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個嶽羽。邁居然真的是能做到八步過陣!”同一片空間之內,位於最深處的某個山丘之上,一名五官秀美,眉心中鑲嵌着一顆藍色寶珠的修士,正驚異無比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盞。
從此處下望,可以穿越過重重幻術阻隔,正好可以望見遠方的嶽羽。邁着從容不迫的步伐,從那第二重巫陣之內慢步走出。
“我也意外!”
坐在石桌對面的,卻正是方才與嶽羽説話的清秀修士,這時面上的訝色正在退去。他隨手結了一個法印,竟是將二人品茶之處,生生挪轉乾坤,移到了幾十裏外,正好是嶽羽頭頂的斜上方,懸浮於半空之中。然後輕聲笑道:“我原以為這些人中,也只有這章昱,才有希望解開着三道題。不過看起來,這一次除他之外。還真是釣到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論及難度,這嶽羽表現出的水準,還要在這章昱之上,倒也不枉了我方才那一番言語。不過我現在倒是有些頭疼,這章昱也就罷了,一介散修,我等若有此等人物加盟,也可補足陣道實力補不足之缺憾。可這廣陵宗卻畢竟是暗藏了不少實力,似乎更有妖帝一級的人物坐鎮,若真是此子”
“如今説這個還早!章昱應是隱藏了部分實力。誰能先解開第三道題,如今還很難説,此子雖是有些本領。能與這位號稱定州散修陣道第一人一爭,可究竟修為卻還低了點,更不比章昱幾百年的積累一
另一人搖了搖頭,然後面色淡然的看了眼下方:“一個金丹修士而已,再強也是有限。倒是那萬寶樓,此次我等的佈置,未必就能瞞過他們。”
清秀修士毫不在意地道:“瞞不過也無妨!那神墓所在,恐怕萬寶樓和仙們,早已知曉。最近幾月從各地調集的藥物符篆,也似乎正是為此準備。至於今日我等挑選陣符師之舉,只需不給他們插手的機會。足可保萬全!”
當走出第二重巫陣時,嶽羽緊繃的心神,才稍稍一鬆。只覺背後是冷汗淋漓,幾乎是將身後的衣物浸得濕透。
方才那幾步,在別人眼裏看來,或者是遊刃有餘,宛如閒庭漫步一般。嶽羽本人卻是心知,方才走時只需慢上一點。或者快了半步,如今都已是屍骨無存。他可沒有那前兩位元嬰境那般,可以在這等殺陣動之下,保住性命的本領。
而便在他離開的那一霎那,嶽羽是清晰地感覺到,有面帶着浩蕩雷力的戰斧,從他身後劃過。
此處那藍眉道人,正站在前方不遠處陷入沉思。覺嶽羽尾隨而至時。不由訝然回頭,一聲輕咦道:“我倒是小覷了你。不過才金丹圓滿的境界,居然還真是有些本事。看來已是結嬰不遠”
嶽羽靜立不動,心裏卻是半點都沒有被誇讚的欣喜。眼前這人面上的殺意是毫不掩飾,眼神亦是閃爍不定,彷彿在猶豫着是否動手。
不過那雄渾魂力,此刻卻已是在這空間內瀰漫開來,令他幾乎無法開聲。
嶽羽此刻卻反倒是冷靜異常。無論是眼前這藍眉修士,還是方才跟他説出那番話之人,都給他莫大的危機感。彷彿自己的性命,都操之於這二人之手,彈指之間,就可取他性命。
這等情形,其實早在他起意南下之時,便已有預料。
不過在他所預備好的無數種保命之法中。卻無一種能應對眼下的局面。
自從他進入這異空間起,便已捲入一場天大的麻煩。不過此刻後悔也是無用,眼下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冷靜應對,尋找脱身之策。
“看幕即便以我如今實力,在這莽荒巨澤,仍舊是需步步心。一個元嬰中期的修士。便可視我有如無物。其他高手,也不知有多少。今日我若能取得這元智靈果。必定要在三年之內,突破元嬰境界!”
嶽羽心裏暗恨這時卻是勉力控制着面上的神情。便在藍眉道人眼裏的殺意,逐漸熾烈之時。另一個人影,驟然從第二重巫陣之內疾穿而出。落在二人之間。二十歲許左右,容顏俊朗。眉宇間透着一股鋭氣。身旁浮着一口玉色長劍,劍意凌人。
嶽羽眉頭一挑,此人的面貌。他之前是從未見過。也就是説,這人是在開始闖陣之後抵達。
那這青年道人的闖陣時間,豈不是才只有二十息?
細細一望,嶽羽才知自己方才猜測,是大謬不然。眼前這人雖是成功闖了過來,情形卻有些剛……口陽…8。o…(漁書凹)不樣的體蛤!五際舊引法力浮動,身卜亦有幾處燒焦痕編六泣辦,嶽羽艦一川“起了方才,那陣劇烈無比的靈力震盪。
“這人堯不是破陣,而是直接闖了過來!此人修為,我竟是看不透
實。
莫非是古劍修”
腦子裏有了最終的判斷,嶽羽卻是更為心驚。自紫雲仙府內度過五災六劫,這幾年他的魂力成長極其快。幾乎堪比元嬰。一般只要不是如蒼梧那般,出他太多,都可勉強判斷一人修為高下。可是這人。卻是魂意凌厲如劍,稍稍靠近便感覺神魂一陣刺痛。
那藍眉修士,也是眼內微含忌憚之色。轉過頭去,到底還是沒有對嶽羽動手。
俊朗青年閉目調息,頃廢間便已恢復了過來。哈哈大笑道:“這上古巫陣,果然不凡!差點便把這條性命,交代在裏面!”
笑聲未盡,這俊朗青年,已是把目光投向了身後二人,抱拳道:“凌天劍派古守意,見過兩位道友!”
藍眉修士聞言是冷。號一聲,未曾搭理。嶽羽卻是揖手躬身還了一禮:“北荒嶽羽,見過古前輩!”
他言辭之間,是全把這人當長輩對待。心裏卻是暗暗驚奇,凌天劍派,為何他此前他都未曾聽説過?能硬闖這上古巫陣,這等驚人實力。便是他那掌教師祖,怕亦是難以辦到。這等人物,怎的是籍籍無名?
“什麼古前輩。直接叫我古兄便好!我如今可沒老到做前輩的程度一。
古守意搖了搖頭,然後看着嶽羽也是一聲驚咦:“嶽老弟才金丹神寂期的修為,竟然也能闖過那上古巫陣,真正是令人吃驚。看你的年齡,才二十出頭。不過這好好的。為何要易容?”
嶽羽神情一陣尷尬,之前被那人看出真正身份時,還沒覺着什麼。此刻被這古守意幾句拆穿,才感覺自己,真是小看了天下奇人異士。
他自問形貌修為,都掩飾到極其完美的程度,今日卻是兩度被人看穿。這般想來。這幾月逗留荒原鎮,已經知曉他的,也不知有多少。
他此刻雖已是無意再遮掩身份。不過今日之事,卻也足以令他自警。正欲再説話時,古守意卻已是神情專注的,看向了前方的石碑。反倒是那藍眉修士。眼帶錯愕地。再次望了過來。
嶽羽不願理會此人,冷冷轉過了頭。只見此處同樣布有靈陣,卻總共是四座,陣內的佈置,大約相同,只有一些細節處,有些微的差異。應是考慮到靈力脈絡的分佈,而進行的細微調節。
不過放在此處,卻與前兩處巫陣一般。與此地靈脈格格不入。
在那陣前同樣有一座石碑,上面同樣有幾個篆字:“一人一陣,限時半日!”
引人注目的是,在那幾個篆體大字之後。還有着一些陌生符文,以及關於其作用的註解。嶽羽眉頭微挑。知道這自然不是那些佈下此局之人的好心。應該是擔心他們不識眼前這巫陣來歷。而給點小小的提示。
他仔細把這石碑上的幾十個符文記下,然後選了最左方的一個靈陣開始觀察。
“這似乎是某處大陣的子陣?”
只見此處沒有十二口戰斧,卻有着刀槍劍戟錘五種兵器,分別鎮壓五方。規模比之第二重巫陣只是稍稍了些許。然而內中的靈力脈動和森然殺機,卻毫不遜色於後者。
只是觀察了片刻,嶽羽心裏便升起了一股,令他幾乎難以壓抑的驚喜。
如果是其他的巫陣,他還沒什麼把握,也自問可能比不上那藍袍道人。可是此處,恰好是分按五行佈置,而對於這五行符文及循環之法,憐恰乃是他最為擅長之事。
幾乎第一時間,嶽羽便開始了演算。而不過片刻,他的眼裏,更多出了幾許亮澤,有種逃脱生天之感。身上的沉重壓力,也仿似是輕鬆了幾分。
一對這巫陣的分析,雖還只是網開始,嶽羽卻已是別有現。
而便在這時,在他身旁的古守意。卻出一聲嘆息:“這什麼勞什子巫陣,真是叫人頭疼”。
話音方落,一道匹練似的耀眼劍芒,豁然破空而起。嶽羽愕然轉頭望了過去,只見古守意竟是連人帶劍。闖入另一處巫陣之內。那玉小色長劍,毫無花巧地,與直斬而來的一柄長戟撞在一起,竟是將其撞飛數十餘丈。此後縱橫掃蕩,竟是毫無滯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