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雷過七重,整個天地之間,赫然是漫天雷網。紫雷捲動,便連那些域外天魔,也再不敢靠近。
而柳月如的神情,也是漸漸的恢復了平靜。終究還是從那萬魔噬體之中,強撐了下來。
嶽羽神情淡淡,與戰雪幾人一起,立在遠處觀望。
他這徒兒,幾乎通曉他一身所有神通。自然那無相九劫神雷法,也在其內。
本身所習,便是無上神通,而那九轉玄功,諸般煉體之術,亦以修至七重巔峯。
故此眼前,雖是無數的無上真雷,匯聚於此,嶽羽卻也毫無擔憂之意。
自經歷那萬魔噬魂之後,嶽羽唯一所憂的,便是柳月如,能否斬破那鴻鈞魂障,大道天鎖!
而此刻也不止是嶽羽,此地諸位混沌準聖,也都是在仔細注目觀望,不肯漏過分毫。
眼前渡劫之人,雖只是一位只證就大羅金仙之人,本體仍只是真仙之境。
可這以這以力證道的意義,卻又有不同。
哪怕強橫如應龍旱魃,亦能有不小收穫。
唯獨戰雪與楊浩,此前便早有經歷。然後此時,卻也是全神貫注。
前者只是擔憂,後者卻是不時掃蕩嶽羽戰雪,眼含異色。
若是此女度劫,這一門之中,便有三位以力證道之人。
這位紫薇大帝,調教弟子的本事,竟是毫不在那幾位聖人之下!
便在眾人視線匯聚中,時間逐漸。那雷光幾乎是每過一刻,威能便更增一層。
不知不覺,競已到最後一重,九九劫雷!
這黑霧重重的天際間,竟是被那紫色光華,完全充斥。
嶽羽也不自覺的,是雙拳緊緊攥,面上微透凝然之色。
一一這已是最後一步,能夠斬破天鎖,登頂太初金仙境,便全在此時!
眉頭微皺,旁邊諸人的神情,也各個都是面色肅穆。
驀地那冥冥之中,本源深處,突然是一聲轟然鳴響。彷彿是什麼東西,突然碎裂掉一般。
嶽羽神情,也是立時為之一鬆。在本源深處的魂念,幾乎可清晰感知,那第七層本源之內的震盪。
知曉柳月如,已經是成功突破,這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關卡。
而周圍諸人,亦都是齊齊長吐了一口氣。
望向柳月如的眼神,不由更是百感交集。
只是這頃刻之間,眼前此女與他們幾人之間,便已是天地之隔,雲泥之別。
此女未來之成就,也將註定了,將凌壓於此地眾人之上!
不過下一刻,又都各自閉上眼,專心一意,感知身週一切。
那大道天鎖破碎,本源之中,在這一霎那間,也釋放出無數的裂痕。
正是參悟天道的絕佳良機,稍瞬即逝。若是錯過,就真正是可惜。
哪裏還有時間,去為柳月如感嘆?
柳月如也同樣是緊閉着雙目,趁着那天人感應,尚未消退之時,沉浸在對天地自然之法的感悟之內。
嶽羽面上,卻已恢復了笑意,直接取出了一張龍紋金帛。開始以意念,在其上書就文字。
戰雪在旁,側目看了一眼。只見其上的最後一段文字,赫然是任命柳月如,任為’南極長生星君’的字樣。
柳眉立時一挑,卻也毫不覺意外。
這南極長生星君,正是四御之一,長生大帝的本職。與她的勾陳上宮星君,都是一般的情形。
雖不在嶽羽權轄範圍之內,不過以嶽羽如今,受命於天,鼎革天帝之勢。任命這南極星君,也是名正言順。
雖仍非中天大帝,卻已是等同於天帝一般!
果然下一刻,當嶽羽以那鎮世璽,在這布帛之上加蓋。這天地間,便有無數的華光,驟然憑空生成,將柳月如身影,完全籠罩。足足億萬條瑞霞,覆蓋着此方世界,將這暗無天日的圈界之內,映得是宛如明晝,滿布着七彩光霞。
這般情形,分明是嶽羽符詔,已得了這天道認可。而柳月如,這一刻起,也已是真正的天命星君,居天地名位!
而此地諸人,無論是強如混沌準聖,還是被那雷光所迫,戰立於遠處的戰將兵員,都是神情微凜,眼透着肅穆恭謹之色。
中天紫微北極大帝,執掌天經地緯,日月星辰。統率三界星神和山川諸神,是為眾神之首。
而勾陳上宮天皇大帝,則執掌南北兩極以及天、地、人三才諸事,統御眾星,控御萬雷,並主持世間所有兵革殺伐。理論而言,可掌握天庭所有兵將。
可説到權柄之重,四御之中,除去那執掌冥府與大地的承天效法后土皇帝地祗之外,卻以這南極長生大帝,最是令仙修忌憚。
所掌之神職,便是**九霄三十六天,與地府九幽對應。是為三十六天之尊統,萬仙之首,握所有生靈壽元之長短。
若能真正掌握實權,無論是仙是人,還是那妖修一脈,都需恭謹尊奉有加。
此刻觀嶽羽之意,分明是有立柳月如,為南極長生大帝之意。
再以這位血戮天君的性情,一旦就位天帝,是斷然不可能如之前的昊天一般,有名無實。
必定是如十萬載之前,那帝俊時代的強權天庭。
此女既是萬仙之首,又豈能不令人敬畏有加?
這張符詔書就,嶽羽接着又取出了那變化東方香積世界的金色玉盤,以及那翻天印與渡世金鈴。
後者經他稍加改動,已無需佛力催動。而前者本就是堪比先天至聖巔峯一級,不遜於崑崙鏡的絕世靈寶。
東方香積世界之內,更可聚至少三百兆信徒,可隨身攜帶。
內中更有佛國改造而成的仙府,亦是洞天福地,平日可用以修行。
三件靈物,供柳月如使用,應該已是足夠。
只是嶽羽,卻仍舊是稍稍遲疑。片刻之後,又取出了那九九散魄葫蘆的碎片。
此時那演天珠內,世界廣增,又另有三十六方定海珠世界,添於其內。
整整三十七個中千世界合力,幾十年間,已是產生不少五行精氣。
當下是一併取出,將這先天葫蘆,稍稍修復,又另布禁制靈陣。成就出一個先天靈寶的大致雛形,這才罷休。
待得柳月如,從入定中甦醒。嶽羽便隨手將這葫蘆與那符詔,以及翻天印、渡世金鈴諸寶一起,遙遙落於柳月如身前。淡淡道:“你為南極長生星君,當統御三界羣仙。只是如今威名不顯,寸功未立。無論法力聲望,皆不足以服眾,今日之後,可代勾陳上宮星君,鎮壓此界三十載,日後可名正言順,繼那長生大帝之職!”
柳月如心中早有準備,也不覺傷感。接過符詔之後,便立時是朝着嶽羽,大禮拜下。
戰雪在這圈界之內,征伐五十載時光,歷經無數大戰,那蚩尤刑天的神晶,早已完全吸收。
眼下根基已固,所欠的只是大道法則的感悟積累。而若要參悟大道,無疑演天珠內的環境,才是最佳。
反倒是她,修行太速,即便經歷萬魔噬身,也仍1日是有些隱患。
代替戰雪,在這閏界之內征伐,是衝擊下一層太上之境的最佳捷徑。
而當望見那翻天印與渡世金鈴之時,柳月如目中,便已是微微一亮。前者可抗強敵。後者可制天魔。
那東方香積世界,更可聚信徒。
隨後真正驚喜的,卻是那先天葫蘆。眼下還只是稍稍修復,剛剛才到二品。可一旦修復,卻還要勝過陸壓的斬仙葫蘆。
嶽羽此刻,卻已是踏上了那九龍玉輦,轉目望向眾人道:“應龍旱魃、睚眥玄女留下,助長生星君,鎮壓這藺界天魔。其餘諸人,可隨朕伐天!天帝失德,已失天心。朕受天命,不能不代天而伐之,爾等可願追隨?”
除去應龍幾人,其餘戰雪麾下,諸多金仙大能,勾陳神將,卻莫不都是神情微喜,眼透欣然之色。盡旨恭敬一禮,齊聲喝道:“吾等謹遵陛下之命!願為大帝效死!”
嶽羽滿意的微微頷首,接着卻又神情意味深長的,看向那楊浩:“那昊天雖是失德,卻終究是你舅父,朕不忍你至親相殘。汝可與應龍一般,依1日在此界留守!”
楊浩聞言,渾身微震。接着卻是毫不猶豫,同樣是大禮拜下:“楊浩與那昊天,早無甥舅之情!只有似海深仇,願為為前驅,追隨陛下,攻伐天庭!”
嶽羽心內,卻是毫無半分喜意。這楊浩落到這般悽慘處境,被師門所惡,三教厭棄,説來都是因自己之故。
有時候想想,自己這為人,果然是陰險無比。也怨不得白勺旁人,説他是陰狠手辣。
卻也未怎麼放在心上,徑自在那九龍玉輦之上端坐,遙遙望向那黑暗空際。
“既如此!今日朕,便起兵伐天!征討天庭!“身後千萬兵將,立時是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聲震長空!波及億萬裏世界。這整個天地,也彷彿自有感應一般,再次一條條瑞霞降下。
那眾多勾陳星宮直屬兵將,也知曉這天地異景,乃是受天地庇佑。不由都是心神大定,歡呼之聲,愈發是振奮!
嶽羽不由是一陣哈哈大笑,直接一揮袖,竟將眼前這圖界的空間壁壘,全數撕開。
宛如是一個巨大黑洞一般,展開在諸人眼前。時空法則,俱被破碎大半,彷彿一個深不見底的隧道,一路直通向那地仙界方向。
先是嶽羽所乘的九龍玉輦,之後便是戰雪幾人,所乘的戰車。陸續踏入那壁壘之外虛空。
最後才是那一千萬歷經國界五十餘年戰事的精鋭兵將,整整一百二十萬輛備色戰車。卻更顯聲勢磅礴,浩浩蕩蕩,追隨着嶽羽戰車,駛入虛空之中。
當這千萬仙修,大軍所過之處,所有的虛空亂流,竟都是被全數鎮壓,掀不起半點風波。
不過半日時光,便已至洪荒界外。當那時空壁壘被破開,駛入至這地仙界內。
只見此處,正是一座山巔之上。而對面雲空之內,整整齊齊,赫然也是兩幹四百萬兵將,兩百六十萬戰車,停立在雲霄之中。
合北方天庭,以及五氣水德星君麾下,幾乎所有北方的精華戰力,都全數匯聚於此,俱皆是訓練有素,大陣肅穆森然,雖人達數千萬之巨。卻都如標槍般挺立,無有半點喧譁。
當嶽羽九龍玉輦,穿空而至。立時便有數十輛戰車,陸續駛至。
當先一人,正是陸壓,身後同樣是統帥着十數位混沌準聖,大羅金仙。
至嶽羽身前千丈,紛紛停下,也都齊齊是俯身一禮:“吾等參見紫薇大帝!恭祝大帝,旗開得勝,代天而立!”
聲音方落,那兩幹四百萬軍將,亦是一陣歡呼。使天地雲洞,風起雲卷。
而星空之中,亦是天象驟變。整個天際,再被那北方耀眼星華遮蔽,使日月無光,諸星黯淡。
那九條全由紫氣凝聚,隱隱約約的龍影,亦是調轉了龍頭,朝向中天方向。
浩蕩白光,殺伐之氣,也充斥着整個星空。
僅僅片刻,空中那輪明月,驀地也是閃耀光華。只見天空中,彷彿是兩輪明月,當空降下。而後方處,亦是兩百萬戰車。
不多時,便已至嶽羽身前。而那兩輪明月之中,亦現出兩位女子身影。只俯身微禮:
“羲和、常羲見過陛下!今日我二人,願附陛下驥尾,征討天庭!”
嶽羽不由是深深望了陸壓一眼,接着是神情肅然,起身朝着這兩位上古帝俊之妻,太上金仙,還了一禮。
心中卻是有些意外,這月庭之內,雖是不如帝俊在世之時。可十萬年積累,卻也深厚。
身後兩千萬兵將,精鋭還要更勝過他北方不少。
只唯獨不解,這月庭已是隱忍十萬年,怎的在這時候,他與鴻鈞對棋,勝負未定之時,突然出力助他?
哪怕這陸壓,便是羲和之子,當也不足以,另這兩位輕易動搖。
不過有這月庭大軍,卻也是意外之喜。
也便在這一霎那,嶽羽只覺是渾身一陣骨裂般的聲響,全身骨骼,劇烈震盪,關節處也是陣陣抖動。
那毫不容易,被他遮蔽住氣運金柱,竟是再次現於人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