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更了,累死阿草也寫不完這一段,明天再説吧啊……)
長安城的城西黑暗的曠野上,燃起了火光,接着,黑暗中,傳來幾聲慘叫,隨後長安城的城門便在轟隆隆的聲音中打了開來。
今夜守衞這裏的,是羽林軍中一個參將,姓楊。
瞬間,長安城外的黑暗中,便陸續亮起了火把,最終將這裏照的燈火通明,火光之下,黑壓壓好像望不到盡頭一般人影,早已肅立在了那裏。
在火把亮起的那一刻,軍中傳令之聲,此起彼伏,前面的騎軍軍士紛紛跨上戰馬,在軍令之下,緩緩移動,如同洪流般湧入了四敞大開的長安城城門。
八千蠻兵,分成兩部,早已去了城外的羽林左右衞以及雄武軍軍營。
入城之後,人馬洪流立即分成了無數支流。
種遂率殿前司禁軍搶佔長安城四城城門,張承帶兵直奔皇宮,李匪率人往定軍侯府而去,趙飛燕則任務最重,帶的人也是最多。
他自己帶兵直向長安令尹衙門而來,之後以細作為引導,帶兵圍住各處府邸,也佔住長安城各處來往要道。
深夜的長安城如同酣睡未醒的巨獸,平靜中帶着安逸,但誰也想不到,就在這樣一個平靜而又平常的夜晚,大秦歷史上最大的一次叛亂已經拉開了序幕……
這個時候,長安城王氏門閥府邸。
內院花廳當中,杯籌交錯,吏部侍郎王漢卿坐在主位,志得意滿,已經喝的滿臉通紅,但興致依舊不減,屢屢舉杯邀飲。
花廳中環坐的皆為王氏族人,黨羽,於六部中任職要害之人。在這花廳當中嬉笑言談,一個個笑逐顏開,舉杯暢飲。
也難怪他們高興,大局已定,如同壓在眾人頭頂的一塊最大的石頭終於搬了開來。大將軍趙石時日無多。太子儲君之位不穩,只需再輕輕退上兩把,可能就要轟然而倒,這裏所有的人。都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也都在幻想着來日美好的前程。
身為主人的王漢卿也放下了包袱,多少日夜的謀算,多少的心血,多少的殫精竭慮。在這一刻終於有了結果,回報之時也將不遠了。
藉此聲勢大振之時,順勢入中書任職,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之後再經營個幾年,折匯必然回京述職,入主樞密院也不是妄想,到了那時,中書還有誰能與他爭競。就勢奪了李圃同門下平章事一職,成為王氏一族第三位輔相,超越李氏門閥,成為京城第一豪族也便水到渠成了……
想到這裏,王漢卿更是兩眼放光。心中好像燃起了一把火般滾燙滾燙的。
深沉如他,都是如此,就更不用説下面的人了,已經絲毫也不顧忌。國喪還沒有過去,各個放浪形骸。大呼歡飲,直到這深夜之事,也未散去……
與此同時,二皇子所居的郡王府中,一羣人也在歡呼雀躍,情形與王氏府中差不多少。
酒已喝的差不多了,曲氏族人以及二皇子這幾年收羅的一些黨羽卻還興致未盡,尚在年幼的二皇子更是精神,通紅着一張小臉兒,與這些將來必定更加倚重的心腹們頻頻舉杯,談笑無忌。
唯有居於上首的曲士昭總有些心神不寧,曲忠走了這許多時日,卻是音信皆無,他已經微微有些後悔,不該孟浪的私自行事,想到那封要命的書信若落在誰的手中,他邊一腦子的漢水。
好在,現在大將軍趙柱國已經完了,二皇子馬上便可成為大秦儲君,到了那個時候,若有人拿出那封信來想要興風作浪,也要三思而行,即便送到當今陛下面前,也可推説不知,再尋脱身之計,想來正值曲氏興盛的時候,不會有人追究不放的。
定了定心神,旁顧左右,又不免有了些得意,奔走這些年,幾起幾落,吃了不少苦頭,但終於還是讓他守得雲開霧散,而那辱他尤甚的趙柱國,卻已經窮途末路了。
前些時,宮裏傳來消息,皇帝陛下已經下定了決心,賜死趙柱國,真是可惜,這差事不能落在自己頭上,也真想現在就去大理寺牢獄中,與那趙柱國説上兩句,瞧瞧那人的臨死前的臉色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不過贏了就是贏了,不需再與死人計較,到是趙石的家眷那裏,之前王仲坤與折二公子可都來了信,指名要府中那位異域美人,那位折二公子更是狠毒,想要種七娘入折府為奴,這是要將種家上下羞辱個遍嗎?也不知他父親知曉不知曉……
這個到是一件麻煩,不過轉眼看到喝的高興,正哈哈大笑的二皇子殿下,眼睛不由一亮,與其不知許給哪個,不如獻給二皇子,也好多邀些功勞,到時便説二皇子殿下一眼便看中了這個美人,無論是折二公子,還是王仲坤,還能在與殿下爭搶不成?
不過過後,得去定軍侯府那邊,與王虎再好好説説,可不能出了差錯,王虎那廝到還乖巧,也知情識趣,遠不如外人所説的那般不堪。
想到與王虎打交道的場景,曲士昭臉上不由泛起一絲微笑……
皇宮,慈安宮。
此處乃是太后榮養所在,翰林學士李士芳舉頭瞧了瞧巍峨的殿宇,眉間憂慮之色一閃而過,接着便舉步前行。
“勞煩公公通報一聲,就説翰林學士李文華,請見太后娘娘。”
守門的小太監本來還睡眼惺忪的,但見到李士芳以及他身後的黑壓壓一片人頭,瞌睡蟲立馬就不見了。
太后這裏如今少有人來了,皇帝陛下忙於政務,曲氏專寵於後宮,雖不敢對太后娘娘稍有不敬,但到底不同於皇后娘娘在時了,太后宮中顯得冷清了許多。
加之今日大將軍趙石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趙石是什麼人,那是要叫太后娘娘一聲姨奶奶的人物,許多人覺着,這一次風波,太后趙氏一族少不得要牽連出一些人來,宮內嬪妃各個都是人精子,哪裏還會到太后這裏觸黴頭?
再者,太后娘娘自皇后逝後,便傷心憂慮,也不願意見到什麼外人,如今更要避嫌,以免真個將趙氏一族搭進去,所以緊閉宮門,連前日裏,太后素來喜愛的靖佳公主求見,都拒不相見,就更遑論其他人了,所以內外人等,出來的人多,進去的人少,閉門自守的姿態已經擺的非常明白了。
而今這麼一大羣人深夜請見,這是……出大事了,還是説……小太監臉色刷白,都不敢想下去了。
李士芳又説了一遍,如夢方醒的小太監這才反應過來,掉頭就往裏跑。
不多時,慈安宮宮門大開,有人迎了出來,説太后娘娘有請。
李士芳擺手,讓跟着的人在外面等候,也讓迎出來的太監宮女們稍稍心安了一些,他自己則邁步跟着引路之人,進入了宮門。
宮中正殿,太后娘娘趙氏一身正服,端坐在座椅之上,殿上有些昏暗,顯然倉促之間,才將宮燭點了起來。
看不清太后娘娘的臉色,李士芳已經上前一步,俯身叩拜道:“微臣參見太后娘娘。”
太后的聲音冷冷的,帶着幾許憔悴以及難以掩飾的憤怒,“平身吧,深夜來本宮宮中,所為何事啊?”
李士芳根本沒有起來,而是抬頭道:“請太后娘娘息怒,微臣此來……是因受人所託,來護太后娘娘安全無虞的。”
“哦?”顯然,這是個出人意料的回答,太后聲音中滿是驚疑,緊接着便問:“你一個外臣,深夜入宮,還説受人所託,本宮到想知道,是哪一個託的你,又為何託的你。”
李士芳平靜答道:“太后娘娘容稟,今夜長安將有大事,大將軍趙石命微臣入宮,不為旁的,只為不讓外間之事來煩擾了太后娘娘,外間微臣帶來了一些人手,皆乃大將軍心腹,微臣就在這裏,陪娘娘靜待天明可好?”
一句話,殿中便是一陣沉默,隨後,太后的聲音顯得高昂了起來,顯然是心中震驚所致,不過卻聽不出多少喜怒,“難得趙柱國還記得哀家,如果沒猜錯的話,陛下那邊是不是也派人過去了?”
李士芳叩首,道:“外間之事,臣盡皆不知,只聽令到這裏陪着娘娘而已……”
“你到是忠心可嘉……”
一句話,刺的李士芳滿臉通紅,只能垂頭不語,半晌,才聽得太后言道:“也難為了你,來,與哀家手談一句,也好熬過這漫漫長夜,讓他們自己見勝負去吧。”
(寫到這裏,阿草説上兩句,佈局的功夫,阿草不算很擅長,只能儘量做到完美一些,有人説這一段太倉促了,阿草也承認,確實是有點倉促,但阿草之前做的鋪墊也足夠多了,連阿草自己都寫的有些煩了,其實阿草只説兩點,一個就是景帝多疑,這是一切發生的源頭,越是多疑的人,其實越容易犯錯誤,第二點,這是亂世,不可能像盛世一樣那麼寫,就如同武則天退位那會兒,盛世的宮廷政變和亂世是不同的,更加激烈,也更加難以控制,而對於其他原因,後面還要説到,這裏不能劇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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