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我就開始朝着周圍的洞壁看去,是不是幻象,爬上去一看便知,可這周圍的洞壁,平整如鏡,而且很是光滑。我根本就沒地方攀爬。
身上帶的又沒有登山繩一類的東西,只得在這裏停頓了下來,我説:蘇楨,你有辦法上去嗎?
蘇楨抬頭看了一眼,想了半天,最後伸手摸了摸洞壁,感受了一下上邊的材質,才説:我試試吧。
當即蘇楨身影一晃,整個人就不見了,然後低頭一看,我腳下站着一隻沒有鬍鬚的大花貓,我抱起她,説:如果有危險,就立刻回來,保命要緊。土島反才。
大花貓叫了一聲,這就攀爬到了洞壁上。用貓爪子上的小鈎子。摳在洞壁上細小的縫隙中,朝着上方爬去。
這樣一來很是兇險,這就好比是徒手攀巖,如果失敗就註定會死去。
我靜靜的看着大花貓朝上攀爬,這種壓抑的氣氛。讓我連大氣都不敢出,老族長感受到了我的緊張,他摸索着找到我,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但卻沒説話。
我知道老族長是在安慰我,我低下了頭,不再觀看,同時心想:如果蘇楨這一次不成功的話,我就用無主神骨試試,只不過這洞壁實在是太深了,哪怕是用無主神骨也不一定能夠攀爬上去。
時不時的我就抬頭看一眼,一直目送着無須花貓消失在洞壁之中,當她攀爬到洞口的那一瞬間。她喵的叫了一聲,然後甩了一下尾巴,竄上去就消失不見了。
我一拍手,説:厲害!是不是幻覺,很快就會知道了。
但是,隨着接下來的等待,讓我和老族長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因為蘇楨自從上去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了。
五分鐘,十分鐘,一個小時,三個小時,一直到四五個小時過去了,我和老族長都餓了,外邊的天色也快黑了,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蘇楨對我絕對忠誠,她不可能自己逃生,拋下我不管的。而她為什麼在離開深坑之後一去不復返,這個就讓我想不明白了。難道是在外邊遇上了妖骨,與妖骨戰在了一起?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應該會有一些打鬥的聲音傳下來吧?可上邊靜悄悄的,靜的連一絲微風都沒有,靜的讓人覺得可怕。
老族長問我:阿布,此刻幾點了?
我看了一下表,説:六點多了。
老族長嗯了一聲,不再説別的了,等到晚上八點多的時候,老族長又問我:阿布,天黑了吧?
我説:洞外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到任何東西。
老族長又問:你現在分得清東南西北嗎?
我一愣,説:東南西北我當然分的清了,怎麼了?
他説:你扶着我,讓我坐在正北方,背靠北方洞壁,面朝南方洞壁。
因為這山洞是一個圓形的,就像是一口大井,我當即扶着老族長,讓他在北方的洞壁做好,只見他靠在洞壁上,又問我:阿布,現在你看看洞口,光線在哪個位置?
我抬頭,眯眼細看,似乎今晚的月亮不是很亮,又好像天氣多雲,一會有亮光,一會沒亮光。
過了十幾秒鐘之後,我説:現在洞口西北方位有一點光亮。
老族長嗯了一聲,伸出枯槁的手掌,説:阿布,你抓住我的手,把我的手放在有光亮的位置上。
因為這山洞從洞口到洞底,粗細是一樣的,而且造型都是圓形,所以上方出現月光的位置,在下方都可以一一對應,我抓住老族長的手,讓他牽引到月光照射的位置,讓他的手放到了洞壁上。
而老族長則是一直在細細感悟自己朝着哪個方位,走了多少步,推算現在的月光大概在什麼位置,過了良久之後,老族長説:阿布,十一點整你叫醒我,我現在休息一下。
老族長背靠山壁,就這麼昏昏睡過去了,我知道十一點左右的時候,老族長肯定有事要做,到時候應該很浪費精力,所以先休息一下。夜晚的山洞中很冷,我脱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了老族長的肩頭,畢竟他一把年紀了,扛不住寒冷。我不一樣,我是個正值壯年的小夥子,我扛得住。
過了兩個小時之後,我也有點困,想睡,但我告訴自己千萬不能鬆懈,不能大意。一直扛到了十一點的時候,我推了推老族長,將他叫醒。
老族長醒的時候根本沒有出現任何遲疑的表情,像是根本就沒睡着一樣,我一推他,剛喊了一句,他立刻睜開了眼睛,坐直了身子,然後問我:阿布,現在月光在哪個位置?
我説:依然是西北方向,只不過這一次朝着洞內照的更深了。
“有多深?”
“大概四分之三的深度了。”我抬頭仔細的看看,這整個山洞裏邊,在北面洞壁上,四分之三的高度都被月光所照耀了。
老族長正了正衣冠,然後站直了身子,背靠北面洞壁,問我:月光距離我的額頭,還有多遠?
我掐算了一下距離,説:大概三米左右。
老族長重重的嗯了一聲,説:半個小時之後,我便能推算一下這究竟是幻象,還是真實的,屆時若是幻象,我們再想辦法破掉這幻象便可以了。
厲害啊!
薑還是老的辣,在夜幕降臨的時候,老族長可能就已經想到了這個辦法,但他並沒有直接説出來,而是一直問我月光照射在什麼位置了。我知道老族長的推演方法,平時也可以使用,但想要讓威力最大化,推演最準確的話,那就要接住月光了。
因為陽光之中的陽氣太強,接住陽氣太推演,那基本上沒人能做到,畢竟推演就是推算,就是想要得知過去未來之事,這是違反天意的。陽為正,陽氣是不可能用來推演的,所以很多推演命理之人,都需要月光之中的陰氣。
眼看着頭頂上的月光,一點點的朝着下邊照射,我知道月亮一直在緩緩的移動,等到了十一點四十分左右的時候,月光忽然照射在了老族長的額頭上,他一個老頭子,就硬生生背靠洞壁,站了四十多分鐘。
“族長,月光照在你額頭上了。”我提醒了一句。
老族長笑了一下,説:我感受到這股月芒的氣息了,你不要做聲,我現在推演。
話畢,老族長低下頭,雙手遮擋在眼皮上,我連大氣都不敢出,不過卻是彎腰朝着老族長看去,想看看他在幹什麼。
等老族長再次抬頭的時候,他眼眶裏的兩個眼珠子已經掉落了出來,此刻就被老族長的雙手抓在掌心中之中,只見他高舉雙手,將眼珠子暴漏在月光之下,然後開始念動咒語。
這咒語的速度很快,而且很複雜,聽起來就像是蚊子嗡嗡叫一樣,我不知道背誦這些咒語需要多大的天賦,不過讓我來背誦,我情願不學。
這一次老族長的姿勢很怪,以前在他家院子裏推演的時候,他的雙手是平攤在胸前位置的,但這一次,他的雙手是高高舉過頭頂的,而且還讓掌心中的眼球,暴漏在月光下,讓月光照射上去。
唸了大概有半分鐘時間的咒語,忽然眼球上那原本被熱水所燒死的瞳孔,慢慢的從眼白之中浮現了出來,而且此刻瞳孔之中非常有神,就盯着天上的月光一直看。
我激動的手臂都在顫抖,能夠親眼看到別人推演,也是一件令人興奮之事,但就在此刻,老族長塌陷的雙眼之中,竟然緩緩的往外流出了兩行血液。
我瞪大了眼睛,正要喊他,卻想起老族長説過:你不要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