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古魅用“地獄”二字來形容周遭的壓抑之感,我愣了半天説不出話來。
過了好一會兒,徐若卉和秧玥那邊還是沒有動靜,上官琴的身體卻一直抽搐個不停。
我看她倆那邊好像一時半會兒停不了,就輕聲問旁邊的古魅周錦妍道:“阿錦,你能不能感覺到是什麼東西在作怪。是什麼等級的?”
周錦妍搖頭,表示自己感覺不出來。
我心裏微微有些失望。
抬頭仰望夜空,那月亮依舊掛在我的正頭頂,絲毫沒有任何動地方的意思,這是怎麼回事兒,是這個村子有問題。還是天空中的那個月亮有問題呢?
正當我想這些的時候,竹謠在我肩膀上,忽然用觸手碰了下我的臉,然後指着天空中的月亮道:“初一,那天空中的月亮是假的,我的氣味感覺了一下,我們頭頂上的那個月亮離我們只有幾百米遠,再換句話説,我們頭頂的天空和月亮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我心中充滿了驚疑。深吸一口氣,繼續觀察空中的情況,可憑藉我的認知,我還是無法判斷出真假來。
此時我忽然有一個大膽的決定,那就是把天空中的那個假月亮給打下來,想到這裏我就看向旁邊的古魅周錦妍,她也是一下明白了我的心意,抬頭説了一句:“我試試!”
説完她就揮了一下衣袖升空,可沒飛起來多高,她又落了回來道:“不行,上不去,在這裏面好像壓抑了我的飛行神通,我上不去。”
古魅可是有仙級的實力啊。是怎樣的實力才能輕易壓制一個仙級的存在啊?
想到這裏,我的腦子一瞬間變的有些空白,那上官琴到底接了一個什麼案子啊,真是一個蠢女人啊。
時間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秧玥率先把自己的蠶絲細線從上官琴的身體裏抽出來,然後盤腿坐下開始打坐調息起來。
而徐若卉那邊過了五分鐘才停手,把自己的血母蠱蟲全部從上官琴的身體裏扯出來,之後她也是盤腿坐在地上開始調息。
再看上官琴,她的身體已經不抽搐了,而是往旁邊一倒就躺了下去,她的眼睛還是紅色的,可已經不是剛才的那種鮮紅,而是呈現出一種暗紅色,也不再發出紅光。
看樣子她體內的蠱已經成功被徐若卉和玥奶奶的兩個蠱王給拔出了。
又過了十幾分鍾,徐若卉和玥奶奶同時停下調息。我趕緊問她們的身體情況。
徐若卉對我笑了笑説:“我沒事兒,上官琴體內的那個冥蛹蠱雖然厲害,可因為剛開始變化沒多久,同時對上兩個蠱王,它還是隻有死路一條,那冥蛹已經被我和玥奶奶的蠱王給收拾了,這兩天只要上官琴好好休息,嘔吐或者排便幾次,那冥蛹蠱的殘渣也會排出體外,她應該是沒有性命危險了。”
徐若卉説完,秧玥就對她説:“若卉,謝謝你。謝謝你救了小琴,不然我可要愧疚一輩子啊。”
我忍不住道了一句:“玥奶奶,你可知道這次的案子是她用來害你的?”圍記尤弟。
秧玥笑了笑説:“我自然是知道,那個小丫頭根本不會撒謊,什麼事兒都寫在臉上,我一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我有些不解道:“既然你都知道,那你還跟她來冒險,這可是要出人命的。”
秧玥道:“我答應過小琴,只要她有需要,我就會赴湯蹈火,上官陽為了我死去的弟弟都能豁出性命去,我為了他或者他的孫女有什麼不能做的呢?”
“唉!”
秧玥的話,讓我不禁嘆了口氣,上官陽在臨死前都沒能和秧玥見上一面,可彼此間的情誼卻是深厚無比。
這麼相愛的兩個人,因為種種原因,最後卻沒有能夠走到一起,還真是一件不幸的事兒啊。
我剛嘆完氣徐若卉又對我説:“初一,我再休息一下,把血母蠱調整到最巔峯的狀態,然後再給玥奶奶拔蠱,到時候我和玥奶奶都不能行動,你記得在旁邊幫我們護法啊。”
這個不用徐若卉説我也會去做,就點頭,不等我再問什麼,秧玥就打斷我我和徐若卉對話道:“不用給我拔蠱了,等着天一亮,你們就帶着上官琴離開這裏,她身上的冥蛹蠱已經解開了,你們從這裏離開,應該就不會再受到蠱牆的阻擋了,至於我,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讓我丟下秧玥,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我直接搖頭説:“玥奶奶,要麼咱們一起走,要麼咱們一起留,留下你在這裏,我李初一就算逃出去了,這一輩子我也不會過的安心。”
秧玥還準備勸説我們,徐若卉就道:“玥奶奶,你不用再勸初一了,他是一個愛鑽牛角尖的人,只要他認準了這個理,就是豁出性命也會去辦。”
看來還是徐若卉瞭解我。
接下來秧玥沒説太多的話,而是走到上官琴的身邊,喂她吃了一些黑色的藥丸,我徐若卉用自己的血混合成水遞過去並説明了用意。
秧玥愣了一下,就倒了一小口給上官琴喝,然後把瓶子交換給我説:“以她的情況,現在不能喝太多的水,我的那些藥丸可以護住她的內臟的和經脈,只希望她能撐過這一關,不然就算她醒了,也是一個廢人了。”
秧玥説的這些我早就從上官琴的面相上看了出來,只不過怕秧玥擔心所以才一直沒説。
上官琴的印堂發黑,疾厄宮的黑色命氣更是猖獗,她雙眼暗紅,可眼裏的血絲卻呈現鮮紅色。
這是大災,大病的徵兆。
大災就不用説了,我們身處紅月村四周危機重重,正是大災。
至於大病,上官琴被冥蛹侵體,雖然現在被拔出了體外,可冥蛹對她身體的破壞卻是實實在在的。
特別是上官琴的“意識”,現在恐怕已經支離破碎了,就算她的身體恢復了,那她以後也只是一個傻丫頭,這跟廢了其實沒什麼分別。
當然秧玥的面相我也是看了一些,雖然暫時沒有死相,可保壽官的命氣已經岌岌可危,同時她疾厄宮的命氣看樣子比上官琴還要嚴重,就算是徐若卉可以順利為秧玥拔蠱,秧玥所受的傷也會比上官琴重上六七倍不止。
不過有一點值得慶幸,秧玥的意識還很完整,她如果能挺過這一關,至少不會向上官琴一樣變成傻子。
我轉念又一想,或許上官琴變成了傻子,這才是最好的結果的,那樣她就會忘卻仇恨,就可以和秧玥好好地生活在一起了。
當然,這個前提是秧玥不要出什麼大事兒才好。
正當我想這些的時候,徐若卉深吸了一口氣道:“初一,我們現在就找個寬敞的地方,然後我立刻開始給玥奶奶拔蠱,如果趕在明天之前能把蠱蟲拔出來,那我們就可以平安翻出蠱牆了,我們的危急也就解除了。”
我點了下頭。
接着我們出了村子,找了一個類似打麥場的空地,四周檢查了一下,確定這裏沒問題後,徐若卉和秧玥就相對而坐,準備開始拔蠱。
在開始之前,徐若卉又扎破自己的手指,這次她沒有混合着水,而是直接讓秧玥張開嘴,然後往其嘴裏滴了一滴的血。
秧玥也是直接嚥了下去,兩個人沒有言語上的交流,只要對方的一個動作或者眼神,就立刻明白彼此要做什麼。
這或許就是高手蠱師之間的心意交流吧。
我這邊也沒有閒着,把我們這邊所有的人分成一個圈,然後把她們兩個圍在其中,無論如何,我們都要保護她們安全。
此時小傢伙們也沒有再玩鬧,在正經事兒它們還是很聽話的,夢夢握着霸王叉活脱脱地一個小衞兵的模樣。
安安也是翻了一下自己的書包,從裏面取出一個迷你的小勺子來,也是學起了夢夢的樣子。
我看着那個勺子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有點像是廚房裏佐料盒裏的那個小勺子,這安安是什麼時候收到自己揹包裏的呢?
竹謠和康康都比較正常。
古魅那邊還是時不時看着天空,過了一會兒她忽然道了一句:“壓抑的感覺開始一點一點地變弱了。”
我也仔細感覺了一些,的確如此。
看下時間,已經到後半夜了,再有幾個小時天就要亮了。
難不成這個村子裏的那些怪東西,只有晚上才能行動嗎?
想到這裏我就趕緊把這些告訴徐若卉,然後問她們要不要等到白天再進行拔蠱?
秧玥苦笑了一聲沒説話,徐若卉卻道:“初一,我們也想着等到蠱最弱的時候拔出它,可玥奶奶體內的蠱太過厲害了,如果放任它繼續留在她的體內,那最多再有兩個小時,玥奶奶的意識就會被冥蛹王控制了,到時候玥奶奶也就沒辦法這麼配合我拔蠱了,所以我們只能現在就開始,爭分奪秒!”
我也是一下明白了其中的因由,不再説話,而是專心開始護衞。
至於上官琴,她就躺在秧玥身後,也在我們的護衞之內,不過她現在還在昏迷中,一時半刻肯定醒不過來的。
這一關,我們一定可以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