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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趙石用這一羣人的水囊,將手上的鮮血洗淨,又脱掉了身上那件斑斑駁駁都是紅色印記的衣服,立即離開了這個漫布屍體的林子,當然了,臨走他並沒有忘記將這些人身上搜刮一空,都駝在馬背上面,一串兒三十四匹馬,組成一列長長的隊伍,離開了林子。
口供是詳細的,這些都是從嶺南清風山來的賊人,就像是商延祖所説的那樣,是綠林道上的傢伙,也就是常説的佔山為王的山大王,開始的時候,趙石還以為這些人有可能是李家派來的殺手,後來才知道,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這些人來這裏確實是要找幾個人出來,不過和他趙石一點關係也沒有的,最主要的是要找到一個長相瘦肖的讀書人,至於詳細的情形,這三個活口也不太清楚,只是説有個大人物兒要那人的性命,開出了十萬兩的花紅,至於那個大人物是誰,追的又是什麼人,這其中關節卻只有他們的寨主知道的,而他們的寨主,很不幸,脖子已經斷了一半兒,説不得話的了。
這些其實趙石都不在意,最重要的消息是這些山賊草寇不是一夥兒人馬,還有其他一些什麼寨子的人馬,大概有那麼三四百人,他們分散進入鳳翔府已經快三個多月了,據説最後得到的消息就是他們追蹤的人來到了鞏儀縣附近,所以他們才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尋找,至於縣城以及人數要多上很多的鎮子,他們沒那個膽子,也沒那個實力進去的。
清風山的這些人來的人少,負責的地方也就不多,很快就已經完成了的,這會兒就是要去牛頭山下的趙家村匯合,那裏也是他們的最後一站,找不找得到人都會拿到一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只是沒有想到,在這裏卻遇到了趙石這個殺神。
一聽到這個消息,趙石毫不手軟將三個傢伙變成了屍體,然後迅速向趙家村趕了回去……
與此同時鞏儀縣縣衙之內也迎來了幾個陌生面孔,縣太爺徐聞是正德十七年的進士,外放作了鞏儀縣令。
當時正值壯年的他是意氣風發,卯着勁兒要在官場上有一番作為的,但如今嘛,任誰在縣令的位子上一坐就是十年也再提不起什麼精神頭兒來的。
不過這其中的關節徐聞也是心知肚明,當年初上任時雖然小心翼翼,但他這人別的毛病沒有,就是好酒,當年初上任時,正得知府大人宴請同僚。
酒到酣時,知府大人詩興大發,這位知府大人也確實才華難得,一首採桑子搏了個滿堂彩,這也沒什麼,官場逢迎,以詩佐酒,在這樣的場合再是正常不過。
但錯就錯在徐聞喝的多了,嘴裏咋摸着知府大人最後一句,“醉臉春融,斜陽江天一色紅。”這一句,這一句實是這一首詞的點睛之筆,但琢磨來琢磨去總覺得少了些什麼,靈機一動之下,也沒顧忌太多,大聲將知府大人這一色紅改成了一抹紅,在座的都是文官,還有些府中知名的飽學之士,略一琢磨,便喝了個彩兒,雖只一字之差,但前後搭配上卻是變得天衣無縫,江天斜陽,醉臉,可不應該是一抹紅怎的,經此一改,才真正做到人景交融,境界上便也上了一層,徐聞到是搏了個彩頭,卻也當場落了知府大人的臉子,當時那位知府大人沒説什麼,還誇他果然不愧是進士出身,才學是盡有的,但過後卻是徐聞在縣令這個位子上好像是生了根,雷打不動的了,如是便造就了他這麼個十年縣令出來。
自那次事情過後,回過味兒來的徐聞再也沒喝過酒的,但如今坐在縣衙正堂之上的徐聞卻是愁眉苦臉,一小口一小口的將杯中的酒水灌進嘴裏,卻好像淡的沒有一點滋味兒,苦笑着看着同樣抓耳撓腮,坐立不安的主簿,縣丞,縣尉等幾個人道:“都説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澆愁愁更愁,以前我還不信,如今卻是信了的,這可不是愁上加愁嗎?”
縣尉王世澤最是年輕,這時見徐聞坐在那裏只是飲酒,説出的話也和當前的事情半點兒不搭界兒,心裏更是着急,他年初征兵時險些捅了個大漏子,不過幸好那個姓趙的少年郎還好應付,最終虛報了個年齡,將事情遮掩了下來,要不然那少年告到他姨兄張世文那裏,張世文的官階可並不比他低了,還不定能鬧出怎樣的麻煩來呢,這事過了之後,王世澤是鬧出一腦門子的冷汗,也打定主意,今後要審慎行事,再不能出這樣的疏漏,之後做起事來卻是穩重了不少。
誰成想才三四個多月的光景,就又有這般倒黴的事情落在了頭上,鞏儀縣好像一夜之間便是盜賊蜂起,各處都有賊報傳來,這等抓賊捕盜之事正是在他縣尉大人職權之內,若是小股的平常盜匪他還真不放在眼裏,説不準還會暗自高興,又有功勞送上呢。
但現在嘛,已有四五十餘村落受襲,死的人也超過了百餘,他帶着兵丁轉悠了一個月,卻愣是沒看見盜匪的半個影子,同時卻不時傳來村落遭遇盜匪的消息,對於這些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盜匪,他是恨的牙根兒癢癢的,但找不到對方的蹤跡,他再是發狠也是無用的。
想到自己的前程便要這樣一朝斷送,還算得上年輕的王世澤這心裏能不着急嗎?
“我的縣令大人,您能不能拿出個章程來,我們這樣乾坐着,難道等那些天殺的匪人送上門兒來嗎?”
聽了他這話,徐聞唯有苦笑以對,“章程?我能有什麼章程了?這些賊人是從哪裏來?是些什麼人?這是要幹什麼?一無所知之下,王大人,你讓我拿出什麼章程來?”
旁邊坐着的新上任的縣丞大人以及那一直以來,奉守的都是儒家的中庸之道的主簿大人此時也是滿肚子的苦水,看現在的情形,這掛落是吃定了的,但盜匪橫行,卻還真不關他們兩個什麼事情的,所以此時是閉緊了嘴巴,陰沉着臉,就是一言不發。
王世澤還待説上些什麼,但這時一個衙役急急走了進來,躬身道:“大人,縣衙外有人自稱刑部官員要求見諸位大人,您看……”
徐聞噌的站起身來,臉色已經變得有些蒼白,心裏話兒,終於還是來了,看來自己這個縣令也算是作到頭兒了的,就是不知是直接鎖拿進京,還是……
想到這裏,身子是一陣發軟,嗓子沙啞的連自己也嚇了一跳,“開府衙中門,諸位,跟我去迎候一下吧……”
其他人的臉色也不比徐聞好上多少的,尤其是縣尉王世澤,更是臉若死灰,手足發顫,勉強跟在徐聞的後面迎了出去。
站在府衙門外是三個人,都一手牽着馬匹,沒有穿官服,當先一個三十多歲年紀,身形消瘦,鷹鈎鼻子,細長的一雙眸子閃閃發光,身後的兩人腰間都挎着橫刀,身形魁梧壯碩,看樣子是護衞來的。
三個人臉上都滿是塵土和汗水,神色間也佈滿了疲憊,顯是在路上趕的很急的,見徐聞帶着眾人出來,那消瘦漢子立即笑着迎了上去,報拳施禮道:“來的可是鞏儀縣令徐聞徐大人?下官刑部壓官關橓在這裏給徐大人見禮了,有勞大人遠迎,還請恕罪。”
這人説話雖然彬彬有禮,徐聞聽他説話心裏卻是一顫,暗道了聲,果然,這壓官雖然不過是個不入品級的小官兒,但職權卻是不小,鎖拿犯官上京的一般都是他們這些人,若是稍有得罪怠慢,那就有的苦頭吃的,於是也不敢託大,行了一禮,強自笑着道:“不敢不敢,關大人是京官,聞一介七品縣令,出門迎候還不是應該的?只是沒有什麼準備,有不周之處,還望幾位大人不要見怪。”
關橓哈哈一笑,又和其他幾人見禮,幾人寒暄間束手讓客,不多時便來到府衙正堂,分賓主坐定,又有雜役奉上香茶。
徐聞開口道:“關大人一路勞頓,必然是辛苦了,要不大人幾個先梳洗一番,今晚我等再為幾位大人接風?”
關橓擺了擺手,面上則帶着苦笑道:“徐大人,下官有公務在身,哪裏能得休息,大人的心意下官心領了。”
這句話一説,見幾人臉上都是越來越難看,他心裏知道是怎麼回事,臉上卻是淡淡一笑,從袖口處掏出一張紙來,沉聲道:“下官此來是為了一個朝廷欽犯,此人身負重罪,狡猾異常,在我刑部差官手中已經脱逃數次,前些日子得到消息,此人來到了鞏儀縣境內便失了蹤跡,所以想請諸位大人幫助捉拿此人歸案,這是他的畫影圖形,應有**分相似的……”
將紙張遞給明顯一愣的徐聞,接着臉上的神色便肅穆了起來,“來時聽聞鞏儀縣正鬧匪患,下官也知道諸位大人的難處,所以只要在城鎮之中暗中留意便可,若是發現其蹤跡,立即捕拿,如若事成,下官回京必然備述幾位大人之功的……”……
趙石回到趙家村的時候,趙家村已經失去了以往的寧靜和祥和,村子裏不時可以看到一些陌生的面孔出出入入,這些傢伙一個個都是身體強壯,膀大腰圓之輩,穿着也都簡陋,只是一身淺紅色的號褂子,在前心背後處印着兩個大大的“丁”字。
“這位便是鹽場的丁副管事……”商延祖一邊用眼睛瞟着不遠處那三十多匹馬,一邊給趙石介紹道。
也是趙石的出場過於震撼了些,那位精瘦的好像一陣風就能將其吹走的丁副管事還是有些愣愣的,一個少年,趕着一隊馬羣,馬上零零碎碎一大堆,上面刀槍齊備,是個正常人都得被震撼一把不是?直到商延祖碰了這位丁副管事一下,他才回過神兒來。
瘦的和骷髏有一拼的臉上訕訕的笑了笑,看着眼前這個健壯的少年,卻怎麼也和張世文那白白胖胖的樣子聯想不到一處去的,趙家村的人到了鹽場的時候,張世文並不在鹽場,但鹽場的正副管事都在那裏的。
鹽場的正管事也姓張,是縣城張氏一族的旁支,歲數雖然已經不小了,但還得叫張世文一聲堂叔的,此人上任也才不過半年,而且全都是託了他這位堂叔的福,才能得到這樣的肥缺,對張世文自然是感恩戴德。
張世文家裏的事情他更是一等一的熟悉,前些時在縣城還見過趙石的母親的,自然知道張世文對趙家村這門兒親戚的看重,趙家村來人,他自然不敢怠慢,聽了詳細的情形,立即二話不説,不僅將副管事派了過來,還從八百鹽丁中抽出了一百五十人帶到趙家村,可以説是盡了自己最大的心意的。
這其中的關節丁副管事自然也是明白的很的,便也知道,眼前這個少年就是鹽監大人的表弟了,哪裏還敢怠慢,不説這一層,他已經打聽的清楚,這個乍看起來除了高大之外,長相毫不起眼的少年禁軍旅帥的身份便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彎着身子,恭恭敬敬的道:“張管事説了,來到這裏,我等全聽趙大人的吩咐行事,派來的這一百五十個鹽丁都是健壯漢子,雖然都沒經過什麼大場面,但守住這個村子應該是足夠的了,您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我們去作,一定保大人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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