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上午,張元打電話讓秦小剛給自己請了個假,專門去中海第一婦幼保健院去尋找桃老頭的轉世之身。
他還是沒有帶米娜,因為米娜高三了,缺課不好,可是又帶誰去呢,總是要帶一個女人吧,否則去個莫名其妙的陌生人,人家丈夫還以為自己是姦夫呢。
張元想來想去只有找林馨了,其實之前一直想和範嬌嬌一起去的,因為在奇陣裏時,張元已經把這些事全部都告訴了她,當時她也很期待去看那個活了好幾百歲,又轉世投胎的小孩子。
“唉。”張元嘆了口氣,或許她早就忘了裏邊的事吧。
打電話給林馨,她很開心,一直笑個不停,約好在她家小區的門口等張元。
想着要看見幾天不見的小情郎,林馨趕緊把已經穿好的牛仔褲和大衣都脱了,看着鏡子裏凸凹有致的迷人身材,林馨很自信的轉了個圈,然後有些害羞的笑了一下,跑去衣櫃裏取出一條極其性感的黑色蕾絲秀褲,換上以後,她又穿上一身淡色的中裙,套上深黑色的絲襪,外邊再加一件略長的風衣,出門時還又蹬上一雙包住小腿的緊緊皮靴。
林馨換好衣服匆匆跑出了門,這個小區是中海教育局的老職工集中住宿的地方,早晨上班時間,熟人很多,大家看見今天的林馨都覺得眼前一亮。
在小區最前邊的一棟樓下,黃學慶正站在自己的那輛索納塔前邊和自己女兒説着話,眼睛就看見打扮時尚性感的林馨急衝衝的小跑着走向小區門口。
這個小女人今天為什麼打扮這麼漂亮呢,難道她有男朋友了,沒聽説呀,雖然和她父母也是老熟人了,可是他們這女兒可是真漂亮呀,讓人流口水,如果能搞到手,那可比其他那些歪瓜劣棗來勁多了,她這麼匆忙又是幹什麼去呢?一準沒好事。
黃學慶想着鑽進車裏,後邊響起他女兒的呼喊,“爸,你等等我呀。”
“你自己打車去上學吧。”黃學慶扔下一句話匆匆開車離去。
“去哪玩?”林馨跳上車問道。
“玩?”張元笑了笑,忍不住多看了林馨幾眼,今天的她可真是比在學校裏要漂亮多了,就算來個整過容的大明星也比不過她。
張元伸過臉就想去親她,可林馨左右一看推開了他,“不要,很多熟人的。”
“好吧,那去幹正事。”張元説着就啓動了車。
“啊?又是什麼驚險刺激的事?有沒有危險?”林馨有點緊張還有點擔心,不過又挺期待的。
“哈哈,我的笨笨老師,跟我走吧,到了就知道。”
來到婦幼保健院,桃老頭那張字條上早就寫清楚了,某牀某位,誕於某時某刻。
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對還沉浸在喜悦中的小父母,看見桃老頭現在的媽媽,張元發覺他自己的擔心有點多餘。
又肥又醜,估計倒貼100萬也沒有幾個男人願意做她的姦夫,更何況,貌似這家人並不是很富有,張元又有些擔心這桃老頭會不會也是跟他媽媽似的又肥又醜,莫非是對他上一世搞太多妞的報應?
帶着林馨走過去一問出生時刻,沒錯就是這家。
這對小夫妻是外地來中海的,在這邊做點小生意,收入雖然有點緊,但是卻不是那種最窮困的,不過他們卻對這對衣衫鮮亮的陌生人來訪有些摸不着頭腦。
張元早有準備好的説詞,某大仙算命了,説這個孩子將來很有前途,對自己的今後事業有着極大幫助,所以這來想認一個乾親,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直接來找,不用客氣。
然後張元又放下了一個厚實實的信封,孩子他爸自然很高興,説之前算命的就説,這孩子一出生就會有貴人相助,是富貴命,當時還不信,想不到果然如此,貴人自己就上門來了。
然後孩子他爸就帶着張元和林馨來到嬰兒室外,看見現在的桃老漢正睡的香。
“好可愛好漂亮的寶寶。”林馨還真是喜歡小孩,看見小桃老漢,就跟狼外婆看見小紅帽似的,還説:”胖嘟嘟的,真想咬他一口。”
等以後你給我生一個好了,張元心裏想着,又問那個男人,“孩子名字想好沒有?”
“早想好了,我兒子出生在陽日陽時,就叫陶陽。”孩子他爸用有點温州味的中海話回答。
張元笑了笑,看來桃老頭很桃樹還是很有緣,姓都是同樣的發音。
接着又寒暄了一會,張元留下自己的聯繫方式,就離開了,這個孩子畢竟是有父母的,而且有了數百年的道行,應該不需要他太多的操心。
當黑色奧迪緩緩駛出婦幼醫院以後,停在醫院對面一個小巷裏的一輛淡灰色沃爾沃微微振動了一下,起步駛進了醫院的大門。
“張元,真的沒想到你是來看小孩子,以後我可以經常去看他麼?”林馨還沉浸在喜悦中,彷彿是她自己的孩子一樣。
“當然可以,不是已經記下地址了麼?呵呵,我的乾兒子也就是你的乾兒子嘛。”
張元覺得林馨這樣有些笨笨的女人如果做老婆也真是挺好,象今天來看一個莫名其妙陌生孩子,還扔下一萬塊錢,如果換其他女人一定要追問,錢從哪來的?算命在哪算的?為什麼這麼相信?
可是林馨不會問,她不像夏麗欣憋在心裏擔心,她是真的想不到,用她自己的話説,除了做個好老師什麼都不會,所以她也不操心,不會想那麼多。
“接下來去哪呢?”林馨又問。
“恩……還沒想好。”
“那也陪我去看一個小孩子。”
“哦?呵呵,好的。”
跟着林馨的指引,好一會以後來到了一個看上去很陳舊的平房區,車開着開着就進不去了,張元和林馨在小路上的一個小超市買了些小食品,漫步走進斑駁灰暗的房屋之間。
“這是一個智障的孩子,十多歲了才有四五歲小孩的智力,以前做義工的時候認識的,家裏情況也不太好,我一般每個月都來看他兩次,最近忙着進修也沒有時間來,今天就抓了你這個差,呵呵,你不會覺得耽誤時間吧?”林馨邊走變介紹着。
“不會,你不覺得我賴學就好了。”張元笑着跟她走進低矮的小房子中。
面前是一個很小的巷道,巷口有幾個老人正在圍着一副象棋絞盡腦汁的撕殺的痛快,一個瘦得象乾菜一樣的老頭正對着棋盤愁眉苦臉,看來他面對的局勢不太好。
張元和林馨從他們身邊擦過走進小巷,那個愁眉苦臉的老頭突然抬頭看見張元的背影,混濁的眼眸一下亮了一亮。
走進小巷一側的一户人家,雖然大白天,房間裏卻是有些陰暗潮濕,一個衣衫混亂的大男孩正流着鼻涕趴在屋子中央不知道在看什麼。
“林老師,你又來了啊?快坐,哦,這是你男朋友吧,很年輕帥氣呀。”一個衣着樸素的中年女人趕緊從裏屋跑出來招呼。
“是,這是於嬸,我男朋友張元。”因為不是在學校,林馨直接就把張元介紹了。
“真的很般配呢。”中年女人使勁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才和張元握了握。
“於嬸好。”張元客氣的點着頭。
看着這個早早頭髮就開始有些花白的中年女人,張元突然想起他的媽媽,如果不是他莫名其妙的李戴桃僵,把這個張元的靈魂偷換,現在的張元還是那麼膽小沒用的小子,過兩年畢業在家門口擺個賣菜的地攤,再娶個相貌不怎麼樣的老婆,那家裏那個大嗓門老媽是不是也和這個於嬸一樣了呢?想想人生其實也挺神奇。
看來這個智障小子對林馨還是很有好感,上來就抱着林馨,“姐姐”的叫個不停,張元倒沒有吃醋,只是注意着他那倆大鼻涕,萬一到林馨身上,馬上自己和林馨親熱別在弄到自己嘴裏,那就忒惡心了。
林馨拿出了小食品,智障小子又拉着林馨去看他最近的作業,還不好意思讓張元這個新哥哥看,張元只好站到門口晃盪。
晃着晃着就來到不遠處巷子口,低頭看那些老頭下象棋,有些奇怪的是,張元會下國際象棋,也會下圍棋,卻對中國象棋不是那麼精通,懂也懂,就是很不精通。
“老將坐鎮不露面,車馬炮斗的死去活來,小卒子拼命想過河送死,唉,都是看不開啊。”精瘦老頭突然感嘆了一聲。
張元突然有種感覺,好象老頭這話就是説給他聽的,接口道:“如果不是這樣,那棋還有下的必要麼,又為何為一場輸贏耗費心神來回博弈呢?”
“可贏了又如何?等待他們的又是下一場棋局,誰又有每次必勝的把握呢?”老頭反問道。
“可如果沒有一點勝利的把握,誰又願意下必輸的棋呢,我看過一本書,書上有一句話,每個人都在向前走着,其實不知道目的。”
“我呀。”老頭突然抬頭大笑,扔下棋子,笑道:“我輸了。”又回頭對張元點頭説道:“説的好,每個人都在向前走着,其實不知道目的。”
“不知道大爺怎麼稱呼?”張元問道。
“哈哈,老朽賤名不值一提,以後該認識的自然會認識,不該認識,識了也無用。”老頭説完,起身拖着一雙粘滿灰塵的皮鞋走了。
這老頭有到底是什麼來路呢?張元疑惑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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