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1鴻蒙至寶
嶽羽目內的神情是無比古怪,那諦聽卻兀自不覺道:“我方才聽后土娘娘説你是她最親近之人,還説了要以身相許。嘖嘖這位娘娘還真是爽直,聽那語氣,好像不是真的開玩笑。奇怪了,這位娘娘以往不是這樣的。十餘萬年前喜歡上一人,卻直到那人隕落,都始終不敢言聲。難道心計深了,性情也真的變了?罷了總之此世之中,在她面前,再沒其他人,能有你的話管用。陛下就不考慮一二?有聖人之尊,為雙修伴侶。這等福氣,洪荒之內,乃是獨一份。”
聽這諦聽越説越是離譜,嶽羽是又好氣又好笑。殺人滅口的衝動過後,卻不免又心中微動,仔細看了眼這位諦聽祖獸。
后土開闢輪迴,得無量功德,隨時都可登聖。不過眼下,卻畢竟還不是聖人。推演未來,料敵機先方面,到底要比那幾位道祖,甚至鴻鈞,要差上一到數籌。
有這頭諦聽神獸跟在身旁,恰好可補其不足。
微一凝思,嶽羽便隨手將一張符詔,取在手中。隨意以法力凝聚出文字,然後斜眼瞄向了諦聽道:“方才你那番言語,我若是對我姐姐提起,你猜會如何?”
諦聽微微一悚,目光裏立時便現出了哀求之色,一雙爪子抱拳拜倒道:“還請陛下口中留情,若是娘娘知曉,諦聽必定沒了活路”
嶽羽一聲冷哼,將諦聽拋開,又將手裏那張符詔,丟了過去道:“你若在姐姐那裏也是這般胡説,朕一定撕了你的嘴她如今處境仍舊艱難,危機四伏。你平時最好勤勉一些,可知道了?”
那諦聽是噤若寒蟬,將那符詔小心接過,然後眼眯眯笑道:“諦聽明白既然託庇於娘娘羽翼之下,自然也要盡心任事。以後定當為娘娘將這三界牢牢看死了,也一定能管住自己的嘴,不該説的絕對不提。特別是陛下那些私事,諦聽一定會當做不知道——”
嶽羽一陣氣結,那藍光大手再次展動,作勢往這諦聽所在抓去。嚇得這頭太古奇獸瘋狂逃竄,往那地府方向奔去。
不由是暗暗搖頭,之前在萬雷殿時,還不覺什麼。這時才知曉,這諦聽的真實性情,竟是如此憊懶。
處理完此獸之事,嶽羽也不敢再做耽誤。直接裂空而走,踏入了時空亂流之內。
之前那羅睺欲趁眾人無瑕他顧之機取寶,卻在那地下禁制,破開的一霎那,被他以九地靈冥大陣暗算。
本身此刻,應該是受創不輕,而那內中的一應靈物,也被他送入至時空壁壘之外,那無盡虛空的深處漂流。
若不出意外,此刻已經是被早在大戰之前,便已窺伺在旁的戰雪尋得。
只是不知,那羅睺此刻是否已追了上去。
嶽羽以魂念遙感了一番,心內才稍稍一鬆,然後便一路尋覓着那氣息遁去。
此刻距離與冥河大戰之時不久,那幾件靈物,在這虛空中,也未飄出太遠。
僅僅片刻時光,嶽羽便已是尋至。而待得他趕至之時,心中卻又微沉。一雙龍瞳直透虛空深處,只見不遠處,赫然是亮起了一片紅光閃耀。時不時的,還有五色光華交相輝映。
那餘波震盪,直透時空深處。使此地無數小千世界,洪荒殘片,崩滅瓦解。
嶽羽目光微閃,知曉那羅睺,應該也才是剛剛尋至。身形立時再次加速。然後下一刻,便只見三人的身影,在虛空中鏖戰不休。
外圍處,正是那羅睺,時而變幻人形,時而又轉化成無形無質。
幻法無窮無盡,時不時的,又會凝幻為真。不時模擬着他的水雲劍,與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神針。唯獨那五色神光,逆轉五行,刷滅世間所有神通道法之能,模擬不來。
而戰雪與敖慧,則正據立於一處時空漩渦之外。前者以劍應敵,身周張開了十片血色蓮葉,煞力翻湧,與羅睺的凝幻神通激撞不休。
而敖慧修為略遜,仍舊只是太乙真仙,玄仙巔峯魂印。只負責以五色神光,破羅睺幻術。
二人配合默契,竟是在這虛空中,與那羅睺相持不下。雖是情形狼狽,卻仍能勉強支撐。
嶽羽微微一笑,驀地踏步上前,從虛空中走出道:“羅睺道友,既然此役你已經棋差一着,輸了我一子。便該果斷放棄才是,何必要追過來,糾纏不休?”
敖慧見他到來,立時便是一喜。
而那羅睺散開的魂念,亦是微微一凝,接着也現出了身形。竟然是換作了嶽羽的模樣,神情冷然,在嶽羽與戰雪三人之間掃視道:“棋差一着我承認,卻未必便已經輸於你。這兩位女子,是你的羽翼手下?”
他説話之時,卻仍舊半點都不曾留手。數千枚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神針,狂風暴雨般激射而下。擊打在戰雪身周,那七彩琉璃壁障,與十葉血蓮之上。激起陣陣漣漪,無數毀滅罡勁散落虛空。
而戰雪的面上,也早已是慘白一片。無論是巫力還是煞力,都是幾近空虛。
嶽羽微微皺眉,下一刻便驀地掣出了水雲劍,揮劍橫斬。水藍劍華,赫然衝蕩虛空。與那滅絕神針擊撞,崑崙鏡加持之下。竟是隻一劍,便將那漫天的五色光針,都橫掃一空。
而後是再一踏步,至戰雪敖慧二人身前:“那幾件羅睺遺物,既已落入我手便斷沒有退回給你的道理。道友真要與我在此一戰?”
“是你逼我”
羅睺嘿然一笑,接着竟又是一個胎藏虛空劍陣,現於身後。那空間之廣,竟全不在嶽羽身後那套劍陣之下。然後凝然道:“那東西對你無用,對我而言,卻是關係成道法門。何必強據?你若是現在肯交還,我可承諾三萬載內,必定不與你為敵。若是不肯,那便不死不休”
嶽羽心內不由一陣好奇,到底自己是奪了此人何物,竟引至羅睺如此暴怒?幾乎是失去理智。
可惜此刻,也不好去問戰雪。信手揮袖,將戰雪與敖慧,一併收入至演天珠內。然後長劍微震,一聲劍吟,震徹虛空
再懶得説話,只面上微含笑意。
多言無用,既然衝突已不可免,那便傾力一戰便是
羅睺見狀,神情更顯陰翳,接着有搖頭微微笑道:“你可知你這一生,最大的失誤。便是方才,未將那位后土大帝,一併喚來?”
嶽羽雙眉輕挑,負手靜立,準備看此人如何解釋。然後只聽那羅睺緊接着言道:“你又可知,我這百載時光之內,又做了何事?”
望着一臉錯愕的嶽羽,羅睺一聲不屑的冷笑。
“鴻蒙至寶出世,天下間的混沌金仙,都盡有感應。原本不欲將此物,早早現於人前。不過你既如此不識好歹,一定要逼我出手。那便也怪不得我。即便是至此之後。被那幾位道祖盯上,我也認了——”
話音落時,那羅睺手中,便驀地取出了一物,竟赫然是一團紅光。除了那鴻蒙氣息之外,更有無盡的煞力凝聚,無量的幻象衍生。
嶽羽一眼望去,竟一時間看不透這件鴻蒙靈寶的實體。便連他的靈目龍瞳,結合那崑崙鏡,亦是鎖定不住。
而便當此物現世之時,無數的霞光,憑空產生。海嘯般的靈力,四下潮湧。
那羅睺此刻,也明顯是傾盡全力,在以幻力遮掩,不使此物氣息泄出。
不過以這般情形,估計最多三百息內。那些混沌金仙,甚至那幾位道祖,感應到此物存在。
嶽羽見狀,卻不由是啞然失笑道:“羅睺道友。你真欲以此物,來與分出勝負生死?一定要不顧一切?”
“虧你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羅睺的目光,如望死人,神情淡淡道:“原本是打算成就準聖之軀,再來尋你,奪那團鴻蒙紫氣。不過此刻取之,卻也未必是禍如今天機生變,你有後土為援。夜長夢多,遲則生變。我這寶物,雖是還未成形。取你性命,綽綽有餘”
話音落時,便已將那紅光拋出,往嶽羽頭頂,直直砸下。身前更凝聚出一口巨劍,正是戰雪白帝劍的樣式,以煞力凝聚,竟是眨眼間便聚起萬丈劍身,直刺嶽羽。魂念將嶽羽的氣機,牢牢鎖死,殺意爆熾。
嶽羽不由是一陣搖頭,胸內也是兇念驟盛,一絲戾意衝入神魂。
勉力強壓着,也動用自己丹田之內的那套五行劍陣。將這羅睺徹底絞殺的衝動。任由那團當空打來紅光,從他身軀之內,穿空而過,把這肉軀,打成碎肉。
卻赫然是幻影,那血肉半空便化作無數靈光四散。整個人身形,已至十萬丈外,一路向遠處急遁。
不過待得他再次現出身形之時,卻是心中微微一沉,只覺是神魂之內,無數幻像重生。
那霆字符籙加上五色神光,竟也護持不住的心魂。便連那道鴻蒙劍意,也被矇昧。
甚至把那崑崙鏡,一併沉入到神魂深處,也是難以壓制。卻依舊壓抑殺意道:“羅睺,你莫逼我汝真要在此決一死戰,朕必定不顧一切,也要將你誅殺在此。那時莫謂我言之不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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