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糞便池子!不會真這麼噁心吧?我説……你怎麼知道的?”李逸風一聽這話就覺得遍體生寒,不過從他們站的這方向距離那個井蓋子還隔着很遠,周子威應該也看不到才是,因此李逸風有點兒懷疑周子威是不是在逗他玩呢。
周子威呵呵一笑,説:“這麼臭的味你聞不到呀!不信的話你自己看看去。”
李逸風還有點兒不信邪,快步跑過去低頭往井蓋的縫隙下一看,就差點兒把昨天晚上吃的東西都全吐出來。
那下面不但是糞便池子,而且還是那種滿到快冒出來的那種,以平常這種馬葫蘆的深度計算,這下里面的五穀輪迴之物最少也得灌進五六米去,這樣真想下去撈什麼東西……那絕對可以遺臭萬年了!“丫的……你們這幫孫子耍我!”李逸風頓時大怒,轉身就向那一幫子小流氓衝了過去。
雖説對方人多勢眾,可是李逸風可是警察出身,怎麼也不至於會怕這羣小流氓的。
他之前是不能確定那些人到底是真的掉了一塊翡翠原石,還是特地在訛詐他們,這時候既然知道了,哪裏還能夠再忍耐得住。
李逸風雖然不會什麼武術,不過對於在警校培訓期間裏教官教給他的那一套擒拿格鬥卻是練習得極為熟練,而且這兩年他在公安局裏就是有名的拼命三郎,幾次和犯罪分子搏鬥時那不要命的架式讓一向在刀頭舔血的毒犯見了都怵,這時候用在小流氓的身上,那更加是遊刃有餘,不過兩個照面,就輕鬆的把領頭的那個小黃毛給幹趴下了。
“哎呀媽呀……”小黃毛胳膊被扭得脱了臼,痛得鼻涕眼淚直流,趴在地上惡狠狠的吼道:“兄弟們……都給我抄傢伙,剁了這孫子!哎呀媽呀……疼死我了!打……給我往死裏打,誰先把這孫子打倒下,老子手裏的那幾個越南妹子任誰玩個夠!”那些小流氓見李逸風這麼兇猛,本來還有些怯意,不過一聽到小黃毛的承諾頓時一個個眼睛都亮了起來,裏面綻放着耀眼的yin光,就好象一頭頭了情的公豬似的,各自抽出身上暗帶的刀子、鐵棍之類的武器,呼喝着一擁而上,從四面八方撲過來,披頭蓋臉的向李逸風打去。
因為小黃毛承諾的是打倒李逸風才有越南妹子玩,所以這十來個小流氓自然而然的就全都奔着李逸風去了,至於周子威卻是沒人理會,反正在他們眼中周子威也就是一個碰一下就會倒的病秧子,等到把李逸風這個壯漢打倒之後,回頭再想怎麼收拾周子威那還不是隨心所欲的?李逸風看到過周子威幹掉黃連書手下幾個打手的那一場精彩的監控錄像,對於周子威的手段那是百分之百的信服,知道有這哥們兒在,自己就肯定不會有什麼危險。
不過他也擔心周子威出手太快,讓自己沒得玩了,話説……這段時間在派出所當片警,可是讓他悶得夠嗆,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和人痛快淋漓的打過架了,這身上的肌肉都快生鏽了,難得現在有這麼多的長眼的小流氓要送上門兒來捱揍,他自然不想錯過機會,當下一邊奪過一把鐵棍來,揮舞着擋開殺到近前的小流氓,一邊衝着周子威嚷道:“我説哥們兒你先別搶我生意呀!我先看看我能收拾幾個人,等到我實在撐不住時再喊你幫忙啊!”周子威聞言只能是苦笑,李逸風的性格他是瞭解的,當初在大學裏他們同寢的哥四個在外面和人生什麼衝突時,這哥們兒也是這樣子,不管對方有多少人,這哥們兒都要一個人先往上衝,只要他還沒被趴下就不許別人幫忙,用他的話説……他是大哥,當然得罩着小弟!如果説這羣小流氓都是赤手空拳的話,周子威到是不擔心什麼,可是這十來人每人手裏都拎着一把刀子或者是鐵棍之類的東西,若是李逸風身上的要害被人捅上一刀子,那周子威可是後悔都來不及。
因此周子威根本就沒理會李逸風那番話,一見那羣小流氓圍住了李逸風,他就一邊輕輕揮動着雙手,在身周慢騰騰的畫下一個又一個的小圈圈,一邊抬起腿來,閒庭信步般向人羣中走去。
隨着周子威手上畫出的一個個小圓圈,在他的身周立刻密佈起一道道肉眼無法看見的神奇力場,把周子威全身上下都籠罩在了其中。
那些小流氓人數太多,雖然羣羣圍住了李逸風,不過真正能夠得着李逸風的人也就那麼五六個,其餘的人都在外圍喲喝着搖旗吶喊。
這時候一見那病秧子慢慢騰騰的往這人羣裏擠來,頓時就有人忍不住隨手揮起刀子鐵棍往周子威身上砸過去。
周子威身邊這力場説穿了其實就是牛氏太極拳的一種濃縮的意境,唯一的效果就是借力打力。
這力場本身並沒有任何傷敵的效果,如果沒有外力的作用,這力場根本就形同虛設一般。
就比如現在周子威慢騰騰的擠進人羣之中,那些散亂的力場早已經把他身邊的好幾個小流氓都籠罩在了力場的範圍之內,可是那幾個小流氓卻根本毫無感覺。
不過一旦在這力場的籠罩範圍之內有過一定強度的外力湧入的話,那麼就會立刻觸動力場中那種隱含着的借力打力的“勢”的爆,傾刻之間把湧入的力完全倒轉回去。
當然了,這種力場的效果也不是絕對的,當外力的強度或者是度過一定極限的話,自然就會讓這種借力打力的“勢”為之弱化,甚至於完全破散掉。
否則的話周子威只要往身邊布上幾個力場就天下無敵了,還用怕敵人的子彈嗎?正是因為子彈的度太快,周子威估計以自己現階段的力場強度根本不可能阻擋住子彈的襲擊,所以那天在木材倉庫那裏,才沒有冒然的使用出這種神奇的力場來。
只是這力場的效果再怎麼有限,用來對付這些小流氓卻也是絕對足夠了,只見那些個小流氓手裏的西瓜刀、鐵棍只要一打入到周子威身前半尺之內就立刻如同打入到一個強力的旋渦之中似的,被一股莫名其妙的旋轉力量帶動得失去了控制,頓時間有的被這股旋力給直接扭得手腕脱臼,有的則不知道怎麼回,砍出去的刀子就砍在了他自己、或者是同伴的身上去。
於是周子威所過之處,就好象裝甲車開進了高梁地似的,那些剛剛還氣勢洶洶的小流氓們現在則如同脆弱的高梁杆一樣,成片成片的倒了下去,哭爹媽喊孃的聲音響成了一串。
“喂……喂……我説哥們兒你可太不夠意思了!”李逸風一棍子把最後兩個站在他面前、手裏還拿着西瓜刀,可樣子明顯已經被周子威嚇傻的小流氓打倒之後,把手裏的鐵棍一扔,衝着周子威翻了一下白眼,説:“我不是説了不讓你動手的嗎?你小子根本就不是人……呃……讓你這麼一參和,我是連湯也喝不到了!不行……這事兒不能就這麼完了!”李逸風説罷走過去把癱在地上的小黃毛一把拎了起來,在他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説:“臭小子,快説……你手底下還有沒有點兒象樣的打手了?有的話趕緊全都給我叫過來,讓老子好好的揍他們一頓鬆一鬆筋骨,不然的話……哼哼……老子我活扒了你的皮!”“沒……沒……啊……不不……有……有哇!”那可憐的小黃毛一開始聽得李逸風還讓他把手下的打手叫過來,還以為李逸風説的是反話,自然是要拼命的否認,不過聽到後來又覺得不對勁,似乎這傢伙還真的有點兒暴力狂的味道,若是自己説沒有的話,恐怕就算不被這祖宗給扒了皮,但至少再給打斷個手腳什麼的,那是肯定難免的,於是趕忙改口説:“有是還有幾個,只是……只是那幾個人實在太厲害了,一出手就要人命!呃……咱們之間不過是生了一場誤會而已,沒必要再搞得你死我活的吧!兩位大哥大人大量,咱們這事兒就此作罷如何?”李逸風一聽説對方手裏果然還有狠人,頓時眼中兇光一閃。
嘴角隱含着一絲冷笑,説:“好呀……快讓你説的那幾個所謂的高手過來,我到要看看他們的手段到底有多高!”李逸風曾經做到過一個市的分局長,自然不可能是那種只知道打打殺殺的草包,剛才和這小黃毛説那番話也是顧意為之,雖説剛才這一架他確實沒打過癮,可是也不至於真的為了活動活動手腳,就腦殘到主動滿世界的找人來揍自己的地步。
其實他是覺得自己將來既然要替周子威在這裏打理翡翠原石交易所的生意,那麼以後少不得還要和這裏的地頭蛇打些交道,現在生意還沒開始做,就先和這裏的小流氓鬧僵了,顯然對以後會有影響的。
哪怕他現在手下留情,把這羣小流氓都給放了,這羣人渣也不可能會領他的情,日後遲早還會給他使絆子的。
李逸風對自己有多少實力還是心裏有數的,雖説這小黃毛這一次所帶來的都是一些上不得枱面的街頭小痞子,可誰知道他背後還有沒有更大的勢力存在。
反正這些人已經得罪了,如今趁着周子威也在這裏,最好就是直接把對方的底子摸清楚了,甚至乾脆把這小黃毛背後的勢力也直接打服了,這樣子以後交易所開起來,才能夠少去一些麻煩。
周子威聽得李逸風的話後只是微微一怔,便猜測到了李逸風的心思,於是便也沒有阻止,心裏反到因為李逸風能夠想到這些,而頗為欣慰。
説實話,周子威之所以要找李逸風幫忙自己來打理這裏的生意,一來是因為他現在除了李逸風之外,根本沒有什麼可以信賴的人可以用。
其二也是因為李逸風是自己前世的同學加死黨,也存了照顧一下李逸風的心思。
畢竟李逸風從原來一個邊境城市分局副局長的職位被降到一個派出所的小片警,顯然是混得極不得志,那樣的話還不如放棄原有的身份,跟着他多賺點錢呢。
實際上週子威對於李逸風能否打理好這裏的生意,根本就沒有多少信心。
只不過他當初要開這家翡翠原石交易所的目的也不過就是為了方便他自己賭石而搞出來的一個晃子而已,交易所賺不賺錢根本無所謂。
到時候周子威只要把每一批從緬甸進來的原石挑選一遍,把價值最高的翡翠原石自己解出來,剩下的那些就算是賠點兒錢賣出去也一樣穩賺不賠。
不過現在一看李逸風的行事,他就知道自己沒看錯人,別看這哥們兒平時扎扎虎虎的,但是真做起正事來也絲毫不含糊,這生意還沒開始做起來呢,就開始為日後做打算了,以他這份小心,想必絕至少不會讓這交易所虧錢吧!那小黃毛又哪裏知道李逸風的“險惡”用心,一見李逸風居然還真的一副打架沒打過癮的樣子,不由得心中暗自冷笑,在李逸風的一再催促下,裝出一副不太情願的樣子磨磨蹭蹭的掏出手機來,撥打了一個號碼後,臉上立刻不由自主的露出一副恭敬的神色來。
“五……五哥呀!是我……陳東浩,我是耗子呀!五哥……那件事兒……那件事兒出了點兒問題……唔……”那自稱陳東浩的小黃毛説到這裏膽怯的抬頭看了看周子威和李逸風,這才咬了咬牙對着手機低聲説:“五哥……您交待我的那件事兒辦砸了!那個……我找的十幾個馬仔還沒得瑟幾下就全被人家給幹趴下了,人家還説……還説沒打過癮呢!他們説……説讓我再找幾個能打的人來,不然的話……不然的話就扒了我的皮!五哥……您救救我呀!”陳東浩説到這裏再次緊張的看了看周子威二人,過了半晌卻忽然把手機遞給了李逸風,説:“我……我老大,他要……要和你説話……”李逸風看着陳東浩遞過來的手機卻沒去接,而是衝着周子威使了一個眼色。
周子威也沒客氣,走過來接起電話,説:“你好,我是周子威,不知這位老大怎麼稱呼?”手機裏面傳出一個渾厚而略顯沙啞的男人聲音,説:“我叫吳棣,在邊境這邊做點兒小生意,算不得什麼老大,呵呵……現在咱們國家裏可沒有黑*社會這一説,我就是一個上不得枱面的小生意人,什麼老大不老大的,那都是跟着我混飯吃的兄弟們亂叫的,給我吳棣面子的人都叫我一聲五哥……當然了,周先生也可以叫我吳老闆。”
周子威説:“那麼不知道吳老闆今天派一羣小混混來找我們的麻煩是什麼意思呢?這也是您所謂的生意嗎?”“也算是吧……以前我在做一筆生意時欠了一個人的一點兒小人情,這次的事不過是還那人的人情債而已。”
“那人是叫嚴軍對吧?”周子威不屑的冷笑了一聲,説:“我還以為他能搞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呢,原來不過如此而已!”電話那頭略微沉默了片刻,接着説:“好了周先生,這件事到此為止吧!雖説我沒有完成那個人託我辦的事情,不過我手下十幾個人都被你收拾了,這已經足夠我償還他當初的那點兒小人情了,我和你之間畢竟無恩無怨,犯不上真搞得你死我活的。
如果你心裏面還不解氣的話,可以報警,讓人把耗子他們都抓起來,在號子裏蹲上幾天,你看怎麼樣?”周子威沒想到那吳棣根本還沒與自己見過面,就是通過陳東浩的幾句話,就果斷的要和自己和解,心中不由得對這人多少有了幾分佩服。
拿得起,放得下,做事果決,此人絕對是一個人物。
只是周子威卻沒那麼容易同意和解,當下冷哼了一聲,説:“吳老闆這話説得真有意思,如果換作是我僱了一個人去殺你,然後萬一刺殺失敗之後,我再和你説我們之間到此為止,那麼吳老闆會不會就此作罷呢?”“那麼周先生又想怎麼樣呢?”吳棣的聲音立刻變得陰沉了幾分,顯然已經動了怒氣,冷冷的説道:“做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也許你們有幾分本事,不過可別以為仗着身後好就可以在這裏橫行無忌,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而我吳棣……就是這雲南邊界的地頭蛇!我之所以不想和你繼續鬥下去,只是因為不值得而已,別以為我吳棣真的怕了你!”周子威聽了這話不怒反喜,“雲南邊界的地頭蛇”!地頭蛇好呀……周子威要找的就是他這條地頭蛇。
要做翡翠原石的生意,免不得要時常從緬甸那邊運送原石過來,若是搞不定這邊界線上的地頭蛇,那這生意根本就沒法做了。
因此周子威在得知對方的身份後,更加不可能會向其示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