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和“孫苗苗”背上那玩意兒還在深情對望,雖然被她看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可好在沒被嚇到。
王俊輝那邊冷不丁地碰上門,然後又“嗷”了一嗓子反而是嚇了我一個機靈。
我這邊一哆嗦的功夫,那爬在孫苗苗背上的相鬼就好像覺察到了不對。扭頭掠過王俊輝身邊,就往門上撞。
“嘭!”
一聲悶響,王俊輝貼在門後面的那道符籙就閃了一道黃光把這相鬼彈了回來。
那相鬼除了通過相門的法子蠱惑人外,其他的本事並不大,所以遇到道門的人,她就只能逃命,更別説王俊輝這麼厲害的道門中人了。
相鬼四下竄逃,想要從窗户,天花板。地板等地方遁走,可每撞一個地方,她都會被一道黃光彈回來,這些地方早就被王俊輝施過法了,現在要逮她,那基本上就等於甕中捉鱉。
在相鬼四散亂撞的時候,王俊輝沒有着急去捉她,而是拿起桌子上的瓷瓶,撕下“孫苗苗”額頭上的符籙,再把瓷瓶往她的額頭上一扣,捏了一個指訣道:“眾魂歸位,借還靈身,急急如律令——收!”
瞬間孫苗苗的額頭上就凝聚了一道黃光,然後鑽進了那瓷瓶裏。王俊輝飛快用瓶塞把瓷瓶蓋住,然後把從孫苗苗額頭上撕下來的符籙,貼在了瓷瓶上。
我和林森則是趕緊扶住就要摔倒的孫苗苗。把她扶到了沙發上。
孫苗苗臉色有些蒼白,她恢復意識後第一句話是:“都處理好了嗎?”
我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取出硃砂,在她的印堂抹了一道,主要是怕那相鬼上了她的身。
看到我的舉動,王俊輝也是對我點點頭,我和他漸漸出現了配合上的默契。雖然只是那麼一點點,不過我相信,隨着我和他的合作次數增多,我倆之間的配合會越來越好。
那相鬼轉了一會兒。就倒掛在了靠近陽台的一個房頂牆角處,她的頭髮因為只是虛影,所以那麼長的頭髮並未出現半點的下垂,而是全部緊緊地貼在她身上。
她腦袋轉了一個尋常人根本做不到的圈,然後又成了正臉面對我們。
她那青色的臉上依舊掛着詭異地笑。
那相鬼不亂竄了,王俊輝才揮了一下手中的桃木劍道:“孽畜,你已身負重罪,造下大孽,還不速來本道面前伏法。”
那相鬼腦袋左晃右晃,好像根本聽不到王俊輝在説什麼,臉上那詭異的笑也是一下收住,然後對着王俊輝“嗚嗚”厲聲叫了幾句。
王俊輝皺皺眉頭道:“好你個孽畜,本道給你機會,你竟然敢惡語相加,那你受死吧。”
説着王俊輝腳下七星罡步踏起,手中的指訣和木劍起飛,大概六七秒之後,他就把劍橫在胸前,然後從香爐裏抓了一把香灰撒在桃木劍上,再微微一抖手中的木劍。
頓時那些香灰就飛入了空中,我、林森和孫苗苗同時眯住眼睛,捂住鼻子,害怕那些飛揚的香灰進了眼睛或者鼻子。
再看王俊輝此時已經閉着眼睛,屏住呼吸。
他手中木劍,往桌子上的一根快要燃盡的蠟燭底部一挑,那蠟燭就被他挑到了劍上。
此時的王俊輝右手持劍挑燈,左手就捏了一個蘭花指,他閉着眼慢慢把劍挑着的蠟燭對準牆角的相鬼,接着他左手蘭花指微微一彈,幾縷香灰就對着燭火的火苗飛去。
當香灰碰到火苗的時候,一條火蛇猛然就從燭火的火苗裏躥出,然後“嗖”的一聲對着相鬼撲去,那速度極快,相鬼嚇了一個機靈想要躲避,可無奈那火蛇太快,相鬼一條腿的虛影就被那火蛇給燒沒了。
頓時相鬼就從房頂上掉了下來,摔到了客廳陽台的地磚上。
王俊輝依舊沒有睜眼,手中的木劍憑着感覺再一次指向陽台,陽台上的相鬼就拼命開始搖頭,同時發出悲慘的“嗚嗚”聲向王俊輝求饒。
王俊輝冷“哼”一聲,繼續閉着眼睛道:“本道給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現在求饒,晚了,在我道香之火下,從不留完魂,所以……”
王俊輝説着左手又是微微一彈,一道火蛇對着相鬼直撲而去,那相鬼好像被一道火蛇打的有些懵,根本來不及躲避,就被撞了一個滿懷。
接着相鬼“嗚嗚”慘叫一聲,整個身子化為星點散落在地板上,她的魂魄就這麼被王俊輝給打散了。
打散了那相鬼之後,王俊輝捏了兩道指訣收了術法,然後把木劍上的燭火熄滅,開始不停的用手在鼻子前面掃來掃去,顯然他也不想吸入那些香灰。
同時王俊輝也是睜開了眼,然後去把另一隻蠟燭也熄滅了。
我這才問他:“結束了?”
王俊輝點頭説:“是,已經徹底被我打散了,再送走瓶子裏的何長安,這件案子就徹底結束了,唯一遺憾的是我們沒有救下苒苒和她的弟弟!”
那不光是王俊輝的遺憾,也是我和林森的遺憾,我們每個人心中都不好受,特別是想到苒苒變成鬼後喊“媽媽”的畫面。
如此一想,我總覺得那相鬼有些死不足惜了。
我走到靠近陽台的角落那邊看了一下,地上全是散落的香灰,顯然這些應該是被王俊輝施法彈過來的,再想起王俊輝剛才那術法的威力,我心裏還不由有些澎湃。
這道法打鬼的法子可真是層出不窮啊,王俊輝在我面前打鬼好像沒用過重樣的。
我在角落這邊檢查,孫苗苗那邊就問王俊輝:“道長,真的沒事兒了嗎,再過幾天就是七月十五的中元鬼節了,它不會再活過來吧?”
王俊輝搖頭説:“放心吧,那相鬼已經魂飛魄散,就算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她。”
聽王俊輝這麼説,孫苗苗就趕緊向王俊輝道謝,同時問王俊輝這收鬼需要多少錢,王俊輝搖頭道:“這次你運氣好,不需要你出錢,好了,事情解決了,我們也不在這裏多待了,你簡單把這裏收拾一下吧。”
孫苗苗一個人哪裏敢留在這裏,就説,天這麼晚了,讓我們別走了,先在這裏住一晚。
王俊輝看出了她的心思就把我和林森留下來,然後拿着裝何長安的瓷瓶子離開了。
我和林森都知道,他是先去送走何長安,然後自己開車去醫院那邊陪李雅靜了。
王俊輝雖然沒有給孫苗苗開明眼,她看不到那相鬼,可王俊輝施法的過程,她是親眼看到的。
之前她忽然暈眩,也都是她親身經歷的,所以對今天的事兒,孫苗苗早就深信不疑了。叼吐討技。
王俊輝走後孫苗苗不敢回屋睡覺,就在客廳裏陪我和林森説話,林森話不多,跟我們兩個年紀差了一大截的人就更沒啥話説了,隨便聊了幾句,他就往沙發上一躺倒頭睡下了。
剩下和孫苗苗,她就不停地找話題給我説,怕我也睡下,我也就有一句無一句給她聊到了後半夜,等着她實在熬不住了,孫苗苗也不回屋,乾脆也在沙發上半坐着睡下了。
天一亮我們就和孫苗苗道別,她好像也沒有在那裏住下的意思,直接奔房屋中介重新找房子去了。
現在離王俊輝接下一個案子還有三四天的時間,從孫苗苗那裏出來,我就提着籠子打車去了車站準備回縣城住幾天,到這裏,因為我提了一隻兔子的原因,車站的工作人員不讓我上車。
我説我的兔子不咬人,那工作人員就指着我的兔子説:“要是平常兔子就算了,你這兔子牙這麼長,説不咬人,誰信啊,還有,你這個籠子太簡易了。”
聽了那工作人員的話,我就恨不得把那兔子魑的一雙大牙給它打折了。
坐不了長途汽車,我只能忍痛破費打了一個車回縣城去了。
到了縣城已經是中午了,家裏沒人,徐若卉應該是上班去了,院子很乾淨,看來徐若卉把家裏照顧的很好啊,院子裏多了幾盆花,肯定也是徐若卉添置的。
到了家裏,就把我兔子魑扔到院子裏,出去買了幾棵大白菜回來,然後折了幾個菜葉扔給它説:“吃吧,今天給你換換食!”
好吧,其實我喂她白菜的原因是,這玩意兒比紅蘿蔔便宜多了。
這兔子魑也是聰明,抱着白菜葉看了我半天,確定我不餵它更好的了,才開始慢慢吃起來。
再過幾天就是中元節了,我也要準備一些紙錢和香火,當然不是燒給我爺爺,而是我的父母。
喂完了兔子,我就出去找了幾個賣燒紙的地兒,買一些紙錢和幾個紙糊的房子,等着中元節的時候,我一併再燒給他們。
徐若卉晚上下班回來的時候,發現門是開着的,就在外面喊:“李初一,是你回來了嗎?”
我應了一聲她才敢進門,然後對着我睡的房間道了一句:“我以為招賊了呢。”
説着話徐若卉就看到了那裝着兔子魑的籠子,她“啊”地興奮叫了一聲然後衝過去説:“兔子,你買的?”
我點頭答應,剛準備炫耀一下,就看到徐若卉伸手把鎖籠子的銅錢劍給拽了出來,我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