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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大風起兮雲飛揚第五百零二章 雲湧(二)

    “楊端,我命你帶二百軍乓,入子母峽一里紮營。若是遇樓。文準你不用接戰,退出乎母峽迴轉,此戰若勝,算你首功

    聽到這話小楊端臉都青了,不是氣的,是被嚇的,這位還真敢把事情做絕入谷一里,還要紮營,這是真不想讓人活了。

    這個時候小他不但害怕,而且還有些後悔,出京的時候,父親那裏千叮嚀萬囑咐小讓他與欽差大人結下些交情,更不可違逆這位大人的意思,行事上要謹慎再謹慎。把兵帶好了,不能惹是生非,開始時還記得,伊到了後來,身邊的人發上幾句牢騷,他怎麼就把這些給忘了呢?左右衞的事情關他什麼?用得着自己義憤填膺的,這下可好,看來真是想借機除了他了,這可該如何是好?

    驚慌之平小眼睛在帳內眾人臉上一掃而過,心裏卻是更涼了三分,沒一個想替他説句話的。左衞那些傢伙更是毫不掩飾自己看戲的意思,就差沒樂出聲兒來了。李成義到是和他平日很談得來,兩人家世相差不多,性子又很是對付。這次出使,聚在一起,稱兄道弟,也知道李成義對這位欽差大人也有很大不滿,經常在他耳邊嘮叨兩句不中聽的,但這個,時候望去,李成義可好。看上去是恨不能將整個身子都縮到椅子娶去,眼睛死死盯在地上。好像地上能冒出錢財美女一般,這個樣子哪裏還能指望的上?

    楊勝到是他的同族,還得管他叫上一聲大哥,但卻是族中旁支子弟,他向來瞧不起的,一路上就算面對面遇到,也只是點頭的交情,再説他們這一支確實也與其他支脈不對付,不過就算楊勝有心,但這大帳之中,卻還真就沒他説話的份幾

    此時也不容楊端再多做遲疑,站起身上前一步,硬是在臉上擠出一抹笑容來,訥訥道:“欽差大人末將。

    末將小。

    看他這副窩囊樣子,趙石卻是冷笑了一聲,目光森然,“怎麼?想違抗軍令不成?真道我斬不得你這相府公子,嗯?”

    楊端腿立馬一軟,大秦軍規本來就堪稱嚴厲,違抗軍令同謀反罪,斬立決,再聽聽這位大人的口氣,可絲毫不像是在和他説笑,估計自己一個答對不好小腦袋掉了也就掉了,至於爺爺那裏再怎麼傷心生氣,過後找其麻煩,自己也看不到了的。

    “大人,末將不敢只是

    “趙大人,楊端久在羽林軍,未曾經過戰陣,依我看,張將軍等驍勇過人,深悉軍旅。不若”曲士昭眼珠兒一轉。方才驚聞盜匪眾多的時候丟了臉面,但畢竟在官場之上磨礪了這麼多年,鎮定功夫是一等一的,頃玄間便鎮定了下來,雖然心中暗罵眾人不知死活,但見趙石又為難起楊端來了,心思立馬轉了地方,楊相雖然年老,但四朝老臣。門生故吏遍佈朝野上下,這個情卻得自己來賣才好。

    但趙石已經打定了主意,若是身在京師,説不準他要想想後果,但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帳內都是有用之人,這探清敵人虛實,或者還可以當做誘餌的差事,只有派給可有可無的這個窩囊傢伙,將右衞的人派出去送死小正好也消了隊伍中的隱患,如今這情形。好像有些不對,説不準之後就是連場大戰要打,那些隨員就已經是拖累了,留着這些傢伙還怎麼讓人放心。

    至於得罪當朝宰輔的後果,他這些日子已經想的再清楚不過了,不説如今那位宰輔大人還能在朝多久,就説傳聞同門下平章事楊感,驚才絕豔,是賢臣名臣,這樣的一個人,卻有這麼個不成器的孫子,這個楊端在其眼中的份量估計也不過如此罷了,就算要找他麻煩,當也不會太過,到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怕了他不成?再説軍務當前。哪還顧得了那麼多?

    於是曲士昭這裏話還沒等説完,他就已經硬邦邦一句頂了回去,“曲大人,本官在這裏是處置軍務,容不得不相干之人插嘴,你是文臣,又是欽差副使。所以我容你這一遭,若有下一次,哼,我以干涉軍務之罪處置了你”

    “你小。一句話差點堵的曲士昭背過氣去,一路上兩人雖然不對付。但總歸還都留着些餘地,但此時趙石卻是根本沒打算給他留一點顏面了。曲士昭可沒想到這人翻臉會是如此無情,一點餘地都不帶留的。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好像開了染坊般好看,但最終只是無奈的悶哼了一聲。坐在那裏再不開口。

    趙石卻理也未理他。“楊端,我只問你去是不去,不去呢,放心,我也不拿你行什麼軍法祭旗,我只派兩個人壓了你回長安,給相府送過去,楊相英明一世小卻出了你這樣的不肖子孫,貪生怕死,一無是處,估計也恨不能我將你斬在這裏,省的回去給他老人家丟人現眼。”

    “好了,我這軍令下來,也容不得你不去,不過我也不會叫手下官兵無故送死,你帶二百人入谷,那些盜匪不明虛實之下,先還不會動手,你率人多帶盾牌。靠近山崖兩側紮營,別説滾木石頭砸不到你頭上,弓箭也傷不了你,我給你定下兩個時辰,只要到了時辰,你便可率人出谷,這首戰的功勞還是你的,等咱們回了京師,我為你請功,説出去楊家有子不畏艱險。楊相臉上也有光彩不是?。

    先硬後軟小楊端就算再不願意,想到若真是被人押回京師的光景,心裏也是不寒而慄,還不如直接死在這裏呢,這位欽差大人真真是陰損的狠了,一咬牙,心中發狠我就照他説的做了,若是有個好歹,老子這裏死了也能落個好名聲。你個王八蛋趙石已經須不好過。

    “末將遵令。”憋着一股氣,膽子到也大了不少,説話聲音高了許多不説,還狠狠的瞪了趙石一眼,轉身便出賬去調動人

    “五趙石微微一笑。楊端的死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劉忠國。”

    “末將在。”劉忠國聽到第二個就是自己的名字,心中就是一凜,這是輪到雄武軍了,也不知是什麼苦差事。

    “你率一營,與李金花及陸飄護住女軍,不需出戰,我可跟你説好了,女軍若是少了一個,我打你兩軍棍,少了兩個,四軍棍可就是你的了,如果女軍盡歿,哼,你就好自為之吧。”

    這下劉忠國臉上的神色可是精彩了,終於有人忍不住,撲哧一聲樂了出來,雖然馬上閉住了嘴巴,但劉忠國的臉還是騰的一下紅了。

    陸飄那裏也有些愣神兒,接着便是惱火兒,幾乎是兩人同時開口,“末將”

    “這是軍令,不得有違。”趙石冷哼了一聲道。他已經有些後悔將女軍帶來了。在他看來,這些女人若是給盜匪捉去一個兩個用來擾亂軍心,那才真叫個麻煩,哪裏還會容兩人反駁。

    “種縫。”

    “末將在。”

    “你率人護住欽差隨員,若形勢不利,可自定行止,若隨員有了損傷,與劉忠國同。”

    “是。”種漣雖有些不滿,畢竟他手下一千軍兵,都是邊軍精鋭,只有廝殺於陣前,才能體現出他們的價值來。不過這個差事雖然不怎麼樣,但總也比楊端,劉忠國兩個強上許多,再説。軍令如山,也只有京師諸軍這樣的地方,才會發生上官有令,屬下卻還敢辯駁的事情,所以他心裏雖然有些不滿意,但回答的卻是乾脆無比。

    怔山虎,張鋒聚,張嗣忠聽令。”

    “末將在。”幾個人幾乎同時站起身來,大聲應道。

    “你們各自約束本部兵馬,聽我號令,隨時準備廝殺。”

    “是”

    “李存義。”

    “末將在。”

    “你留在中軍。我給你一百人,不管是軍兵將校。還是文官隨員,甚或是女軍,但有臨陣驚慌,擾亂軍心者,斬。”

    “是,末將遵令。”

    “曲大人,安撫文員之事就交給你了,若有人敢衝撞軍伍,我不管他是因為害怕還是有別的緣由,也不管他是什麼人,人頭落地是一定的了,不過到底這些都是國之幹才,若傷上幾個是咱們防衞不周,這個。干係我就擔下了。但若是被我行了軍法,我卻要拿你是問……

    曲士昭心裏這個火氣就別提了,合着我説話就是干涉軍務,出了事情反而還要擔着罪責,真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説不清。但軍中點將,一個個將軍鎧甲崢然,肅然而立,高聲應和,不一時,這大帳中的肅殺之氣卻是越來越重,讓他有些膽戰心驚,再説了,連楊端都敢派去送死,這位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心中雖是不滿。但嘴上卻説不出半個不字的。

    飲差大人放心便是,下官必定盡力而為。”

    “好了。”趙石揮了揮手,沉聲道:“等楊將軍入谷,所有人開始收拾行囊,咱們後退一里紮營,若是一個時辰沒有動靜,咱們再後退一里

    這次連杜山虎幾個都愣住了,這是要幹嘛?剛才還不是要咱們怎麼一轉眼。就要後撤了呢?

    但屋子裏剩下的這些人,除了曲士昭,李成義之外,剩下的人都在邊軍中呆過不只一年,便是楊勝,折沐等人也曾隨趙石參加過東征之役,轉眼間便有人明白了過來,山匪居於險要。人數眾多,大人這是要先示敵以弱。引山匪出來再説了。

    想到此處。眾人心中更加安定,既然主將已經心有定計,不慌不亂,下面的人自然便會敬服,眾人二話不説,應了一聲之後,便即出賬準備去了,曲士昭雖然心中有極大疑慮,很想問上一聲,欽差大人到底有多少勝算。但最終還是悶聲不語的出了帳子,去和那些文官隨員打交道去了。

    之後趙石又將狐狸,蔫狼,赤魔,王覽等人叫在一起,分別派給差事,這些細務也就不再詳述了。

    他這裏安排的有條不紊,將一支拼湊而來的隊伍指揮的團團轉,頗有舉重若輕的大將風範,但山上那位的頭卻快已經炸了。

    兩萬餘山匪在山谷兩側直着脖子等了快有半個多時辰,接着便有人來報,秦軍動了。好像要入谷的樣子,眾匪立時一陣騷動,正點子終於來了。山石滾木都已準備的妥妥當當,還專門有好手手持硬弓,準備射殺秦人首領。就等着秦人入谷之後,滾木橘石俱下,然後就殺他孃的,搶他孃的。一下子,這些盜匪的士氣竟然奇蹟般的提升了許多,一個個都瞪大一雙眼睛,興奮的瞅向谷口,就等着肥羊入圈了。

    方進之也頗有些自得,果然不出所料,秦人不過是謹慎罷了,並未發現自己等人蹤跡,這以靜制動本是武功中的上乘境界,卻被自己活用在此,也算前無古人了吧?看來自己這領兵打仗的天份卻是高的很呢。

    不過他也沒的意多久,接着便有人稟報,秦人只是派了支二百多人的小隊出來。其他人在原地未動。

    “不用驚訝。這定是秦軍探路的先鋒,告訴各個首領,沒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有半點異動,若是有人大意之下泄了咱們的底,過後我要他的腦袋。”方進之淡淡下令,自我感覺良好之下,下命令時也果決了很多,更有着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在裏面,旁邊幾個匪首聽了,都是暗自點頭,心道。有道理啊,這位大祭酒別看像個孃兒,平時也是軟綿綿的,臨到頭來。卻還真像是個幹大事的人,不愧是神教出來的,果然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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