沒報過警,那麼屍體應該是在錢伯伯中風之後才出現在天台上。而大廈入口處的攝像頭卻記錄着,這三天根本沒有任何陌生人曾經進入過這幢大廈。

    坐西面的孫小姐摸了一張牌,看到是張沒用的九條,順手打了出來,説道:我平時沒事的時候就喜歡看偵探小説,趙太太寫的書我也看過。孫小姐是一個台灣老男人養的金絲雀,膚白貌美,身材火暴,平日裏不用上班,有的是空閒時間,看過的偵探小説自然不會少。

    孫小姐分析道:就算天氣再好,現在畢竟也入秋了,只怕三天也絕不可能令一個剛死的人變成乾屍。我猜,那個死者早就被謀殺了,但直到變成乾屍後,兇手才趁着錢伯伯中風入院,大廈沒有管理員時,把乾屍拋到了天台上。

    趙太太很贊同孫小姐的話,她補充道:沒錯,我的警察準兒媳也説,警方在天台沒發現過多的血跡,也沒發現兇手拋棄的臉皮與手指前段,所以認定天台只是兇案的第二現場。

    可是,警方為什麼拉走屍體後,就沒再到大廈來了解過情況呢?錢阿姨不解地問。

    趙太太神秘莫測地聳聳肩膀,説:或許警方有自己的安排吧説不定早有警察偷偷潛入大廈中,監視着住户的一舉一動就連我們,一樣也逃不過警方的監視。

    一直保持緘默的李先生終於發話了。李先生是個股民,平時在家裏上網炒股,幾乎從不出門。他推倒面前的麻將牌,看着孫小姐打出的九條,説了一個字:胡!

    收了錢,李先生冷笑一聲後,説:入口處的攝像頭沒拍到陌生人進入大廈的鏡頭,這就説明兇手一定就住在大廈裏,是大廈的住户之一。而屍體變成乾屍,需要極長的時間,只有大廈裏的單身住户才有條件在自家屋裏藏匿一具屍體。

    他掃了一眼在座的另三位女士,朗聲説道:幸好我老婆每天都待在家裏,不然我肯定也成了警方眼中的嫌疑人。不過,大廈裏的宅男宅女們可要當心了,他們肯定現在都處於警方的重點監控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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