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到結束,我都不知道他是誰,沒有人告訴我。我望着自己殘缺不全的身體,望着周圍的狼藉一片,我很無奈,真的很無奈。
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會結束,但我相信總有一天會結束的,到時我會站在人生的最巔峯,傲視羣雄!
我回過頭看向身後不遠處的古秋月,她抹了抹嘴角上的鮮血,然後看了我一眼。
“你怎麼樣?要不要緊?”我關心的問她。
她是因為我才變成這個樣子的,要是沒有我,這絕對是另一個不一樣的夜晚。但現在説什麼都晚了,已成事實,誰也無法改變。
我很想跑到她的身邊,伸出雙手攙扶着她,可是我不能,我沒有胳膊沒有腿,甚至我想自殺都難以做到。我討厭這種無助感,討厭這樣的時刻。
“這下你滿意了吧。”她淡淡的説。
唉,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我要是知道的話,我就不來了。
“對不起!”這是我當下最想説的,也是唯一可説的。
“一聲對不起,説的倒輕巧。”説完古秋月飛向了她的墳墓,而同時我的那把瑞士軍刀飛向了我的腦袋。
她不是要殺我,而是要幫我,我這種情況,想自殺太難。
我沒有躲避,兩眼直勾勾的看着軍刀穿透我的腦袋,感受着死神的到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重生了,依然是光油油的身子,我撿起自己的破衣服遮擋住重要部位,然後來到古秋月的墳前。我有好多話要跟她説,也有好多問題要問,但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我心裏清楚,以她的性格,這時候即便我開了口,她也不會理會我。我在墳前站了大概半個鐘頭,然後一句話都沒有説的轉身離開。
明晚,我還會來!
回到家中我躺在葛鈺的身邊,面對面的那種。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人明明是我的葛鈺,腦海裏浮現的人總是古秋月。我腦子裏很亂,不知道在想什麼。
“哐哐哐……”
不知不覺天亮了,我被廚房裏傳來剁東西的聲音吵醒了,不止我,葛鈺也被吵醒了。大清早的這麼吵,鐵了心不讓我們睡覺了。
我首先想到的是阿狗,家裏四個人,只有他能做出這麼沒心沒肺的事情。我估摸着這傢伙的肚子又餓了,然後像瘋狗一樣的找東西吃,顧不得那麼多人還在睡覺。
“老大,大嫂,小萌,你們誰啊,咱們還能不能好好玩了,這才幾點就這麼吵,如果不想讓我在這裏住就直説嘛,沒必要用這種討人厭的方式趕我走。”阿狗懶洋洋的聲音從客廳的沙發那裏傳來。
看來我猜錯了,不是阿狗,那就應該是小萌了。
“先聲明一下,不是我,我也是被吵醒的,現在還在牀上躺着呢。”小萌的聲音從隔壁卧室傳來。
聽到他們的聲音,我和葛鈺相視一眼,然後像打了雞血一樣坐了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在心裏嘀咕:特麼的,這誰啊?
廚房裏的聲音依然沒有斷,我走到用枕頭矇住頭的阿狗身邊説:“快起來,別睡了,廚房裏有情況!”
“老大,我好睏,我還想再睡一會兒。”他支支吾吾的説。
“睡什麼睡,再睡命都沒了,廚房裏有情況啊!”我把枕頭給他扔到了一邊。
“什麼?”阿狗這才猛然間清醒:“廚房裏有情況?”
我點點頭。
阿狗挎起他的包,然後和我一步步向緊閉的廚房門口走去。
“誰在裏面?”阿狗邊走邊喊。
裏面沒有任何人回應,但依然傳來哐哐剁東西的聲音。
這時我想到了無頭屍體,可他説了,他要龍眼,雖然我現在還沒有拿到龍眼,可他不應該接着玩我們啊。所以我懷疑裏面的傢伙是別的邪祟,但不曉得為什麼別家不去,偏偏就來我們家。
為了避免遭到襲擊,阿狗一腳將廚房的門踹開了。門一開,從廚房裏面迎面撲來濃重刺鼻的血腥味,味道太重,聞着都覺得噁心。
抬眼一看,尼瑪,我們看到有一具血淋淋的屍體正擺在案板上,我們沒有看到任何鬼魂,但看到有一把刀,不停的剁啊剁,把屍體剁成一塊塊的。
“老大,這房子不能住了,我們搬家吧。”阿狗捂着嘴巴,表情異常難受的跟我説。
“如果我們被盯上了,就是搬了家,還是一樣會有這樣的事發生。阿狗,用你的天眼看看他是誰。”我説。
很快,阿狗用天眼看了,看後他非常的吃驚,嘴巴張的老大老大的,他難以置信的告訴我:“老大,是那具無頭屍體,又是他在搞鬼。”
額,我有些驚訝和想不通。他昨天讓我去幫他找龍眼,今天他又來這裏噁心嚇唬我們,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通過昨天的事情,我知道他能聽懂我説話。我站在門外,問無頭屍體説:“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沒有頭,不借助別人的身體可能不會説話,但他有手,可以把他的意思用手勢表達出來,也可以寫出來。我讓阿狗仔細看着,一旦有任何舉動都得告訴我。
“老大,他好像沒有聽懂你説的話,還是在不停的剁人肉,你説我們該怎麼辦?”阿狗盯着無頭屍體説。
奶奶的,我快要被這個無頭屍體給搞崩潰了,我真想一巴掌扇死他。
“如果你能聽懂,你就給個痛快話!”對於這個無頭屍體我有些不耐煩了。
結果我這一等,就是近一個小時,直到他一刀一刀的將屍體全部剁成塊塊為止。而後,他舉着血淋淋的菜刀向我們走來,阿狗見狀直接跑一邊去了,我就站在那等他,看他到底要怎麼樣。
“老大,你跑啊,他會砍死你的。”阿狗神情緊張的對我喊。
家裏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我又讓葛鈺把小萌喊出去了,這場面她看到肯定會被嚇壞的。
我沒有理會阿狗,就站在原地,要砍就來,老子不怕死,就怕他在這裏不言不語。
眼看着菜刀來到我的跟前,我以為他真的會砍我,然而沒想到他用一隻我看不見的手將我推到了一邊,然後他舉着菜刀走向客廳。
“瘋了,我要瘋了,老大,這個無頭屍體到底想怎麼樣?這麼下去,我早晚被他弄成神經病。”阿狗無奈的喊道。
打又打不過,殺又殺不死,看也看不見,別説阿狗了,我特麼的現在都瘋了,我特想砍我自己幾刀,我這老大當的太尼瑪無能了。
接下來,阿狗告訴我,無頭屍體坐在了沙發上,他特別的安靜,只有他的右手指頭在動,好像在算什麼。他在算什麼,鬼才知道。
我打電話報了警,讓警察把屍體收走,太尼瑪噁心恐怖了,我不想收拾。另外,有那把騰空的菜刀在,也能夠證明我們的青白。
警察還是昨天的那撥警察,我們把情況説了一通,最後將矛頭指向了看不見的無頭屍體。警察看到騰空的菜刀還有些不信,不信這世上有鬼,説我們在玩把戲。
“別碰!”一個警察居然去抓那把騰空的血菜刀。
結果他的手剛伸過去,還沒碰到菜刀,就被菜刀一下子砍掉了一隻手。其他警察見狀,拔出手槍,對着沙發一陣狂射。再之後,這撥警察被無頭屍體追着狂砍了幾十條街,我和阿狗一直在後面追,不停喊無頭屍體住手。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在追到一個荒廢小港口的時候,他停止了追砍,並將手中的菜刀扔掉了。他站在港口上,前身面向大海,安靜的望向大海深處。
經過這一陣的追趕,我發現了一個問題,但又不敢確定。我發現這個無頭屍體與在學校遇到的有很大不同,學校裏遇到的是一個實力派高手,而在家裏遇到的就像是一個普通人,沒什麼大本事。
難不成有兩具無頭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